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按照规划,我将卡车开到东京市郊的树林里。

师父兀自呼呼大睡,我先下车,将上衣脱掉,抄起铲子在林子里挖洞。

挖洞的时候,我将盖在卡车后面的大帆布掀开,让那些被塑料袋弄得很闷、却闷不死的死人头,仔细看看我在做什么。

「他在挖洞?是挖洞吗?」

「你挡住我的视线了!快点把你的死人头移开!」

「……挖洞干嘛?天啊不会吧!」

「挖洞?他真的在挖洞?看到的人快点说一下!」

「我说小哥,打个商量怎么样!别把我们埋进洞里……」

「别把我们埋进洞里!这么缺德的事,会有报应的!」

报应?

据说在我出生以前,有一个叫佛教的教还是世界上三大宗教之一,他们主张「因果报应」跟「生命轮回」,在亚洲很盛行。

可人死不了之后,第一个垮台的旧宗教就是佛教,因为「生命轮回」已经被三十亿的臭死人证实完全不存在。佛教垮了,「因果报应」的理论也跟着变成了口号。

「听好了,我会挖一个很深很深的洞,把你们埋进去,再用土扎九九藏书扎实实地填起来,没有人会听到你们在地底下鬼吼鬼叫。」

我挥汗如雨,笑嘻嘻地掘着坑。

「接下来发生的事先告诉你们吧。你们不会腐烂,但你们的眼睛鼻子舌头还是会被不挑食的蚂蚁吃掉,头盖骨会被树根慢慢穿掉,蚯蚓会爬进你的鼻孔里钻来钻去。一

我的铲子在汗水中跳舞。

「是,你们是不会痛,但你们还是坚忍不拔地活着,最基本的恐惧感会逼迫你们去体会这一切。」

我满身都是土屑跟泥巴,扛着铲子喘气。

「对了,这个恐惧的期限是!没有期限。」我大笑。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那些死人头大哭大叫求求我不如一把火将他们灰飞烟灭了,也不想被我埋在洞里。有人愿意付一亿,有人出到五亿,有人喊到十亿。

我非常享受被哀求的感觉,更喜欢板着一张脸孔拒绝他们。

他们一下子求饶,一下子诅咒我,搞得我挖洞的情绪非常高亢。

洞挖好了,我把师父叫醒。

「师父,师父,你最喜欢的部分到了。」我摇摇他沾满灰沙的巨大身躯。

「……」师父打了一个很臭的呵欠,揉着眼睛起来。

累了一天的师父当作是做收心操,跟我一起将那些死人头一颗一颗丢进洞里,然后将土一铲一铲扔在那些愤怒的死人头上面。

直到土覆盖平整后,我趴下来,将耳朵牢牢贴在地上。

极细微的,那些死人还在绝望深处里咆哮着。

这个变态的处理死人方法当然是我独家想出来的。

在有我帮手之前,师父凌虐死人哪有这么费事,只不过是将那些死人的头砍下,然后一个一个踏碎让他们永远无法复原罢了,如果太累,师父会浇上汽油,硬是把他们烧进名额爆满的地狱。

虐待死人头这种事,我最行了,我的变态很快就传染给师父,他放手让我去干这些事,有时候还会跟我一起回到当初挖洞的地方,再把洞重新掘开来,看看那些死人头过得怎样——然后再把洞填满。

超好玩的!

我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挖掉沾在耳朵里的沙子。

「对了师父,我又想到一个好点子。」

「……」

「下次我们可以把一堆死人头泡在废弃的游泳池里,然后丢一大堆食人鱼下去啃他们,哈哈,要他们看着同伴一点一点被吃掉,绝对超恐怖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