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在广州休息了一天,于7月20日清早抵达香港。从香港国际机场出来,“的士”载着唐风直奔位于香港岛北角英皇道的香港殡仪馆,唐风到时,殡仪馆大厅内,挤满了前来参加梁云杰葬礼的政界要人,商界精英,亲朋故旧。唐风不知道自己算是梁云杰的什么人,仅仅和梁老先生两面之交,见面的时间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个小时,但却亲眼目睹了梁云杰被人刺死在雨巷之中……

基恩堂内,哀乐低回,一张梁云杰的巨大遗像,高悬堂中,唐风随着人流缓缓步入堂内,向遗像致哀三鞠躬,随后,梁云杰的亲属致谢,唐风注意到,站在遗像左首第一位的中年男人,虽披麻戴孝,面带愁容,但掩不住眉宇间的一团英气,看上去便是位事业成功人士,不用问,这必是梁云杰之子,香港新生集团现任董事局主席——梁涌泉。

“节哀顺变!”唐风跟着众人和梁涌泉握了一下手,这是一双孔武有力,但却十分粗糙的手,唐风心里不禁一惊,身为新生集团董事局主席的梁涌泉,平日应是养尊处优,怎会有这般粗糙的双手?

梁涌泉看看唐风,面色平静地向唐风答谢致意。唐风很快便随着人流走出了殡仪馆,来到外面,唐风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到目前为止,此行还算顺利!唐风一边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一边盘算着下一步应该如何去拜访梁涌泉,那件价值连城的玉插屏多半应该还在他手中。

唐风盘算着,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比较偏僻的小路,突然,前面闪出一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挡住了去路。唐风大骇,来人用一口生硬的普通话说道:“唐先生,我们老板想请您去府上做客,希望您能赏光!”

唐风看来人还算客气,定了定神,反问道:“你们老板是谁?我在香港好像没什么熟人。”

“去了您就知道了。”说罢,一辆奔驰车疾驰而至,准确地停在唐风身边,从车中又钻出两个大汉,不由分说,架住唐风就要把他往车里塞,唐风使劲挣扎,却感到一个冰凉、生硬的东西,顶住了他的后腰,他知道那是——一支手枪,“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拿枪的人恶狠狠地在唐风耳边叮嘱道。

唐风被挟持上了奔驰车,奔驰车飞快地穿行于香港岛的大街小巷,很快,便驶上了太平山。四天之内,唐风已经被两伙人挟持上车,上次是赵永他们,这次又是伙什么人?是在广州刺死梁云杰,暗杀林海的那伙人?还是……?看样子,不像是赵永他们,如果是那伙人,自己可就麻烦了!

一路上,唐风不停地胡思乱想,直到奔驰车停在太平山上的一座豪宅门前……

那几人把唐风带进一间书房,便退了出去,唐风再去推书房的房门,发现房门已被反锁。唐风反身观察这间书房,书房很大,装饰奢华,拉着厚重的窗帘,密不透光,两盏台灯,照亮了书桌周围,唐风走到书桌旁,发现宽大豪华的书桌上,除了两份当天的报纸,只有一个相框,他拾起相框端详,相框里是一张少女的照片,照片上的少女,面容姣好,恬静自然,又不失妩媚,唐风盯着照片上的少女,不禁心驰神往,他忽然对照片上的少女,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唐风放下相框,扯开厚重的窗帘,屋内大亮,他这才发现,站在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正可俯视大半个香港岛,唐风知道,太平山上,这样的豪宅价格不菲,绝非一般有钱人所能居住,这栋豪宅的主人是谁?唐风思忖着,这时,书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唐风一惊,回头望去,进来的是一位女佣,女佣给唐风送上了一顿丰盛的午餐,唐风没好气地质问道:“你们主人把我请到这来,为什么又不来见我?……你们主人到底是谁?”

女佣对唐风的问题闭口不答,只将饭菜放好,然后退出书房,又将房门反锁,唐风看看饭菜,正觉饥饿,也不客气,一顿风卷残云,很快消灭了所有饭菜。

吃完饭,唐风站到主人的书架前,书房主人藏书颇丰,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诸如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等各种中外巨著,唐风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书房主人的藏书,各方面的著作一应俱全,并且主人还将藏书照图书馆的模样,按中图法从A到Z编了号,可见主人定是爱书、博览群书之人,只是……只是唐风在书房主人众多的藏书当中,竟没有发现一本小说!

“也许书房主人是位博学的老教授,不爱看小说……嗯?这怎么有本小说?”唐风忽在书架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有些发黄的旧小说,他满腹疑惑地捧出这部小说——《四漆屏》,唐风知道这是荷兰作家高罗佩所著系列侦探小说《狄公案》当中的一本,《狄公案》所写的是中国唐朝名相狄仁杰查情断案的故事,而《四漆屏》正是其中最著名的一本,书房主人众多的藏书,没见其他小说,为什么偏偏出现这么一本《四漆屏》?看书被翻旧的程度,主人肯定经常翻看这本小说,这本《四漆屏》究竟有何独特之处?……唐风仔细地翻了翻这本《四漆屏》,却并没发现这本书有任何特别之处……

唐风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此时,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唐风忙将手上的《四漆屏》放回原处,扭头一看,这次不是送饭的女佣,来人竟是上午在殡仪馆见到的新生集团董事局主席——梁涌泉!

“您好啊,唐风。”梁涌泉走进书房,首先开口。

唐风惊愕之余,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早该想到是你,在香港,除了您,还会有谁这么想见到我,不过,您作为新生集团的主席,难道就是这样邀请客人的吗?”

梁涌泉并没因唐风的质问而生气,一脸平静地说:“年轻人,开始我们谈话前,我先要纠正你刚才那句话中的一个错误。”

“错误?”

“是的,很大的错误。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吗?”

“我当然处在危险之中,这危险不就是您给我带来的吗?”

“不!不!不!”梁涌泉打断唐风的话,“年轻人,你说得不对,你要知道,在香港,不只是我想见你,想见你的人大有人在!”

唐风暗暗吃惊,“大有人在?我在香港没什么熟人啊?”

梁涌泉摇摇头,“当然,那些想见你的人并不一定来自香港,但是他们确实已经来到了这里,就在上午家父的葬礼上,我已经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所以我这么做,一方面是请你来,另一方面是在保护你。如果刚才下面的人,有什么失礼之处,我会让他们给你赔礼道歉。”

梁涌泉话音刚落,书房的门大开,刚才领头将唐风截上奔驰车的大汉,走进书房,摘去墨镜,对唐风赔礼道:“唐先生,刚才有失礼之处,还望包涵。”

“这是我最得力的保镖黄大虎,他可是特种兵出身,枪法精准,功夫了得!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商人,生意做大了,总要请几个保镖的。”梁涌泉在一旁介绍道。

此时,唐风心里的怒气,已消去了不少,本来自己就是要来拜访梁涌泉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梁涌泉,但唐风还是没有明白梁涌泉刚才所说“想见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梁涌泉看出了唐风的心思,“你可能还在想,那些想见你的人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来自何方,不过请你相信我,他们是为那件玉插屏而来。”

“可玉插屏并不在我手中啊?”

“这个我理解,但是那些人并不这么想,他们认为我父亲临死前,把玉插屏交给了你,所以他们也想请你去‘做客’,只是他们那里,可不会像我对你这样友好。”

“您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把我弄到了这里。”唐风冷笑道。

梁涌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唐风啊,你还是对我心存敌意啊,我实话对你说吧,家父将玉插屏买回来后,一直存放在这里,那件珍宝现在就在我手中,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拿了玉插屏呢?”

“玉插屏果然在你手中!”唐风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吃惊不小。梁涌泉点点头,唐风不解地反问:“既然你不是为了找我要玉插屏,那又为何把我请到这?”

“找你来是想和你谈谈,毕竟你是最后一个和家父有过接触的人。”梁涌泉话锋一转,直逼唐风。

“怎么,你也怀疑是我杀了令尊?”

“所有和家父接触过的人,我都有理由怀疑。”梁涌泉用很特别的眼神打量着唐风。

唐风一听这话,刚刚消去的怒气又充满了胸膛,但他还是强忍住胸中怒火,对梁涌泉解释道:“那个杀害梁老先生的黑衣人已经死了,这点你可以去问警方。”

“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呢?你不会认为那个黑衣人就是为了抢玉插屏而杀害家父吧?”

“你难道怀疑是我和那黑衣人串通一气,然后又杀人灭口?你……你有什么理由怀疑我?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呢?”唐风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

“哦!怀疑我?难道你怀疑是我害死了家父?呵呵,你怀疑我什么,说来听听。”梁涌泉被唐风这一问反倒气乐了。

“从令尊花不合常理的天价买下那件玉插屏开始,令尊的举动就让我疑惑,还有那个拍卖师齐宁的自杀,对了,令尊在广州遇害后,你们梁家为什么不等警察破案,就匆匆将令尊的遗体火化?”

梁涌泉盯着唐风,很平静地回答道:“因为我不相信警察能在短期内破案,家父的遗体总不能一直躺在冰冷的停尸间里等那帮愚蠢的警察慢慢破案吧!”

“你为什么认为这案子短期内破不了?看来梁先生要比我们知道得都多啊!”

“不!唐风,我并不比你了解得更多。我和你一样,认为从一开始这件事情就是一个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只不过,这个阴谋的制造者不是家父,也不是我,我们梁家是受害者,和你一样被卷了进来,身处其中。面对这样一个巨大的阴谋,唐风,你认为那些警察能在短时间内破案吗?”

唐风听了这话开始迷茫起来,难道自己真的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唐风低着头胡思乱想着,但他根本理不出头绪,最后,唐风又抬起头,看着梁涌泉,缓缓问道:“那您认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害了令尊?又制造了这个巨大的阴谋?”

梁涌泉还没说话,却从书房门口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何必明知故问呢!”

唐风闻听此言,微微一怔,转头向书房门口望去,他顿时怔住了,来人正是刚才在照片中见到的女孩,眼前这女孩约摸二十五、六岁,皮肤白皙,长发飘逸,明眸皓齿,身材高挑,曲线曼妙,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这女孩,不是刚才在照片上,是在……是在法医中心的楼梯上!唐风忽然想起,是的,在法医中心的楼梯上,自己曾和这个女孩撞了个满怀!

唐风尴尬地站起身来,有些出神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女孩也毫不示弱地盯着唐风,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小女梁媛。”梁涌泉的介绍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眼前这女孩是梁涌泉的女儿!富家千金,怪不得如此骄横,唐风赶忙向梁媛伸出手:“对不起,梁小姐,上次在广州我不小心撞了你。”梁媛轻轻“哼”了一声,并不领情。

唐风再一次领教了梁媛的大小姐脾气,尴尬地收回了右手,“媛媛,不要没有礼貌,人家跟你道歉呢。”梁涌泉小声呵斥道。

梁媛却嘟着嘴,反驳道:“我不和杀害我爷爷的嫌疑犯握手。”

“嫌疑犯?”唐风心里暗暗叫苦,看来梁家的人认定他就是杀害梁云杰的幕后黑手了。

“是啊,我爷爷打出的最后一个电话是给你的,最后一个见到我爷爷的也是你,我不怀疑你怀疑谁,今天正好爹地把你抓了来,我要好好审一审你。”梁媛一脸愠怒。

“这么说那天给我房间送邀请函的也是你喽?”唐风反问道。

“是我送的,我爹地说要把你请来,找你聊聊,但我想正好可以把你抓来,然后好好审问你。”说着,梁媛转向一旁的黄大虎:“大虎,下面就看你的了,他要不老实,就好好教训他。”

黄大虎不知所措,转向梁涌泉:“老板,您看这……”

唐风知道,自己和梁媛说话这会,梁涌泉一直在静静地察言观色,直到黄大虎问他,梁涌泉才喝住梁媛:“媛媛,不得无礼,唐风是我请来的客人,刚才我已经和他谈过了……”梁云杰话没说完,又转而对唐风道:“唐风,其实我只是找你来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帮我查出杀害家父的幕后凶手,刚才那些说怀疑你的话,都是小女说要试试你,所以……”

梁涌泉将刚才怀疑自己的责任一股脑都推给梁媛,唐风也只得缓和下来,他看看一脸怒气的梁媛,又想到了自己来香港的任务,对梁涌泉反问道:“我想梁先生一定已经试出了结果?”

梁涌泉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是的,我现在相信你决不是那个幕后黑手。小女从小被我宠坏了,再加上他爷爷被害,最近脾气很不好,还要请你原谅。”

“我理解。”唐风表现得很大度,“那您认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谁?”

“就是我一开始对你说的那伙也想见到你的人,但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不过……不过我真正担心的还不是那伙人,而是……”

“还有什么人?还有谁想得到玉插屏?”

梁涌泉并没有立即回答唐风的问题,而是站起身,面朝落地大窗外,背对唐风,长久不语,唐风和站在一旁的黄大虎对视一眼,不知梁涌泉在思虑什么……突然,梁涌泉回过身来,盯着唐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说:“而是血咒。”

“血咒?”唐风猛地一惊。

“是的,血咒!家父曾经对我说过,凡是企图解开玉插屏秘密的人都将有灾祸降临。”

“令尊还对您说过什么?”

“家父买回这件玉插屏时,我曾问过他关于玉插屏的事,但是家父似乎讳莫如深,不想让我参与此事,我问多了,他就对我说了‘血咒’。”

“看来令尊相信有血咒存在,所以连你也瞒着。”

“我想是这样的,这件事一定很凶险,所以家父对我和媛媛都保密。媛媛对玉插屏也很好奇,但是家父也不肯对她多透露半个字。”

“是啊!爷爷对我一向是有问必答,但这次他却不肯多说,而且告诫我不要去了解玉插屏的事,我当时就感到很纳闷,现在想来爷爷当时可能就预感到了危险。”梁媛在一旁说道。

唐风听完梁媛的叙述,看看这对父女,忽然反问梁涌泉:“你也相信血咒?”

“我本来不相信,但是……家父的死,拍卖师自杀,还有当年科考队的失踪,让我相信这事并不那么简单。”梁涌泉拧紧了眉头。

“不管有没有血咒,我们都已经被卷了进来,想要抓住杀害梁老先生的真正黑手,想要解开这一切的谜团,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唐风坚定地说道。

“什么办法?”梁涌泉将身体微微前倾,盯着唐风。

“现在我们需要你手上的那件玉插屏,只有先破解这块玉插屏上的西夏文字……”唐风将他这次来香港的目的一口气和盘托出。

没想到梁涌泉听完唐风的话后,竟大笑起来,唐风皱着眉,不解地看着梁涌泉,待梁涌泉笑毕,道:“我早就猜到了你的心思。”接着梁涌泉转而问梁媛:“媛媛,东西拿来了吗?”

唐风这才注意到梁媛手里一直拎着一个密码箱,梁媛将密码箱递给梁涌泉,梁涌泉打开箱子,从密码箱中取出一个雕工精美的紫檀盒子,然后,梁涌泉小心翼翼地打开紫檀盒子,唐风注意到盒子打开的瞬间,梁涌泉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这就是那件西夏嵌珠宝缠莲纹玉插屏!”梁涌泉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将紫檀盒子推到了唐风面前。

唐风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这件国宝,这就是那件被附上血咒的西夏玉插屏吗?他感到了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他极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但仍然不自觉地伸出手触摸了玉插屏,玉插屏长约30cm,宽约20cm,厚3cm,用整块上好的新疆和田羊脂白玉制成,光滑,冰冷,在这闷热的季节里,玉插屏表面却是彻骨的冰冷,玉插屏的边缘,雕凿出了两圈缠莲纹,缠绕在绿插屏四周,唐风的手指触到莲纹上,不禁唏嘘:这不知是哪位西夏工匠的高超工艺!唐风的手指移到两圈缠莲纹中间,这里镶嵌着一排绿松石、红珊瑚、还有唐风叫不出名字的珠宝,岁月的尘埃,遮盖不住这些珠宝的光辉,八百多年过去了,依旧熠熠生辉!玉插屏的正面,雕刻着一些奇异的符号,这难道就是已经死去的古老西夏文字?几百年日积月累形成的玉沁深入其中,再加上后世的磨损,这些符号已经模煳不清……

“怎么样,没错吧?”梁涌泉打断了唐风的思绪。

“没错,就是这件国宝。”说完,唐风合上了紫檀盒子,很不舍地将盒子推回梁涌泉,但是他却没有将盒子推回到梁涌泉面前,而是将盒子不偏不倚地推到了书桌正中间的位置。

“唐风,你认为这件玉插屏现在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梁涌泉问道。

“这就需要您的帮助了。”唐风不失时机地对梁涌泉说:“警方希望梁先生能先将这件玉插屏交给我们,一是为了破解玉插屏的秘密,我们会邀请国内外最优秀的专家破解;二是为了您的安全,玉插屏现在继续放在您这里,很不安全,不光是为了这件珍宝的安全,也是为了您和您家人的安全。毕竟自从这件玉插屏在国内出现,已经死了好几个人,而且那伙人也可能来到了香港,所以,为了您的安全……”

唐风不再说下去,因为梁涌泉已经独自陷入了沉思……五分钟后,梁涌泉经过深思熟虑,终于点了点:“唐风,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请你来商量这事,既然如此,我愿意把这件玉插屏献出来,希望警方能尽快破案,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唐风心里猛地一沉。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平静地说道:“梁先生,有什么条件尽可以说出来。”

“我的条件其实很简单,玉插屏放我这里是不安全,可以给你们带走,但我需要派个人跟着玉插屏,也就是说希望有一个我的人加入你们那支队伍,毕竟这件玉插屏也是我父亲的遗物,而且,如果真的有什么惊人的发现,这东西可能还会增值哦。”

“梁涌泉果然是个商人。”唐风心里暗暗骂道。但他仍面带笑容:“梁先生,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玉插屏的安全,我们只是借用,研究之后,必会归还。只是您这个条件,恐怕……”

“怎么,你们不答应?”

“不,只是这个我做不了主。另外,您准备让谁跟着我们呢?”

梁涌泉看看垂手站立一边的黄大虎道:“我想派他跟你去,怎么样?”

唐风扭头看着黄大虎,黄大虎面无表情,一脸严肃,“说不定,他还能帮助你们呢!”梁涌泉又对唐风说道。

唐风还没回话,梁媛却突然插话道:“爹地,让我去吧。”

梁涌泉微怒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冒这个险!”

“为了抓到杀害爷爷的凶手,我不管吃多少苦,冒多少险都愿意!”梁媛执拗地说。

“胡闹,我就你一个女儿,你妈咪死得早……”梁涌泉和梁媛父女俩争执起来,唐风在一旁看着,心说最好别让这个大小姐跟着一起回去,最好黄大虎也别跟着回去,但要是在这两位中间硬要选择一个,那他还是会选择黄大虎。

梁涌泉和梁媛父女俩最终争执不下,梁涌泉,这个堂堂跨国大公司的董事局主席,竟然争不过他女儿。唐风最后打破父女俩的争执,对梁涌泉道:“梁先生,我可以用一下您的电话吗?我要请示一下……”

梁涌泉明白了唐风的意思,无可奈何地对唐风摊开手:“唐风,让你见笑了,你别看我在外面风光,咱家的事,哎……”

说完,梁涌泉拉着梁媛和黄大虎一起走出了书房,唐风看看偌大的书房就剩下自己,于是拨通了韩江的电话,韩江听完梁涌泉的条件,犹豫片刻,对唐风道:“你可以答应他的条件。”

“真让黄大虎加入?”

“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另外,你要多加小心,我们得到了一些很不好的消息,赵永也已经赶到了香港。”

“哦!赵永来干什么?”

“他有他的任务,你只需把玉插屏带回来就行了。”

和韩江通完话,唐风回复梁涌泉:“我们接受你的条件,就让黄大虎跟我一起回去吧!”

“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保证玉插屏的安全。”黄大虎立即向梁涌泉保证道。

梁涌泉满意地点点头,可梁媛却撅着嘴,老大不乐意。唐风心里暗暗发笑,但他很快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不如早走,于是对梁涌泉建议道:“梁先生,既然那伙人已经出现在香港,安全起见,我想还是早点走好。”

梁涌泉点点头,道:“让大虎准备一下,你们吃完晚饭再走。”

吃完晚饭,待黄大虎准备停当,天色已晚,梁媛坚持要送黄大虎和唐风去机场,梁涌泉无奈,只得同意。

梁涌泉送唐风和梁媛走到门口,将装有玉插屏的密码箱,交给了唐风,可梁媛却一把夺下密码箱,抱在自己怀中。

梁涌泉无奈地冲唐风摇摇头,又对黄大虎吩咐道:“你一定要小心。”

“老板,您放心。”黄大虎很自信地点了点头。

月光洒在太平山上,远处是灯火璀璨的维多利亚湾,此时此地,美景如画,但唐风无心留恋,他靠在奔驰车后座上,回想起这趟香港之行的遭遇,本只是想见见梁涌泉,问问玉插屏是不是还在他手里,没想到,竟然会顺利地将玉插屏请回去,虽然附带了一个条件,但这趟香港,还是没白来啊!

想到这,唐风瞥了一眼身旁的梁媛,梁媛扑闪着大眼睛也在盯着唐风,唐风忍不住问梁媛:“你现在不怕我这个嫌疑犯了?”

“哼!我当然不怕你!”

唐风无奈地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唉!我听你讲话,跟一般香港女孩不太一样啊。”

“那是,我小时候,爹地经常带我回内地旅行,我还在北京上过几年学呢,后来我才到美国留学,最近刚回来,爷爷就被害了……”梁媛不禁暗自垂泪。

说话间,奔驰车在山路上拐过了一道弯,道路前方,突然出现一辆皮卡和几个穿着橙黄色制服的施工人员,挡住了大幅路面,看模样是正在道路施工的工人。见此情景,坐在前排唐风立即警觉起来,这条路比较僻静,又是晚上,万一发生意外……司机缓缓停住奔驰车,但手仍牢牢抓住方向盘,以防不测!黄大虎摸了摸西服里的美制鲁格P89式9mm手枪,这把手枪是他一个在美国当警察的朋友临死前留给他的,黄大虎一直带在身边防身,弹匣内满满的,一共十五发子弹,以黄大虎的身手,前面这几个人如果图谋不轨,十五发子弹足够送那些人上西天了!

唐风和黄大虎在车上观察了一会儿,没见任何异常,那几个工人确实正在施工,可却堵住了大半幅路面,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唐风放松了警惕,黄大虎也放松了警惕,他回头看了一眼唐风,然后跳下了车,黄大虎走到车前,对正在施工的几个工人喊道:“有没有搞错啊,这个时候开路,快把道让开。”

其中一个像是头的人,回黄大虎:“稍等一会儿,马上就好。”说完,招呼其他人,让开路面,黄大虎更加放松警惕,可是他忽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黄大虎盯着眼前的这群人,忽然想到——不对!刚才回答他话的那人,说得不是广东话,而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就在黄大虎醒悟过来的瞬间,面前那些人,突然从皮卡上拽出几只带消声器的MP510A3冲锋枪,黄大虎再想拔枪,为时已晚,“哒!哒!哒!哒!……”冲锋枪一阵齐射,数十发子弹射入黄大虎的身体,可怜黄大虎没开一枪,竟被打成了筛子!

奔驰车内的唐风、梁媛目睹这一幕,惊愕无比,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两分钟内,还是司机反应快,赶忙向后倒车,冲锋枪随即对着奔驰车一阵狂射,唐风护住梁媛趴在后座下,司机俯下身子,艰难转动方向盘,好在司机车技娴熟,起动,转弯,掉头,一气呵成,剧烈的刹车声,刺破了宁静的夜空,就在司机调转车头,准备全速向后撤退时,从后面又冲出一辆深蓝色的“宝马”,挡住了奔驰车的退路。

宝马车中跳下三人,拔枪就向奔驰车射击,伴随着梁媛的一声声尖叫,司机身上和脑门上被一颗颗子弹击中,殷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一起溅在了破碎的挡风玻璃上……

宝马车中的人一步步逼近奔驰车,打开车后门,其中一个脸上有三道疤痕,长相凶恶的胖男人,阴笑道:“呵呵,唐风先生,还有这位小姐,我们等候多时了,快跟我们走吧!”说完,另外几人就把唐风和梁媛硬生生拽出了奔驰车,并想夺下梁媛手中的密码箱,梁媛哭叫着,使劲护住怀里的密码箱。

“你们是什么人?”唐风极力保持冷静,质问道。

“三道疤”冷笑着:“什么人?和你们一样,对密码箱里面的东西感兴趣的人。”说完,“三道疤”走到还在哭叫的梁媛身后,一抬手,用手中的捷克制CZ75手枪枪托,猛击梁媛的后颈,将她打昏,然后夺过梁媛手中的密码箱,抱着梁媛上了宝马车,唐风也被押上宝马车,前面皮卡开路,宝马跟在后面,飞快地向山下冲去。

几分钟后,唐风在宝马车中听到车后警笛大作,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可“三道疤”却毫不慌张,回头看看后面尾随而至的警车,冷笑两声,眼中露出一道凶光,他命令司机超过前面的皮卡,然后恶狠狠地冷笑道:“马上就送你们上西天!”

“三道疤”说完,唐风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剧烈的爆炸,震得他双耳发麻,他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却从三道疤脸上的冷笑看出身后的警车多半凶多吉少。

唐风和梁媛被押上了一艘破旧的货轮,货轮缓缓驶离海岸,唐风不知道这伙人要把他们带到哪里?但他知道这伙人一定是冲着密码箱中的西夏玉插屏而来。那个“三道疤”看来是这伙人的头,他布置完甲板上的事,押着唐风和梁媛钻进船舱,“三道疤”拿过密码箱,逼问梁媛:“这个箱子的密码是什么?”

梁媛上船前刚刚苏醒,脖子一动,后颈处钻心的疼痛,她瞪着眼前这个脸上有三道疤的胖男人,嚷道:“密码?本姑娘不知道,你们快放了我们,否则让我爹地知道了,全让你们不得好死。”

唐风一听,都到这个时候了,梁媛还在耍大小姐脾气,真是又急又气,还有点想笑。再看那“三道疤”,一脸淫笑:“小妹妹,你说得好好可怕哦!你爹地是谁啊?是不是梁涌泉啊,哈哈,你爹地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我真的好怕怕哦!”说着,“三道疤”还伸出自己的肥手在梁媛白嫩的脸上摸了一把,梁媛咬着牙,羞愤地低下头,“三道疤”还想在梁媛身上动手动脚,忽然,有个匪徒冒冒失失地闯进船舱:“老大,不好了,后面有船在追我们。”

“三道疤”闻听,丢下梁媛,对船舱里的两个匪徒喝道:“我出去看看,你们看好他俩。”说罢,“三道疤”端起一挺AEK999通用机枪,冲出了船舱。

唐风心里重新升起了希望,他已经可以清晰地听到不远处直升机的轰鸣声,还有货轮甲板上那帮匪徒慌乱的脚步声,叫骂声。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即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就要开火!……”后面追击的船上传来了一个坚定而有力的声音。

唐风在船舱内听出了这是韩江的声音,他兴奋地小声对梁媛道:“我们这下有救了。”随即,他俩听到甲板上一阵骚动,看来匪徒们已经乱了。随即,甲板上传来“三道疤”恶狠狠地对手下大声命令道:“快!全速前行,只要我们到了公海,就会有船来接应我们,到那时,他们不敢把我们怎样!”

唐风感到货轮正在全速逃窜,他和梁媛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在想着脱身之计,可还没等他俩想出办法,“三道疤”突然冲回船舱,扔下沉重的机枪,掏出一把CZ75手枪,对另一个匪徒命令道:“你架住这女孩,跟我出去!”说完,“三道疤”用粗壮的左臂勒住唐风脖颈,右手持枪顶住唐风的太阳穴,登上了货轮甲板,另一个匪徒,押着梁媛,也跟在后面上了甲板。

唐风感到一阵窒息,甲板上海风徐徐,唐风和梁媛发现,这里已经看不见维多利亚湾的灯火,远处只有零星的亮光传来,看来这里早已远离香港,应该接近公海了。

“三道疤”将唐风带到船尾,冲着即将冲上来的快艇,大声喊道:“你们不要上来,我们手里有人质!”喊完,“三道疤”又心虚地回头看看,看看货轮离公海还有多远?——黑沉沉的海面上,来接他们的船仍不见踪影。

韩江在后面的快艇上看到了唐风和梁媛,他马上用高音喇叭喊道:“你们已经跑不掉了,赶快释放人质!否则……”

“否则个屁!你当我傻啊,释放人质?我现在一放人质,马上就会被你们打成筛子!”“三道疤”恶狠狠地打断了韩江的话。

韩江见状,对着步话机小声命令了一番,几艘快艇上的狙击手一起瞄准了“三道疤”等匪徒,随时准备射击,同时,空中一架Z—9直升机迅速超低空飞临货轮上空,“三道疤”头上那不多的几根头发,全被直升机桨叶吹了起来,匪徒们一阵恐慌,纷纷抬头注视空中,生怕特战队员,会从天而降……“三道疤”也惊恐地盯着头顶的直升机,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上面,他举枪的右手,慢慢离开了唐风的太阳穴,颤巍巍地对着空中,勒住唐风的胳膊也不那么紧了……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惟一的机会!唐风打定主意,乘“三道疤”不备,猛地用胳膊肘后击“三道疤”的软肋,“三道疤”一声嚎叫,唐风再一抬手,打掉了“三道疤”手中的枪,唐风迅速拾起那支CZ75手枪,对着绑架梁媛的匪徒就是一枪,这枪并没打中,却把那匪徒吓得不轻,匪徒松开了梁媛,唐风见机,扑上去抱住梁媛,“嘭!——”和梁媛一起跳进了大海。

唐风抱着梁媛终于浮出了海面,一架S—76直升机缓缓悬停在他们头顶,海面上被直升机巨大的桨叶卷起阵阵浪花,直升机放下了缆梯,唐风费劲全力,这才抓住缆梯,他右手拉着缆梯,左手抱着梁媛,艰难地爬上缆梯,梁媛被灌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人事不省,可梁媛清醒过来,一见自己竟然被唐风紧紧抱着,不觉羞愤,冲唐风娇怒道:“你放开我,坏蛋,乘机占我便宜。”

但梁媛越喊,她那富于弹性的双乳,越是抵住了唐风坚实的胸膛,让她更觉羞愤,唐风此时又累又冷,哪有闲情占美女的便宜,他对梁媛小声喝道:“不要动,再动我真撒手,你就掉海里了!”

“我掉海里也不要你管,流氓!”梁媛还在嘴硬,唐风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是流氓,真想松手,让这个大小姐再尝尝海水的滋味,可是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这时,上面的直升机不知何故,猛地晃动了一下,梁媛一阵惊叫,这下倒好,不需要唐风占她便宜,梁媛主动搂住了唐风的脖子,而且还搂得那么紧,紧得让唐风喘不过气来……

等唐风和梁媛被救上岸来,韩江已经在岸上等候多时了,唐风脸色煞白,气喘吁吁地问韩江:“你怎么这么快赶到香港来了?”

“哼!我再晚来一步,你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韩江停了一下,转而看着梁媛问道:“这位就是梁媛小姐吧?”

“对,她就是梁涌泉的千金梁媛。”唐风替梁媛答道。

“您受惊了。我叫韩江,现在负责你爷爷的案子,也负责整个事件,你对整件事有什么建议、要求或是想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可以对我说。”韩江说着很友好地跟梁媛握了握手。

梁媛看着面前的韩江,忽然大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和你们一起行动,抓住杀害我爷爷的凶手。”

“这个……”一向行事果断的韩江也犹疑起来。

“怎么?你不同意!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把玉插屏交给你们。”梁媛任性地说道。

“你看到了吧,这小祖宗才是难缠的家伙!”唐风小声附在韩江耳边说道。

韩江正在为难之际,一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他们身旁,赵永提着一个密码箱跳下直升机,向韩江报告道:“箱子已被我夺回,只是不知道那件东西是否完好。”

“对!就是这个箱子。”还没等韩江开口,唐风就认出了赵永手中的箱子正是存放玉插屏的那个箱子。

梁媛一把从赵永手中抢过密码箱,直到看到那件玉插屏完好不缺,这才放下心来。她又转头问韩江:“怎么样,韩队长,考虑好了吗?允许我参加吗?”

韩江无奈地摇摇头,但他并没有马上答复梁媛,而是反问她:“梁小姐,你知道企图绑架你们的那伙人是什么人吗?”

“我怎么知道!对玉插屏感兴趣的大有人在。不过……不过我怀疑这伙人很可能和杀害我爷爷的人是同一伙人。”梁媛猜测道。

“何以见得呢?”

“我的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

“呵呵,看来你和我一样,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韩江的直觉曾使他多次化险为夷,他常引以为骄傲,但他此时更愿意相信证据。

这时,一辆奔驰车停在了警戒线外,韩江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梁涌泉,他冲警戒线的警察挥了挥手,梁涌泉便越过警戒线,向他们走过来。

梁涌泉阴着脸,唐风在他脸上看不出其它的表情,他不知道梁涌泉现在心里是怎么样想的,发生这样的事,他不知道梁涌泉是否会改变主意?就在唐风胡思乱想的时候,梁涌泉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在和韩江握手后,梁涌泉转而逼视着唐风和梁媛,唐风感到了梁涌泉犀利的目光,他开始有些畏惧梁涌泉的犀利目光,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梁涌泉才对唐风开口道:“怎么样?唐风,我早说过,那伙人不会像我那么客气的请你,现在你该对你们面临的危险有清醒认识了吧!”

“是的,这帮匪徒确实很强大。”唐风不得不承认。

“还有你,媛媛!”梁涌泉转而对梁媛说道:“你现在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有多险恶了吧,还想和唐风他们一起干?”

“想!爹地,现在黄大虎已经死了,你就让我跟唐风他们一起干吧,我一定抓到杀害爷爷的凶手。”梁媛天真地盯着梁涌泉说道。

梁涌泉一听这话,气得哑口无言,他瞪着梁媛,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最后,梁涌泉在狠狠地瞪了梁媛一眼后,悻悻而去。

赵永保护着装有玉插屏的密码箱也跳上了直升机,岸边,只剩下唐风、梁媛和韩江三人。三人各自寻思着下一步的计划,唐风忽然问梁媛:“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爷爷在买回玉插屏后的这段时间内对你说过什么?或者……或者有什么反常举动?”

梁媛想了一会儿,“反常的举动倒没有什么,爷爷喜欢收藏古董字画,得到好的东西就会一个人呆在房间内欣赏他的那些藏品;这次,爷爷买回那件玉插屏后也是经常呆在房间里,像是在研究什么,有时爷爷也出门去拜访一些老朋友,都是爷爷的老熟人,唯一有点反常的,就是爷爷不让我和爹地接触这件玉插屏,我也只是在拍卖会后见过一次玉插屏,除此之外,没发现爷爷有什么不正常的。”

“你再想想,真的没有了吗?”唐风依旧期盼能从梁媛口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梁媛思索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对了,你要不提我都忘了,爷爷在去广州之前,收到过一封信。”

“信?”唐风和韩江同时惊道。

“嗯,就在当天早上,我在邮箱里发现了一封信,信是寄给爷爷的,不过那封信的信封上并没有留下寄信人的地址,我当时就感到奇怪,这年头谁还写信啊,再说又没留寄信人的地址,后来,我就将信交给了爷爷,现在想来,也许爷爷去广州,就和那封信就很大关系。”

“那封信现在还在吗?”唐风追问道。

“爷爷看完就那封信,就把信烧了,我向爷爷打听信的内容,爷爷只说要一个人静一会儿,我就退出了书房,爷爷在书房内一个人呆了大约半个小时,等他出来时,就对我们说他要到广州去一趟。我当时说要跟爷爷一起去,但爷爷不让,并说第二天就能回来,可没想到……”梁媛说到这,竟抽泣起来。

“烧了?……看来梁老先生去广州并不仅仅是为了找我。”唐风嘴里喃喃地说道。

“梁媛说的信息还是很重要的,梁老先生去广州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得到那些档案资料,他在得到那些档案资料后,才去找的唐风,后面的事,我们都已经知道。”韩江分析道。

“那些档案究竟对破解玉插屏的秘密有什么价值?”唐风不解。

“那就要等我们回北京后,才能知道了。”韩江说完,大海上吹来一阵咸涩的海风,虽是夏季,这海风却让三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