下午,韩峰慢悠悠地走回刑侦处,这次居然没有迷路,倒真是一个奇迹!可他一进门,就发现所有的人眼神都不对,全都是一副“你竟然敢那样做”的表情。韩峰挠挠头,心道:“奇怪了,我可没怎么啊,大家这都是怎么了?”
“嗨,胖子,干吗那么看着我?”韩峰问道。
刘定强嘿嘿一笑,“你自己做的好事。”说完匆匆走了。
韩峰嘟囔道:“我做的好事?我怎么不知道呢?唉,夏末,我做了什么?”
夏末摇头笑道:“你这个人啊,这样也太过分了吧,我现在去分析一下这材料。你自己小心点,你是故意让我们龙警官看见的啊?你瞧,她多生气。”
韩峰愣了半晌,疑惑道:“我就不明白,我这怎么了?龙……”他没有说下去,已经看到龙佳一脸怒气地走了过来,把材料往韩峰手里一塞,“你什么都不用说,自己看材料,这是我在彗星理财公司询问整理出来的,没事别烦我。”
韩峰拿着材料走到冷镜寒桌前,扇动着材料,问道:“这都怎么啦?”
冷镜寒没好气地看了韩峰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面镜子,举到韩峰面前,道:“吃完了东西,记得擦嘴。”
韩峰一看,潘可欣不知道用了什么口红,自己竟然没擦掉。韩峰厚着脸道:“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事儿。哼,羊没叼着,反惹了一身骚。”
冷镜寒道:“我说,嗯……这个,龙佳和潘可欣,你到底更喜欢哪个?我看,人家对你都不错。”
韩峰将头微微向后一仰,凝神道:“我说,怎么突然扯这个?我都喜欢,两个模样都不错。怎么啦?”
冷镜寒想了想,又坐下来,耐心地解释道:“是这样的,在中国,不,在全世界范围内,现在都实施一夫一妻制,有些事情呢,我觉得你……”
韩峰霍然站起,手撑着桌子,“屁话!那是一种法律制度,我怎么能不知道,现在案子这么急,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跟这个案子没关系吧?”
冷镜寒一想,也觉得自己好笑。“是啊,跟这小子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把他当普通人一样看待?”他随即改口道:“好吧,龙佳那份报告我看过了,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问不出什么,才不去问的?”
韩峰道:“那个保安才去了一个星期,能有什么情况,至于胡金诚嘛,那人很深沉,我想也不会有太多秘密被别人发现的。”
冷镜寒道:“公司里的人都说胡金诚为人老成持重,几乎没出过岔子,也很老实,所以和曲明生走得很近。那个保安傅凯,了解他的人不多。”
韩峰翻动材料,问:“胡金诚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不知道。你应该知道的,这样的人,平时很低调,周围的人对他了解也不多。你调查了一天,有什么发现?”
韩峰笑了笑,压低声音对冷镜寒说:“我发现,潘可欣很怕蜘蛛。”
“你没有去丁一笑名下的矿山啊?”
“去了,但是没有查到什么。人家拉了电网,根本进不去,所以,我们就去我家了。”
冷镜寒大跌眼镜:“什么!你带可欣去你家!今天一天什么都没干?”冷镜寒凝眉沉声道,“还是你今天一直都在干别的什么?”
刑侦处的几个人全都探过头来,冷镜寒咳嗽两声,低声说:“你怎么能带她去那种地方!那里是人待的地方吗?要是她在那里染上什么疾病,我怎么跟她老爸交代?”
韩峰得意非凡,一副“那关我什么事”的表情,然后飞快地翻动材料,一面看一面摇头,“别太多心,她在我那里,没待到五分钟就走了。对了,由你们出面去查一查那矿场,为什么防范得那么严呢?依我看,里面肯定有问题。”
冷镜寒叹口气,“好吧,我派人去查。对了,夏末去过了现场,你要不要听听,我们的车是怎么爆炸的?”
“好啊。”
正说着,夏末拿着报告单过来了,“和上次一样,TNT,车载炸弹,在油箱下引爆,随后第二次爆炸是汽车油箱的自爆。”
“什么?”韩峰说,“车载炸弹,在油箱下引爆?怎么弄到下面去的?”
冷镜寒道:“夏末说的载炸弹的车,不是我们开的车,是玩具四驱车。据现场勘查,炸弹是在一辆玩具四驱车上,开到我们车下面引爆的。”
韩峰沉思道:“我记得当时车的时速保持在八十公里,玩具车是怎么追上我们的?”
“相对运动,你不知道么?”冷镜寒道。
韩峰一愣:“相对运动?”夏末以为他真的不知道,解释道:“如果一个人站在一辆时速八十公里的车上,那么相对地面来说,那人就是以每小时八十公里在运动。同样,如果四驱车是从另一辆时速八十公里的车里启动跑出来的,那么你们的车就等于没动,停在那里让人家来炸。”
韩峰问:“可四驱车是怎么从另一辆车里跑出来的呢?打开车门,把四驱车放地上?如果那样,由于摩擦力,四驱车跑不了多远,它的时速就恢复了本来的时速。”
夏末道:“事实上是,另一辆大车的车头部分做过改装,在车头有个一尺长,三寸高的洞,从驾驶室一直通到车前的保险杠,四驱车就是从那个小孔中跑出来的。那时大车离你们很近,当四驱车冲出后,有几秒的时间比你们的车速快,随后有一段时间与你们车速是相同的,最后才会比你们的车速慢。一放出四驱车,大车就迅速后退,也就是你看到那车远离你们的过程,随后引爆,用这个方法,就可以弥补四驱车不能长时间保持高速运行的缺陷。”
韩峰惊讶地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夏末笑道:“因为我们已在清水湾一家废车回收厂里找到了那辆车。是一辆广州本田,我们和冷处讨论过才得出的这个结论。”
韩峰道:“车上还有别的线索吗?”
冷镜寒摇头道:“没有,一辆车,全身被淋上汽油,烧成车架子了,还能有什么别的线索。”
夏末道:“有一条,车身虽然被完全烧毁了,但是痕迹并没有完全烧毁,车的发动机编号还在。如果这车是原装车,那么通过发动机编号,我们就可以查到它的出厂时间,它被送到哪家公司组装的,被哪个进货商买走,由此可以具体到车的销售点,知道是哪位买主买的。”
韩峰眼睛一亮,“查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时,李响也兴冲冲地跑来了,一进门就问:“怎么样?那个炸你们汽车的家伙找到没有?”
夏末简单地说了一遍情况,李响满腹狐疑,“你说凶手费这么大劲儿,把你们引出来,就为炸你们?他当时在工厂附近派两个杀手,不就省事了吗?”
韩峰道:“你说的有几点不对。”
“啊!”李响不明白,就这么一句话,还有几点不对。
韩峰道:“第一,凶手费这么大劲,并不是为了把我们引出来,这只是一个巧合,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运走厂里的一批零件,至于做什么用,现在还不能肯定,而把我们引出来,只是一个临时安排。第二,他不安排杀手,是因为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否拥有远距离杀伤性武器;而且,在工厂附近有太多警察,他就算得手,也不容易脱身,而只要有一个犯罪分子落网,就有可能暴露出凶手的全盘计划,幕后操纵者总是要求万无一失。第三,他用玩具四驱车对付我们,是一种挑衅。我早就说过,我们努力侦查的一切,在凶手看来,都只不过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而在这场游戏中,我们扮演的是——老鼠!”
夏末道:“第一次是玩具直升机,第二次是四驱车,若按空陆海来算,下次该用遥控小航模了。”
冷镜寒突然问:“李响,你不是在监视丁一笑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丁一笑那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林凡守着呢。我是过来了解了解进展,顺便代郭局传个话。”
“什么话?”
“人家派出所的同志问,我们要监视到什么时候,现在他们那边也出了点问题,为了维护社会治安,需要加大人手,他们人手不够了。”
“出了什么事?”
“有个精神病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把枪,在一辆公交车上开了火,打伤了两人,极度危险。警方要缉捕,又要疏散群众,还要做安慰工作。现在城里有些地方已经传开了,消息传播得很快,相信不久,全市都会沸腾起来。你想,一个神经病,拿把枪,你身在这城里,走到哪儿也不安全啊。”
“有没有线索?”
李响摊开双手,“这不就是没线索吗,也不知道那个神经病藏到哪里去了。这几天接二连三地出事,郭局急得不行,都两天没合眼了。”
冷镜寒看着韩峰,“要不,我们就撤一部分跟踪人员?”
“不行,除非你给我找出卢芳和梁小童的下落,就不用跟踪丁一笑了。”
“卢芳和梁小童是否还活着我们都还不能确定,你叫我们到哪里去找人?”
韩峰将手上的材料向桌上一摔,自信地道:“他们一定还活着。我想,我已经知道幕后那操控者为什么一直没有行动,而且恒福银行近期也没有大规模的股权变动。”
韩峰此语一出,办公室里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全盯着韩峰。
韩峰坐在冷镜寒的办公桌上,敲打着桌面,道:“今天下午,我去网吧了,在网吧待了一下午。”
李响奇怪地道:“你不是说不会上网吗?”
韩峰吐吐舌头,别的人都瞪着李响,都怪他打断韩峰说话。韩峰停了片刻,说:“不会上网不表示就不能去网吧,同样,去网吧也并非都要上网。我去的那个网吧,是一个股民俱乐部,里面都是炒股的。我向他们打听了一下,知道了一些关于股票的知识。”
冷镜寒急道:“你快说啊,这到底和恒福银行的股权变动有什么关系?”
韩峰诡异地笑道:“这说来话长,要从中国的股票机制说起。”
冷镜寒立即道:“那就长话短说。”
韩峰做了个“遵命”的表情,“其实很简单,因为中国的股票市场与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的都不一样。中国的股票,分为两种,一种叫做流通股,用于股民买卖,另一种叫非流通股,也叫法人股,是不能在市场交易买卖的。非流通股不能在市场做现金交易,但是可以在法人之间转让,以股权转让的方式,或者以发行价格,总之不能以市场上的价格进行转让。”
说到这儿,韩峰停了一下,观察每个人的表情,看大家是否听得懂,然后才继续道:“一家国内的上市公司,流通股通常只占总股本的百分之三十不到,而绝大部分,是不能买卖的非流通股。像林政私下签署的协议转让,就是转让的这种非流通股,他转让给梁兴盛,梁兴盛死了,股权归梁小童继承。”
夏末道:“照你这样说,他们不能把股票变为现金,那有什么用?”
李响道:“怎么不能变成现金,他们只是不能按市场价卖出股票,就算按发行价转让给其他公司,他们依然有几千万入账。”随即又问韩峰,“对不对?”
韩峰道:“对,但不全对。几千万还不够他们那些精密行动的开支呢。所以说,我们都不了解股票。就在今年四月,政府正式宣布,股权分置条件已经成熟,并在五月开始股票试点,也就是将以前的半流通转变为全流通,所以这几个月,股票大跌,甚至一度出现了恐慌。你们想想,以前的非流通股占了绝大部分,而且人家全是以发行价购进,而市场上的股票已经被股民们炒到了一个高点,哪里经得住那些低价的非市场股冲击。”
冷镜寒道:“你是说,如果恒福银行被选作试点,那么他们那些原本不能在市场上交易的法人股,就可以上市场交易了?”
韩峰点点头,龙佳道:“如此一来,他们不是可以卖出几十亿的资金。”
韩峰道:“所以我说卢芳和梁小童一定还在,卢芳控制着梁小童,那是个小孩子,自然好控制。他们在等的就是试点这个机会,所以他们现在不需要有什么举动。要想知道幕后的策划者是谁,我们就必须在恒福银行被选作试点股票前找到梁小童,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只剩下丁一笑了。”
李响道:“那么我们是不是要加大搜查力度,拿着梁小童的照片,采用寻访制搜查?”
冷镜寒道:“收效不大,他们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股权弄到手,自然有一套极隐秘的方法把梁小童藏起来。现在还有个关键的问题有待我们调查,那就是林政怎么会把自己的股权转让给梁兴盛,他是出于何种目的?”
韩峰指着冷镜寒道:“同意!现在我们可以猜测,梁小童说不准就在丁一笑名下的五家企业中,但你没权搜查,就算真查,也查不到,只会打草惊蛇。”
冷镜寒道:“严密监视丁一笑,同时,我们要进一步深入调查林政的人际关系,他死前与哪些人有过十分钟以上的接触,他的通话记录,他的文件备案,他秘书提供的情况,他的助理提供的情况,以及他的秘书和助理与哪些人有过接触,都要查一查。”
李响挠头道:“那我只好回复郭局,请他见谅了,案子也有轻重缓急嘛。”
韩峰苦笑,“你那样查,要查到猴年马月去了?调查量太大,人手又不够。案件太复杂,是我们没找到突破口,但他怎么就能把线索处理得这么干净呢?”
龙佳问道:“你怎么想到股市的动向与这件案子有这么大的关联?”
韩峰笑笑,“昨天吃饭时,我听人家说,股市一直在跌,我就想,不知道他们一直没有转让股权套取现金,是不是和股市下跌有关,所以就去查了一查。”龙佳暗叹:“韩峰竟然能从路边听到的一句话,联系到这纷繁的案件,若非他那些流氓习性,他真的可以算一个大侦探了。”
吃过晚饭,冷镜寒又邀韩峰去秘密公寓同住,韩峰却说什么也不答应了。“和你在一起,我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韩峰在美梦之中,仿佛感到有两个人探头探脑地走进了他的陋居,韩峰睁开惺忪的睡眼,眯着眼问:“干什么?”
其中一人惊叫起来:“他在这儿,他果然住这里。”
韩峰努力睁大眼睛,才看清原来是李响和夏末找上门来了。
韩峰看清来人后,背过身去,拉拢被单,继续睡觉,喃喃地道:“天都还没亮,你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李响道:“是冷处告诉我们的,我还不相信呢,你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你怎么能忍受得了啊?”
夏末道:“还睡什么啊,快起来了。”
韩峰睡意蒙眬地道:“又有什么重大发现?”
夏末道:“没有重大发现,但是你的处境不太妙。”
“我的处境不太妙?”韩峰好不迷惑。
李响笑道:“是林夫人把你告了。”
韩峰跳起来吼道:“那个老巫婆!她居然敢告我!她告我什么?非礼吗?”
夏末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警车在外面,李响和你都要去。市公安局的郭局长可是在那边亲自等着你们呢。我还有别的事情,先走了。”
韩峰去了公安局才知道,林夫人告他竟然是因为另一个案子,那个案子与这件案子毫无关系,这里就略过不提(详见《古堡失窃之谜》)。但那案子却和韩峰有关,所以他和李响在林夫人那大别墅里,一同待了三天,三天后才回到刑侦处,案子竟然还是毫无进展。
韩峰和李响回到刑侦处,只有冷镜寒和张艺两个人,不见夏末。
冷镜寒问韩峰:“回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提了,那老巫婆,早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这个案子怎么样?”
冷镜寒又望望李响,李响尴尬地笑笑,看看韩峰道:“还是等日后他自己告诉你吧,总之,与他品行不端有关系,否则人家也不会把我们告了。”
冷镜寒点点头,“好吧,我也告诉你们,我们这边一点进展都没有,线索全断了,调查了不少人,还是没有满意的结论。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林政为什么要把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给梁兴盛。”
韩峰问:“丁一笑呢?他有什么动向?”
冷镜寒指着张艺,“他一直负责跟踪中心,让他来告诉你吧。”
张艺眨眨眼,“我只能这样告诉你,丁一笑的生活作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每天早上……”
韩峰道:“正常的不说,说不正常的地方。”
张艺望向冷镜寒,他不明白,韩峰怎么会知道他们有情况,冷镜寒做了个“说吧”的手势,张艺才道:“确实有点小问题,我们跟丢了一次。”
韩峰惊得差点跳起来,“什么?”
“本来丁一笑每天都和那小矮人形影不离,生活极其有规律。可是有一天,他们去参加一个宴请,丁一笑独自从后门出去了,我们的人一直守在前门,直到那小矮人一个人出来,他们才发现把丁一笑跟丢了。”
“为什么没有四面布防?”
“人手不够啊。你们走后,有个疯子大闹H市,制造了三起车祸,五起入室抢劫,胁迫居民,两次在闹市区引起恐慌,派出所不得不抽调人手增援,所以我们的人手不够了。而且,别的案件也明显增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这几天H市的治安特别混乱,甚至有人传出了鬼闹城的说法。”
“丁一笑什么时候重新被跟踪到的?”
“他们中午去吃饭,到了下午五点,丁一笑才重新回到办公室。”
韩峰摇摇头。“有三到四个小时,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了。”
“但是很奇怪,丁一笑走后,那个阿八也似乎一直在找丁一笑,后来两人还在办公室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那当然,阿八的地位应该在丁一笑之上,是负责监督丁一笑行踪的,丁一笑失踪长达三个小时,他自然要询问。不知道阿八是否与幕后操控者有直接的联系。”韩峰突然话锋一转,问,“对了,我的队员呢?”
冷镜寒道:“龙佳、刘定强和夏末都负责林政的外围调查去了,调查量很大,这几天就没歇过,现在,我们人手也不够了。可欣来找过你几次,我只能说你外出调查去了,或许过一会儿她还会来。”
韩峰对李响道:“我说那个人是夏末吧,你还不信!”
冷镜寒道:“怎么,你们碰到他了?”
李响道:“我们只是在成安路上远远看到一个人,和夏末长得很像。但我们喊他,他没理睬我们,不过我们隔很远的,他或许没听见。”
冷镜寒道:“成安路,那或许是他了。这几天,实在是忙得有些昏了头了。对了,你让我们去查的那家矿场,是经市里审批的,还由田副市长特意带队参观过。它确实是在生产特种钢,里面的生产工艺需要严格保密,所以防范严密一点。别的,我们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
韩峰冷笑道:“是碍着副市长面子,不好继续深入追究吧?”冷镜寒不语。
“对了,我们还监听了丁一笑的谈话录音。”张艺道。
韩峰双眼圆睁,“不是没有机会安装监听器吗?你们怎么做到的?”
“请高手做的,这里不好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冷镜寒道:“我们一起过去。林凡已经连续监听三十多个小时了,李响快去接班。”
丁一笑办公室的对面高楼,韩峰轻轻地掀开窗帘的一角,看见丁一笑正同一个人交谈,张艺按下一个键,道:“你们听。”
电话里立刻传来了丁一笑与那人的对话,“明天下午三点开庭,你必须把这份文件带上,到时候,我会让法官对他说不的。”
“丁律师,谢谢啊,真是太感谢你了……”
张艺站在韩峰旁边,从窗帘缝隙指给韩峰看:“就在他们的窗户上面,我们安了个拾音器。”
“不怕被监视器发现吗?”
“我们是夜里从上一层倒吊下去的,而那个拾音器做成长条型,与窗户周边的橡胶带一模一样,那里是监视器盲区。”
“效果怎么这么好?”
“房间里的人说话发出的声波引起的窗户震动,被拾音器接收;在墙缝里有两根头发粗细的铜线,直接接到上面某块瓷砖,那块瓷砖被我们换了,那是一个放大器,在我们这边就可以接收到信号了;通过电脑技术的处理,滤出车流声和空气流动等杂音,就得到这效果。”
“安装多久了?”
冷镜寒道:“两天。”
韩峰马上道:“放出来听听,我要听……他拉上窗帘之后的录音!”
张艺笑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这张碟就是专门挑选出来的,我们觉得可疑的对话录音。”
韩峰听了三遍,道:“丁一笑都是一个人在讲话?”
冷镜寒道:“相信是与阿八在交流,但是就这样听,听不出什么秘密。”
韩峰道:“丁一笑五次提到四合院,你们觉得那会是什么地方?”
张艺道:“不知道,我市没有四合院这样的建筑,而他提到的码头,我市又有十六个,仅十万吨级货运码头就有五个,吞吐量相当惊人,不可能每个集装箱都去查。”
冷镜寒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中,有很多隐晦的内容,外人根本就听不懂。不过从谈话性质来看,他们确实在我市进行某项秘密活动。”
韩峰道:“那就可以抓他啊!”
冷镜寒苦笑道:“不可以,我们的证据还不能证明什么,而且,丁一笑本人就是学法律的,我们去抓他,他还会反过来控告我们。”
韩峰嗤之以鼻:“这样说,非得他再制造什么事端才能抓他?”
这时,李响走过来说:“林凡走了,我们已经交接好了。有什么线索?”
张艺刚张嘴,突然又不说了,拿出手机来,接了个电话:“喂,我是。什么!好的,我马上来!”
张艺收了线,道:“那名疯子,已经找到了。我要马上赶过去。”
韩峰道:“走,去看看。”
冷镜寒道:“挟持人质了吗?”
张艺点点头。李响追至门口,喃喃道:“又没有我的份儿。”
张艺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向楼下跑去,韩峰在后面喊:“慢点!我跟不上!”
冷镜寒道:“你跟得上的,现在不是玩的时候,快点。”
“冷兄,找到个疯子,关张艺什么事?他那么拼命!”
“你没听到吗,那疯子劫持了人质,这就和张艺有关了。他不只是对机械精通,还是我市第一批获得合法资质的谈判专家,也是我市的首席谈判专家。”
韩峰做了个夸张的表情“啊”了一声。三人上车,警车呼啸而去。
灵河小区,警笛长鸣,警灯闪烁,韩峰他们赶到那里时,小区已经被警车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封锁线拉到三条街以外,荷枪实弹的警察高度戒备。韩峰惊叹:“哇!打仗啊!”
核查证件后,三人才被放行通过,一名全身特警装备的魁梧大汉向冷镜寒敬礼,这人是特警队员向天齐。他旁边是公安局副局长刘云青,那也是冷镜寒的老相识,他只向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拿着对讲机一直下达命令。
冷镜寒伸手与向天齐握手,并自我介绍道:“刑侦处冷镜寒。”
向天齐忙上前与冷镜寒握手,“原来是冷处,久闻大名。”
张艺道:“你们别啰嗦了,马上给我换衣服吧。”
向天齐立即命令一名小伙子:“小吴,给他准备衣服。”
韩峰调侃:“谈判还换衣服啊。”
冷镜寒道:“谈判需要给人平和的心态,谈判专家的人选,相貌不能出众,随机应变的能力要极强,穿着要朴素,穿警服肯定不能谈的。”
“这位是?”向天齐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冷镜寒。
冷镜寒道:“韩峰,私家侦探。”
韩峰问向天齐:“他在什么位置?劫持了多少人质?提出什么要求?”
“七单元C座三层,有三名人质,他就是要求谈判,没有什么别的要求。”
韩峰疑惑道:“可我听说,那人是个疯子?”
向天齐一怔,结巴起来:“唔,是,这个,到处都布置了狙击手,凶徒稍有异动,马上击毙!”
韩峰伸手取过向天齐的军用望远镜,朝向天齐指的方向看去,看了半天,才把望远镜交给冷镜寒,同时说:“什么也看不到啊?”
向天齐道:“凶徒非常狡猾,他躲避得很好,我们所有狙击手的命中率,加起来还不足百分之十。”
冷镜寒看了看,摇摇头,放下望远镜,韩峰又拿起来,问向天齐:“他在什么位置?”
“他背靠窗户下的墙根,在他背后有一名人质,他面朝门口,在他前面还半坐着一名人质,挡在他胸口,另一名人质在房间另一道门口,堵着门。”
韩峰瞪着冷镜寒,“这是什么疯子?怎么听起来像受过专业训练的特警队员?”
向天齐面色一变,“我们没受过这种训练。”
韩峰和向天齐正聊着,突然听到张艺说:“准备好了,送我上去吧。”二人循声看去,发现张艺的穿着看上去像一名下岗教师。
向天齐道:“张艺你小心点,已经有两名谈判专家被抬下来了。”
“我会小心的。老向,他们与绑匪沟通多久了?他们出来后说什么没有?”
“大约上去了十几分钟,接着就是枪响,他们直接被打晕了,一个被击中左腿,一个被击中右肩,现在在医院。”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应付了,我上去了。”
冷镜寒做了个“祝你好运”的手势。韩峰皱皱眉,“如果真是疯子,还谈什么?”他转向向天齐,“在确保人质最低伤害的情况下,你们能否击毙他?”
“不……不行,有一名人质在楼下被劫持,而后他们才冲进那户居民房中。那名人质是……是,是田副市长。”
韩峰十分讶异,“这么巧?”
“田副市长家住这里,我们也没想到那疯子竟然会闯进来。”
冷镜寒问向天齐:“如果那疯子突然逃脱,你们有没有做好保护措施?”
“我们已经疏散了小区内的所有居民,小区周围五百米戒严,不会出现更大的平民伤亡了。”
韩峰看着向天齐,“他用的什么武器?”
“他有一支MP5微冲和一把伯莱塔M92手枪。”
韩峰质疑道:“不是说那疯子只有一把枪吗?”
向天齐略有所思,看看刘云青,直到刘云青点头,他才黯然道:“是这样的,我们在追捕的过程中,有一名队员被,被那疯子打伤了,抢了武器。”
韩峰倒吸一口冷气,“这绝不是一般的疯子啊,现在他还有多少弹药?”
“能确定,他的伯莱塔M92已发了七枪。据那位队员回忆,MP5打了两次三连发,就是六发子弹。我们配备的是三十发的弹夹,那疯子还从队员那里抢走两个装满子弹的弹夹。”
韩峰嘴张成“O”型,“那不是有近百发子弹?消灭一个排都没问题了。不大妙吧,张艺已经上去了吗?”韩峰问向天齐。
“已经上去了。”
“可不可以通知门口的特警,叫张艺下来?”
“恐怕不……”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枪响。
“完了,game over(游戏结束)!”
冷镜寒急忙道:“快,快去看看。”
不多时,张艺被抬了下来,他左臂血流如注,几名特警正在用特殊的方法给他止血。韩峰走上前去,在张艺臂弯按了几下,出血情况明显好转,张艺嘴唇苍白,翕动嘴角,低声说着什么,韩峰俯身下去,将耳朵贴在张艺嘴边,听后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张艺说完,就因失血和疼痛晕了过去。
刘云青急得直跺脚,“首席谈判专家都被打伤,这次真是出大纰漏了!”
向天齐道:“绑匪很狡猾,每次都打没有防弹背心保护的地方,而且都是大动脉附近,没有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是做不到的。我一早就说过,他不是普通的疯子。”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伤亡,看来只能强行突破。”冷镜寒实在无计可施。
“不行,田副市长在里面,我不能做主。”说着,刘云青拿出手机,看来是要向什么人请示。
向天齐和冷镜寒都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们知道,请示的结果不会太好。
韩峰对向天齐道:“你给我准备好衣服,我上去和他谈。”
“不行,这是专业人员的事,我不能让你上去。”
“你们也总不能这么耗着,时间可不等人。”
向天齐无可奈何地看看刘云青,刘云青正打着电话,“对,现场已基本得到控制,对,对,但是……但是田副市长在他手里。三名谈判专家都谈判失败了。哦,有名私家侦探,他要求上去谈判,郭局,你看……”
郭小川在手机另一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刘云青看着韩峰:“韩?韩什么……和老冷一起来的。”
郭小川马上道:“韩峰!那个小流氓!让他去,他总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出了事情我负责。好,就这样,我这边安顿妥当了,我马上过来,还有,注意保护居民安全,一定要切记!”
刘云青收线后对韩峰说:“郭局同意让你去,你上去吧。”
“向队长,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冷镜寒道:“你本来就穿的便服,你还要换什么衣服?”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韩峰说着,拉着向天齐走向一旁。
韩峰再次出现时,冷镜寒差点没认出来。韩峰穿了一整套特警服,头戴钢盔,防弹眼镜,毒气面罩,里面是双层防弹背心,中间夹铝板,更夸张的是身上的武器也是全套配备,一把MP5挂榴弹发射器插在背后,腋下各插一把八零式自动手枪,左右腰旁挎着五四手枪,腰带上被七枚手雷和四个弹夹插得满满的。冷镜寒足足愣了半分钟,才问:“你是去谈判吗?”
韩峰的声音在面罩下闷声闷气的:“不穿成这样,被打伤了,谁负责?”
“可是你这样去,不是制造危机吗?你带这么多武器,又不是去打仗。”
“你不懂,要穿当然就要穿一套,这样才气派嘛。好了,我先上去了。”
冷镜寒呆呆地道:“这小子,总是出人意料。”
刘云青问:“这私家侦探,是什么人啊?郭局和您老,好像都很推崇他。”
冷镜寒道:“是个坏人,也是个怪人。”刘云青摸不着头脑。
三楼,门口左右都各有一排特警,但是谁也没敢靠近门口,突然上来一位全副武装,比他们穿戴还要齐全的人,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那人。本来每人的神经都紧绷如弦,可那人上楼后,却挥手向大家打招呼,“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也只有韩峰,才会有如此举动。他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手里玩着一枚手雷,随意地走向那敞开的大门。他对一名像小队长身份的特警道:“待会儿里面会发生爆炸,你们一律不准动,这是你们局长的意思。”说着,他指了指那小队长的耳机,意思是“不信,你可以问问”。
韩峰到了门口,这时才看清,那女人质被绑在窗棂上,背抵着窗户,绑匪是个中年男子,背靠在那女人质身上,把另一名中年男子捆在自己面前,这样,在两名人质中间,绑匪只露出半个头来。而另一名年轻男子,也被反绑着,背抵住了通往另一间房的门,这样,无论特警队员从什么地方进入,最先受伤害的都是人质。韩峰快速把房间里每一个角落扫视了一遍。
那绑匪看见韩峰,也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举枪就射。“当,当,当”三声枪响之后,他发现全打在铝板上了,没伤着韩峰,他立马狂喊道:“我要谈判!我要谈判!”
韩峰刚到门口就中了三枪,虽说子弹没穿透防弹服,却也恼了:“谈个屁,大家都不活了。我这儿……”说着,手中的手雷插销就被拔了出来,脚下一滑,手雷脱手而出。
绑匪和几名人质都看着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嗒”的一声落在沙发后面,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烟雾,碎屑,被轰得满屋都是。人质和绑匪,也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韩峰看了看,又摸出一个手雷,喃喃道:“刚才没扔准,重新来一次。”说话间,韩峰已拔开插销,顺手一抛,这次,手雷非常准确地落在了那名中年男人质的怀里,那中年男人质手一抖,人就晕了过去。那绑匪却以十分惊人的速度,一把推开身后的女人质,想也没想,从三楼窗户就跳了下去。那女人质浑身筛糠一样地抖着,那中年男人质却完全傻愣住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韩峰转身出门,一面让特警进屋救人,一面抓着那名小队长的袖珍话筒道:“要活的!一定要活的!”而那第二枚手雷,却一直没爆炸。
韩峰下楼时,已经摘掉了头盔眼镜和面罩,冷镜寒和那刘副局长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团团乱转呢。见到韩峰下楼,冷镜寒和刘云青马上迎了上去,冷镜寒质问道:“怎么回事?刚才怎么发生了爆炸?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刘云青同时也问韩峰:“田市长怎么样?田市长没事吧?”
“没事儿,我就是扔了两枚手雷,吓唬吓唬那家伙。第一次,我扔在了角落里,有沙发挡着,虽然大家都受了很大的惊吓,但都只是受了轻伤,第二次,我直接扔给了那中年男人质,那家伙,果然被吓得跳窗户逃走了。”
刘云青忙问:“那中年男人质怎么样了?”
“吓晕过去了。”韩峰满不在乎地说道。
刘云青一拍大腿,“哎呀!那就是田副市长!你……”
这时,向天齐跑了过来,兴奋地报告:“报告!抓住那疯子了!他从三楼跳窗,跌折了右腿,我们的狙击手怕他逃走或是开枪射击,所以在他左腿也补了一枪,那家伙,很快就被我们制伏了。”
刘云青斥责道:“你怎么搞的?你怎么可以让他带着武器上去呢?这实在太冒险了!真的出了问题谁来负这个责?”
向天齐一个立正,“报告,他对实地进行了详细的观察,并计算了爆破的威力,准备了两手方案,我个人认为,这次行动算得上是成功的。”
冷镜寒指着向天齐,“别急,你慢慢说,他到底做了什么工作?”
“他先在狙击点观察了屋内摆设,而后在四楼同样规格的居民屋内计算步数,方位,爆破的控制范围,然后将一枚手雷的炸药倒掉,填入河沙;从一开始就进行了心理战,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吓退绑匪,他说他能在第一时间进行精确射击,直接击毙绑匪。”
刘云青道:“他说他能在第一时间击毙绑匪!如果他不能呢?你们是在拿人质的生命开玩笑!”
“刘局,你没看到他勘测现场时的精确计算,他对武器的熟悉程度,我没理由不相信他,而且,事实证明……”向天齐看了刘云青一眼,继续道,“他是对的。”
冷镜寒道:“可是,若是疯子开枪向人质射击呢?这样还是太冒险了。”
韩峰道:“你知道刚才张艺对我说什么吗?他说,那人不是要谈判,而是要制造事端,想尽办法把事情闹大,他思维敏锐,对答如流,那是受过非常严格训练的特工人员,绝不是什么疯子!我相信他的判断。而且,一个被警方追捕好几天,尚且能从容逃脱,还能打伤特警队员,知道劫持人质的绑匪,他的行为完全不是一个疯子的所作所为,你们又怎么会认为他是疯子呢?”
向天齐和刘云青面面相觑,半晌向天齐才道:“他是从中鼓山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名叫洪阿根,现年三十八岁,四川眉山县熊周区青水村七大队的村民,五年前来H市打工,在福兴建筑工程公司做搬运,一年前与公司解除了聘用关系,原因就是他有暴力倾向,经第三人民医院确诊,患有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后转到中鼓山精神病院治疗至今。我们也很奇怪,他就是名普通打工者,在精神病院里怎么突然就变成经过特殊训练的人了?”
韩峰凝神道:“福兴建筑工程公司?这个名字怎么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
冷镜寒眼睛越瞪越大,最后突然道:“是丁一笑……”
向天齐道:“对,福兴建筑工程公司后来被丁律师收购了。”
韩峰张大了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冷镜寒也呆住了。刘、向二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韩峰道:“他们把农民工训练成特工,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冷镜寒道:“还记得林政的死亡现场吗?当时你说过,他们动用了好几百人,估计是民工。”
“你是说他们……”韩峰也是一惊。
冷镜寒道:“如果那几百个民工,都被他们训练成这个样子,就太可怕了!”
刘云青道:“怎么回事?老冷,这个人和你们的案子有关吗?”
“是的,这个人是我们案子中的关键人物,我们要提审他。你通知郭局,就说我们先审,审完再还给你们。”
韩峰对向天齐道:“马上封锁消息,对外一定要宣布嫌疑犯逃走了,并且继续保持全城戒严,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审问,如果事态闹大了,这座城市会变成战场。”
“这个我们不好做主吧?什么事态会这么严重?”
冷镜寒即刻打电话回处里部署工作,“我是冷镜寒,马上通知刑侦处所有成员,放下手中工作,回处里待命,三级预警,是的,启动三级预警。”
冷镜寒又开始拨另一个号码,他一边拨电话一边对向天齐道:“你们佯装戒严就可以,所有精锐部队,请二十四小时待命,我现在联系你们郭局。”
韩峰道:“你没听冷处说吗,城里或许还有好几百个像这疯子一样的人,如果他们都有武器的话,你说会怎么样?”
手机通了,冷镜寒道:“老郭吗?我们已经启动了三级预警,希望你能全力配合。”
“我正在路上,事态怎么发展得如此严重,我知道了,需不需要其他部门配合?”
“暂时还不需要,但是,请你通知到你下属的所有部门,我们随时需要增援。我还要联系海事部门和其他相关部门。”
冷镜寒又打了几个电话后对刘云青道:“那人我们就带走了,注意保密。请尽快将你们调查洪阿根的所有资料传送到刑侦处。”
向天齐道:“冷处。”
冷镜寒道:“什么事?”
“我是三五三部队转业的,编号45782,请代我向李队长问好。”
“哦,原来是李响的队员,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说不定今天你们就可以见面。”
“哇,李响还是你队长啊,他好像还没有你混得好哦。”韩峰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向天齐道:“你错了,能进刑侦处,那才是一种荣耀,里面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