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千里传音
“Youarefuckingright,不管是哪种语言,都无法100%的传达我们的感情或思想,没有,一种也没有,所以每一种语言都有‘笔墨难以形容’之类的话。人类为了沟通,发明了语言,思考却从此受限于仅知的词汇,语言成为包藏欺骗与误会、失真与妥协的工具,成为必要之恶。我用彼此催眠的方式,让脑波毫无滞碍地对谈,这一定是人类最理想的‘语言’,干杯!”柯老师举起酒杯,大家也都兴奋地“干了”。
“要是全世界的人都用脑波沟通,就没有政客,也没有工程绑标了!哈哈哈哈!”老杨乐得大笑。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啊,这个世界的符号秩序根本没有完全崩溃,我不是说过了吗?自然牵到北京还是自然,我们的表情跟动作,也是一种符号,没有矫饰,非常原始,在这里我们的喜怒哀乐一样真实地写在脸上,情人的泪依旧打动人心,朋友的笑始终带来欢乐,这一点,并不随着红绿灯一样乱掉,自然的符号是不灭的!”柯老师看着小钏深情地说。
“说得好!再干一杯!”老杨笑着说,大家举杯共饮。
“老师,你是怎么发现这个方法的?”我问,我有点小醉了。
“只是蒙中的,第一次我不过是深情地看着小钏,不断地在心中说‘我爱妳’,没想到小钏居然有反应,我还感应到她心中的爱意与忧伤,甚至彼此交谈起来,我也趁机告诉她我的困境与遭遇,她虽然一直半信半疑,但也愿意一直这样跟我沟通,虽然她还改不掉把话说出口的习惯,却也说这样用脑波沟通很舒服呢!后来我催眠的技巧越来越纯熟,最多只要十几秒就可以将彼此催眠,而且,只要被我催眠过的人,下次只需要一两秒的时间就可以进入脑波沟通,不用再多花时间了,这种催眠暗示也会跟着谈话的结束自动解除,非常安全。”
“但你怎么能在电话中跟小钏讲话?”老杨问。
“我已经记住小钏的脑波了,所以可以‘千里传音’,用电话讲不过是想听听她的声音,就算是歪七扭八的语言也不错。所以只要是我不认识的人,我就不能在电话里跟他沟通,这点还无法突破。”
“我现在可以试试看吗?”我说。
“我也想尝试一下,最多可以一次几个人,还是……”老杨说。
“我没试过一次最多可同时催眠几个人,不过我想五个人应该没问题吧,现在,你们注视着我的眼睛,不需要刻意放松,也可以边吃东西,自然就好……”柯老师说。
“等……等一下!”小韩慌张地站起来,摸着自己的胸口说,“我不想做这么恐怖的实验,我……我只想象以前那样讲话,那样……那样比较安全,你也不知道催眠以后会发什么病儿,本来没疯的,要是疯了……怎么办?再说,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我……我要去洗手间一下。”
说完,小韩几乎是逃跑般地躲入厕所,我们都极为错愕。
“小韩她怎么了?”老杨说。
不!老杨并没有开口!
我也没“听”到任何一个字!
“干!我听到了!”我说。
不!我也没开口!
“不是听到啦!是别的感觉!有种很纯粹的感觉吧!”柯老师“说”。
“太……太棒了!好舒服的感觉喔!”我“说”。
“大家好,我是小钏,很神奇的感觉吧!”是小钏在跟我们打招呼。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柯老师已经将我们都催眠了。
我跟老杨开心极了,东拉西扯的乱聊一通,为的是享受这奇妙的感觉,不过,我要做个小小说明,以上的对话只是一种很单纯的“感觉”,并非以声音或字句的样子出现,我可以知道老杨聊的鹅肝酱种种,但不会听到或看到鹅肝酱三个字,但我就是知道了!这果然是笔墨难以形容的滋味!
于是,我们兴高采烈地“谈”了很久,直到小韩胆战心惊地接近我们,柯老师才结束催眠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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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生:“一加一等于几?”陈教授:“不一定,看情形。”
这种自以为高深的回答胆小如鼠的防卫心理是从何时根植在我们脑中?
没有答案的答案,畏惧绝对的心态,模棱两可、句句飘邈,全民皆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