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一波又起
夜深人静。省委大院宿舍区三号小楼的深紫色落地窗帘早已垂下,里面依稀昏黄的氛围灯透过窗帘,显出几分朦胧。
三楼主卧的大床上,叶欲灵双手环绕着萧宸的脖颈,压在了他身上。萧宸的身体向后倒去,叶欲灵顺势一下就趴在萧宸身上,胸前的温软顶着萧宸的胸膛。叶欲灵轻柔地向萧宸索wěn。萧宸早已蓄势待发,却强忍着冲动,用舌尖挑逗着叶欲灵。叶欲灵吐出香舌,萧宸便轻咬着她地舌尖,这对在京城上流圈子里被称为金童欲女的璧人开始动情地舌wěn。
叶欲灵晃动着黑色瀑布一般的长发,如丝秀发洒落在萧宸的脸上。她动情的wěn着萧宸的脖颈,身体似乎已经大半骑在萧宸的身上。
“呃…逆推?”
这种情况发生在徐菲身上不奇怪,发生在苏凝、岳小莲、燕微雨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发生在叶欲灵身上,萧宸就忽然感觉自己太被动了。他双手搂住了叶欲灵的纤腰向旁边一转,将她摔到床上,然后自己翻身压了上去。
萧宸挑逗似地wěn着叶欲灵的脖颈和秀发、耳根,叶欲灵情动迷茫的应承着他的jī情。萧宸地小萧同志紧紧地贴着叶欲灵的两条欲腿。叶欲灵眼神迷离,双手环抱在萧宸脖颈:“老公,wěn我…”
萧宸咬着叶欲灵套装地纽扣,将她第一颗纽扣咬开。里面是一件浅海贝紫低胸衬衫。今晚萧宸带叶欲灵参加了一个江东民营企业家的慈善酒会,此刻刚从外面回来。
萧宸将自己的鼻子探入了她的胸膛之上,叶欲灵咚咚咚的心跳让萧宸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一股女人的rǔ香盈然被萧宸吸入鼻子。萧宸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用下巴胡乱磨蹭着叶欲灵的胸膛之上。
叶欲灵抱着萧宸的头,自己的身体继续拔高一点,让萧宸隔着衣服躺在了自己饱满的双峰之上,不断的将萧宸的头按向双峰。萧宸扭动几下,又重新脸对脸的抱着叶欲灵,只是这次没有骑在她的身上,两人同时面对面的侧卧在了床上。
萧宸的双手搂住了叶欲灵的腰,手慢慢的探入了叶欲灵套装的上衣下摆,将她套在裙子里的紫色衬衫拽出,把手探入她的上衣,抚摸着她的纤腰。他知道叶欲灵的腰部上存在着兴奋点。果然,被萧宸这么一摸,那盈盈不可一握的纤腰不由得像是水蛇一样扭动。萧宸一用力,又将叶欲灵抱到自己身体上面,双手上下分工,一只手顺着套装向上摸向了叶欲灵的后背,另一只手向下从套装的裙子上面努力的深入,想要探索叶欲灵的丰tún。
向上的手十分顺利。萧宸的手臂将叶欲灵上身套装的下摆处撩起了一大片。现在叶欲灵上身的衣物都褪到了肚脐以上。萧宸的手并不是直接向上,而是不时的环绕着叶欲灵的纤腰,慢慢的探索着她上身的兴奋点。叶欲灵被摸到痒处,不由的娇喘吁吁。萧宸慢慢的探索,终于摸到了胸部的部位,隔着一层bra,摸到了叶欲灵的双峰侧面。叶欲灵的身材整体属于修长纤细型的,但胸前却十分有料,那两块布根本遮不住她完整的胸脯。
萧宸用手指尖轻轻划着叶欲灵双峰的侧面露出的细嫩rǔ肉,叶欲灵感觉如同搔心小手抚摸在自己一样,情欲不断的积累。
萧宸的右手抚摸着叶欲灵的右侧rǔ边,而左手探入了叶欲灵的套装裙的上面。由于叶欲灵的套装裙子是有一条装饰性皮带的,所以探索很艰难。叶欲灵一边情动的眼神迷茫的呻yín,一边用己的手摸向了腰带。萧宸的大腿也抬起,向一边拨弄着她的皮带。两人都沉浸在jī情之中,谁都不想干扰到自己的节奏认真的对付她腰间的皮带。不过在两人几番拨弄下,终于将皮带弄松,萧宸顿时觉得叶欲灵的腰间套装群的入口一下松了很多,立即将手探入了她的裙装之内。
萧宸的手伸入了叶欲灵的裙装之内,但是并没有急着去探索叶欲灵最后一道防线里的秘密,而是用手摩挲着叶欲灵饱满的tún瓣。通过触感,萧宸能感觉到,叶欲灵今天穿的小裤裤是一条很小的蕾丝内裤。萧宸知道她是有准备的,于是用手指擦着她的tún缝内侧,顺着小裤裤的内线向股tún的中线滑去。叶欲灵一个jī灵,tún瓣显得更加丰盈充满了弹性,萧宸轻轻用指尖按着叶欲灵左侧tún瓣的内线,向下滑去…
隔着那条蕾丝内裤,萧宸的手指按在了叶欲灵的敏感之上,叶欲灵娇喘一声,脸色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身体埋向萧宸埋的更深…
萧宸也算是此道高人,并不着急这么探索那两处神秘之地。手指划过按在鲜花上的小裤裤,按照小裤裤的边线在叶欲灵的圆润tún瓣上滑动,右手将叶欲灵搂的更紧,左手隔着叶欲灵的内衣握住了她的半边丰腴软肉,慢慢的揉动起来。
叶欲灵的两处禁地被萧宸试探性的攻击,早已经情动起来。她伸手胡乱的摸着萧宸的胸膛,另外一只手摸向了萧宸的西裤,终于在那里找到了她想找的东西。
萧宸的二弟早已立正敬礼,叶欲灵隔着西裤握住萧宸的坚硬,用掌心紧抓套弄。萧宸自然不是初哥,而且他的能力一贯比人民币还坚挺,此时也是正面迎接叶欲灵的攻击,毫不畏惧。叶欲灵隔着西裤搓弄着那条东西,只觉得隔着西裤也能感觉到它的怒挺与坚硬,手掌心的热度极度升温,可是隔着条西裤却有一种空虚无法满足的感觉。
叶欲灵于是收回了放在西裤上揉捏着萧宸的坚硬的那只小手。双手撑在床上,将自己的身体撑高,伸手去解萧宸西服衬衫的口子。由于参加慈善酒会,萧宸也穿得比较正式,此刻他的手也从叶欲灵的上衣中ch抽出,让叶欲灵自己行动。叶欲灵解开萧宸的衬衣三四颗纽扣,衬衫自然里什么都没有。她又俯身下去,双手抱着萧宸的头,自己低头去tiǎn诋萧宸的胸膛,一只手按在萧宸的rǔ头上,轻轻的刮弄着那一圈褐色rǔ晕。萧宸躺在床上看着她动作,把手放在叶欲灵的上衣纽扣处,慢慢的解着她的套装纽扣。心里却感叹道:要把一个欲女调教到这般程度,哥也算很不容易了啊!
叶欲灵自然不知萧宸心里的龌龊,她继续低头下移,慢慢的用手指和舌尖向下一动,萧宸的整个西服衬衫已经被她解开。她的双手于是也跟着下移,搂着萧宸的腰。萧宸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经过强化的。只知道自己虽然身体有些白皙,但是也能看到六块腹肌。叶欲灵用鼻尖摩挲着萧宸的腹肌,轻wěn萧宸的肚脐…
“哦…”男人也是有兴奋点的,萧宸的肚脐特别敏感,尤其是对女人的嘴而言。叶欲灵的动作让萧宸好不兴奋,不由的双手把住叶欲灵的头部,将她固定在这里。叶欲灵也知道这里是萧宸的兴奋点,不断地用鼻尖拱着萧宸的肚脐,檀口中的火热气息不短喷吐在萧宸的肚脐附近,胸口的柔软则正好压住萧宸的坚硬,让萧宸更加兴奋。
叶欲灵的头继续下移。此时,萧宸的双脚还在床下,叶欲灵滑下床头,跪在地上,轻张贝齿,咬着萧宸西裤上的拉链,将萧宸的西裤的那个地方的拉链拉开。萧宸觉得自己雄性气息都要憋爆的那个地方一下凉爽了不少。叶欲灵继续低头,想要继续进攻萧宸,萧宸却抱住她的头。
叶欲灵心领神会,再次骑到萧宸的身上。她的裙底正好对这萧宸拉开的拉链那个地方,骑坐在了萧宸身上。萧宸慢慢的用双手解开叶欲灵的套装纽扣,将她的套装剥下。叶欲灵里面穿了一间浅海贝紫色低开口衬衫,衬衫里面的被黑色蕾丝内衣包裹住的肉团隐约可见。萧宸伸出双手,隔着衬衫摸着叶欲灵那饱满的半球型丰rǔ。叶欲灵的身材好的不像话,胸口地两团温软弹性十足,丰满异常,又柔白似雪,给人以极其强烈的视觉享受。萧宸不断地揉捏着这里,不时的将那团嫩肉挤出紫色衬衫的低开口,看着叶欲灵的脸蛋,如同未经人事地少女一样,面上泛起阵阵红潮,更让人涌起一种蹂躏她的冲动。
萧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衬衫下摆往上伸手,环手在她背后,轻轻一扣…——
陈志立对这份涉及了五十一人的受贿名单也大为意外,尤其意外的是,自己儿子陈小林和现任人大副主任李勇波的名字也赫然出现在名单上。陈小林涉及的数额是六万元,收钱的时间是二零零零年,当时,他正在市委书记岗位上。陈志立的心便提了起来,不得不想:陈小林名下的这六万元赃款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他做市委书记时给苏全贵或与苏全贵相关的公司批过什么项目,打过什么招呼没有?苏全贵不会白给陈小林送这六万元,必然是要找他这个市委书记办事,利用他手中的权力。然而,反复回忆和认真自查的结果证明,二零零零年苏全贵和苏全贵的公司没上过什么项目,他也就不可能批条子打招呼。已做了市教育局长的前任秘书怪陈志立想得太多,说你老书记的谨慎谁不知道?别说陈小林,这么多年来,你给哪个企业批过条子,打过招呼啊?就算小林要为苏全贵的事批条子也不敢找你嘛!
陈志立觉得这就奇怪了:陈小林收了苏全贵六万,又没找他批过条子,那陈小林会去找谁呢?找当时的市长余可为?如果余可为当真为陈小林批过这种条子,能在这几年中不露一丝口风?能不把这件事当张政治牌打?余可为可是打政治牌的高手啊!
还有在职的人大副主任李勇波,看起来正正派派,不ch抽烟,不喝酒,甚至连茶都不怎么喝,竟然也收受了苏全贵三万元的贿赂。李勇波这三万贿赂是在哪里收的?是做了市人大副主任之后,还是在此之前?甚或是早年做市委办公厅副主任的时候?应该说李勇波是他一手提起来的,从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到主任兼市委副秘书长,后来又下去做下邳区委书记,做副市长,直到今天做市人大副主任。
儿子陈小林的事让他说不清,李勇波的事也让他说不清。陈志立想不到“八一三”火灾渎职案的查处还真就查到他这个前任市委书记头上来了。怪不得岳清兰此前不断地提醒,看来是想让他心理上有个准备。其实,他也是有心理准备的,可却没想到事情最终会出在陈小林和李勇波身上,这么一来,余可为可要得意了。
这日,他正在办公室里想着余可为,余可为的电话就到了,这也在意料之中。
余可为这次没打哈哈,开口就问:“老陈,黑名单的事,你听说了吧?”
陈志立也不隐瞒,尽量平静地说:“听说了,如今啥事也保不了密嘛!”
余可为意味深长说:“就算对我保密,对你也不保密,清兰同志在办案嘛!”
陈志立本能地警觉起来:“看看,可为同志,你这又误会了吧?有关情况是唐旭山同志代表市委向我通报的!”预感到余可为要拿陈小林和李勇波做文章,便主动说到了头里“真让我意外啊,小林这混账东西和那个李勇波也榜上有名呢!”
余可为郁郁道:“老陈,既然你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了!岂止是你家小林和李勇波呀?人家也举报了你呢,说你任市委书记期间也受了贿!有封匿名信已经寄到我和李元焯书记书记面前来了,其他省委常委好像也收到了,说得有根有据啊,好像有个姓方的团职干部吧?转业到我们彭城市城管委,你通过小林收了人家一万?”
陈志立怔了一下,马上想到了到他家来过的政治小人方怀正,又估计陈小林有可能收方怀正这一万元,于是便说:“我家陈小林是个什么东西我心里有数,可为同志,你说的这一万,陈小林是有可能收,可我以党性和人格保证,我不知情!”
余可为在电话里叫了起来:“哎,哎,老陈,这话你别和我说嘛,将来和萧宸书记或者元焯书记说,我今天不过是和你老班长通通气!另外,你老班长也别误会,对你有举报,对我也有举报嘛!这份黑名单一出现,洪洞县里就没好人了!周秀英的事又扯到了我身上,说什么话的都有!小林的事你不知道,周秀英的事我就知道吗?这位女同志还是你老班长建议提起来的,谁能想到她会**掉呢?!”
陈志立默然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人家这政治牌打得得心应手啊!
沉默片刻,余可为又说:“老陈,还有个事你知道吗?就在昨天下午,唐旭山和林森一起跑到省委来了,向李元焯书记、萧宸书记他们汇报了五六个小时!据说谈得很jī烈啊,全面否定我们前任班子的工作,把干部**责任全推到我们头上来了!这不,省委和省纪委要往彭城派联合调查组了,元焯同志和我通了下气,要我正确对待呢!”
陈志立立即判断到:这位前市长又要搞统一战线了,拉着他这个前市委书记,整合老班子的力量,对唐旭山和林森这个新班子进行反击,同时,也让这场严峻的反**斗争带上浓烈的宗派斗争色彩!于是便道:“可为同志,旭山和林森同志向省委汇报了什么我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全面否定了我们的工作啊?是不是把责任全推到了我们头上?我看还都是道听途说吧?倒是我们要想想了,我们有没有给他们新班子留下隐患啊?彭城干部队伍的确出了问题啊!我看,我们真要正确对待呢,让省委、省纪委查查清楚,也免得有人背后瞎嘀咕嘛,可为同志,你说是不是?”
余可为掉转了话头:“所以,老陈啊,我才给你打了这个电话嘛!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能推,应该让旭山同志和林森同志轻装上阵嘛!我这里有个想法:你看我们是不是ch抽个时间也向元焯同志和省委做个汇报,检讨一下我们班子的失误呢?”
陈志立心里冷笑:检讨?失误?太轻松了吧?嘴上却道:“可为同志,这不太合适吧?你现在是省委常委,本身就是省委领导,我老陈凑上去算什么呢?再说了,渎职和受贿问题清兰同志和检察院都还在查呢,萧书记上次带来的省纪委第三室也还没有鸣金收兵,我们俩人现在也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我看还是缓一步再说吧!这么着急汇报,人家还以为我们心虚哩!”
余可为应道:“嗯,是,也是,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嘛!”
陈志立脱口道:“人家可还有一句话啊,叫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一说完,马上后悔了,又补充道“哦,可为同志,我这话可不是冲着你说的啊!”余可为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老陈啊,就是冲着我说的也没关系嘛!我们现在都在网中嘛!你说你不在网中就不在网中了?细想想,谁又不是网中人呢?党规政纪是网,法律条文是网,社会道德也是网嘛!要想不在这网中,只能脱身这几张大网之外!可只要是人,如何能脱离社会存在?”
陈志立呵呵大笑:“好,好,可为同志,你说得好啊,又让我长学问了!”
放下电话后,陈志立的脸马上沉了下来,心里道:不错,不错,大家都是网中人,不过网和网却大有不同,周秀英已经进去了,你余可为的好日子只怕也不会太长了,法网罩下来是迟早的事。陈志立由余可为和周秀英,想到陈小林和李勇波,心里又没底了:余可为敢在这时候打这种电话,只怕是握有什么底牌,除了方怀正说的那一万,还会有什么呢?陈小林收的那六万究竟是怎么回事?谁替苏全贵办了事?
没想到,当晚谜底便揭开了,让陈志立难以置信的是,此人竟是李勇波!
李勇波显然听到了什么风声,跑来向陈志立坦白,说是二零零二年三月他做副市长时,陈小林跑来找他,为苏全贵批地盖兰香花园,他批了,并收了苏全贵三万贿赂。陈志立这才知道,陈小林和李勇波竟是一回事,竟都套死在兰香花园上了!
陈志立气坏了,指着李勇波的额头,破口大骂:“李勇波,你简直是该死!我是不是给你打过招呼?啊?不准和小林啰嗦,不准给小林办任何事,你怎么还敢背着我这么干?别人不知道倒也罢了,你是知道的啊,小林给我闯了多少祸啊!”李勇波抹着一头的冷汗,喃喃道:“老书记,我…我知道,都知道!可小林毕竟是你儿子啊,再说,兰香花园是危房改造,批给谁都是批,我…我就…”
陈志立越发恼火,桌子一拍:“别说了,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就该有这种特权吗?到这种时候了,你还拿小林做挡箭牌!小林不是东西,你李勇波呢?是好东西吗?你是见钱眼开,被苏全贵三万块钱打倒了!好啊,干得真好啊,市委书记的儿子和市委书记一手提起来的老部下,串通一气,受贿收赃,我陈志立还说得清吗?啊?!”
李勇波膝头一软,在陈志立面前跪下了:“老书记,我…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党和人民的培养教育!我…我真是一时糊涂啊!”抹着泪,又吭吭哧哧说“老书记,您…您别担心,这…这事我去说,去…去向纪委、去向检察院说!我今天来找您时,就…就想好了,马上去检察院自首,您…您给岳清兰打个电话吧!”
陈志立怒道:“打电话?李勇波,你以为你去干啥呀?视察工作?还要不要岳清兰组织检察院的干警欢迎你?!”一把将李勇波拉了起来“你自己去!不准带车,骑自行车去!替我带个话给检察院的同志,就说我没有陈小林这个儿子了!”他知道李勇波不去找省纪委第三室自首的原因,毕竟,岳清兰总还是他陈志立一手提拔的,而第三室…萧书记可不知道他李某人是谁。
李勇波诺诺退去后,陈志立浑身绵软地倒在沙发上,好半天没缓过气来…——
“**不是一个法律概念,而是一个政治术语,现在比较通行的定义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提出来的,即**是为了sī人利益而滥用公共权力。”岳清兰在客厅里踱着步,对躺在沙发上的破产丈夫黄欲禾说“**一般包括三个要素:一、**的主体只能是享有和使用公共权力的人;二、这些人滥用了公共权力;三、他们是为了谋取个人sī利。由此可见,**的本质就是公共权力的异化和滥用,其基本表现形式就是贪污受贿和侵权渎职,这个特点在‘八一三’大案中表现得十分突出。”
黄欲禾带着欣赏,不无夸张地鼓着掌:“好,好,岳检,说得好,请继续!”
岳清兰说了下去:“从苏全贵提供的这份黑名单看,这些享有和使用公共权力的领导干部,已把为公共服务,为人民服务的权力,异化和滥用成了为个人谋sī利的过程和结果,于是,苏全贵才有可能把他的金色年代搞到今天这一步;于是,才会发生‘八一三’特大火灾。最突出的例子是周秀英,如果周秀英不勒索苏全贵五十万贿款,不滥用手上的公共权力,不批准苏全贵盖门面房,伤亡本不会这么严重。”
黄欲禾做了个手势:“打住!岳检,我请教一下:对陈小林,你又怎么解释?陈小林并不是公共权力的享有者和使用人,苏全贵为什么也要给他送钱呢?”
岳清兰挥了挥手:“很简单,这是权力的递延现象。陈小林手上没有公共权力,可陈志立手上有公共权力,而且是很大的公共权力,这一点不是很清楚吗?”
黄欲禾提醒道:“可陈志立同志并没有出面为苏全贵办过任何事啊!”岳清兰点了点头:“不错!但是,事实证明,当时的副市长李勇波替苏全贵办事了!我不认为李勇波仅仅是看上了苏全贵三万块钱,这里面有递延权力的因素,就是说,陈志立手上的权力经过陈小林和李勇波,完成了和苏全贵的利益交换。这种交换过程陈志立同志虽然不知道,可不等于说这种交换就不存在,或者不成立…”
就说到这里,沙发旁的电话响了,岳清兰怔了一下,示意黄欲禾接电话。
黄欲禾不想接:“岳检,肯定是找你打探消息的,还是你接吧!”
岳清兰手直摆:“别,别,黄书记,没准是破产工人找你解决困难的哩!”
黄欲禾想想也是,拿起了电话,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
电话里马上传出了一段用电脑改变过音色音调的录音:“岳清兰,给你一点忠告:不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给别人留条出路,也给自己留条退路!有人给你算过命了,你和你的家庭都将面临着一场血光之灾,好自为之吧,别辜负了我们这番好心提醒!”
放下电话,黄欲禾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看看,清兰,我说是找你的吧!”
岳清兰有些疑惑:“找我?什么事?那你怎么挂了?”
黄欲禾本不愿说,想了想,还是说了,口气很平淡:“一个录音威胁电话,要你给人家留条出路,免得闹上什么血光之灾!我估计是黑名单上的哪个主儿干的!”
岳清兰略一沉思:“未必,也可能是哪个涉嫌渎职单位的家伙干的,黑名单出现之前,我已经接到过这种电话了,两次,一次在办公室,一次在回家的路上!”
黄欲禾提醒道:“那你别太大意了,案子办到这一步,要警惕疯狗咬人啊!”岳清兰没当回事,淡然一笑:“苏全贵又是枪又是炸yào,我都没怕过,还怕他们这种威胁电话呀?!”又说起了正题“老黄,**问题的确很严重,但这绝不是改革开放的必然结果,近三十年的改革开放成就很大,可以说是完成了一场伟大的民族复兴,前无古人啊!但是,出现的问题也不少,从一统天下的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产业结构全面调整,几千万工人下岗失业,矛盾比较突出,许多**现象就容易在这一特定时期滋生,应该说,是一种比较复杂的历史现象,对不对?”
黄欲禾思索着:“清兰,你说得对,但是,你要记住,我们老百姓看到的是**现象比较严重的现实,而且,贫富两极分化也是客观存在的,比如我们的几万破产失业工人,至今没列入低保范围,我这个管破产的书记于心能安吗?!”他一说到这个就jī动起来,在岳清兰面前焦虑不安地走动着“就在这种情况下,苏全贵黑名单上的这五十一个家伙,多则几十万,少则几万,还在大肆受贿,加重着社会的改革成本,陷我们党和政fǔ于不义,简直是他妈没心没肺!”
这一回,岳清兰鼓起了掌:“好,好,黄书记,难得你还有这份jī情!”
黄欲禾苦苦一笑:“我还jī情什么?这不是jī情,只是良知,做人的良知!”怔了一下,扶住了岳清兰的肩头,深深地看着她“清兰,对这些**分子一个都不能饶恕,真不能饶恕啊!”岳清兰笑道:“黄书记,这你就不必操心了,谁想饶恕也饶恕不了,法律不会放过他们!可以向你透露一下,这一次,我准备作为第一公诉人出庭支持公诉!”
正说到这里,电话又响了。
岳清兰以为又是什么威胁电话,想都没想,伸手拿起了话筒。
不料,这个电话却是找黄欲禾的,岳清兰便把电话递给了黄欲禾。
黄欲禾接过话筒一听,来电话的竟是新生装潢公司老总李靖华。
李靖华在电话里急促地说:“黄书记,向你汇报个情况:据我所知,南二矿上千号失业工人明天要去金宁群访,是周贵根煽动起来的,现在正在矿上串联呢!周贵根被公安局关了一阵子,倒是长了胆量了,说是反正闲着没事,要做专业上访户了!”
黄欲禾大吃一惊:“靖华,消息可靠吗?两千人去金宁,哪来那么多车啊?”
李靖华道:“黄书记,消息绝对可靠!他们说了,这回不找汽车了,全坐火车去,就是咱彭城发金宁的那列普快,1494次,据说已凑钱买了八百张车票了!”
黄欲禾失声道:“我的天哪,这么说,明天…明天的1494次列车要成为上访专列了?靖华,具体情况你知道吗?同志们这…这次又是为啥事呢?啊?”
李靖华道:“好像是为最低社会保障的事吧?我们南二矿不是去年先试行破产的么?他们和他们的家庭不是一直没列入低保范围么?都一年了,意见很大呀!上次几个矿卧轨,南二矿就有不少人参加了,这回据说是接受了上次的教训,要合法闹哩!黄书记,这可不是一个南二矿啊,社会保障问题也涉及到今年破产的几个矿,这麻烦可不小啊,再说了,这事政fǔ也该解决,国家可是有规定的!”
黄欲禾说:“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立即拨起了市委书记唐旭山和市长林森的电话。唐旭山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不在服务区,林森的电话拨通了。黄欲禾在电话里向林森汇报了情况,建议林森马上和铁路局联系,停发明天的1494次列车。
林森听罢,十分恼火,没好气地教训道:“老黄,你们矿务集团是怎么回事?工作是怎么做的?还有完没完?竟然搞起上访专列了!你别找我,找公安局,找江云锦和伍成勋,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去抓人,先把那个周贵根抓起来!”
黄欲禾忍着气道:“林市长,这恐怕不妥吧?咱凭什么抓人啊?周贵根和南二矿工人有向上级领导部门反映困难的权利啊,他们这次没犯法呀!再说,困难职工的低保问题中央和政务院都有规定,就是工人们不闹也得解决啊…”林森没等黄欲禾把话说完,就叫了起来:“老黄,你少给我说这个!解决?怎么解决?省里不给钱,让我们彭城怎么办?我再重申一下:彭城矿务集团是省属企业,从没向彭城地方财政交过一分钱,这个包袱我们彭城背不起,也不能背!”
这倒也是事实,黄欲禾说不下去了,叹着气道:“可事情出了总得处理啊!”林森蛮不讲理,一副以上压下的口气:“当然要处理,你去处理!我不管手段,只要结果!明天省委、省政fǔ门前出现了群访,省委肯定要找我和唐书记算账;所以,我也把话撂在这里:明天只要失业工人们跑进了彭城火车站,我就找你黄欲禾算账!不愿意抓人也行,那你现在就给我下去做工作!去给工人作揖磕头,求他们行行好,别再闹了!你也不要这么上推下卸,呆在彭城城里当官做老爷!”
黄欲禾再也忍不住了,怒道:“林市长,这个官我不当了,老爷不做了,行不行?我先求你行行好,马上向省委建议,把我矿务集团党委副书记给免了!”
电话那边没声音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林森才又开口,口气缓和了许多:“我说老黄啊,你怎么回事啊?啊?当真要将我和唐旭山书记的军啊?请你原谅,今天事发突然,我情绪也不太好,可能说了些过头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黄欲禾余怒难消:“林市长,我可以不往心里去,可我们心里一定要有老百姓啊!破产煤矿困难群体的低保问题必须解决,再拖下去可能真会拖出大问题啊!”林森打起了哈哈:“就是,就是,这事也是我和唐书记的心病啊!所以,老黄,你和你们矿务集团还得进一步加大对省里的汇报力度啊,让省政fǔ尽快掏钱安排!好了,先这么说吧,我马上还有个会,你赶快下去吧,现在就下去,还是先做做工人们的工作吧,啊?明天真让上访专列进了金宁,咱们的麻烦就大了!”
黄欲禾勉强应着,放下了电话,放下电话后,脸色难看极了。
岳清兰在一旁已把事情听明白了,插上来提醒说:“老黄,南二矿的工人不但有向省委、省政fǔ反映困难的权利,也有花钱买票,凭票坐车的权利啊!林森要动用公安局抓人不合法,你让铁路局停开明天的1494列车也没法律依据啊!”黄欲禾长长叹了口气,承认了:“所以,真正做到依法办事太不容易了!”
岳清兰推了黄欲禾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别感叹了,工作总还要做,我们走吧!”
黄欲禾很意外:“走?你也跟我连夜下矿啊?就不怕检察院同志找你?”
岳清兰挥了挥手:“案子办到现在这一步,已经用不着我多操心了,就让吴定诚和高欣颍他们各尽其职吧,我就等着他们法院开庭了!”想了想,又开玩笑说“黄书记,我跟你去还有个好处哩,看起来更像一次访贫问苦嘛!”
黄欲禾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挺认真地说:“清兰,你去一下也好,我看能使你对这个案子的社会背景进一步加深了解,将来出庭公诉时心里更有底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