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的生生退了一步,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只是睁大眼睛,用手指着周宇,说:“你,你,你。”

周宇皱了皱眉头,说:“张清风,不带这样吓唬人的啊。”

我转头看了看谢文,谢文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并不搭理我。

难道我是做了一场噩梦吗?这个面前的周宇,无论从任何角度上来判断,都是周宇本人。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把周宇吃了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周宇还活蹦乱跳的?

我很想落荒而逃,但是无论如何也迈不出脚,就这样一会看看周宇,一会看看谢文,站在原地不该如何是好。

周宇哼了声:“我说张清风,你真的吃错药了?”

我颤抖着说:“周宇?啊?周宇?”

周宇不耐烦地说:“是,是,我是周宇!靠,我不会长了三只眼睛了吧。”说完把自己的脸摸了几把。

谢文嚷了一声:“张清风,你别发神经啊。”

我连忙哦了一声,这个时候,谢文的话有绝对的权威性。我小心的边看着周宇边坐下来,小心的说:“周宇,你不是今天下午和我出去了吗?”

周宇正在啃一包方便面,他似乎也是满腹狐疑的打量着我,说:“谁下午和你出去了?我下午一直在寝室看武侠小说。”

我看周宇的表情,没有任何伪装的样子,难道我今天一整天都是幻觉吗?或者这个周宇并不是真的?只是和周宇一模一样?我偷偷看周宇的样子,连他皱眉头的方式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看来我真的是出现幻觉了,但是如果是幻觉,这幻觉也太真实了吧。

正想着,隔壁寝室的老三推门进来,把我还吓了一跳。隔壁老三也没太注意我,冲到周宇面前嚷道:“看完了没有?”

周宇嬉皮笑脸的说:“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半小时,半小时。”

隔壁老三说:“靠的咧,刚才就说半小时。”

周宇耍赖皮的说:“求你,还有几十页,您老先玩点别的,我保证半小时之内把书双手奉上!”

隔壁老三说:“好吧,说好了啊,到时候我可不管啊。”

周宇说:“行行,您老放心。”

隔壁老三嘟嘟囔囔的走了,还不忘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对我说我怎么看着奇怪的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拉门出去了。

周宇骂道:“看到了吧,我一天都在寝室看小说。”说完就继续啃着方便面,聚精会神的看起桌面上摆着的小说起来。

我嘘的喘了口长气,看了谢文一样,谢文也正翻出一本书,头也不抬的看着。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相信我今天一天都是幻觉,而不愿意相信我把周宇吃了以后他还活生生的呆在寝室里。

不过再怎么给自己一个解释,我决心一定要找谢文谈一次。

陈正文过了一会也闷声不响的回来了,他仍然一句话都不不愿意多说,回来也只是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一会就出去了。

周宇按时看完了书,拍了拍屁股去隔壁寝室了,半天都没有回来。

谢文哼了哼,把书收起来,拿着自己的包就要出去,我赶忙和谢文打招呼,说:“去哪?”

谢文说:“跟着来吧。”

我如同得到大赦一样,赶忙把自己的包也一夹,跟着谢文就出了寝室。

谢文和没事人一样,在学校里晃来晃去,我跟着谢文,也不敢随便和他说话,现在的谢文,在我的眼中,简直就是一个介于魔鬼和神仙之间的人,总觉得要是把谢文弄生气了,谢文一招手,就会冲出一批人把我吃掉。

谢文一直走到学校后门,才停下,来回看了几眼,就往后门的琴园书吧里走。我象个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着,直到谢文走上琴园书吧的二楼,一屁股坐下来,我才忙不迭的坐在谢文的对面。

谢文说:“哦,你要跟我说什么?要憋死了?”

我赶忙说:“谢文,唉,谢文,我们今天下午是去了昌平那边的郊区吧,我记得我差点被周宇吃了。”

谢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做梦了吧。”

我说:“不是,不是做梦,谢文,是你救了我,又让我吃了周宇。”

谢文说:“周宇又不是面包,吃什么吃?”

我刚要说话,琴园书吧里那个小服务员过来了,说:“喝点什么?”

我连忙把钱包掏出来,很大方的点单:“两大杯冰柠檬茶。”

谢文笑了笑:“突然变大方了啊。”

小服务员收了钱,转身出去了,我看整个二楼都没有什么人,胆子大了些,说:“谢文,你知道的,我吃了周宇,是吃了。在昌平的一个小山沟里面,怎么,你不记得了?”

谢文说:“哦?周宇不是在寝室好好的吗?”

我着急的说:“不是,不是。我绝对没有记错,你看你看,我这个胳膊,腿。都是新长出来。”说着就把胳膊往谢文眼前凑。

谢文轻描淡写的说:“张清风,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我急得抓耳挠腮,谢文越是这样轻描淡写的,我觉得越是心里堵的厉害。我几乎要喊了起来,说:“我没有发疯,我记得的,你让我吃了周宇,我就吃了。”

话音刚落,那个小服务员端着两大杯柠檬茶就过来了,打量了我一眼,估计也没有听清楚我说了什么,把柠檬茶放下就走了。

谢文看小服务员走了,把柠檬茶端起来吸了一口,突然笑了,说:“好吃吗?”

我想都不想就说:“好吃!”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转口说:“你记得!”

谢文打量了我一眼,说:“记得。”

我松了口气,说:“急死我了。我还真的以为我有幻觉呢。”

谢文说:“你敢告诉别人你吃了周宇的事情吗?”

我说:“不敢,不敢。”

谢文笑了。他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我真的有精神分裂呢,这下可好,我是绝对不敢和第三个人说了。

谢文说:“那什么C大队,B大队他们呢?”

我心中如同大棒猛击了一下似的,难道谢文都知道我和刘队长,土大夫的事情?他既然能说出来,就一定是知道的。

我怎么敢和刘队长说起这个事情!我吃了人,周宇的残骸还沉甸甸的在我的肚子里,这种已经超出了想象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知道的。

于是我很坚决地说:“打死也不说。”

谢文说:“嗯,相信你。”拿起柠檬茶又喝了一口。

我问道:“周宇怎么还在寝室里呢?”

谢文边喝边说:“傀儡人。”

我说:“傀儡人?假的吗?”

谢文说:“也不是完全的假的,至少所有人都认为他是真的,只是现在这个周宇没有自我意识,叫周一宇也行。”

我说:“没有自我意识?周一宇?”

谢文说:“哦,通俗点说,就是没有灵魂吧。就是机器人吧,所有的记忆情感习惯等等等等都是复制过,只是不该有的东西全删了。叫他周一宇也不太合适,嗯,对,傀儡人一般不能带数字的,他那是作废的意识。”说到后面,谢文象是自言自语起来。

我说:“机器人?天啊。那现在这个周宇从哪里造出来的啊!”

谢文说:“不是那种机器人,现在的周宇也是有血有肉的,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看他,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就是周宇。但是他不会考虑自己是谁。咳,我最怕解释这种啰嗦事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们学校多的就是这样的傀儡人。”

我说:“哦,好的好的。只是,我和周宇到底是什么啊?谢文你又是什么人啊?”

谢文说:“不是说了吗?我是你们的管理员,周宇是试验品,你比周宇高级,周宇要吃了你,我肯定不能让他得逞。”

我小心翼翼的说:“那你是深井吗?”说出这个话来,是因为土大夫和刘队长和我谈话的时候提到了这个神秘的组织,我再也想不到别的名词来替代谢文的身份。

谢文哦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还知道挺多了嘛。是啊,我就是!不过,B大队的人和你说的有错误,没有深井,只有神山。呵呵,他们搞错了,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到深井这个名词的。”

我说:“神山?那还有一个深井喽?”

谢文说:“神山深井,都是我们,叫法不同。明白了吗?”

我说:“哦,明白了。哎呀,我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谢文说:“可以理解,估计你脑袋里最近知道的东西有点多。特别是见过B大队的人,恐怕对你的世界观有些冲击。”

我说:“那我该怎么做啊。”

谢文说:“我也不知道你该怎么做,我只是负责看着你们,不要出乱子。”

我喘了口气,说:“那我们班上的人都是我这样的?”

谢文说:“哦,那倒不是,就你和周宇是一样的。其它人嘛,未来都是同类吧。”

我说:“同类?那怎么就我会变成这样的?”

谢文说:“你问题真多啊,没办法,只能告诉你。你嘛,本来和大家是一样的,后来你碰到一个女的,她让你进化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你,呵呵,你进化了,进化成新的人类物种。”

我说:“我进化了?我不是怪物吗?”

谢文说:“怪物,什么怪物?你是人类进化的一种方向的尝试,不用吃饭,不会受伤,能再生,还能改变形体适应不同环境,很棒吧。现在的人类躯体,又脆弱又麻烦,没法玩了。”

我说:“可是,周宇说会死的。”

谢文说:“这个对你来说还真说不准,因为你比周宇高级,应该不会像周宇一样出现衰竭,而不得不要依靠吃掉你获得生命。周宇没有吸引女性的魅力,你有,这是很大的不同之处。雌性的人类大多数会被你吸引,因为你是更优秀的人类,这都是生物的本能。所以,周宇是怪物,你是进化的人类。明白?”

我说:“不太明白。”

谢文说:“那随便你明不明白吧。”

我说:“所以周宇妒嫉我?”

谢文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哦,没想到你和周宇是一山不容二虎,嗯嗯,两个都有所进化了人类估计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我想起来一件事,连忙说:“你不怕被人听到吗?”

谢文说:“听到?哈哈,别人以为我们在编科环故事吧。你是怕C大队听到吧,忘了告诉你,你身体里那个C大队的爪子,早就被你消化了。就算没消化掉,我也早弄坏掉了。他们估计也发现了,不过正在内斗搞什么抓奸细的计划呢,还没有来的及给你弄新的。C大队,B大队,A大队,太嫩了太嫩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说完谢文轻描淡写的笑了笑,根本不把我认为已经很厉害的刘队长、土大夫他们当一回事。

我说:“如果他们有新的办法呢?”

谢文说:“那会有指示传达给我的。”

我说:“我现在真的糊涂极了。”

谢文说:“会越来越糊涂的。”

谢文话音刚落,我的书包里刘队长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我连忙掏出来,向谢文示意我该不该接。这个时候,什么我对土大夫、刘队长的承诺,早就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面前的谢文,才是我的救世主。

谢文说:“接吧,他们肯定还以为自己取得了重要进展了呢。”

我点点头,接了电话,只听刘队长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说:“深井出现了!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