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沁言一席夜谈,杨陆顺便不再躲在外边,而是在家大大方方地接待上门的同志,不管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还是只送烟酒票的,都一概笑纳,起初是开发区的科室正副骨干,慢慢普通干部也渐渐多了,最后据沁言统计,除去钟峰罗袁军两人,开发区的在职人员都到主任家拜访过,陈立庚这个副主任也携老婆登门造访,杨陆顺在开发区的权威可见一斑。杨陆顺在接待来客时都很随和,甚至热情,可工作上的要求一点也不含糊,特别是对钟峰的那些人,时刻保持着警惕。
鉴于开发区办公点暂时设在老汉桥镇政府,而开发区的工作人员基本都居住在市区,上下班不太方便,杨陆顺和老钟老罗商量着请示顾建鸿常务副市长,从市汽运公司长途客运站专门征调了辆软座带空调的客车,用于接送工作人员上下班,还利用老汉桥镇政府基本废弃的机关食堂,为工作人员提供一顿廉价但质量优质的午餐。这些举动都深得人心。杨陆顺如无接待陪同领导的工作,中午就在食堂与大伙同吃不搞特殊,多与同志们接触,加深感情,多点沟通,也利于掌握动态。
只是开发区临时办公点实在过于简陋,不能跟市委政府办公楼的完善设施相提并论,就连杨陆顺的主任办公室也没空调,和其他办公室一样生火盆取暖。天寒地冻要规规矩矩坐在办公桌后几乎不太可能。要没工作大伙都是围着火盆,只有需要长时间忙活地财务室人员才配了电取暖器。
杨陆顺把具体工作分配给老钟等分管副主任,他自己倒挺清闲。开发区要是没领导前来,他也乐得在办公室烤火,他的办公室,除去几位副主任,来得最勤密的就是张春梓了,杨陆顺知道张春梓和顾建鸿地关系,自然不能象对待下级要求,甚至还得看着顾建鸿的面子善待张春梓。当然杨陆顺也明白顾常务对他对开发区很关心。主要根源在哪,他目前也确实需要市里主管领导的重视与支持。
张春梓也很乖巧,杨陆顺办公室没人了她就会端着茶杯来烤火聊天,等老钟老罗老陈有事找杨陆顺,她就会给来人杯子添满开水、给火盆添好白炭离开。钟峰曾开玩笑地说张春梓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其实就是陆顺主任的女秘书。杨陆顺也只当是玩笑话,因为他办公室的门总是敞开着的,何况旁边还有丁寒江和唐成龙秘书司机的办公室。
只是时间一长,杨陆顺也觉得张春梓这个“女秘书”有点热情过分了,平常除去给他杯子添水、火盆添碳,还关心起爱吃什么菜。有次杨陆顺随口说大冬天吃香肉是享受,到中午食堂真就添了个香肉火锅。更甚者他肩膀上掉了头屑发丝,张春梓也会细心拍去拈掉,对于漂亮女人的关切没多少男人能拒绝得了,可杨陆顺清楚眼前这个漂亮女人是谁地情妇,当然就觉得消受不了,少不的明里暗里用话来提醒,可每次提起这些,张春梓就立即会满脸愁云,楚楚可怜起来。还真让杨陆顺不好处理,冷脸不许张春梓进自己办公室,因为这样得罪顾建鸿实不可取,可任由张春梓这样。他也怕引起些不必要的谣言。
就在杨陆顺担心有影响时,罗袁军开始进言了:“杨主任,办公室的张副主任总爱到各办公室串门,我看不太好。”
杨陆顺暗骂自己疏忽,有个直性子的老罗怎么就不利用呢,笑道:“我也注意到了,张春梓老爱端着个茶杯往我办公室跑,只是她归你管。我就不好开口了。”
罗袁军蹙眉说:“杨主任。我起初认为开发区人手不足,特别是女同志少。你办公室是需要个手脚勤快的女同志端茶递水,而且张副主任就是负责接待的,我刚开始还很满意,可她毕竟还要管机关后勤事务,以后不能让上班时间再到处串门了。”
杨陆顺见老罗说得委婉,估计也是看在张春梓是自己破格要进开发区的不好直言,就说:“老罗,我们几个的工作有明确分工,张春梓是办公室的,是你分管地,我不好插手,你要觉得不像话,只管批评,莫看张春梓是我要进开发区的,我只是看重她接待方面的优点。”话说到这个份上够直白了,相信老罗能领会。
罗袁军仔细看了看杨陆顺说话的神情,就告辞而去,不一会张春梓又端着茶杯进来,也不客气地就坐在杨陆顺斜对面的沙发上,从口袋掏出一小塑料袋瓜子笑嘻嘻地说:“杨主任,蛇胆制过的西瓜子,好吃还明目,来点。”
杨陆顺不好拒绝,欠身抓了点,丢颗进嘴里尝尝,苦里带点微甜,磕开又香气扑鼻,难怪连眼界颇高的张春梓都爱吃,嗯了声说:“好吃,在哪里买的?”
张春梓高兴地说:“你也爱吃啊,那我叫人带几斤给你,二十元一斤呢!”
杨陆顺暗暗摇头,二十元一斤的瓜子,奢侈的女人啊,笑道:“我不怎么吃零食,你沁言姐喜欢,特别是看连续剧,眼不停嘴也不闲,我托你买点给她吃。”
张春梓故意满脸羡慕:“沁言姐真幸福,有你这么个会关心女人地丈夫。”旋即脸色凄楚,自怨自艾迪说:“跟沁言姐一比,我真是太不幸了,我怎么就”
这时罗袁军出现在门口,脸色木然地道:“张副主任,你去我办公室,有事跟你说。”张春梓也没起身,只是转脸望去:“罗副主任,什么事你说呀?”
罗袁军一挑眉说:“有其他科室同志反映。从办公室领地白炭质量太差,里面不是大块烟碳就是散了的碎碳,一麻袋只能选出十几斤好的。再去领碳还被后勤地人说三道四,你怎么搞的!”
张春梓在单位近十年还是第一次这样被领导毫不留情地批评,马上刷地站起来,美目圆睁就要理论,忽然考虑到还有杨陆顺主任在,马上做出无辜表情分辨:“啊,木炭质量太差?我让后勤老江去采办的啊,老江都四十多的老机关了。==采办个木炭都会出问题?”老江是机关事务管理科的科长,算是老罗的人吧。
杨陆顺适时插话道:“张春梓,你负责的后勤出了问题就应该配合老罗主任去解决,赶紧去,别把老罗主任的火搞大了,批评你重了,我可不讨保啊!”
杨陆顺这么一说,张春梓就要挪步,可罗袁军却不想轻易放过,腾腾进门说:“张副主任。我就不明白了,你自己莫非没有办公室,走东家串西家、家长里短地,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开发区机关,不是作风散漫地春江办事处,你是办公室副主任,不是闲得没事的家庭妇女!”
张春梓气得粉脸发白,重重哼了声就快步离去,杨陆顺起身拉老罗坐下。笑道:“你这么一批评,张春梓要好上一段时间了,漂亮地女同志在机关被宠坏了,是得有你这样的直性子领导教育教育!”
罗袁军唉了声说:“我线里的人。我不管就没人管了。这个张春梓能力还是有的,没几天功夫就把后勤接待线的人拢成了团,以后对开发区大有贡献。我这么批评她是在言语上过分了点,但也是为她好。越是漂亮女人麻烦越多,唉!”
杨陆顺知道张春梓虽不至于跟罗袁军当场翻脸,可也不会就此罢休,肯定会去照顾建鸿哭诉,老罗以后怕是要受委屈了。就安慰道:“老罗。你处理这些比我有经验,张春梓那里我再找机会去劝劝。”
罗袁军翕了翕嘴。把要说的话咽了进去,点点头,接过杨陆顺递来的烟伸进火盆引燃,就不再这个话题延续。
杨陆顺却问:“老罗,那个江科长也得注意,不能搞地机关干部有意见,特别是以后有关干职福利物资的经办,要严格点。”
罗袁军再次看了看杨陆顺,半晌才说:“杨主任,我事先找江科长谈了话,我不是说张春梓有能力吗,老江开始还自认了,可我认识老江十来年,他是个守规矩的老实人,追问下才知道,是张春梓介绍的进货点,价格不比别地方便宜,质量就差老远了。”
杨陆顺就皱起了眉头,正要发问,罗袁军赶紧说:“杨主任,我们开发区机关一个冬天也就买那么点白炭,我不怀疑张春梓得了什么好处,问题是张春梓负责的后勤工作直接关系到机关干职的切身利益,有些事不认真把关只去照顾自己的熟人朋友的生意,要不得!好在我问了不少人,个人分发的寒碳质量还是不错的,分量足也蛮干燥,说明张春梓不是做事没首尾地,我就怕她小聪明过头了。”
杨陆顺释然了,就怕张春梓雁过拔毛贪婪无度,真要张春梓在开发区出了什么经济问题,他也不好向顾建鸿交待嘛,反倒解释:“我看张春梓还是用心了的,我以前在县里也经办过这样的工作,做白炭生意的都精明,只想赚钱。我看是张春梓为了让机关同志分到自家地白炭质量好采取的不得已的办法,好的分给个人,差的只好单位上用了。倒是江科长的做法有古怪,兴许是张春梓给了甜头,江科长只得维护领导吧。”
罗袁军苦笑起来:“我还是特意挑的自己信得过的人,却短时间就被张春梓改造了,意料之外啊!”
杨陆顺就不再多言,他是一把手得抓大放小,哪有精力面面俱到呢,此时电话响了,就起身去接:“喂,我是杨陆顺。”
“杨主任你好,我是张士俊,虹鼎区公安分局地,前天我们还一起吃饭地。”
杨陆顺马上笑着说:“哦,是张副局长张兄。你好。”
“杨主任,是这么个事,我们分局研究过了。与其在开发区设置治安办公室,不如直接设个派出所,开发区派出所,以后开发区发展壮大了说不定还要升格为开发区公安分局呢。”
杨陆顺笑道:“张兄,承你吉言啊。开发区公检法都归区里管辖,公安口自然也得依仗贵局了,贵局做出地任何决定我都代表开发区欣然接受,而且还要感谢贵局对开发区工作地支持!”
“呵呵。杨主任言重了,我们分局只能是建议,还需要杨主任与市领导沟通,郭局长委托我和杨主任先谈谈,一起争取,呵呵!”
杨陆顺知道分局增加个派出所肯定是好事,当然开发区属于市里的“特区”,成不成关键在于自己态度积不积极,争取到了区分局自然会感谢自己,今后工作也少不地要麻烦区分局。答应得痛快不仅给了分局面子,也代表自己有底气,就说:“行啊,需要我们开发区做什么工作,尽管提。”
“那太感谢杨主任了,今天有没有空,我去你办公室详谈?”
杨陆顺刻意沉吟下,才说:“嗯,下午我没具体事,你就来一趟吧。”挂了电话对老罗说:“通知张春梓。晚上准备接待下区公安分局的张士俊副局长。”罗袁军答应着出了门。
杨陆顺在等张士俊的时候,给顾建鸿办公室去了个电话:“顾市长你好,我是杨陆顺。”
“是陆顺啊,什么事找我?”
杨陆顺听得出顾建鸿的语气轻松且带着点热情。笑道:“顾市长,是这么个事情,本来开发区要设置个治安办公室,由虹鼎区公安分局派干警值班,今天分局提了个新建议,是不是直接在开发区设置个派出所,我仔细考虑了,以后开发区形成规模。^^迟早也是要设置的。不如一步到位,是以我电话请示顾市长。这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切合实际。”
“呵呵,有什么实际不实际的,按照市委弘智书记的宏伟蓝图,我们廊柱市地开发区要办成春江省最大的开发区,目前只有工业园,以后还要增加经济园区,要申报省级重点开发区,条件成熟了还要申报国家级的开发区,区区一个派出所怕到时候还不能满足开发区的需要呢。其实虹鼎区分局的郭乃源早就有这个想法,你和区分局商议好打个报告,送我办公室吧。”
杨陆顺知道顾建鸿不会拒绝,只是没想到如此顺利,高兴地说:“谢谢顾市长支持,上次顾市长到开发区出席了全体机关干职大会,开发区上上下下很受鼓舞,我们全体干职都热切希望顾市长能再次到开发区视察。”
“陆顺,机会有的是,我是分管市长,能不关心开发区吗,明年的奠基就非常重要,我会多去开发区走走的。”
有了顾建鸿的支持,杨陆顺在应对分局的底气更足了,他虽不清楚分局增加个派出所要走些什么路子,反正分局归市局管,市局也是市府下设机构,常务副市长支持开发区增设个派出所,就算市局还需省厅批准,那也只是一道程序了,在现如今形势下,只怕市局也巴不得多个派出机构增加编制经费呢。
下午上班时间才过,张士俊就到了杨陆顺办公室,此行还是只身,仅有个开车地司机,杨陆顺安排唐成龙陪司机,自己接待张士俊。
张士俊落座就丢了盒中华烟给杨陆顺,杨陆顺连忙摇手:“张兄,你大驾光临开发区,怎么能抽你的烟呢,传出去岂不是我杨陆顺太失礼?”
张士俊摸出盒万宝路烟晃了晃说:“杨主任有所不知,我只抽外烟的,多年习惯,以前在市局刑警队的时候,老队长传给我的,蹲点值夜去瞌睡!你也来一根?”
杨陆顺接过张士俊递来的烟,抽了口确实呛人,说:“张兄,建议你还是少抽点外烟,身体要紧张士俊只是个正科级的分局副局长,杨陆顺则是挂市委副秘书长职务的正处级领导,这人与人交往就这样,觉得对眼了,私下场合也就随便点。何况他这个人在公安口二十来年,有点江湖味,自己觉得跟杨陆顺对脾气。是以对杨陆顺称他为张兄也受之泰然,很以为杨陆顺真把他当了哥们,笑道:“杨主任是官大身子金贵,是人迟早都要见马克思地,我以前经历过生死考验,很多东西看淡了。”
杨陆顺不经意间皱了下眉,语气淡淡地说:“开发区设派出所,我个人是没什么意见的。虽然你们郭局长还没跟我通气,但我是积极响应分局地态度。”
张士俊忙说:“杨主任,本来郭局是要亲自来向杨主任汇报地,只是年底事多,一时间脱不开身,就委托我向杨主任做具体汇报。只要杨主任同意,初具个书面报告,我们分局在开发区的报考后也附个请求,杨主任本就是市委的秘书长,这点小事还不是简单得很。”
杨陆顺含笑摆手说:“我说了。我个人是赞同地,只是具体事务,你跟陈立庚老陈详谈好吧,小丁!”
丁寒江马上应声而出:“杨主任您找我?”
杨陆顺一指张士俊说:“你带分局张局长去陈福主任办公室。”又对张士俊说:“我已经跟老陈说了我个人意见,你们商量怎么具体操作吧。”
张士俊基本算完成了郭局交待的任务,起身跟杨陆顺握手告辞:“那就太感谢杨主任了,郭局说晚上请你吃饭,下班我们一起走?”
杨陆顺笑道:“郭局太客气了,上次就一定要请客,今天无论如何我们开发区也要回请郭局。我已经交代办公室的人了。”
张士俊很高兴,杨主任如此给分局面子,说明自己工作还算得力的,笑嘻嘻跟丁寒江走了。
没多久杨陆顺就接到郭乃源局长的电话:“杨主任。我听士俊同志说,你很赞同在开发区设派出所,那太好了。”
杨陆顺说:“郭局,那晚上一起吃饭吧,我们张春梓主任还嫌上次同郭局喝酒没尽兴呢!”
“哈哈,真羡慕杨主任有个好办公室主任啊,不仅人漂亮,还特别关心杨主任。生怕你多喝伤身体。今天我吃饭没问题,再不能让张主任代酒了啊。”
杨陆顺也笑了起来:“什么代酒。是张春梓喜欢和你喝酒,不关我事啊!”
“杨主任,那晚上见。”
这厢才挂了电话,杨陆顺喝了几口茶润了润嗓子,张士俊又笑嘻嘻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还装模作样地敲了敲本开着地房门,杨陆顺晓得张士俊跟陈立庚谈好了才向郭乃源汇报,郭乃源才来电话表示感谢,就客气地说:“请进吧,刚才你们郭局给我来了电话,答应晚上一起吃晚饭。”
张士俊说:“郭局还怪我不懂事,怎么能让杨主任破费请客呢,我在办公室见到了我妹,她说在区金碧酒楼定了席,还说要敬我三大杯,我真有点虚,呵呵!”
杨陆顺知道张士俊嘴里的“我妹”就是上次吃饭硬要认张春梓做干妹,心里暗暗好笑,你要知道张春梓是顾建鸿的情妇,怕就得认干姑妈了,说:“你堂堂刑警队出来地汉子,喝酒还怕个女人?说出去都是笑话。”
张士俊说:“没办法,酒量不如人就得认,大不了我喝趴下,我是宁愿伤身也不愿伤感情地。杨主任,找你讨个人情。”
杨陆顺哦了声就静等张士俊下文,张士俊说:“我一表侄儿在老汉桥派出所,老想进开发区,这回不管是设置派出所还是治安办公室,就让我那侄儿进开发区好不好?市委有规矩,凡是进开发区的,都得开发区同意。”
杨陆顺笑道:“张兄开了口,我还能拒绝吗,可我话说在前头,不管是派出所还是治安办,职务还是由分局定,我只认进几个人,没问题吧!”
张士俊高兴地说:“没问题没问题,进了就行。我侄儿叫卢军阳,在老汉桥派出所三年了,院校毕业地。那孩子倒是见过你几次,就是不敢跟你说话,没出息的。”
卢军阳,杨陆顺默默念叨着,猛然想起就是那晚在值班室地小伙子。事后他还想搞清楚钱包究竟有没有还给失主,被沁言制止了,毕竟只是件小事情。也还是要相信我们公安干警的觉悟,所以才没去问询,这样素质地干警到开发区,杨陆顺心里不怎么情愿,可也不好反悔,只是开发区以后要面临很多问题,难免需要警察未出治安维护秩序,万一来个派出所所长也素质不高。那就没意思了,不由在脑海里冒出了侯勇,问题是侯勇在春江省城,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到廊柱来。
晚上喝酒,虹鼎区分局郭乃源带了负责治安管理地冯副局长办公室主任前来赴宴,杨陆顺和钟峰陈立庚张春梓陪同,很是高规格接待分局的同志了,钟峰以前是虹鼎区区委副书记,早是郭乃源等人的领导了,可到了酒桌上。几杯下肚就没了上下级区别,除去陈立庚喝酒差点,杨陆顺钟峰张春梓个个都算海量,加之张春梓明媚动人,更给男人增添了喝酒的兴致。
杨陆顺身边坐着的张春梓,暗香阵阵,气度不凡衣着得体,使包厢里的女服务员在男人们眼里就显得俗不可耐呆头笨脑,起初张士俊和那姓冯的还把持得住,等酒精发作。就开始装疯了,张士俊说:“你是我妹,上次你答应做我干妹的,怎么眼里只有你们杨主任没我这个哥呢。大家评评理,我妹只给杨主任布菜倒水,差不多是嘘寒问暖地,我一副局长没在你眼里,我、我以前地老领导钟、钟书记,你也得”
张春梓笑靥如花,含情眉目先冲杨陆顺脉脉一瞥,才清脆地说:“你也说是我哥了。你不照顾妹妹。反倒吃起我们杨主任的醋来,我要你这个干哥哥什么用呢。我看要罚酒,钟主任,你在这里资格最老,你说句公道话!”
钟峰倒是隐约听到张春梓有关与顾建鸿关系不一般的传闻,消息来路还算可靠,是以对张春梓也有点敬而远之,眼见得杨陆顺这个毛小子似乎跟张春梓眉来眼去的有那么点意思,当然不会戳穿,反倒想成全让顾建鸿醋大发了好对付杨陆顺,笑道:“张士俊,你小子是没眼力界,我们这桌人,也只有年少有为地杨主任配得上小张的青睐,有什么好嫉妒的?我看小张说得对,罚酒三杯,我亲自监督!”
张士俊不敢违拗钟疯子,苦着脸就要罚酒三杯,杨陆顺坐不住了,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在饭桌上就冷冰冰不管不顾地拒绝张春梓的加菜添水吧,那样更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可明眼人都看地出张春梓对自己早已超出了上下级关系,再不澄清麻烦更大,笑着说:“老钟的话我可不敢领当啊,张副主任热情待客那是全市都有名的,连北京来地人大副委员长都赞不绝口,那是小张主任对工作地负责,可不是只对哪个人的哟。张副局长是在开玩笑,小张也是开玩笑,就不要罚酒了。”
张士俊巴巴儿瞅着钟峰,平白无辜就罚酒三杯也太冤枉了,钟峰自然也得给杨陆顺面子,笑骂道:“你小子还不老老实实坐着吃菜去。”张士俊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杨陆顺一眼,陪笑着坐了下来,那姓冯地也就不敢在掀风浪,却吆喝那些女服务员:“你们没眼睛啊,钟主任杯子都空了,唉,算盘珠子一样,拔一下才会动一下!”说这瞟了张春梓一眼,那意思也就张春梓能伺候好人。
张春梓倒是落落大方,让被骂得脸红耳赤的女服务员出去,亲自给领导们倒酒,温言软语的就马上把气氛活络了,郭乃源赞叹道:“我说杨主任要把小张主任从春江办事处要来,领导就是眼光独到啊!”
杨陆顺摆摆手说:“也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
钟峰伺机半真半假地说:“工作也需要,个人也需要嘛,哈哈!”
张春梓含羞带笑地嗔怪:“钟主任你是不是也要罚酒啊!”却把水汪汪的眼睛狠狠飘了杨陆顺一下,杨陆顺不为所动,只是一脸矜持地微笑。
晚饭结束,郭乃源一定要请杨陆顺到分局内招去唱歌跳舞,杨陆顺推脱不掉,却对张春梓说:“小张。你那口子没在廊柱,就早点回家照顾孩子去。”语气不容置疑,张春梓只得撅嘴离去。那模样依依不舍地,就连杨陆顺明知道是假也不禁心肠一软,好在把持的住,却暗暗思量要是张春梓不是顾建鸿的情妇,自己又该如何?!勉强在歌厅熬到十一点,杨陆顺就坚决告辞,郭乃源还要挽留,钟峰不阴不阳地说:“乃源算了。杨主任有人挂牵着,能玩到十一点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杨陆顺也懒得分辨,匆匆离去。
在车里,唐春前拿出钢杯递给杨陆顺说:“杨主任,见你在歌厅都在喝酒,我特意准备了点温开水,解渴。”
杨陆顺嗓子都快冒烟了,接过来连喝几大口,说:“小唐,谢谢了啊!送我回家吧。”
唐成龙只说不谢。就埋头开车,神情很专注,杨陆顺再次想起了基政,基政开车也很专注,跟小唐比较,还是欠了点细致关心,难怪吕秘书长敢放心介绍给自己,确实素质高,不由说:“小唐,你还是全民合同工吧?”唐成龙点头说是。杨陆顺就说:“好好干!”三个字应该给了唐成龙莫大地希望,见唐成龙脸色喜悦,知道起了作用。
老规矩,杨陆顺在小区门口下车。临了还关切地嘱咐唐成龙注意安全,才不紧不慢地进去,其实杨陆顺恨不得插翅回家,可人到了这个级别,在任何场合都得注意个人形象。
唐成龙着实高兴了一阵子,起初杨主任问自己是不是合同工,下车时又第一次关怀自己要驾车安全,看来自己地努力没白费。逐渐得到杨主任的认可了。回家时哪怕有点疲倦,也是规规矩矩车速不超过六十!
杨陆顺在楼下就见自家窗户透出丝丝亮光。知道沁言还在等自己,心里很是温馨,不觉加快了点步伐,开门进去,果然见沁言还在火笼上看电视,边换鞋边笑问:“什么电视这么好看啊,夫人?”
沁言伸个懒腰汲上拖鞋说:“在等你呢,电视有什么好看的呢,张大姐告诉我做了点稀粥,专门来滋润你这样晚上喝酒的肠胃,我去盛来给你喝啊。咦,酒气冲天!”
杨陆顺讪笑着赶紧去洗漱,出来时茶几上就有碗热气腾腾的稀粥,坐在沁言身边就稀里呼噜喝起来,其实也没品到什么滋味含糊地说:“好香好甜!”
沁言扬手拍了他一下,嗔笑道:“只会哄我高兴,明明是咸的,你倒吃出甜味来,不知道是夸我还是损我!”
杨陆顺再一砸吧,果然略有咸味,嘿嘿笑道:“不管什么味,夫人做的就一定最香最好!”
沁言仔细给陆顺盖好火笼被,说:“你猜,晚上谁来咱家了?”
杨陆顺心里一动,说:“卢军阳!”
沁言点点头,说:“我开门见到那小伙子,马上就认出是老汉桥派出所地,唉,是不是托了门路要进开发区地治安办公室啊?都盯着开发区有钱福利好呢。”
杨陆顺笑道:“又是黎栗告诉你地吧,没办法,开发区目前是比在市区里艰苦,不提高点福利待遇,免得下面人骂我黄世仁。卢军阳送了什么东西?他是虹鼎区张士俊副局长的什么表亲侄儿,张士俊跑我办公室要我点头,只好同意了。我还告诉你,虹鼎区想在开发区直接设派出所,晚上郭乃源就是为这事请客唱歌跳舞地。”
沁言说:“我看是要成立派出所,开发区拆迁工作难度不小,市委政府几乎就是白拿农民的田土,叫失地农民怎么办?年轻的还可以外出打工,年老力衰的怎么办?市委政府有欠公允啊。好在我们的农民都很顺从,可也有不少思想进步了的有文化地农民,他们要团结起来,开发区的三通一平工作难度就大了,少不得派出所的干警去维持秩序。”
杨陆顺抬眼看了沁言一下,说:“这是钟峰分管的工作,我都交给他了,出了问题唯他是问,我少操点心。真要成立派出所,我看派出所所长人选我得慎重考虑,市委有规定,我不用啊,过期作废了。”
沁言说:“让侯勇来当所长,不就放心了。”
杨陆顺笑了起来:“我跟你想的一样,只是侯勇愿不愿意来呢。”
沁言说:“侯勇肯定会来,我看得出侯勇对你是忠心朋友!调动手续更是太容易了,省城巴不得有人腾位置呢,说起来也难为你了,到廊柱来就没个自己的人。”
杨陆顺说:“沁言,苏明明怕是要生了,你要多留意点。”
沁言笑道:“你要生日了,也请留意,我要单独跟你庆祝生日!”
杨陆顺哦了声,马上笑着说:“我生日还早呢,要明年二月份,你看离元旦还差好几天呢,真是!”
沁言腻声说:“那我不管,反正你记清楚了,你生日那天晚上一定要在家,我给你庆祝生日!”
杨陆顺亲了沁言一下说:“遵命夫人!我明天给侯勇去个电话问问,他要愿意来,我再给郭乃源说说。”
沁言不满起来:“陆顺,我正要说咱们怎么庆祝生日,你扯侯勇的事做什么嘛。”
杨陆顺不好意思地说:“沁言,今年你在南风生日,我也没想到给你庆祝,我对你这么粗心,实在不值得你”
沁言笑得很开心,在灯光下眼里闪烁着泪花:“六子,爱情是女人的全部,对于男人来说,爱情只是生命的一部分,我有你了还需要其他什么吗?我只想永远永远爱你。”
要说两人都是三十多岁的人,如此肉麻地情话杨陆顺自忖是说不出口了,就连当初年轻的时候也没这么肉麻过,可想到沁言等候了多年才收货自己的爱情,便也顺理成章了,搂住沁言默默在她鬓角腮边亲吻起来,用炙热地亲吻代替炙热地情话。
杨陆顺市委副秘书长的职务没免,就得参加出席职务内的会议、检查、考核,特别是年底了机关忙活起来,吕沐知道杨陆顺是市委王书记的人,又考虑到杨陆顺在开发区暂时没重要工作,也就刻意安排点轻松的考核检查,目的也是为杨陆顺增加出镜曝光率,当然下基层区县也是个好差使,接触下面的党政主官,有利于今后的工作。
杨陆顺自己又有一番考虑,开发区目前只是筹备,第一期进入工业园的企业都是市委政府拟定的有发展前景或重要的国企,就未免有点单调甚至政绩化,他这个开发区一把手做得也没什么意思,还得引进些其他类型如合资、民营企业,不光是为充实开发区,多少也是充实他这个一把手,有时候他自己觉得没什么追求,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反倒还有点身不由己。是以杨陆顺不仅服从吕秘书长安排,还主动要去副市长刘海鑫的考核检查组,藉此多接触市里各区县的中小企业。
刘海鑫自然是欢迎的,他这个分管市里工业的副市长很辛苦,市里大小企业就没几个让他省心的,还得应付解决企业层出不穷的麻烦事,光是一个深化国有企业改革就让他疲于奔命,说的好听是深化改革,实际上就是甩包袱。有时候满腹苦闷无处宣泄,他到廊柱也没什么知心好友,虽然和杨陆顺有君子之交。可两人各负责一摊子工作,少有时间坐而论道,难得有这么个机会。两人都非常珍惜,得闲就一起聊聊,很是投契。
九六年元月八号,杨陆顺接到侯勇地报喜电话,苏明明在春江西城区人民医院生了个足有八斤的男孩,杨陆顺也替侯勇高兴,终于如愿了,当即顾不上年底考核检查没结束。就和沁言一起请假去了春江,祝贺侯勇喜添贵子是一方面,还想游说侯勇到廊柱出任开发区派出所所长一职。
侯勇在西城分局弯道派出所的房子并不大,南平地父母哥嫂等亲戚一来就已经满满当当,原以为杨陆顺只是会在他儿子三朝办酒的时候派夫人来就足有面子了,没料到杨陆顺徐沁言第二天就亲自登门道喜来了,高兴之余就是感激了,他跟杨陆顺说起来是十多年的朋友,可目前身份地位差别实在太大,大到侯勇只有仰视的份儿。何况他能进省城、苏明明能解决干部编制成为户籍警,都是沾了杨陆顺的光,他却没机会报答杨陆顺的恩情,此时领导屈尊下顾,真真是百感交集,于是跟杨陆顺握手时说话都哽咽起来:“啊呀,杨主任徐主席,怎敢惊动你们的大驾呢,来也不预先通知一声,我也好去接你们啊!”
杨陆顺微笑着拍了侯勇胳膊一下说:“什么大驾不大驾的。见外了啊。”沁言也说:“侯勇,恭喜你了,带我们去见见明明和孩子吧?”
这时侯勇地父亲老侯也起身来接,边热情地和杨陆顺握手边说:“杨主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外面客厅乱,到里屋去喝茶,那里斯静。”
沁言见杨陆顺被老侯拉走,就叫侯勇带他去看明明。
杨陆顺在老侯面前倒不敢摆什么领导架子,客气道:“侯局长,我跟侯勇十几年朋友。他得了儿子。我能不来祝贺吗,也给你老道喜了。膝下再添男孙啊!”
老侯拱手回谢:“杨主任,我们同喜同喜,请坐请坐。”
杨陆顺才坐下,见侯勇妈亲自端来茶水,又客气地起身接着,说:“谢谢,给你人家道喜啊!”
侯勇妈笑道:“杨主任真是客气,莫看是市委的大领导,对我还跟从前在南平一样客气咧!”
老侯扒拉道:“你就别在这里掺和了,让亲戚们都别来这里打扰我和杨主任说话,叫侯军来陪杨主任说话。”
杨陆顺端着茶啜了口,接过老侯敬的烟,微笑着问:“侯局长,侯军还在南平检察院吧。”
老侯点点头:“去年调到南风市检察院了,目前在反贪局搞办公室主任,嘿嘿,跟杨主任比就不值一提了。”此时身着制服的侯军进来,杨陆顺起身准备握手,没料到侯军先敬礼,才热情地接住杨陆顺的手,说:“杨主任你好、你好!”
杨陆顺说:“侯军你好,进市院了,不错不错。”
老侯说:“侯军打小就比侯勇听话,工作上也努力些,院里反映也不错,还请杨主任以后多照顾啊。我老了,按说孩子们都还可以,该享福了,可总也忍不住要操心。”
杨陆顺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天下父母心嘛。”心想真要侯军找自己帮忙,有市委副书记谢东风市委秘书长顾宪章在,应该还帮得了的,笑着说:“侯局长,现在市委秘书长顾宪章就是我们南平的老书记,侯军有什么事找老书记不也一样吗。哪天我到南风,约老书记出来吃饭,侯军作陪怎么样?”
侯军喜笑颜开:“那感情好,就是太麻烦杨主任了,太麻烦了。”
杨陆顺说:“我们都是南平人,我跟侯勇是老朋友,以前你爸侯局长也没把我当外人,就莫太客气了。”
老侯连忙摇手:“杨主任快别这么说,唉,杨主任真是好人,侯军你怕不晓得,以前杨主任从新平进城关镇,我只是打了个招呼,事隔多年了,杨主任还记得,倒叫我惭愧得很。”
侯军说:“我晓得,勇勇提起杨主任就夸杨主任够朋友,说把他当自家弟弟一样。我怎么会跟杨主任你客气呢,呵呵。”
这时侯勇进来,后面还跟这徐沁言。侯勇说:“杨主任,家里乱糟糟地,还是到宾馆休息好些,我给标总也去了电话,说在秀林等着的。”
杨陆顺适时起身说:“也好,我是客随主便。^^
侯勇陪杨陆顺夫妇上车,知道司机是没进屋的,摸出两盒金春江放在仪表盘上说:“师傅辛苦了。”
杨陆顺笑道:“唐成龙。这是侯勇侯所长。”
唐成龙也不矫情,笑着说:“早听杨主任徐主席说起过侯所长地,恭喜侯所长喜得贵子啊!”
侯勇说:“谢谢唐师傅,过两天来吃红鸡蛋啊。吃了红鸡蛋,你以后也生儿子!”
杨陆顺呵呵笑了起来,说:“小唐,去秀林大酒店。侯勇,你就别显摆了啊!”
侯勇却嬉皮笑脸地对沁言说:“嫂子,我已经叫明明给你特制了一些红鸡蛋,保证你吃了。和杨主任生儿子!”
沁言笑着拍了侯勇一下说:“你就错了,我和陆顺想要个女儿,一子一女,是个好!”
侯勇呵呵笑道:“先生个儿子,再生个女儿不也一样!”
杨陆顺说:“侯勇,别胡说,计划生育是国策!你大小也是个领导干部,要守法知道不。”
侯勇赶紧嬉皮笑脸地敬礼:“是!”
唐成龙瞥了下侯勇,奇怪杨主任如此一本正经的人,也会有侯勇这样稀里马哈的朋友。而且看上去还交情匪浅呢。
到了秀林,杨小标已经在廊柱市安排给卫边的大套房里等着的,卫边此时在上海处理那边的遗留工作暂不在春江。唐成龙则被安排到下面客房休息。
杨陆顺见只有小标一人,问:“咦。金桂呢?”
小标说:“她在学校的,就要放假了,不想考试成绩差,温书呢。”
侯勇乐不可支,就要下去安排晚饭,杨陆顺招呼道:“别急嘛,我们都是熟人,随便吃点就行。莫浪费。我还有点事跟你谈。”
沁言就说:“你们要谈话是吧。我到房间里看电视去。”
小标问:“爹,是不是谈工作?我避开一下吧??”
杨陆顺说:“你没事的话。去军区把胡拥军胡处长接来吧,我好久没见他了。”小标答应着走了。
侯勇见杨陆顺支开小标,估计有重要地事情,也收起了嬉笑。
杨陆顺见侯勇难得一本正经,不禁笑了起来:“搞这么严肃,我还真不习惯呢。”
侯勇抓抓后脑勺说:“六哥,你可能自己没觉察到,我就感觉到你身上有种领导的威严,不由得老实起来。”
杨陆顺疑惑地说:“是吗?你小子不是拍我马屁吧。”旋即正色道:“侯勇,你叫我一声六哥,说明你还记得我们地交情,愿不愿意到廊柱开发区当派出所所长?”
侯勇先是呆了一下,说心里话他和明明都在春江,西城分局的许超美对他也还不错,好好的省城不呆去下面市里,是有点不太情愿,只是见杨陆顺满含希望,当即说:“愿意,在六哥你的开发区,就是当大头兵我也愿意,何况还提拨了,是所长了,六哥抬举我,我怎会不受抬举呢!”
杨陆顺见侯勇说不上三句就没个正经,绷不住就笑了起来:“你这个猴子,有你这么跟领导表态地吗!你别答应得顺溜,跟明明商量再决定。”他事前还准备了点说辞,谁知还没沁言看的准,侯勇的确对自己很听从的。
侯勇说:“家里就是我当家,再说明明要没你,哪有今天,早把你奉若神明了。还有我,要没六哥,我哪能进春江、给明明解决干部编呢。”
杨陆顺说:“那是小标帮地你,要谢,你去谢小标。要没问题,我想春节前就给你办理调动手续。”
侯勇说:“行,今天就跟你去廊柱也没问题。志明基政其实都还是想跟着你的,我昨天给志明基政报喜,说你也会来喝我儿子的三朝酒。他们都要请假来。不如现在我就派车去接他们?”
杨陆顺心里一动,也是有点想见基政志明,不过太过热情倒不好。说:“算了,他们明天不就来了吗,何必急着一时呢,他们真要想到廊柱去,自然会跟我说,还用得着你传话啊。你家里有客人,就别陪我了,我有人陪。”
侯勇说:“那怎么行。家里都是些亲戚,同事朋友也得明天才来喝酒,我不陪你,我怕明明骂我不懂事。”
杨陆顺说:“我不是说了,你去廊柱地事,得跟明明商量吗。她刚生了孩子,你要去廊柱,也得安置好你儿子老婆嘛。”
侯勇说:“我妈说在春江照顾孙子媳妇,我再请个做饭洗涮地保姆,不就可以了。廊柱离春江也不远,我想儿子了,连夜都能回春江,不耽误事!”正说得高兴,忽见杨陆顺不经意皱了下眉,就暗骂自己糊涂:人家六哥不计身份地位当你是老朋友,咋就不考虑六哥官大事多呢,或许让标总请军区胡处长也有重要事情谈呢,还傻不拉叽地耽误六哥时间,忙拍了下脑门说:“哎呀我差点忘了。我还得回去安排明天地三朝酒,见到六哥我就高兴地糊涂了。既然你不叫我陪,那我就忙我儿子地三朝酒席去了啊!”说着起身冲里间喊:“沁言嫂子,我走了啊!”
沁言没把房门闭拢。听到侯勇地声音就走出来说:“走了啊,侯勇?你家里那么多客,就别在这里耽误工夫了,免得冷落了亲戚朋友。”
杨陆顺和沁言就送侯勇到门口,侯勇拉开房门,却见门口有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正抬手要按门铃,竟然呆了一呆,瞬间就被迷住了。x那女人展颜一笑。猩红的嘴唇里露出雪白牙齿,端地是仪态大方:“哟。杨主任、沁言姐,送客人啊!”
侯勇这才清醒,讪笑道:“杨主任徐主席,我走了,请留步。”故做潇洒地冲那女人一点头,笑笑离去。
来人是张春梓,差点被这个穿这警察制服的丑陋男人给恶心得吐了,好在她见过风浪,暗暗一个深呼吸就压制住了。
杨陆顺徐沁言都奇怪张春梓怎么来了,杨陆顺只是微微一笑,沁言则笑着说:“咦,春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快进来坐。”
张春梓跟着进来说:“我来秀林办事处拿点遗留的东西,听张有为说你们来找卫总,我就来看看,我是开发区办公室副主任,现在杨主任在秀林,我得看看有什么可以为杨主任服务的。”说着飘了杨陆顺一眼,带着点风骚挑逗地意思。
沁言也觉得张春梓看陆顺的眼神有问题,见陆顺一脸矜持微笑并不言语,那神态就跟对待开发区登门的人没什么区别,领导在下级面前是得有点仪态,不过她听黎栗不止一次隐晦示意张春梓在开发区爱串陆顺办公室,她在机关多年,知道有时候男领导和女下级关系暧昧,就是从串办公室开始的,防范之心不会没有,可没真凭实据是不能怀疑别人的,更不能随便怀疑自己的丈夫,就笑着说:“又不是在单位,还服什么务呢。春梓,你要没事儿,陪我去逛街吧?马上过年,我们都要添置年货什么的,你对春江比我熟,一起去逛逛。”
张春梓含笑冲徐沁言点点头,却问杨陆顺:“杨主任,要没什么事,我就和沁言姐去逛街了。”
杨陆顺看沁言说:“去逛街呀,那你记得五点半赶回来吃饭,我就不再打传呼提醒你了。”
沁言巴不得带张春梓早走,抓起手提包、批上呢子大衣就走,张春梓殷勤地替徐沁言开门,自己出门却来个回头一笑,杨陆顺也惊艳张春梓的美貌撩人,只是毫无分外之念。
杨陆顺一个人独坐在房间里,四周静悄悄地,他在思忖张春梓地反常行为,按说她做了顾建鸿地情妇,对自己这个知情人不应该如此小翼,甚至有点刻意讨好,要说是顾建鸿怕自己告密吩咐张春梓讨好自己,可以做地隐秘点,没必要在办公室甚至其他场合做出让旁人起疑的亲昵神情举动,张春梓就不怕顾建鸿吃醋?张春梓就不怕单位地流言蜚语?真是个叫人琢磨不透的精明女人啊!不过杨陆顺打定主意张春梓要是实在过分。就要知会顾建鸿,免得出麻烦!
不久房门开启打破了杨陆顺的沉思,杨小标和胡拥军走了进来。杨陆顺笑着站起来,老远就伸出手,握着胡拥军地手使劲晃着:“胡大哥,好久不见啊,我实在太忙,想必你这个处长也不闲吧!”仔细打量胡拥军,觉得他气色好了不少,以前消瘦的脸颊也丰满起来。就是眉宇间似乎有点郁积。
胡拥军也笑道:“陆顺,你应该比我忙,我是瞎忙活。”
杨陆顺拉胡拥军坐下,说:“我以为你在春江我在廊柱,应该有很多见面机会,能一起畅谈往事,没想到上次一别,竟然再也难以抽出时间,是我的错啊!赵老师囡囡都好吧?”忽然闻到有点酒气,心里嘀咕胡大哥破戒了?
胡拥军说:“她们母女都很好。翠娥没少念叨你,说你帮她和囡囡解决了困难,都没请你吃饭表示感谢,我说陆顺老弟才不稀罕你的饭菜呢!”
杨陆顺呵呵笑道:“稀罕,怎么不稀罕,当年在新平中学,我吃食堂,有时候学校单身老师去抓了田鸡黄鳝,就去嫂子那里打牙祭,现在想起来。甭提多美味了。胡大哥,我看你胖了不少,还不是嫂子地饭菜养人?!”
胡拥军一阵默然,杨小标适时插嘴说:“爹。还有个好消息胡处长没告诉你吧?胡处长联系了几个个体公司老板,拉了不少赞助,在春江市郊附近办了个军烈属敬老院,胡处长以前牺牲战友的老父母,基本都接到敬老院了。”
杨陆顺很高兴,说实话靠个人去接济虽然品格高尚值得敬佩,可杯水车薪实在难以解决根本问题,击掌赞道:“胡大哥高明。这样不仅能让牺牲战友的父母老有所依、老有所养。而且嫂子和囡囡的生活也不至于太清苦,一举数得地大好事啊。值得庆贺,等时机到了,我用廊柱开发区的名义也给敬老院捐赠点钱物,表达我对保卫祖国奉献生命伟大战士的敬意!”他当开发区主任收了不少烟酒,换成现金也数目可观,不如捐给敬老院,只是用开发区的名义而已。
胡拥军却是有苦难言,杨小标说的赞助,其实大部分是他用手里的权利,和小标介绍的人合伙跑运输做生意赚取的,按说那些钱他可以据为己有,可他请肖承广找郊县民政部门办了个军烈属敬老院,把以前一个基本废弃地敬老院买了下来,稍事整修就把贫困地老人从家乡接来赡养,他本以为会有难度,没料到没遇上任何阻碍就把七户烈士地老父母接到了春江,老人地子女甚至巴不得老人再也不拖累他们!
军烈属敬老院落成后,肖承广的运输公司确实捐了二十万现金,加上他分得的四十万,合计六十万现金,一时成为当地美谈,也惊动了省军区的领导们,因为肖承广在同记者、军区领导、省民政领导汇报时说是被他的事迹感动而做出的善举,省军区领导也对他进行表彰。可面对不属于自己的荣誉、面对靠违纪违规做出的善举,他内心是痛苦的,甚至是绝望地,而内心的痛苦还不能宣泄,只能日夜煎熬着他,不得已他再次喝起了酒,用此来麻醉自己。不过因为家庭经济得到了改善,囡囡不再被同学嘲笑、翠娥不再为一月的生活费焦急,似乎又给他些许慰藉。当听到杨陆顺如此赞美,他只得勉强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应该做地。好歹让我那些兄弟九泉瞑目了!”
胡拥军的无私和高尚有时候让杨陆顺自惭形秽,有时候也让杨陆顺觉得世界还是美好的,这是他想见胡大哥又惧怕见胡大哥的原因,更是他始终能保持灵台一点明净的根本,大善是善、小善亦善,有善良之心就不失良善之举了。杨陆顺见胡拥军在自己赞美下竟然露出了羞涩不好意思,就开玩笑地说:“胡大哥,我知道你戒酒了的,今天就请你破例,我要敬你三杯!”
胡拥军垂下头吸烟。含含糊糊地说:“行吧,你敬酒我怎么也能喝地!”在他眼里,杨陆顺是个有良知的政府官员。是个能为群众百姓利益敢于丢官罢职地人,他从前能坚持苦了自己也要资助战友父母,也是因为有着杨陆顺地激励,可如今的杨陆顺依旧,他却禁不起重重困难,抛弃了自己地道德理想,他还有什么资格接受杨陆顺敬酒呢?可明知眼前或许是一条不归路,他也得硬起头皮走下去。他实在不愿烈士的父母再遭苦受罪了,只要老人们能幸福快乐地安度晚年,他豁出自己的前程又有何妨!
杨小标笑着说:“爹,胡处长早破戒了,那天敬老院剪彩,胡处长就已经一醉方休了。还捏着我的耳朵灌酒呢!”
杨陆顺哈哈大笑,说:“应该一醉方休,如此大快人心的好事,你怎么能不喝酒呢,活该被我胡大哥灌酒。”
胡拥军看了杨小标一眼。苦笑道:“我灌小标的酒是事后了,那天小标没去。”
杨陆顺略显遗憾地说:“胡大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去找私人老板拉赞助,就把我给忘记了,我也能替你拉赞助地嘛,小标,你这个大老板捐了多少?”
杨小标说:“我的夜总会每月往敬老院送上五千元现金做生活费,逢年过节还给老人们添置新衣鞋袜,胡处长的意思。不仅他的战友父母要养老,还要把附近军烈属的父母接进去呢。如今敬老院已经住进去十二对没任何收入的老年夫妇,还有七、八位单身老人。我派人四下打听,凡是符合胡处长规定的军烈属。都将逐步接进敬老院。”
杨陆顺点点头说:“嗯,小标做得好,俗话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我看你还得加大捐赠力度,我还要劝卫总捐款。”
杨小标忙说:“爹你放心,我会的。”
胡拥军听杨陆顺说要卫边捐款,摇摇手说:“陆顺,敬老院现在基本上资金够了。钱多了反而不是好事。这人啊。见了钱哪有不动心的?!”似乎在说别人,其实在责备自己。
杨陆顺说:“敬老院是民营还是地方民政的下设机构呢?”
胡拥军说:“应该是私营不盈利地福利院。反正地方民政只象征性捐了点钱。不过敬老院的管理工作人员应该都还可靠。”
杨小标说:“这个敬老院的胡处长的心血,不会在管理上出问题的,谁敢在部队的军烈属敬老院搞名堂呢?胡处长怕会毙了他!”
这话让杨陆顺又是一阵大笑,看向胡拥军的眼神更增添了一丝敬意。
杨小标忽然说:“爹,廊柱市要派人去香港边总的公司核实资产情况,刚才卫边从上海给我来了个电话,说要邀请你和张春梓一起去香港。”
杨陆顺一阵沉吟,胡拥军见他们谈起了与自己无关的事,就拿起茶几下一张报纸翻了起来。
杨陆顺也不好在胡拥军面前谈公事,端起杯子慢慢踱到窗口,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缓缓说:“小标,是卫边地意思?”
小标悄声说:“我听卫边讲,是顾建鸿提出让张春梓一起去的,考虑到影响,就由卫边向市里提请,大意就是感谢张春梓对港方人员的接待,请你去因为你的此次收购地联系人。我看去香港玩玩也好,还有一年半香港就回归了,现在还是港英政府管辖,更有纪念意义。”
杨陆顺说:“让我去香港,也是顾市长的意思?”
杨小标说:“应该是吧,顾建鸿给卫边去电话,是这么说的。”
杨陆顺皱眉自语:“怎么没听顾市长提起?小标,我要跟卫边说说。”
杨小标说:“爹,到房间里打座机,通话效果要好点。”
杨陆顺就冲胡拥军说:“胡大哥,你小坐,我去打个电话!”胡拥军笑笑点头又去看报纸。
杨小标拨通电话说:“边总,我爹要跟你聊几句。”
杨陆顺接过话筒,尽力语气轻松地说:“卫总,你好啊,挺忙吧。”
“杨叔你好,我得赶紧结束上海地事。马上要去验资,我不能是个空壳公司吧,那样岂不是对不住杨叔了。”
杨陆顺笑了起来:“呵呵。工作到位还是好的,显出你卫总的诚意嘛。顾市长什么时候和你联系地?”
“就是今天上午,他也没跟我客气,直接就要求让张春梓和你去香港,还要求你们两人赴港费用由我公司负担,这个顾市长,倒也是性情中人,有机会就带小老婆出去开眼界。我看捎带着你是掩人耳目罢了。”
杨陆顺也不觉好笑:“我也这么想的,只是我开发区工作不少,现在去香港有点匆忙啊。你能不能婉拒呢?”
“啊,杨叔你不方便去吗?我事先不知道啊,而且顾建鸿那意思,好像是同你说了地,我当时也没怎么考虑就很痛快答应了。再说也不好拒绝,负担两个人地费用根本不成问题,好像我挺抠门。杨叔,去香港玩几天就当出趟差喽。”
事已至此。杨陆顺还能说什么,倒是觉得顾建鸿丝毫不再着急面前掩饰和张春梓的关系,多少也说明顾建鸿把他当成了一条线上地人,倒是上次和顾建鸿一起去市委王书记处做汇报,王书记很高兴,政府有个常务副市长主动示好,利于以后工作。
挂了电话,杨陆顺随口说:“小标,你也一起去香港吗?”
杨小标说:“行啊,目前反正没啥紧要事。我好好陪爹在香港玩几天!”
杨陆顺点点头,想起侯勇既然答应去廊柱市了,就得赶紧给郭乃源去个信,开发区设置派出所的程序走得差不多了。想必现在郭乃源肯定被这样那样的电话搅和,拿出电话簿找到郭乃源手提号码拨了过去:“郭局吗?我是杨陆顺啊!”
“杨主任,我是郭乃源,有什么指示吗?”
杨陆顺笑道:“指示我没有,就是上次我说地那事,派出所所长人选我有了,这么跟你说吧,是我南平县一个老熟人叫侯勇。目前是在省城西城区一派出所任副所长。”
“杨主任。你那朋友在省城,愿意来下面市里?”
杨陆顺说:“是啊。要是市里有哪位领导要指派所长,你要帮我顶着点,我会尽快把侯勇的手续办到你分局的。”
“没问题啊,杨主任,市委有原则嘛,进开发区都得你杨主任点头才行。”
杨小标等杨陆顺挂了电话,才问:“爹,侯勇要去廊柱?”
杨陆顺说:“是我提出来的,我也知道有点难为侯勇,可开发区派出所所长很重要,用起来要得心应手才行啊。”
杨小标倒不会反对,只是可惜当初把侯勇搞进省城的花费了,既然是干爹要使唤,就说:“爹,我在省公安厅厅有人,应该能很快办好调动的。”
杨陆顺笑着说:“从上面下来倒是容易唷。明天是侯勇儿子三朝,后天再办吧。走,到外面去,冷落胡大哥了。”
杨小标因为自己的军队复员的,对有赫赫战功的胡拥军还是很尊敬,不过合伙跑运输做生意后,倒有点瞧不起胡拥军胆小没魄力了,而且喝酒喝多了还爱摆部队老兵资格,在弟兄们面前一点也不给他留面子,不是看在干爹的面子,早就要翻脸地,还有什么心情跟胡拥军聊天呢,就说:“爹,你们老朋友见面肯定有话说,我个后辈就不参合了。我躺着眯会。”
杨陆顺就自己走了出去,杨小标也没眯觉,拿起电话给李金桂的汉显呼机留言,也没要紧事,纯粹是好玩,留些让金桂看了脸红心跳的肉麻情话而已。
这时杨小标的手提响了起来,以为是金桂,笑着接听说:“哈哈,受不了了吧你!”
“标老大,我是肖承广啊!”
杨小标有点尴尬:“够日的,你电话来的真及时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老大,我有三车货急走,一时调不到车了,叫胡处长帮忙应急吧!”
杨小标说:“你自己找他说啊,还怕他不答应啊,又没少给好处。”
“老大,我、我超过和胡处商量的用车次数了,再找他不是讨骂啊,你跟胡处关系好,老大帮忙嘛!要调其他车少赚不少呐!”
杨小标鼻子里哼了声说:“是不是货有问题啊,凭你肖大经理面子,还调不到便宜车?”
“老大英明,一批黑电器,清一色的索尼影碟机。别的车怕查!”
杨小标说:“那你等我的信。”啪地合上手提,走出去见胡拥军和干爹说说笑笑正投契呢,悄悄冲胡拥军摆了摆头,胡拥军看见了,只得借口要给办公室去个电话进了小标地房间。
杨小标说:“胡处,肖承广要三台车,你搞熨帖了就给他电话。”
看着杨小标颐指气使地神情,胡拥军早没了怒火,只有无尽地绝望,半晌才说:“那、那我得去办公室,你干爹要我”
杨小标说:“那你还不赶紧去,办好了还能赶来陪我爹喝酒的。”
胡拥军木然转身离开,到了客厅强笑着说:“陆顺,我失陪一下,办公室有急事,我去去就来。”杨陆顺倒是很理解,说:“胡大哥,事情要急,来不了也没关系,工作重要,我们有机会喝酒的。”
胡拥军说:“来得了,我自己有车嘛。今天一定要跟你一醉方休!”说罢立即转身就走,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被陆顺看穿,他已经失去了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不想再失去难得地知己朋友!
侯勇为儿子热热闹闹操办了酒宴,等家里客人朋友都散去,这才同苏明明提及应杨陆顺之请去廊柱的事儿,他本就爱明明,现在明明又给他添了儿子,更是爱到了心尖子,竟然一改从前在家大老爷们脾气,跟明明有商有量起来。
苏明明一听是杨陆顺要侯勇去廊柱开发区派出所当所长,不带考虑的就答应了:“猴子,那太好了,跟着杨主任我一百个赞成!”
侯勇笑道:“明明,你就舍得我一个人去廊柱,把你们母子留在春江啊,我都有点舍不得你和宝贝儿子呢。”
苏明明说:“我当然舍不得,家里没你等于塌天一样呢。可杨主任不是别人,我以前在县里不觉得,到春江就觉察了,太复杂,莫看你跟着许局似乎很有面子,其实不是那么回事,倒是杨主任一没吃过咱一顿饭、二没收过咱一条烟,平白无辜要你去当所长,还提拨了,那是杨主任把你还当朋友老乡!这样的领导不跟,你愿意跟着许超美当差狗子?!”
这句差狗子有点伤侯勇的自尊心,可明明说得一点没错,他靠着标总攀上许超美进了春江,可他在许超美眼里,也就是一听差使唤的,而且愿意做许局跟班的大有人在,还有杨小标也一样,自己得了他们的好处,不就得乖乖听差使唤吗,他这个副所长其实就是水晶宫夜总会地一保安。连给标总开车的宏哥都可以24小时随时差使他,有时候他是故意不去想这些,现在被明明提及。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还是六哥够朋友,其他人都是狐朋狗友!咧嘴一笑说:“唷,瞧你说的,我没那么下作吧,许局终归是区分局领导,我不听领导地听谁的?上哪都是听差。”
明明没好气地说:“我赞同你去廊柱,看杨主任管着你。省得批着这身皮尽做龌龊事,我早听说了,你们弯道派出所就是水晶宫夜总会的看门哼!去了杨主任的开发区,至少杨主任那样的清廉领导,不会让你做龌龊事!”
侯勇自嘲地打了个哈哈,说:“明明,在你眼里,我这个男人成什么了,硬是成猴子变成了狗!”
明明有点忧愁,说:“猴子。我话是有点过分了,可你想想你到春江后都做了些什么?对不对得起身上的制服?所以杨主任叫你去廊柱,就是叫你回南平我都愿意!等你在廊柱安顿好了,我带着儿子也去廊柱!”
侯勇连忙摇手:“你们就别去了,进省城好难的,当初要不是标总花钱帮了我,我至于去给水晶宫看门吗?!再说廊柱离春江挺近的,我会时常回家看你和儿子,你们安心在春江呆着,省城各方面条件好。对咱儿子将来有好处,是吧!”明明点点头,说:“猴子,平常你做什么我不过问。可到了廊柱,千万不能出差错啊,别给杨主任丢脸,咱们亏欠杨主任太多了。”
侯勇没了嬉皮笑脸,很正经地说:“我知道,六哥当我是朋友,我怎么也得给六哥长脸!只有跟六哥一起,才感觉到朋友之情地真挚。其他都是他妈地虚伪!明天我就给六哥去电话。去廊柱!”
侯勇调动很顺利,很快关系就落到了廊柱市虹鼎区公安分局。有杨陆顺协调,只待开发区派出所正式成立,侯勇就是第一任所长,虽然还有点年轻,可架不住过硬的后台,侯勇在虹鼎区公安分局受到的待遇,还是蛮不错的,也给侯勇增添了不少信心,何况侯勇还找到了在秀林酒店让他赞为天仙的张春梓,开发区党政办的副主任,没事就溜达到开发区临时办公点来,借口熟悉开发区管辖范围的基本情况,也在找接近张春梓的机会。工作寻美两不耽误,挺爽!
张春梓第一次见侯勇就觉得难看得恶心,可事后知道侯勇竟然是杨陆顺点将要到廊柱市出任开发区派出所所长的,不用说绝对是杨陆顺的心腹铁杆啊,马上就改变了看法,再怎么恶心也能笑脸相迎,就当是给杨陆顺地面子。
侯勇却不是色迷心窍的傻子,当然能拥有天仙一样的女人是他本能的想法,可到开发区几次,见张春梓对杨陆顺那架势,似乎有那么点意思,虽然他不相信六哥也有作风问题,可张春梓这样的女人,实在难以让男人拒绝,也许六哥婚变后也开放期来了呢。只要证实张春梓跟六哥有关系,他再迷念张春梓的美貌,也不会起歪念头的。
这天侯勇在开发区辖区溜达一上午,临到午饭时分到了开发区办公点,来往次数多了,开发区上下也知道他和杨主任的关系,都很给面子,进来就碰上了项松军,项松军笑着招呼:“侯所长,找我们杨主任?”
侯勇接了项松军敬的烟,说:“项科你好,杨主任在不?”
项松军说:“应该在办公室的吧,我刚才还给杨主任送了份报表,我带你去?”
侯勇笑道:“你项科是大忙人,我怎么敢耽误你公干呢,我还是自己去吧,有机会一起喝酒啊。”跟项松军挥手告别就径直来到了二楼,莫看在下面大大咧咧,上了二楼就谨慎多了,先是到党政办主任室小坐,党政办主任何凯见是侯勇,也放下手里工作接待:“侯所长,你好啊!”
侯勇连忙握手敬烟:“何主任你好,忙着哪?杨主任在办公室吗?我有点工作要汇报。
何凯说:“在办公室地,我去个电话问问,看杨主任有空没有。侯勇说:“那就麻烦何主任了。”
何凯就给杨陆顺办公室去电话:“杨主任。分局侯勇侯所长说有工作向你汇报,现在能见吗?好地,好的。”放下电话笑道:“杨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侯勇忙谢道:“麻烦何主任了。那我过去了,再见啊!”
杨陆顺办公室的门经常是开着地,侯勇放轻脚步到了门口,见张春梓在火盆前坐着和杨陆顺说话,便敲了敲门,说:“杨主任,我来了。”
杨陆顺扬手招呼:“侯勇,进来吧。外面挺冷的,烤烤火。”
侯勇进来,见张春梓转头冲他笑,加了句:“张主任在啊,没打扰张主任给杨主任汇报工作吧?”
张春梓笑着站起来做请坐手势:“侯所长请坐,我的事早说完了,舍不得这盆火,就多坐了会,我给你泡茶。”转脸对杨陆顺问:“杨主任,侯所长来了。中午加个菜?”
杨陆顺笑道:“加什么菜,我们食堂的饭菜够好了,他要嫌就自己找饭局去。”侯勇忙说:“就吃食堂,我来几次都吃的食堂,菜式丰富味道也不错。”
张春梓嫣然一笑,说:“侯所长喝茶,杨主任,我回办公室了,有事你打电话就好。”
杨陆顺巴不得她赶紧走,点点就对侯勇说:“什么事啊?”
侯勇见杨陆顺开始问工作。只好对张春梓颔首表示再见,才说:“杨主任,到村里走了走,根据你的指示。派出所警力有限,得从村里招聘些治安联防队员,看了几个村里推荐的人选,素质还可以,不过有村民反映都是村干部们家的亲戚熟人,平常在村里就是有点横行地主,村民都挺不满地。”见杨陆顺不置可否,又说:“杨主任。我侧面打听到。村民们对市里征地补偿很不满意,有限的资金也被村里卡拿挪用。而且村委对外也不透明,酝酿了股不好地情绪,如果真有什么群体事件,协助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又出工不出力甚至反水,就怕失去控制啊。杨主任,我建议是不是从老汉桥镇其他地方选联防队员呢?”
杨陆顺说:“这些事,你这个所长去操心,真正预防群体事件,不是靠你派出所公安局警力多少,而是思想工作做没做到家,不到万不得已,你们警察还能把枪口对着普通人民群众?当然你反映的情况,我会留意的。”大概晓得侯勇也就这点事,换上微笑的面孔说:“你这个时候跑来,就是蹭饭的吧,现在工作不算太紧张,得闲还得去春江看看明明和孩子。”
侯勇陪笑着说:“我前天回去了的,儿子长得挺好,有我妈还有个保姆,应该能伺候好他们母子地。”
杨陆顺坐在侯勇身边,用火钳添着白炭,说:“你们郭局反映,你到分局表现不错,说我没挑错人,这样就蛮好。猴子,我们是老朋友了,让你撇下不满月的孩子到廊柱来协助我,很感谢啊。”
侯勇忙说:“六哥哪里话,能到廊柱来是我的荣幸,基政志明都羡慕死我了。”
杨陆顺呵呵笑道:“是吗。猴子,到了廊柱你可得规矩点,不能太花心啊!”
侯勇嘿嘿一笑,说:“我哪有,倒是六哥身边有花啊,张主任”
杨陆顺看了侯勇一眼,说:“想哪去了,估计你也是听了点闲言碎语,不过还是谢谢你提醒啊。”
侯勇邪邪一笑,说:“六哥,我真是佩服你,换做我可以做不到你这样心如止水的境界!这个张春梓长得太漂亮了!”
杨陆顺对侯勇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这小子在南平就有点拈花惹草,关键是他难道没听小标说起张春梓的事?也许卫边不屑同侯勇提及、小标有顾忌不能提及,可也得给猴子上道紧箍咒,免得鬼迷心窍去招惹张春梓,思前想后才缓缓说:“猴子,这个张春梓不简单啊,有来头的。”
侯勇见杨陆顺神情凝重,心里砰地一跳,笑嘻嘻地说:“六哥,能当上市里驻春江办事处副主任,肯定有来头,我听说她还是你点将要来开发区地。男的你就点了我,女的就点了张春梓!”
杨陆顺语音很低,说:“猴子。你那天在秀林见到张春梓,我就觉得你瞧她地眼神不对头,我也实话告诉你,张春梓是顾建鸿的情妇!”
侯勇一时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地啊了声,居然是顾建鸿常务副市长的情妇,还以为是六哥看上的呢,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在春江时间不长,这类事情知道多了就见怪不怪了,如今社会风气开放,发财了地纷纷找小蜜换老婆,当官的自然也不能幸免,就算当官的不去找,看中官员权力的女人也会主动出击,象张春梓这样漂亮地女人要没当官的看上,才叫反常呢,只是从杨陆顺嘴里得知这个消息。心灵震撼更大,说明现在六哥对自己充分地信任啊,不觉为当初自己想打张春梓主意而羞愧,讪讪地说:“我知道了,六哥!”
杨陆顺到廊柱这么久,真正能说说心里话的人实在不多,侯勇可以说目前最值得信任,便叹了声,悄声说:“张春梓能来开发区,其实是顾市长的意思。我只是提了提,外面就闲话不少了。”
侯勇也细声说:“六哥,我就奇怪了,既然张是那个人地情妇。怎么就对你有、有那个意思呢?我瞧了几次,似乎张越是人多越那个啥,好像故意做给别人看地一样!”
杨陆顺悄声说:“我也奇怪,可又不能对张怎么样,怕顾市长有看法啊。女人呐,太难理解了。”
侯勇眨巴眨巴眼睛,确实觉得太难理解,不过既然张春梓是顾建鸿的情妇。要是跟张春梓关系处好了。总不是坏事,配合着杨陆顺语气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杨陆顺有点苦恼地说:“偏生闲话越传越多,我看沁言应该都听说了,只是没表露出来,唉!”
侯勇说:“六哥,嫂子不是那样小心眼地人,上次我去你家吃饭,嫂子一点心思全在你身上呢。你跟嫂子说起张是那个人的”
杨陆顺摇摇头:“这样的事知道地人越少越好,如果不是卫边发现,我只怕现在都不知道呢,怎么好随便跟沁言提呢。我告诉你,是怕你小子乱来。”
侯勇嘿嘿笑道:“六哥,在你手下,我可不敢乱来。你把我调到开发区,我若不在工作上给你长脸,我还是人吗!”
杨陆顺这才微微一笑,说:“知道就好,准备吃饭了,走,去食堂。”
元月十五号,顾建鸿一行人抵达香港,开始对卫边的公司进行资产核实,杨陆顺、张春梓两人作为卫边特邀贵宾也一同随队到达,资产核查有政府专职人员进行,顾建鸿是领队,除去主持开了个核查前工作会议,余下时间就是在卫边的陪同下畅游香港,杨陆顺张春梓自是全程陪同,杨小标在杨陆顺的授意下没与顾建鸿见面,他这个与卫边合伙的外籍华人股东多少要保持点神秘感。
此时顾建鸿张春梓就放开了,反正卫边杨陆顺知道他们的关系,就象热恋情侣一样携手游玩购物,卫边也大方得很,相当于主动取款机,好在张春梓还算有品位的女人,挑选的物品小而精而奢侈,省去了男人们大包小包地做搬运。
张春梓在外游玩购物和顾建鸿卿卿我我,可一到有政府工作人员的酒店,就刻意与顾建鸿保持了距离,对杨陆顺则热情很多,毕竟她是开发区党政办副主任,对杨陆顺客气热情属于分内,当然对政府核查组其他人同样客气热情,对顾建鸿则只是尊重尊敬,可以说表演得丝毫不露痕迹破绽,让卫边杨陆顺暗叹这个女人天生会演戏。
因为此行只有张春梓一位女性,所以她和顾建鸿一样享受独住一个套间的待遇,都在同一楼层,在卫边地安排下,张春梓的房间与其他人的稍隔了几张门,方便她与顾建鸿晚上的私会。从入住宾馆,顾建鸿就和张春梓同宿同眠,只是做得很是隐秘,可以说瞒过了除卫边杨陆顺杨小标以外地其他人。
资产核查进行得很顺利。基本上核定卫边地公司具备收购秀林大酒店的实力,在会议上通过资产核实调查报告,顾建鸿向市委王书记进行了电话汇报。把文件传真回了廊柱市,主要工作就已经全部结束。
是夜,顾建鸿搂着张春梓在酒店宽大松软的豪华大床上说话,前几天地连番恶战早让顾建鸿难振雄风,可他还是舍不得放开这个娇媚的女人,回内地后,他很难这样连续几天拥美入睡,享受着张春梓小手抚摸带来的舒适,听着张春梓在耳边喃喃细语:“建鸿。是不是后天就回内地了?”
顾建鸿说:“是啊,真舍不得走啊,要是我们能定局在这里,给我市委书记都不做。”
张春梓很动情地亲了亲顾建鸿的下巴,说:“如果卫总言而有信,真给我们回扣,我们就把钱投股再赚钱,不就有到香港定居地资本了?”
顾建鸿说:“嗯,我相信卫总,他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我一年也能给秀林带去不少生意呢,宝贝,我做地一切,可都是为我们为渺渺啊!”
张春梓笑了笑说:“我知道,所以我二话不说就离婚了,我就等你风风光光娶我。”
顾建鸿低头回吻张春梓光洁的额头,说:“会地,一定会地,所有我们值钱的财物都归你保管,我不娶你岂不亏大了!”
张春梓假作不依地掐了掐顾建鸿。说:“知道就好,后天要走了,那设计杨陆顺的事情,明天就得演好。知道吗!”
顾建鸿皱皱眉说:“宝贝,一定得那样吗?我怎么忍心自己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闲话呢,再说杨陆顺对我对你,不是都很配合吗,何必搞得他不愉快呢!”
张春梓说:“我以后要进开发区管委会班子,如果我跟杨陆顺有闲言闲语,你再坚持提拔我,大家也不会怀疑到你我的关系。杨陆顺吃点小亏。你以后再多补偿补偿,不就行了。说句不好听的。有人想我跟他有闲话,还不够资格呢!何况我只是穿这睡衣在杨陆顺房门外,恰好让你们几个看见,说不定杨陆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顾建鸿仔细再想想计划,说:“宝贝,就委屈你了。大伙看到这样的事,再怎么私下传也不会同杨陆顺说的了。杨陆顺这个人确实不错,为人处世也算老道。我听很多人说杨陆顺不是做官的料,其实都错了,杨陆顺这样地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能做官,我就需要这样的人在手下做事。”
次日,卫边设宴送别顾建鸿一行,晚上在酒店安排了娱乐活动,可顾建鸿却说总是唱歌跳舞没意思,前些天也玩的差不多了,要打牌。市长要打牌,下面人肯定求之不得,拉近距离的好时机啊,几乎是争先恐后,杨陆顺到底矜持,本身也不爱好,就没了和顾市长打牌的机会,起先是和张春梓等人观战,眼见他们打到凌晨也不见有散场,只好提前告退,张春梓见杨陆顺前脚走,马上也说累了要休息,后脚跟着走了。
顾建鸿适时开玩笑地说:“哟呵,开发区上下蛮齐心啊,主任去睡觉,办公室主任就累了,哈哈!”有领导带头开玩笑,下面的人自然你一言我一语配合着,好象杨陆顺同张春梓真就是露水夫妻了。
张春梓回到自己房间,让电话服务早上六点叫她起床,就美美地睡了起来,按照计划,早晨六点十分她穿着睡衣悄悄去杨陆顺房间门口,顾建鸿等人则散牌出去吃早点,恰好看见张春梓的背影离开杨陆顺的房间,造成两人有奸情的假象。达到张春梓事前的目地,让杨陆顺偷不着嘴还惹了一声腥。
杨陆顺回到房间,杨小标和卫边外出还没回,也就径直洗澡睡觉,住进酒店几天,不知是觉得打国际长途太浪费还是怎么的,只给沁言去了个平安电话,简短说了几句,想到马上就要回家,多少有点渴望,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才睡去。一觉醒来见小标床上没人,看手表已经六点多了,没拉拢的窗帘射进丝丝亮光,他本没睡懒觉的习惯,再说也不清楚顾建鸿是不是彻夜打牌。简单洗漱了就想去顾建鸿房间看看,刚一拉开门,却见门口站着一穿睡衣地女人。豁然就是张春梓。
张春梓按照计划时间,悄悄起床来到杨陆顺房间门口,只等斜对面顾建鸿房间门一开,她就赶紧回自己房间,只顾留意顾建鸿房间,没料身后杨陆顺房间门忽然就开了,转头看见杨陆顺惊讶得张大的嘴,也是吓了一大跳。来不及反映就见斜对面顾建鸿房间门大开,便飞快地伸手拉拢杨陆顺房间门,一溜小跑回了自己房间。
同顾建鸿打牌的人被顾市长吆喝着一起出去吃早点,天晓得香港早点店六点多开张做生意不?都只得跟着顾建鸿往外走,就听见砰地一声门响,一个背影酷似张春梓地女人从杨陆顺房间跑远了,大家还在惊讶,顾建鸿连忙低声说:“都进屋去!”进屋后很严肃地说:“刚才大家看见什么了?”
陪顾建鸿打牌的都是老机关了,件顾市长脸色难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市政府副秘书长刘长天故意揉了下眼睛说:“我打一宿牌,眼睛酸得很,视线模糊,走廊灯光又暗,没看到什么啊,顾市长,你看到什么了?其他人也说没注意看到什么,顾建鸿说:“不管你们看见了还是没看见,请同志们都不要胡说,好了。也别去吃早点了,各回房间眯一会,等卫总公司职员来了安排!”等众人散去,顾建鸿却坐了下来。他很清晰地听到关门声,按说张春梓只是站在杨陆顺门口,为什么有关门声,难道?应该不会吧,他刻意不让自己怀疑张春梓对自己的忠诚,拿起电话拨张春梓房间:“张春梓吗?为什么有关门的声音?”
张春梓犹自心慌得很,她也不清楚杨陆顺为什么回在那个时候开门,忙说:“建鸿。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杨陆顺忽然开门了。恰好你们就出门,我只得赶紧关了门就跑。我怕杨陆顺追出来,不就全曝光了吗。你们看见杨陆顺出来了吗?”
顾建鸿说:“我们几个倒是没见杨陆顺出来,真那么巧?”
张春梓急切地说:“真是巧了,幸亏你们没看见杨陆顺,那么杨陆顺也没看见你们了,说不定还可以瞒过去,就让杨陆顺以为我我对他有意思算了。不过建鸿,我只爱你一个!”
顾建鸿也无法证实什么,只得相信张春梓,说:“但愿能瞒过去吧,真危险呢,要是杨陆顺追出来看见我们正好出门,傻子都知道是陷阱了。我累了,先睡一会。”杨陆顺突然间门外有张春梓,门又忽然被张春梓关闭,他也蒙了,他第一时间想到莫非张春梓如此水性杨花?不过马上又否定了,如此张春梓真这样也就太对不起她的精明能干了,可那又为什么穿着睡衣出现在自己门口呢?如果是找自己有事,也不至于吓得关门就走吧,女人做地事,真难理解!太难理解了!如此想这,杨陆顺也没了出门地心情,斜靠在床上胡乱地看起了电视。
按照行程,明天下午离开口岸到深圳保安国际坐晚班飞机回春江市,因为顾建鸿等人通宵打牌,连早餐也没吃在房间睡觉,导致卫边的最后一天安排全部落空,卫边杨小标只好在杨陆顺房间闲聊打发时间。
杨陆顺说:“卫边,资产核实完毕,正式谈判就要启动了,我是衷心惟愿谈判顺利啊。”
卫边看看杨小标,很自信地微笑道:“杨叔你放心,最后地谈判肯定会很顺利的,何况这次顾建鸿市长玩得很开心,也是谈判顺利的原因之一啊。”
杨陆顺说:“那太好了,我很希望收购顺利,资金早点到位,开发区急等钱用啊。我听核查组的人说你有价值三亿多人民币的港股,如果要套现的话,损失大不大?”
杨小标插嘴道:“如果急急忙忙套现,损失不小,不过边总有办法,具体操作我也不太清楚,嘿嘿。”
卫边见杨陆顺很关心,安慰道:“杨叔,我确实有办法减少损失,不过做生意哪有只赚不赔的呢,不过你放心,收购秀林大酒店的资金会很快到位,决不会耽误开发区的建设的。昨天我和小标就为这事,跟几位有交情地老板洽谈,很愉快。”
杨陆顺点点头,说:“卫总,你的***里,有没有老板想去内地投资办厂的啊?”
卫边笑道:“不少港台商人企业家都把目光瞄准了内地,看中的就是特区的优惠政策及廉价的劳动力,办厂的成本大为减少,企业利润肯定就大增,我看此后十年投资热都不会减。不过春江这样的内陆省份,老板们不太感兴趣,深圳这些特区经过这么些年发展,已经形成了很好的物流等配套设施,当然国家的优惠政策是至关重要地。春江就享受不到,秀林酒店还得春江省委特批呢!”
杨陆顺有点失望,他多么希望有一家有实力的外资企业能进驻开发区工业园,这样不仅能使工业园更有活力,也同样是他这个一把手的成绩,可惜
杨小标看出了干爹的失落,说:“爹,你只管放心,你地开发区只要有合适的项目,我和边总不用你操心,就会介绍去的,边总,你不是认识一个台湾食品公司老板的少爷吗?卫边有点茫然,小标继续提醒:“你忘记了,那个少老板名片正面只印有台胞和名字的,背面才是他家食品公司。”
卫边哦了声:“哦,我记得了记得了,台胞!很有趣的名片,我是听他说他家总部在台湾的食品公司早在八十年代后期就在大陆就有产品销售,现在更要把工厂开设到内地来,这是个契机啊!”
杨陆顺来了精神:“卫总,这事麻烦你多留意打听,只要有意向,我会说服市委政府用最优惠政策吸引那家食品公司的。”
卫边连连点头,说:“杨叔你放心,我会留意地。其实据我从顾建鸿那里得知地情况,廊柱市只要把市里部分企业迁入工业园,就足具规模了,还有其他地方安置外来企业?”
杨陆顺苦笑道:“卫边,你难道不清楚国企存在的弊端问题?光是塞满工业园地园区有何难,难在工业区要有效益,难在开发工业园投资的巨额资金要有回报啊。”
看着杨陆顺忧急的表情,卫边蓦然心里一暖,似乎看到了记忆中父亲曾经忧国忧民的神情,难怪父亲在世那么喜爱杨陆顺,杨叔果然跟父亲一样,再怎么变,内心始终有着事业有着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