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警方的车吗?”月的身形不动,保持在随时可以开枪的状态。

“不是!”彦琪傻眼。

饭店里,响起一长串激烈的恐怖枪响。

月瞥眼看着笔记型电脑上的“真正”监视画面,愣了一下。

饭店后门小厅堂,满地喷飞开的碎玻璃。

厢型车车门已开,里头跨坐着几个手持冲锋枪的蒙面客,一时火光大作,几个穿着深色西装的律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剧变,被子弹扫成了马蜂窝。

“糟糕。”月暗道。

蒙面客同样冷血地朝着笼鸟计画的四名刑警开枪,刑警完全被突然闯进的厢型车与暴徒给震慑住,几乎没有做出抵抗就遭到冷酷的格杀,瞬间被乱枪打死。

黑色的液体迅速在地上扩染开来。

“我的同伴……”彦琪无法呼吸,在指缝中看着惨剧发生。

唯一没有倒地就死的,是目瞪口呆的叶素芬与律师代表。蒙面暴徒动作粗鲁地架起他们俩摔进车子。关门,倒车!

黑色厢型车急转,就这么“挟持”叶素芬与律师代表冲出饭店后门。

月当机立断,手指连扣。

两发子弹勉强击碎了厢型车的后窗,一个坐在最后面压阵的暴徒登时爆头毙命。厢型车并未因此减速,反而打开窗户朝四面八方火力扫射!

月与彦琪,就这么看着暴徒嚣张地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的发烫弹壳。

“注意,各单位注意,秃鹰从饭店后方有接应架走了母鸟。笼鸟计画队员全数丧命。请尽速追捕一辆往西走的黑色厢型车。注意,秃鹰极度危险,至少有三人持冲锋枪犯案。完毕。”月沉着地说完,遗憾地放下对讲机。

不,不是遗憾。

月发抖的手,几乎要捏碎手中的对讲机。

阴谋。

根本就不是挟持事件,而是以人命为代价的预谋脱逃。

而自己,竟然阴错阳差地成了帮凶。

“我的同伴死了……”彦琪脑中一片空白。

此时饭店大门口的鸟击计画刑警一阵重新布置的骚动,上车的上车,还在眷恋饭店门口的警员兀自呆呆望着。

突然连声惊天爆响,警方的厢型车被剧震掀离地面,其中最靠近大街的厢型车甚至直接爆成一团火球。

火屑纷飞,铁片凌碎。

一辆绿色的改装车疾驶而过,往另一个方向逃走,轮胎上冒出灰黑色的烟。这群劫匪竟然凶狠至此,如此暴力地阻绝警方的及时追捕。

月的瞳孔,映照着橘色的火焰。转身,背脊重重撞在台墙上。

“追不上了。他们一定会连续换车,接下来就是坐船出海了。即使是台风,也会有船愿意冒险出去的。”月悔恨不已,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如果暂时出不了海,只要事先规划好,藏匿到台风过后再偷渡也不是难事。

完全,失败了。

十分讽刺的,积聚在乌云顶上的雨水在此刻,以雷霆万钧的气势滂沱轰落,随即迅速被猛烈的强风横向扫开,席卷了整个城市高空,淋在月与彦琪的身上。

自己终于失手了。

终于辜负了社会对现世正义的向往。

月靠在天台边,眼神空洞地看着一旁的狙击枪,任横向吹卷的大雨击打在自己身上。所有的仪器都湿了,但他不在乎,只是躺在悔恨的漩涡里。

雨声,风声。

彦琪站了起来。

“我们走。”彦琪拨开淋湿垂落的浏海,气势逼人。

有那么一秒,月以为这位天兵小女警是要逮捕自己归案。

“只要你开车够快,我绝对可以找到叶素芬!”彦琪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