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涵蕾看着自己双腿间流出来的血,疼的瑟缩的颤抖着。
唇瓣早已经惨白一片,血色全无的小脸上,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双腿间那流出来的鲜血。唇瓣在不停的哆嗦着。
疼痛侵蚀着大脑,程涵蕾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力量在消失着。她想开口求救,可是看向的每一个人,眼底不是嘲讽就是冰冷。
这个家,除了他,没有一个人给过自己温暖。都不是好人。
雷辰逸…
生佩生就。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程涵蕾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几乎是在绝望中的一道光亮,程涵蕾的目光迅速的看楼梯口,看着那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身影。
雷辰逸。
程涵蕾就这样仰着头,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她好疼…h。mihu。n
眼底写满了哀求,在身体的力量渐渐流失的时候,她哆嗦的唇瓣在颤抖着。手颤抖的抚在小腹上,身体的力量在一点点的流失,没有人上前去扶她一把。那一刻,她离死亡如此近。可是那个让她有着一丝希望的男人,真的出现了。只是,他站在那里,动也未动。
只是一瞬间,突然间觉得自己刚刚刚的希望有多可笑。两碗面条的温暖,无非是一种施舍。生日的温暖,无非是想自己更加心甘情愿的承欢在他的身下。
扣在小腹上的手死死的扣住,一眼,便已经明了。慢慢的闭上双眼,程涵蕾身体软软的倒下,似是抽离了最后一丝希望之光,眼前一片黑暗,砰的一声晕倒在客厅里。
空气中满布着的鲜血味道,让整个客厅显得一片阴气沉沉。
许佩芬看到程涵蕾目光投向处,当看到雷辰逸站在楼梯口时,脸上立刻闪过一抹情绪。快速的站起身挡在了程涵蕾的面前,目光看向楼梯口站着的雷辰逸和出现在雷辰逸身后的冯祯祯,还未开口,便见雷辰逸的目光冷冷的投在她的身上,那眼神让许佩芬让他们回房间的话一下子咽在了喉间。
只见雷辰逸一步步走下来,最终站在客厅里,目光一一的扫过坐在客厅里的人,最后看向躺在地上的程涵蕾,当目光触及了程涵蕾双腿间蕴开的那滩鲜血时,脸色已经攸地变了。
迅速收回的目光,一眼看向许佩芬,眼底的冷意让许佩芬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辰逸。”
许佩芬不由喃喃的开口,这样的雷辰逸她还从未看过。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程涵蕾,雷辰逸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是在明显的压抑着什么。目光扫过茶几上的体检报告,只是几步,人已经在程涵蕾的身边。
大手有些小心的搂起程涵蕾,程涵蕾早已经陷入昏迷当中。在被搂起来的时候,小手耷拉面是。靠在雷辰逸的怀里,雷辰逸的手搂在她的腰上,那扣在程涵蕾腰上的手几乎微不可见一抹颤抖。
在被抱起的时候,那刺目的猩红顺着雪白的大腿一滴滴的滴下,雷辰逸在抱起程涵蕾转身的那一刻,看向了许佩芬,那眼神很明显的是在说明着些什么。
许佩芬不由被那明显威胁的冷眼惊的后退了几步,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儿子,竟然如此的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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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你说什么?”
雷辰逸看着医生,那双深邃的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情绪,因为内心情绪的冲击,不停的变化着颜色。
医生被雷辰逸的冷声惊了一下,还是冷静的回答说:“孩子未流干净,如果不刮宫把子宫里清理干净,会有生命危险。”
刮宫,这两个字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身上。
雷辰逸身上还沾着程涵蕾流出来的鲜血,那刺目的在白色西装上,而雷辰逸看着医生,大手扣的紧紧的。
“有没有危险?”
“任何手术都存在危险,但我们会尽量把风险降低,请放心。”
“不要让她有事。”
几个字,带着一抹沉重。医生点点头,推开手术门走进去。
程涵蕾是在一阵痛中醒来的,睁开双眼间在看到那刺眼的手术室灯时,一时间双眼无法适应的瞬间闭上。但接着便被小腹处的疼痛瞬间给疼的突然睁开双眼。
“啊…”刚刚意识还不是很清醒,而在意识清醒间,下面传来的阵阵疼痛,撕裂了她的身体一般。程涵蕾被那疼痛给扯的不由叫出声来,叫出声的瞬间这才发现自己喉咙叫出来的声音那样嘶哑。
医生见程涵蕾醒来,安抚的说道:“我们正在帮你做刮宫手术,只是有些疼,一会儿就过去了,忍忍。”
程涵蕾听到了的话,眼底瞳孔攸地放大,似乎是没有想过,刮宫这两个字会出现在自己的字典里。
只是还来不及开口,那一阵阵锥心的疼便已经席卷而来。即使体内正在输着麻药,可是从下体还是一阵阵传来让身体撕裂一般的疼痛。
喉咙干涩的叫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像小兽被困一样的呜咽声…
手术室外,雷辰逸站在那里,看着跟过来的雷震东和许佩芬。冯祯祯不知道许佩芬用什么方式让她没有跟过来,雷辰逸在看到许佩芬的时候,眼神里的冷意让许佩芬不由的顿了顿脚步。
“辰逸,为什么要把人送来医院,可以让胡医生来家里。你可知道这样子把她抱进医院,可能会有的后果,如果让人知道了雷家…”
“我自有分寸。”
雷辰逸打断了雷震东的话,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应付面前的这两个人。
“辰逸,你现在的身份…”
“我说我有分寸。”
雷辰逸的声音攸地冷了几分,就在父子对峙间,李妈有些紧张的走过来:“先生太太,外面的记者。”
雷辰逸一听,眼底的目光更是深邃几分。对雷震东和许佩芬冷声说道:“你们现在后门离开,这里我应付。”
“辰逸,你不能留在这里。”
许佩芬听到雷辰逸的话,立刻反对。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在这里陪着程涵蕾那个小贱人,她做这一切就是想断了雷辰逸跟程涵蕾两个人,要是他们再扯在一起,她做的一切就白费了。
“我说这里我来应付。”
雷辰逸的声音带着一抹低沉,那声音里透露出来的压抑怒意让许佩芬眉头皱的更紧,见到雷辰逸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雷震东,许佩芬不得不拉了拉雷震东说道:“我们应该相信辰逸,他一定可以处理好。他不会让雷家的声誉有损,我们还是先离开。”
雷震东未再坚持,两人从后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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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疼痛,程涵蕾不知道。只是在痛苦的呜咽里,连眼泪都无法再流出。只是睁大着空洞的双眼,承受着那一阵阵撕裂的痛楚,意识在疼痛的牵扯里,每在要失了意识时,又被那疼痛给扯了回来。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痛,湿嗒嗒的贴合在身上。
不知道为何,在这么疼的时候,脑中竟然还能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她在看向楼梯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那里的雷辰逸,他只是站在那里,用着那么平静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流掉他的孩子,画面似定格一般,深深的烙进了脑海里,汇集成了一副永恒的画面。
不能尖叫出声,哭不出来。除了疼痛的呜咽声外,程涵蕾只能用双手紧紧的抓住手术台的两边,用力的扣紧,似乎这样,就可以缓和些许她身体的疼,以及,她的心疼。
直到手术结束,没有了疼痛扯动神经,程涵蕾的双眼终慢慢的合上,身体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在手术结束的那一刻闭上的双眼。
耳边是滴答的点滴声,程涵蕾躺在病床上。意识渐渐的清醒着,没有立刻睁开双眼。
能够感觉到一道目光投射在她的身上,身体除了很虚弱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想装睡到什么时候?”
雷辰逸一直靠在那里,烟被拿出来无数次,最后又默默的给收了回去,在处理好记者的事情后,返回时正好看到了程涵蕾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看着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底下的床单还沾染着鲜血。
她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睫毛上沾着些许的水意,眼角余光不小心扫到了程涵蕾的手,在看到那似乎有着血迹的小手,因为太疼,程涵蕾扣着手术台的两边时,之间被掰断,附带了些许指甲壳,上面印记着血迹斑斑。
心口处跟什么压着似的,疼的他一抽一抽的。
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轻吐出来的还是一句冷冰冰的话。
安静的病房里,程涵蕾在听到雷辰逸开口的瞬间,睫毛动了动,然后在雷辰逸的目光里慢慢的睁开。
从意识清醒的那一刻,程涵蕾便感觉到了雷辰逸的存在,这些日子的亲密纠缠,他的气息早已经烙进了她的脑海里,不用睁眼便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如在客厅时,他出现在楼梯口的那一刻,她能够在第一时间里感觉到。
心口处,莫名的被揪紧,小脸上似乎更加白了几分。手微微用力想要抓住被单抑制住那份疼痛,在抓的时候,那被掀开了些许的指甲盖,虽然已经被包扎,但这样用力一捏,还是疼的程涵蕾一阵瑟缩。
雷辰逸一直站在一边,在看到程涵蕾的动作时,一个大步人已经来到了程涵蕾身边,一手便准备扣住程涵蕾的手,抬起,冷声说道:“你做什么?”
那冰冷的言语,传进程涵蕾的耳里。而手在被雷辰逸握住之前,像是避瘟疫一般的避开了雷辰逸的大手。随之而转向雷辰逸的眼神里,带着一抹陌生的生疏。曾经有过一些温暖,在她求救他无动于衷的那一刻早已经湮灭了。
“程涵蕾。”
雷辰逸在看到程涵蕾那明显避自己的动作,眼底瞬间染上了一抹阴霾。强制性的握住程涵蕾的手,身体压迫性的看着程涵蕾,冷声说道:“你在闹什么?你知道今天这种情况有多么危险?我还没有跟你算清楚你竟然还跟我耍脾气。平时每次不是都有做措施吗?为什么会怀孕?为什么怀孕没有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今天这种情况让记者知道了后果是什么?嗯?”
雷辰逸想到刚刚的情景,如果不是他下楼,如果不是他及时的送她来医院,很可能她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可是说出口间,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程涵蕾的身体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的瞳孔微微的放大,看着雷辰逸,听着他的指控,有那么一瞬间,身体跟坠入了冰窖一般,那样的冷。原来,人无耻起来,没有最极限。这个在指责自己的男人,就是让她有过温暖的男人,让她动了心的男人吗?
程涵蕾此时有种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但是她却动也不能动,浑身的血液都冰冻住了一般。
“你这是在对我说我犯贱的去上了别的男人床吗?指责我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然后让你为难了吗?让雷家丢脸了是吗?雷辰逸,你是想让我说什么?”
程涵蕾的声音轻轻的吐出,那字眼间带着一抹轻讽。说的太急,身子过虚,一阵剧烈的咳嗽,喘息声明显的重了几分,一副随时就会晕倒的模样。
雷辰逸被程涵蕾的话给噎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在说如果她早些告诉他,那么事情就不会演变成今天这么复杂。
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自己在抱着流血的她时,心口揪的那么厉害。
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害怕。
从来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他,那一刻,真的感觉到了害怕。
雷辰逸见程涵蕾咳的厉害,立刻松开程涵蕾的手,伸手就想去拍程涵蕾。程涵蕾却跟一只刺猬一般防备的看着他的手,那眼神让雷辰逸的大手硬生生的顿在了半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