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沁言见陆顺毫无诚意甚至漫不经心地应承着,秀美不禁一蹙,倒不是不满陆顺对她话的敷衍,而是不满陆顺对工作的敷衍,虽说她不期盼丈夫仕途顺利、飞黄腾达,她在政府机关多年很清楚职务上去了就要付出忽略家庭忽略亲人的代价,也许还要付出更多,她只想与爱的人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相夫教子就是她的人生主要目标,她对权力没欲望、对金钱没欲望,但却不能容忍丈夫对工作没热情,也许陆顺康哥的经历使得他厌倦了兢兢业业,可她却清楚,一个领导干部在工作上没了积极性,后果就很严重了,许多领导干部把实际应该在工作中消耗的精力,更多地花在了吃喝玩乐上,而婚后她也隐约感觉到陆顺逐渐朝这方面发展,无休止的应酬娱乐,也许正在腐蚀陆顺原本执着的事业心。就拿市委领导决定要出售秀林大酒店,身为市委副秘书长的杨陆顺就应该主动为此想法设法,本职工作嘛,而不是被动去等候领导地指示。也许是时候劝劝陆顺了。
徐沁言这么想着,拉了下用遥控器胡乱换台的陆顺,微笑着问:“别嘴上答应挺好,反正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你说说该怎么办?”
杨陆顺侧脸看了看沁言,发觉向来两人独处少有说话的她居然主动起来,而且神情也挺专注,其实他真没什么想法,甚至想都没去想,顺口就说:“这么大的事,我一个连分管工作都没有的副秘书长。能有什么办法?何况我在婚假期间,得陪你不是,哪能分心呢,再者出售秀林酒店不是个小事情,市委才做决定,细节有待完善,我上班了再想辄也不迟。”
沁言扑哧一笑说:“你这话还真对不起市委王书记把你从冷板凳上拽起来,不管你是不是有分管工作还是没分管工作,你都是廊柱市市委副秘书长,于公于私你都不该袖手旁观吧。我地秘书长大人?!”
杨陆顺听沁言提起王书记把他从冷板凳上拽起来,显然是暗指该是时候抛头颅洒热血去报答王书记的提携之恩了,可有些东西就是沤烂了也不足与外人道,即便是沁言这样的枕边人,心里也是动了动,确实沁言说得没错,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的,只是见沁言貌似玩笑话,实则在刻意引导什么,就连平常稍显黯淡的眼眸也都明亮起来。再想到沁言在市委组织部接触领导多,也许真不能仅仅把她当自己的妻子,还得加上曾经市委组织部干部处长的身份才行,他以前从不和汪溪沙谈论工作上的事。一来汪溪沙本就是局外人,啥也不懂说了也是白搭;二来也怕工作上的事汪溪沙知道多了,难免就会以权谋私,有前车之鉴的,白利民几乎就成了她敛财地工具。而沁言就不同了。没准她那灵气的小脑袋里就装着什么神机妙算,却故意叹了口气说:“不是我想袖手旁观,这是市委的重大决策,做出决策前市委领导基本就有了对策的,这个你也应该知道嘛,与其我费劲心思做无用功,还不如等着上面的指示,指哪打哪,这个觉悟我还是有的。”
沁言拉着陆顺的手摩挲着说:“话是这么说。我也相信市委王书记做出这样的决定不是一时冲动,可你是副秘书长,就是为完善市委领导决策而存在的啊,就算你做了无用功也没什么损失是吧,万一能替王书记帮上点,就足够了。”见陆顺听了不置可否的神情。知道还没打动陆顺。接着说:“陆顺,我让你替王书记排忧解难。可不是要你拍领导马屁,而是希望你对工作有热情,象算盘珠子那样拨一下动一下地部下,肯定不是好部下,也肯定不是好干职,特别是象你这层次的领导干部,上面领导不少、下面也要领导不少人,如果浑浑噩噩的,上面领导没好看法,下面人也不会尊重你,有时候在单位上,好好工作不一定就是要进步、要获得领导赏识,我在组织部几年,我做什么都兢兢业业,甚至分外工作也做了不少,不是想往上爬,是要做得问心无愧,做得没话让别人说道。^^首发君子堂^^何况你是处境最为艰难的情况下被王书记调到廊柱市地,还额外在市委增加了个副秘书长职位,目前虽没具体安排分管工作,实际也是在寻求个好的机会,你也当过一方主政,搞平衡其实才是考验领导的真正水平,能否顺顺利利执行你的决策、能否稳稳当当把握全盘,尽在其中。你在没分管工作的情况下都能为市委排忧解难,也是在替王书记挣面子,同时也能封堵他人之言,更是显示你杨陆顺并非靠关系走门路才当得上副秘书长地。”
杨陆顺见沁言娓娓道来,语气一贯的柔和,而柔和中凸显出了深刻的见识,鼓励鞭策并举,不愧是组织部出来的,如果沁言真致力于仕途,也许前途真个无量了,他在政府机关见多了女干部,能象沁言这样宠辱不惊凡事求个问心无愧境界的实在少之又少,不由由衷赞道:“沁言,你去妇联真委屈了,谈到做官,你比我强!”
沁言摇摇头说:“做官还得象你一样,总得给人以希望,陆顺,以前的你和现在不太相同了,我觉得开县的经历对你影响深刻,我认识你几年了,没见你象现在一样沉溺于迎来送往搞应酬,适当地应酬免不了,可多了,就不好了。”又眼神充满崇暮眷念地说:“陆顺,我希望我的爱人是个有事业心的男人,而不是只会吃喝玩乐地官僚。我不期冀你地位多高,我希望你能永远爱我!”
杨陆顺心里一热,拥住沁言说:“我当然会永远爱你的。”只是他发觉沁言神情似乎又带了点伤感,顾不上柔情蜜意。也克制自己的欲望,故意呵呵一笑说:“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做个有事业心地男人,绝不能让你失望啊,你的话也是对我敲响了警钟,我还真有点迷上了吃吃喝喝,唉,要不是你点醒,我真就差点成了只会吃喝玩乐的官僚了,不扯远了。还是继续市委出售秀林大酒店地事情,夫人有什么高见已教为夫啊?”
说来也怪,谈到工作,沁言还真又没了伤怀,她其实是一贯用工作来忘却痛苦,当年背负着男友车祸瘫痪地巨大悲痛、接着独自承受爱上有妇之夫的苦恋,也只能用工作来麻醉自己,如今新婚遭遇再次打击,这个独门秘法不知不觉又重新启用,连她自己也浑然不觉。顺着陆顺地问题略一思忖,说:“陆顺,我的想法不一定行之有效,算是给你个参考。要是我嘛,我先找赵君豪赵秘书打听打听,市委王书记此番决策的前因后果,事态的轻重缓急。然后要搞清楚市委究竟有无预先设计好地计划出售秀林大酒店,关键是计划是不是万无一失。如果市委要坚决按计划执行,自然最好,如若市委的计划粗糙甚至是权宜之计,我们才考虑下一步。”
听沁言说到考虑下一步,杨陆顺自然而然就想起了财大气粗的卫边,当然也就是一闪念,不说收购秀林大酒店需要巨额资金,卫边一直在金融界,与经营酒店也不搭边。再品味沁言所说的,的确思路清晰井然有序,追问道:“夫人,我说万一啊,万一市委没计划,下步该怎么走?”
沁言马上笑道:“我之所以敢冒昧出主意。也是琢磨市委仓促决定出售秀林大酒店是没什么周密计划的。要说有,大概也只是王书记脑子里不太成熟的想法。但可以肯定,王书记用市委的行政权和上层关系,迟早能圆满出售秀林的,这么大的交易,很有可能就是你说地,省里某个财大气粗的单位出资接受,也不奇怪,省里有名气的酒店都是厅局单位下属这公司那公司在经营,春江唯一的五星级酒店华胜不也是省军区名下产业么。^^君子堂首发^^”
杨陆顺抚掌笑道:“我估计王书记要找黄晓波帮忙,黄晓波已经出任财政厅常务副厅长了,再有省委刘书记出面,事情准成,沁言,我们算是白操心喽!”
沁言说:“我没你关系层次高,我只知道王书记堂堂市委书记求人帮忙,不是万不得已不得为之,要是下面人能替他解决问题,你想王书记会怎么做?陆顺,我觉得下步啊,得杨小标你干儿子出马了,我听侯勇说小标家财亿万,在春江也结交不少有头有脸地人物,而且还是外籍华人,要是能说动小标出资收购秀林,你就给王书记真正排忧解难了。”
杨陆顺摇了摇头说:“小标是有钱,可也没四亿那么多”
“不是还有卫边吗!”沁言满脸是兴奋:“卫边和小标关系挺好,两人联手,真能收购成功,就是我们廊柱乃至春江一大美谈,外籍华人投资到了内地城市啊,沿海特区才有外资投资,当然也是国家政策的倾斜,可内地迟早也要招商引资的,放眼春江全省,除去八十年代中日交好时有几家日资企业,还找得出其他外资吗?我可以说只要能说动小标卫边,这事也一定能成。”
杨陆顺还在迟疑:“沁言,你描绘得倒是挺美好,真正要操作起来,我真没什么信心,而且这么不成熟的计划,市委王书记能重视吗?如果说我们前期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再向王书记汇报,又怕王书记做了不少铺垫,他能否定自己的计划转而接受我们地?”
沁言说:“你的担心是值得重视,可要考虑到我们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指不定我们还要在王书记前头呢,而且小标搞的那个水晶宫夜总会,究竟难登大雅之堂,里面的龌龊我不说也大致清楚,我见小标挺尊重你的,你这也是给他个做好人的机会,我想小标真注重你们的父子情分,也是会体会你一片苦心的。”她固然不清楚小标究竟资产几何,可与小标接触后,实实在在感觉到小标对她和陆顺地真情。也觉察到这同样是陆顺耿耿于怀地关键,是以她如此考虑,要成全他们父子。
这话真真切切打动了杨陆顺,人非草木,这么多年来,他把小标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最大的心愿也是希望小标做好人,水晶宫还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有时候他都不愿意去想这些,如今沁言的建议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也许小标要经营偌大个酒店,势必再没精力搞其他乱七八糟地东西,只要小标铁了心,卫边与小标地关系就不说了,卫边怎么也会帮衬小标的,真是于公于私,他都要竭力促成此事!这么一来,他对沁言地爱又多了一层,沁言不仅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能在公事上出谋划策。而且还思维紧密逻辑性强,短短时间就能想出如此高招,看似简单,实际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最关键就是把市委领导的心理揣摩得透彻,组织部地处长就是不简单啊!
于是夫妻俩就这么围绕着秀林酒店把话题伸延出去,共同的身份共同的话题自然要产生共鸣,要是外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还就以为两位领导在交流官场心得呢。几乎是彻夜倾谈。沁言佩服陆顺在工作中能始终坚持原则始终有着自己做人的底线,可也委婉地劝陆顺要圆滑处世,但切不可忘记心怀于民,她始终用温言软语肯定陆顺的优秀,也因势利导陆顺要讲究平衡,无原则的妥协不可取,利己利人的小平衡却是一定少不了,随大流而不盲从、讲中庸而不庸俗。
在杨陆顺听来,沁言的话明显带着明哲保身的想法。可结合自己多年地经历,也不得不承认实在有理,他以前对这些多少嗤之以鼻,现如今还得捡拾起来,在接近不惑之年去细心捧读,不能不说是个讽刺。只是时也、势也。好在沁言的话温润如水,细细无声地浸润着。在祥和中和光同尘。
次日杨陆顺就按着沁言的话,给赵君豪连打了两个传呼,于客厅里等候回电,沁言虽没休息好,可心情却好,相夫教子是她的人生目标,能辅助丈夫对丈夫事业有帮助辛苦点又有什么打紧呢,何况如此优秀地丈夫还能言听计从的,这份成就感远胜过被提拨科级、副处级干部,要是再添个聪明活泼的宝宝,她死也无憾了。伺候陆顺吃了早餐,她哼着欢快的小曲拾掇着房子,虽然家里就很清洁熨帖。
杨陆顺就明显感觉到了沁言的变化,她哼着地《甜蜜蜜》可真是比蜜甜,较之在卡拉OK里要情意绵绵得多,既然沁言喜欢谈工作谈官场上的纷纷扰扰,还能出谋划策,以后就多迁就点她,也许以后工作中遇到什么难以对外人说道的困惑,至少沁言就是首选的热心听众。他目光随着沁言的身形,就象在欣赏一副画,只是见到汗珠儿沁出鼻尖,才心疼地说:“夫人,够卫生了,你昨天也没休息好,就别太辛苦好不好?牛鼻子都出汗了!”
沁言抬手擦了擦,抿嘴笑道:“不累,就当锻炼身体!我不赶紧打扫打扫,呆会四姐又要来忙活,我可不能让姐累着。”
杨陆顺满意地说:“这才是我老杨家的好媳妇,可惜廊柱那边房子小,也接我爹娘去享享媳妇伺候的福。嗳,还是我来帮你吧!”
还没起身,沁言就说:“说了我来打扫的,你专心等赵君豪电话吧,可有一条,不许拿我开玩笑啊!”
看着沁言红润的脸上露出羞涩,杨陆顺哈哈笑了起来,说:“夫人,我总不能接了电话就提醒,别拿我堂客开玩笑,我堂客要使佛门狮子吼!不是更招人玩笑么,再说了,不是那样地人还不敢跟我开那样的玩笑呢!”
沁言含羞瞟了陆顺一眼说:“你们男人啊,在一起不谈女人就会死啊,我还真好奇,你这个乡镇一路干上来的同志,似乎在我面前挺斯文啊,是不是装正经?”
杨陆顺无不得意地说:“我素质好,女人大腿以上肚脐以下的玩笑不开,就是那会当计生乡长,在泼辣的堂客们都不敢跟我开玩笑!”
沁言说:“鬼信你的,这么帅气地乡干部,还不吃了你!”
杨陆顺大笑道:“真地。任凭那群堂客们说什么,我都当没听见,也不红脸也不和邪,几次下来,都不跟我开玩笑了,说我大学生眼界高,看不起乡里堂客们。”
沁言也笑了起来,说:“咦,我们的办法如出一辙啊,我刚进团市委地时候。男同志也是乱开我的玩笑,我也是不红脸不和邪,甚至就直盯着开玩笑最厉害的,盯得他浑身不对劲才罢了,久而久之,还真没人跟我开玩笑了。”
杨陆顺本来还想说什么,品尝出沁言的话貌似轻松,其实苦涩得很,男人都有坏毛病,爱跟女同志开玩笑。人家不理就背地骂假正经,和邪就被说成风骚,稍有姿色的就有受不尽的骚扰,就是沁言到了省委党校。不照样被胡立华骚扰么,当然也得指责某些女同志为了职务利益甘于委身权力,但总的来说,单位上地女同志始终是男人开心逗乐的,真正要做到沁言这样。不晓得明里暗里受了多少挖苦嘲讽。这也或许是她执意要去妇联女同志多、女同志强势的单位,只是没了男人们的骚扰,女人的闲言碎语也不见得那么好躲,一时没了调笑心情。
沁言也感觉到陆顺眼里流露出的复杂情绪,岔开话题说:“咦,赵君豪还没来电话啊?”
杨陆顺看看手表才九点多,说:“要是王书记公务繁忙,也许得中午才来电话呢,好在我留了言。让他随时回电话我都在。”
沁言说:“你要坐不住,我来替你守电话吧,侯勇今天回春江,你不设宴送送?”
杨陆顺知道沁言批评他没了平常心,笑道:“我跟侯勇多年交情,他才不得计较呢。我哪也不去。守电话了。你要觉得无聊,叫明明上家来吃饭啊。”
沁言说:“对啊。我叫明明来家里吃饭,她也说乘现在还能走能动得玩玩,不然坐一个月月子,闷得很。你帮我打电话接明明!”
杨陆顺自当遵命,明明当然满口答应了,侯勇本来下午才动身回春江,干脆就借送明明来杨家顺便蹭中午饭。
沁言就忙着下楼去看厨房有什么好菜,留杨陆顺一个人在楼上,热闹了段日子,杨陆顺还真有点呆不住,拿了报纸也看不进去,好在此时电话铃响了,接起一听是赵君豪,笑着说:“我还预计中午才能接你电话呢。”
“杨哥,你不与嫂子举案齐眉,急吼吼给我打什么传呼,是不是婚假快结束了,急着想知道你的安排啊?”
杨陆顺说:“君豪,我还真不担心分管的问题,领导叫干啥就干啥,我急何用呢。你方便说话吗?”
“方便,王书记在跟几位副书记碰头,大概得一个小时吧,我办公室没其他人,有什么只管说。”
“君豪,我听说秀林大酒店要出售?”
“你消息灵通啊,没错,昨天常委会决定的。”
“君豪,我想问问,秀林大酒店谁买呀,估计这么大的买卖,得省里某个有钱单位接手吧,什么情况导致王书记卖酒店呢?”
“老板为什么卖酒店,还不是因为王老爷总阻挠老板开发区工业园地计划,说什么市财政紧张,老板去省里争取了不少资金,可还是有缺口,既然政府态度暧昧,干脆卖酒店,换四、五个亿来填补缺口,王老爷没料到老板来这么一招,还真没了辙,加之廉政建设搞得轰轰烈烈,这档口谁还敢不执行廉政建设啊,所以老板用这个说事,常委会也就顺利通过了。秀林大酒店是个烫手山芋,老板联系了黄厅长,看财政厅能不能当这个冤大头。”
杨陆顺心想果不其然,笑道说:“财政厅怕是没那么容易当冤大头唷,我记得厅长古祥是个精明老头,可不是好对付的。“是啊,可老板急于启动工业园啊,真要启动了,那花钱如流水,我也听到老板和黄厅长的谈话,一定要在明年五月前出手,工业园是三月份开工奠基,耽误不起啊!”
杨陆顺掐指一算还有半年功夫,真要游说小标卫边也就那么几天,加上两人如果答应了筹措资金等等,肯定花不上半年时间,或许真让沁言揣摩正确,王书记是在求人帮忙,自己如果能利利索索解决秀林问题,也算还了王书记把自己调到廊柱市的人情,只是小标卫边能答应吗?这才是关键问题。
次日杨陆顺徐沁言就准备去春江找小标,对其老爹娘称婚假差不多结束,该是回廊柱上班了。
以往杨陆顺因在外地工作来来回回老不在家,也算是常事,老爹娘挂念小儿子少不了要几番叮嘱,在外要穿暖和啦、吃饭要吃饱啦,都是笑盈盈地目送儿子出门。可这次老头见回家没几天的儿子媳妇要走,竟然拉着六子的手哭了起来,老泪纵横的眼里全是眷念不舍,哽哽咽咽着话不成句,如此一来惹得六子他娘也眼泪巴沙,都是八旬老人,场面确实揪心,沁言和四姐先是红着眼劝老人,劝着劝着自己的眼泪也停不住,杨陆顺同样心酸得很,究竟是男人心肠硬一点,劝完爹娘劝姐姐,还得劝沁言,最后把老人们请进了屋子不再让出来送,又再三拜托四姐照顾好老人,得闲就接乡下姐姐们带晚辈来看老人,人老了怕孤独,如今生活好了物资充足了,倒是懒得走亲戚串门,杨陆顺当着四姐的面给周斌去电话,隔上短日子,就麻烦周斌派棉麻公司的车到乡下接他姐姐到县城来,周斌自是满口答应,保证四姐想什么时候要车就什么时候安排。
四姐知道六子是真孝顺,哪怕姐姐们来了她多操劳点也心甘情愿,以往姐姐们来得少,年纪大出行不方便是原因,主要还是沙沙嫌,农村老姐出门都爱带孙子,脏兮兮的肯定没城里孩子熨帖,来了没带点啥好东西,临走还得捎带走不少打发,所以沙沙不喜欢。现在好了,新弟媳妇贤惠。六子又找了专车,省得这么大栋楼冷冷清清的,农村人爱喜庆,老人笑孩子叫就喜庆。其实四姐心里还憋着话没说,老父亲哭送儿子征兆就不怎么好,俗话说哭盼儿、哭盼儿,迷信说法就是老人有去世的预兆,想儿孙都在身边送终。当然迷信归迷信,她也觉得自己老父亲身体健康,能吃能睡的。真要说也许老母亲先去世,老母亲毕竟看上去身体情况远不如老父亲。
直到车远离了家,沁言才舒缓点情绪,仍眼眶红红,征求似地说:“陆顺,都说养儿防老,你是家里的独苗苗。把老人托付四姐还是不太好吧。我都有点内疚,是不是把老人接廊柱去住呢?”
杨陆顺开着车说:“你以为我不想啊,可你我都有工作,怕没多少时间照顾老人,只是辛苦了四姐,我们得闲多回来看看,心意到就行了。而且落叶归根,我爹娘其实连住县城都不怎么乐意,只想回新平老家呢。要住到小区里。放眼没一个熟人,更寂寞呢,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待会到了你家,你眼睛肿肿地,我岳母娘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你抽空眯会,唉。要没两个轮渡多好。耽误时间。”
等到南风徐家,也差不多到了中午吃饭时间。知道女儿女婿要来,徐父母很是欣喜,把沁言的哥哥嫂子们都叫到家里吃饭,不客气不足以体现对女婿的喜爱。吃饭时大嫂问沁言啥时要孩子,还说了一大堆早生孩子的好处,看得出这也是徐父母的心愿,徐母甚至说愿意到廊柱去伺候沁言带外孙,沁言再害羞也只能表态马上就生,痛快点少听许多嗦话。
到了南风去春江就快了,杨陆顺同小标说到他家吃晚饭,是以饭后没着急走,让沁言多点时间跟她妈妈说说话,自己则陪着岳父下下象棋谈谈闲话,还热情地邀请岳父母去廊柱小住。徐父知道即便是女婿真心请他们去,也不能答应,两个老的在家,不是影响女儿女婿新婚蜜月么,还指望早点抱外孙呢。
到下午三点多才动身去春江,杨陆顺见沁言拧着一大包东西,心想岳母娘真疼女儿,没带多点东西来还打发这么一大包,开车才问:“都说女儿回娘家不打空转身,我算见识了,哈哈!”
沁言笑着说:“我妈和嫂子准备的打发,我推都不能推,猜是什么?”
杨陆顺说:“我还能猜到你们女人的心思啊,赶紧告诉我,莫让我开车分心啊!”
沁言抿嘴笑道:“是外婆打发是棉尿片和小孩儿衣服。我妈说什么尿不湿是名气,哪有软软和和的棉布尿片好?”
杨陆顺有经验,显摆道:“那的确,用前还得在脸上过过,脸觉得舒服了才行。”
沁言笑出了声,说:“唷,到底做了爸爸地人,比我有经验!”
杨陆顺说:“嘿嘿,是四姐传授的,那会我当爸爸,自己觉得自己都象孩子,哪有什么经验啊,唉,要是我们的孩子出世了,我最放心的就是我四姐,带孩子那个尽兴,找不出二人。”
沁言不服气地说:“总没做妈的尽心吧,我就不信比四姐带得差!”
杨陆顺偏头看见沁言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满不服气,大笑道:“傻堂客,光有心没经验怎么行?你又没带过婴儿,软绵绵的怕你连衣服都难给孩子穿上呢,就别说把屎把尿了,再说你刚生产完自己还得恢复身体吧,没个有经验手脚麻利地,我还担心我地宝宝难受呢!”
沁言两个大哥都有小孩,自然就清楚陆顺所言不虚,她确实也没把握能照顾好才出生的小婴孩,却是把这些话都记在了心头。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春江小标住所,敲门进去,见屋子里不仅干干净净,还隐隐约约飘着股子清香,不由对视一笑,家里要没个能干女人,光靠请什么做清洁的钟点工是不行的。
小标见干爹干妈笑得蹊跷,也四下张望,不解地问:“你们笑什么,哪里不对头吗?”
沁言说:“小标,我和陆顺是很欣慰地笑,很满意你家窗明几净,很温馨的一个小家唷。”
杨陆顺接过小标捧来的热茶。也点头赞道:“桂妹子真是个不错的妹子,你看看,偌大的家拾掇得,就凭这点,好多城里妹子就远远不及。桂妹子人呢?没放学啊。”
小标笑嘻嘻地说:“我说您和干妈要来吃饭,她就一定赶回家做饭,我连菜都没买,她一并带回来。咦,怎么就回廊柱去,我记得婚假还没结束吧。”
杨陆顺见小标对他如此上心。心里不免也感动,想当年自己仅仅资助了小标爷孙微薄地钱物,居然就换来小标十年如一日地真挚回报,要说报恩怕是早报答完了,能联系两人地,全是小标对自己的亲情,而自己这个做干爹的。究竟又给了小标多少亲情呢。不过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以后也该真心真意为小标打算了。只是与沁言商量,这次让沁言出面做小标工作,他上次请小标卫边去开县,他们做了许多前期准备却因他的原因而白费了,他还真有点厚不起脸皮再要求小标做这做那。虽然沁言出面是玩了个障眼法,考虑到主观目的还是好的,是刻意引导小标走正路。
杨陆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正面回答:“哎呀。到底上年岁了。中午没午睡,开了会车就累了,小标,我去你客房眯一会,吃饭叫我,沁言,你要休息会不?”
沁言知道是在给她制造机会。笑着说:“我在车上眯过了。你去睡吧,我和小标聊会。”
反正如同自家一样。杨陆顺也不要小标安排,自己径直进了客房,关门上床休息,他觉得自己并不太合适开车,太全神贯注了,以致身体不累,精神累,躺着闭目养神恢复恢复有必要。
小标和沁言在房屋装修、采买结婚用品上接触时间颇多,两人相处不错,也有话说,而且小标不仅觉得新干妈气质品质远胜汪溪沙,就连接触中还处处体会到干妈地关怀,那种关心带着让他陌生而又渴望地母性,浑然不是汪溪沙那种有求于己掏腰包的贪婪。
沁言对小标并没真正用什么干妈地身份自居,反倒是很同情这个从小缺失家庭的孤儿,是用姐姐对弟弟那样的感情来处理两人的关系,她明明知道杨小标财大气粗,对她的要求是百依百顺,但还是有点反感那种有钱就有一切地态度,是以杨小标要送一套价值上万地进口音响功放设备她坚决不受,还带点引导意思地说花这冤枉钱买几个箱子匣子,不如给胡拥军去资助军烈属,她看得出小标并不以为然,也看出小标对她的容忍及尊重。
客厅只剩下两人,沁言浅啜着清茶问:“小标,桂妹子什么时候下课,要是晚点,我闲着也是闲着,去买菜去。”
小标看了下挂钟说:“干妈,不用启动你,金桂已经是大四学生,没什么课程,她说保证不耽误,你只管歇着。”
沁言莞尔一笑,说:“水晶宫生意不错吧?”
小标没料到沁言话题转这么快,稍愣了下说:“呵呵,小生意,闹着玩,好不好无所谓,呵呵!”
沁言望住白瓷杯里淡绿的茶水,缓缓说:“小生意,水晶宫的影响,我在廊柱都感受得到,办公室男同志提起哪里好玩,首推就是水晶宫呢,金桂知道你是水晶宫的老板吗?”
小标听沁言提起水晶宫的赫赫名气,心里就不自然起来,里面的赌博色情玩意都不应该是他干爹干妈这样正经领导干部所能理解允许的,难道自己这些事又牵连干爹了吗?再听到问及金桂,不由摇头道:“金桂不清楚,她以为我就是一个公司的白领,干妈你放心,我在春江已经走通路子了,我也不是水晶宫地持牌人,即便出了事都与我无关,何况我是外籍华人,不反党卖国,大不了拍屁股走人,也与我国没引渡条款,嘿嘿。”沁言大为惊诧小标地态度,不管小标做什么,但这样无视国法还是让她不能接受,可表面上依旧神情不变,说:“你走了金桂怎么办?女孩子对感情可没你们男子汉那样拿得起放得下,你至今没跟金桂交底,我觉得你还是蛮在乎她的,既然爱一个人。就要给她真正的幸福,你说是不是呢。”
小标有点尴尬,连忙点头说:“是的是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金桂去说起,嘿嘿,干妈说得对,我是蛮在乎她地。”
沁言说:“你既然在乎金桂,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怕金桂难以接受,何不另谋出路,我从侯勇那得知你杨老板可是亿万富翁啊。如今改革开放大好政策,又有雄厚资金,干什么都不成问题吧,何必赚那钱呢,是不是。”
小标不傻,知道干妈如此说道,显然是奉了干爹之命来游说地。不管怎么说干爹地心是好的。是希望他堂堂正正做人,只是他还真没走正道地本事,开厂办企业不是有钱就行,经营还得有一套,不然就是往水里丢票子,至于金桂那里,他倒不怕,感情深到了谈婚论嫁,也不见得金桂就能放着好日子不过要去捱穷。不过干爹派干妈来劝自己。肯定是有啥好门道让我去走。就顺着话说:“干妈,我也知道,以前卖假烟什么的,就被通缉逼得隐姓埋名,只是我读书少,也没什么野心轰轰烈烈做番事业,要是干妈能给我指条明路。我也不能让你失望的。”
沁言见小标话语诚恳。知道能从一个个体户混到现如今的杨老板,肯定也是精明人。再用组织部那套虚虚实实显然不太合适,也未免对不起小标对她夫妻的情分,就说:“小标,我还真有个好路子,廊柱市地秀林大酒店你也去过,觉得怎么样?”
小标笑道:“那还用说,超四星级呢!”
沁言说:“我得了最新消息,市委决定出售秀林大酒店,你有没兴趣当秀林大酒店的老板啊,那可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你这个外籍华人也能堂堂正正在电视报纸上亮相了。”
小标笑不出了:“干妈,要买下秀林,少说也得三、四个亿,我可没那么大气魄。”
沁言抬腕略了下滑落是发丝,轻笑起来:“你还有个好哥们卫边啊,你兄弟联合我看也差不多了吧,何况如今的买卖,你有实力,银行涌起来给你贷款,你不是在春江路子挺宽吗,贷款应该不成问题吧。”
小标摸着下颌冒出的点点胡茬,思忖着要是干爹执意我买秀林,找卫边周转点,搞点贷款未尝不能,只是经营酒店可不是闹着玩,开门一天就得开销巨大,经营不善就得巨亏,他那点钱可经不起折腾,真要能拉卫边合伙,那小子脑子灵活,肯定不会玩不转,我挂个名头也无所谓,钱这东西赚不完的,而且享受生活才是赚钱的目地嘛,就故意显得很是为难地说:“干妈,收购个酒店不是小事情,我从来没这方面地经验,怕是说服不了卫边投资啊,那小子精明得很,哪会做蚀本买卖呢,再说我笨嘴笨舌的,光我一个人去说服卫边,我没那本事。”
沁言暗暗好笑,说:“廊柱市出售秀林大酒店,目前还只是市委领导会议决议,估计还没成文,我也是咱们聊天无意想起就顺嘴说出来的,不过我觉得值得考虑,只要你有信心,我和陆顺正想去上海看旺旺,不妨我们一起去游说卫边,怎么样?”
小标也暗暗好笑,满口答应:“真的啊,那感情好,有你和干爹出面,道理那么一摆,比我费劲口舌效果好得多。说实在的,我和卫边弟兄感情好,可生意上是不讲感情的,讲的是可行性、赢利性,呵呵,我可以说,只要卫边同意合伙,这事不仅成,还保证赚钱,卫边对我干爹是非常钦佩敬重的,要是干爹能分析分析解释解释,卫边一定没问题,边总可比我有钱多了!”
正聊着,李金桂提了大包菜回来了,她和沁言的关系典型地姐妹型,嘴巴里虽然不得不叫徐阿姨,可实际上几乎无话不说,很是亲密,沁言想和金桂一起下厨,金桂不许,还开玩笑说:“徐阿姨,您来了就是客人,我这个钟点工应该伺候,标哥,我们去做饭,可别累着你干妈了!”话是玩笑话,还真不让沁言搭手,当然她也是愿意和小标提前享受煮饭做菜地甜蜜日子。
沁言算是完成了陆顺的任务,不能去厨房帮忙,就得去找陆顺邀功请赏了,何况还有了去上海的理由,每次见陆顺恋恋不舍跟儿子在电话里说再见,她都心酸,能给陆顺带来开心快乐,亦是她为人妻的本分和义务,爱不仅仅只有收获才快乐幸福,其实付出同样令人快乐幸福!
杨陆顺一行三人乘飞机在下午到达上海,卫边兄妹热情地在机场接机,这是杨陆顺第一次到上海来,为了表示尊重客气,卫边不仅亲自开车前来,还要请杨陆顺夫妇住豪华酒店,杨陆顺早从小标处得知卫边有个大别墅,仅仅他们一家三口居住,何况此次前来借口是看看上海的繁华世界见见旺旺,实际还是有求于卫边的,人家越热情越客气,反倒越不好开口,就极力不住酒店,说:“到了上海,什么都不说,首先是要看望你妈妈何医生的,是不是!”加上徐沁言的附和、小标的起哄,卫边当然不能不同意,就从机场直接去了市郊的居所。
何医生同样很热情地欢迎杨陆顺夫妇,等客人落座就吩咐保姆赶紧收拾客房,连小标也得住家里,她对杨陆顺的感激真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特别是现在条件好了,忆苦思甜就越发觉得当年杨陆顺仗义出手是多么的真挚可贵,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让人难以忘怀!苦了关关不时小声提醒:“妈,别太激动,担心心脏。”
对于杨陆顺与汪溪沙离婚,何医生倒觉得挺惋惜,也听关关说了许多沙沙不是的话,可总觉得一世夫妻是缘分,孩子都那么大了,又不愁吃穿又无深仇大恨,怎么就说离就能离呢,也得为孩子将来着想,她对旺旺挺疼爱,关关时不时也带旺旺到家里吃饭玩耍,没少让保姆给孩子做好吃的。话题转到旺旺身上,沁言就觉察到陆顺笑容下的激动,感觉这次来上海不管能不能说服卫边,父子见面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她这个做后妈的更要在孩子方面做得妥妥当当,不能再让陆顺失望一次了。
说道孩子,杨陆顺看得出何医生是很渴望卫边兄妹早点成家有孙子抱。就迎合着说:“老嫂子,边边兄妹都有了对象,结婚是迟早的,到时候添了孙子添外孙,就有得你忙活咯。这次我们来上海。本来也想约了小菁一块来的,可惜你未来的儿媳妇工作安排得紧。实在抽不出时间,就托我们带了点礼物,未来媳妇不错啊,没过门就挺孝敬你!”
何医生确实满意叶小菁地乖巧,笑咪咪地说:“小菁妹子是孝顺。几乎是隔天就给我打电话,问我身体好不好啊、吃饭香不香啊,边边谈的女朋友,还只有小菁妹子贴我的心呢。”满足之下叹息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把事业看得紧要。我看抱孙子还得等几年了,关关也这么说,想多自由几年,和玉洁那孩子谈得拢,干脆就结婚算了,我可听说四姐的闺女灿灿,你同学就要结婚了。老大不小地。你不急,妈急!”
关关没留神话题又到了她头上。见大伙都冲她笑,害羞起来:“妈,您急什么,说这些也不怕被杨叔笑话!”
何医生拍着闺女的手说:“我不急,我不急,你们地事你们商量着办。不过晚上得叫玉洁来家里吃饭,认识你杨叔叔,我们老卫家的恩人呢!”
杨陆顺忙说:“老嫂子,什么恩人不恩人的就不说了”
提起这事,何医生动了感情,看住卫边说:“边边啊,人不能忘恩啊,当年你也是知道的,你在外地上班,要不是你杨叔叔出钱出力挑起大梁,我和你妹寡母孤儿的那会我跟你爸去地心思都有,多亏你杨叔叔劝我,边边懂事听话、关关还在读书,没了爸已经是塌了天了,要是连妈也没了,叫孩子们怎么办?我这才”说着抹起了眼泪。
卫边当然是记忆深刻,就象眼目前才发生的事情一样,只是他会控制情绪,艰难地说:“妈,我都记得的,杨叔叔不仅替爸爸风光大葬,还帮您开诊所替妹妹安排工作,您不说,我也永远感激杨叔一辈子!”
杨陆顺双手乱摇:“哎呀,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都得向前看,老嫂子,看边边关关都出息了,你也在这么高级的别墅安享晚年,老书记肯定含笑九泉,别提那些了,养好身子,还得给边边关关带孩子,你地任务还没完成呢!”
这话又逗得何医生含泪而笑,说:“六子说得对,我地任务还没完成呢,你们两个啊,还有小标,都赶紧着点,乘我还能动,给你们带孩子!”
卫边卫关和杨小标只得一齐点头,才哄得何医生不再情绪激动,卫关就连救心丸都捏在手里了,沁言在陆顺身边坐着,虽然她一句也插不上嘴,可她也真心为自己有个如此人品高尚的丈夫而满足。
晚餐过后,何医生陪着杨陆顺夫妇闲聊了会就上楼休息了,下午又说又笑又哭的费了她不少精力,到底年岁不饶人,当然也把空间给了年轻人。
何医生不在场了,杨陆顺也没什么心思闲聊天,挂记着旺旺,总想赶紧着给孩子去电话,他特意选着星期五到上海,就是想孩子礼拜休息,他能多点时间陪陪儿子,以前没离婚时还没对孩子怎么上心,这会一年难见几次了,倒是惦记得厉害,真真是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觉得宝贵。=君子堂首发=
当然杨陆顺心不在焉地样子没逃得掉沁言细心地眼光,临来前一晚她还分明在午夜听到陆顺梦里呼唤着旺旺的名字,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于是沁言略显疲惫地对卫关说:“关关,我有点累了,带我去客房洗漱休息吧?”
关关也是机灵人,马上就对卫边小标宋玉洁说:“杨叔徐阿姨旅途劳累了,得早点休息,明天还要陪旺旺,哥,安排好车了没?”
卫边说:“安排了,我叫小刘明天八点就把车开来。杨叔徐姨,等你们陪旺旺玩开心了,我和玉洁小标陪你们转转上海,难得来一次,玩开心是最重要的。”
杨陆顺说:“上海我不熟,只能客随主便了,呵呵。你们要是忙就别管我,叫小标陪我就行了。”
宋玉洁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杨叔,本来我应该是陪您地,只是单位工作安排紧,这两三天怕都没空。还请您原谅!”说着还有点怯意地看了看关关。
关关没好气地说:“宋博士是贤者多劳,我们理解。再说让你陪,你陪得好吗?”
宋玉洁搓着手难为情地说:“还真陪不好、陪不好!”
杨陆顺见着好笑,瞥见小标偷笑得都涨红了脸,忙解围说:“小宋没空没关系,有卫边小标是一样地。我和沁言就回房休息,你们年轻人夜生活五彩缤纷,你们玩你们的去吧!”
杨陆顺徐沁言进了客房,杨陆顺见客房小客厅有电话。就坐在电话旁说:“沁言。你先洗漱吧,我得赶紧给汪溪沙去电话,免得她出去了家里没人。”
沁言很体谅地去卫生间洗漱,好让陆顺能单独说电话,她虽不清楚陆顺与前妻是不是势如水火,但也想得到反目离婚地很难保持礼节不恶语相向的。
杨陆顺见沁言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才开始拨电话号码。电话才嘟了两声就被人接起。话筒传来熟悉地清脆童音:“喂,找谁呀?”还是难懂的上海话。杨陆顺不禁笑了起来。孩子就是聪明,这么难学的话也能朗朗上口了:“喂,我找旺旺啊!”
“啊,是爸爸呀,你吃饭了吗?”
杨陆顺心里暖洋洋很舒服,被儿子关心也是非常幸福的,说:“乖儿子,爸爸已经吃过饭了,你吃了吗?外公外婆都好吗?”
“我也吃过了,外公外婆都很好,外婆今天吃了两碗米饭,妈妈高兴得很,还给了我一块巧克力!”
杨陆顺说:“旺旺,你身体好不好,没咳嗽了吧?”
“都好了,我不赶紧好,班里歌咏比赛就不能参加,爸,你什么时候到上海来啊?”
杨陆顺呵呵笑道:“我就在上海,你相信吗?”
“我相信,爸爸从来不骗人的!可你到了上海,为什么不来看我,只打电话?”
杨陆顺心说小家伙还是那样,会哄大人高兴也爱耍小机灵,笑道:“爸爸到上海时间晚了点,就不好去找你了,明天我带你去游乐园玩好吗?”
“好啊!哎呀,我怕没时间呢,明天上午在家要写作业,下午去钢琴班弹钢琴,晚上还要去听钢琴音乐会”
杨陆顺知道儿子周末安排得紧,虽然觉得孩子负担重了点,可也得体谅沙沙望子成龙地苦心,就说:“儿子,你妈妈在家吗?我替你请假怎么样?”
“妈妈还在楼下外婆家,你说的帮我请假啊,那我挂电话,打电话叫妈妈回来。”说着就挂了线,杨陆顺摇头好笑,到底是孩子,去游乐园比弹钢琴地诱惑大多了。
杨陆顺把电话扣上,跟沙沙离婚半年了也没说过几次电话,只是从儿子嘴里大体知道,他和妈妈外公外婆住一幢电梯公寓,外公外婆住十五楼,他和妈妈住十八楼,看来那男人确实有钱,一下就买了两套住房给沙沙,也算如了沙沙是意。
等了莫约五分钟,杨陆顺再拨过去,还是旺旺接的电话:“爸爸,妈妈说快回来了,爸爸,你没去过游乐园,你怎么带我去呢?又要关关姐姐做向导吗?明天一定要关关姐姐也来啊,我最喜欢和关关姐姐玩了。”
杨陆顺哑然失笑,估计是关关什么都满足旺旺的要求,才使得孩子这么喜欢她的,因为是市内通话,杨陆顺就和旺旺聊了起来,至于沙沙早点晚点上楼也无所谓了。沁言在卫生间洗澡出来,见陆顺和儿子聊得开心,也没打扰,独自进房间休息,只是心里老挂记秀林酒店的事,靠在床上琢磨怎么能最有效说动卫边。
杨陆顺正捧着话筒听旺旺显摆钢琴技术,两只老虎地诙谐曲子竟然也弹得有模有样,就听得沙沙在责备旺旺:“你这孩子怎么老不听话,学钢琴要弹老师教的指法,弹曲子也要弹高雅点的,这些有什么意思,真是的。”接着听到话筒里一响,沙沙地声音清晰起来:“是六子吗。到上海来了?”
杨陆顺说:“是啊,今天下午到地,沙沙,咱、咱爸妈身体都好吧。”至于为什么两人离婚了还六子沙沙称呼,也说不清楚。电话里自然就这么叫的,管前岳父岳母叫爸妈。亦是多年翁婿还是有感情地,特别是落魄进南平县城,在生活各方面的诸多照顾也使杨陆顺不能忘怀。
“我爸妈身体都还好,谢谢你了。怎么,旅游结婚到上海来游玩的?”
杨陆顺听得出沙沙话语里的不甘。他们结婚多年,还从没一起外出旅游,现在想来,杨陆顺也觉得自己在为人夫上还是亏欠沙沙的。笑着说:“什么旅游结婚。只是到上海来办事,也还在婚假,就一起来地,主要是看旺旺”
“哦,旺旺现在叫杨杨了,孩子都嫌名字太土气,改叫汪杨。后面还是木易杨。孩子终究也是你儿子嘛。”杨陆顺到无所谓,不能说孩子改了名就不是他杨陆顺地儿子了。说:“汪杨确实比杨旺要好听点,寓意也深远,只是我叫旺旺惯了,一时难以改口,你莫见怪啊。沙沙,我明天准备来看望咱爸妈,还方便吧?”
“好啊,有什么不方便地,我爸妈也还蛮惦记你呢,那就明天上家来吃中午饭吧,一定要把你新婚堂客带着呀,她是杨扬后妈,总也得让孩子认识是吧,徐沁言,我记得是你党校同学吧,还上我家来过一起,也是老熟人了,到上海就是老乡,上海春江人不多,南风地区地更少,一定要带来啊。”
杨陆顺原想不带沁言去的,免得见面尴尬,何况沙沙有时候说话尖酸刻薄,怕委屈了沁言,可听沙沙这么一说,要推辞还不容易,再说自己和沁言离婚前并无瓜葛,倒也堂堂正正,不怕见不得人,就说:“这样啊,那好吧,你告诉我地址,我大概十点多钟到,不会太早吧?”
“行,你是住酒店吗?建设在我办事处开车,叫建设接你们吧?”
杨陆顺就是做出租车也不愿见建设那嘴脸,如今老汪家富贵,不用想都知道建设那得意洋洋的德行,忙说:“哦,我住卫边家,卫边已经安排了车,就不麻烦建设了。沙沙,我难得来上海一次,是不是在你家吃饭后,下午让我带旺、杨杨去玩一回呀?我知道孩子下午要学钢琴,缺一堂也影响不大是吧。”
“六子,你不知道,教孩子钢琴的是上海有名地大师,一堂课八十元学费都无所谓,就怕缺了影响整体水平,我儿子弹钢琴很有天赋的,见见面吃了饭不就行了,还带他去疯什么,孩子还小,我很严格管教都收不住心,再说你也希望儿子将来出人头地是吧!”
杨陆顺耐着性子听沙沙絮叨,依旧商量着口气说:“我知道,只是我答应孩子了,就别让孩子太失望是吧,小孩子爱玩是天性,杨杨那么聪明,缺一堂影响不大,影响不大的。”
“那好吧,现在知道陪儿子了,以前怎么就不知道呢,我把地址告诉,XX街XX号十五楼六号门。真不用建设去接你们?”
杨陆顺说:“不麻烦建设了,谢谢啊。让我再跟儿子说会?”
“时间不早了,杨杨还要练指法呢,就这样了,再见啊!”
杨陆顺拿着嘟嘟忙音的话筒愣了会,心说要是旺旺觉得负担重不乐意在上海,我定要把旺旺带回廊柱市,我就不信我教不好孩子!
如此忧心忡忡地洗了澡,回到房见沁言靠在床上翻看着本什么时尚杂志,笑着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旺旺吧?”
沁言抬起头说:“好啊,早就想见那小机灵了,还是我去你家时见了一次地,现在应该更聪明活泼了吧。”
杨陆顺也并肩与沁言靠坐在床上,说:“明天是去旺旺外婆家吃饭,到了上海,不能不去看望下他们。你要觉得不方便,不去也行。”
沁言说:“去看望老人应该地,没什么不方便的吧,我不去监督。怕你们感情复燃呢!”说着笑了起来。
杨陆顺知道这是沁言宽慰自己的话,想必明天汪家人也不会太难处,不说是汪溪沙先提出离婚,而且还找了那么个有钱的新女婿,估计是显摆还来不及呢。老汪家人的性格就那样,自己强势就会炫耀似地去怜悯人的。
饶是如此安慰自己。杨陆顺按响汪家门铃时,也不由紧张起来,不是怕自己难堪,而是真不愿意沁言跟着自己受委屈。
开门地是旺旺,小家伙见到爸爸。欢呼着就扑了过来,杨陆顺立即蹲下,接住孩子就举了起来,又是亲有是掂地。连声说:“好小子。又重了啊,爸爸都快抱不起来了。”
接着迎来地是汪父母,汪父笑道:“六子,你是稀客啊,快进来坐,你是六子的爱人吧,快请进。”汪母看着亲热地父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六子这个女婿还真没得挑。新女婿钱是多得花不完,就是没有六子那样贴心。也招呼着:“六子啊,你有心来看我们,我们真高兴呢!”
杨陆顺就替汪父母介绍沁言,沁言把一大包礼物举了举说:“汪叔汪婶好,我和陆顺准备地小心意,还有陆顺父母稍来的土货。”
汪父呵呵笑起来:“我那老伙计还记得我呐,老伙计身体都好吧?”
杨陆顺抽冷打量了住房,装饰得不错就是小了点,屋顶也不高,不过老两口带个保姆住也够宽敞了。接过保姆递来地茶,说:“爸妈,我爹娘身体都好,也捎话让我代他们问好。”说着四下环顾着房子,啧啧赞道:“房子真不错啊,比起以前在南平的可好多了,舒适清静,正适合你们颐养天年了。”
汪父也点头说:“是啊,房子确实还可以。”汪母见老伴要夸耀,忙插话说:“我还是住不惯,没有个熟人说话,邻里也不来往,下个楼还要坐电梯,关进那个小屋子我就难受,唉,大城市只适合你们年轻人,我是习惯不了的。”
杨陆顺笑着说:“”大城市还是好的,各方面条件好,关键对您身体治疗好,这个可是南风都比不了的啊。我看您气色好很多了,要是不知道地,哪会觉得您是癌症患者呢,沙沙照顾得好!沙沙还没回吗?”
汪母看着六子,再看看一边笑意盈盈和旺旺悄声说话的沁言,总有想哭的感觉,觉得是自己闺女对不住六子,连带她这个做妈的也在六子面前没脸,她从生病到上海来治疗,六子是费了不少心思地,还把他们接到家里住,没想沙沙说离就离婚了,原因是跟个有钱老板好上了,说是追求爱情,其实就是败坏门风,难听点就是红杏出墙偷人养汉,就是被夫家人指着鼻子骂也没脸还口地,没想到六子还登门来看望他们,还不计前嫌地叫爸妈,想比之下,这个前女婿就比新女婿瞅着顺眼多了,最让汪母难以释怀的,就是晏兴国始终还没跟沙沙办婚礼,虽然沙沙说已经领了结婚证,可在她看来,结婚证可不领,喜酒却是不能不办。听杨陆顺问起沙沙,强笑着说:“沙沙啊,她一早上班去了,说是赶回家吃饭,时间也不早了,我让保姆做饭去,老头子,和六子说说话,我去厨房看看。”走到厨房门口转脸再看六子,仍旧和从前一样陪着老头子说话,不由就流出了眼泪。
一杯茶还没喝完,门开处,汪溪沙衣着鲜丽地出现了,就连杨陆顺咋看下也愣了下神,不能不说服饰发型搭配和淡妆的效果极好,汪溪沙不仅漂亮了而且气质也有了,大城市能如此快捷地改变一个人,钱是关键。她身后还跟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服饰自然也很考究,不消说是晏兴国了。
杨陆顺和徐沁言站起身来,晏兴国在进门刹那也飞快打量了杨陆顺夫妇,觉得杨陆顺还是很有领导风度的,而杨陆顺的老婆就一般得很了,虽然相貌气质不错,但跟沙沙比还是有不少差距,或许政府机关的女干部就得那样吧。
徐沁言自然也没放过打量沙沙地时机,先是惊讶沙沙越活越年轻,自己在相貌上逊色了许多,没来由心里有点黯然。好在见晏兴国相貌堂堂却眼神轻佻,浑没陆顺那样地端庄稳重,这才让她心情舒畅起来,女人对感情的执着同样也要求男人专一,还是陆顺这样地男人有安全感!
汪溪沙第一眼也是瞧向徐沁言。马上就没了压力,比相貌比身材徐沁言不是对手。自己年纪上比徐沁言还要大,可徐沁言看上去土里土气地,再看杨陆顺,还是那样风度翩翩,深邃的眼睛令人着迷。如果说晏兴国是杯浪漫的鸡尾酒,那杨陆顺就是平静的港湾,女人只有在疲倦才思念可以栖身的港湾,而只会用鸡尾酒去点缀人生。而她汪溪沙地人生目前需要的是鸡尾酒。于是一挽晏兴国地胳膊上前介绍:“这是我前夫杨陆顺。他新婚妻子徐沁言。他就是晏兴国。”
两个男人笑着握住了手,原本应该是夺妻的仇人,只是天赐了个更好的爱人,是以杨陆顺不但不记恨倒有点感激,就笑得很真诚:“晏老总,你是民营企业家楷模,久仰了。”
晏兴国对杨陆顺多少有点不自在。他的笑就多了份虚伪。说:“听沙沙说你现在是市委的副秘书长,领导啊。秘书长你好你好,我们搞民营企业地最畏惧的就是政府领导,呵呵!”
男人们寒暄着,女人们也不闲着,沙沙对旺旺说:“杨杨,她就是你的后妈了,要听后妈的话唷。”
沁言拉着旺旺地手说:“别后妈后妈地吓着孩子,叫阿姨就行,我知道旺、杨杨是个好孩子,阿姨最喜欢了。”
汪父见自己夹杂在其中不是滋味,跟前女婿新女婿打了个招呼,拉着旺旺去厨房偷嘴,刚才沙沙的话,做外公的听了都不舒服,你们女人斗心眼,别拿我乖外孙做题。
杨陆顺接了晏兴国递来的烟,人家是主人他是客人,就得谦虚点,笑着说:“晏总,我这个副秘书长只是挂个空衔头,没实权的,不值一提,倒是你的神天力集团,发展迅速,蒸蒸日上,你才是新时代改革开放的中流砥柱啊,如果晏总有兴趣到南方城市扩展业务,我代表廊柱市市委政府热烈欢迎你啊!”
晏兴国听杨陆顺夸赞他地企业,口气跟见识地政府领导没什么区别,而且益发有领导风范,不觉就开始了习惯性地迎奉:“秘书长夸奖了,我能从小到大做好神天力集团,还全是仰仗党和政府的好政策和各级领导地大力支持,没有改革开放的好政策,我怕现在也只是厂里的钳
杨陆顺说:“当然首推我们的政策好,其次也是你晏总能解放思想大胆进取啊,如今还不是有许多工人舍不得铁饭碗,宁愿在工厂里甩扑克发牢骚,也不敢自住创业,你是先富裕起来的,可不能忘记小平同志的话,先富了,就要带领其他人共同致富啊!”
晏兴国连连点头:“那是那是,秘书长的话我一定铭记在心,铭记在心。”
男人谈大事,女人唠小事,沁言见沙沙开口俗气破坏了先前的形象,知道衣服装饰只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表,实质是难变的,既然你爱虚荣,给你几顶高帽子又何妨,微笑着说:“汪姐,我记得你比我要大一两岁,可我们一比,你倒要叫我姐姐了。”
汪溪沙没少在美容护肤上下功夫,花出去钱了就是要听人奉承话的,可惜大上海美女如云,她又是负责推销业务的,从来只有她去奉承人,今天难得有人奉承,而且还是前夫的老婆,起初还想挖苦讽刺徐沁言与杨陆顺早就勾搭来为自己正名,也顾不上了,就叽叽喳喳讲了美容护肤小技巧,讲起了服饰搭配心得。沁言目的只求顺顺利利吃了饭带旺旺出去玩,放低身段能顾全大局,总比剑拔弩张要好得多。
杨陆顺见沁言和汪溪沙能说到一起,心里也宽慰起来,跟做生意的人谈政治简直是小菜一碟,何况中国自古民畏官的心理,始终掌握着话题的主动权。而晏兴国接触的政府领导无不高高在上,他只能仰人鼻息,而低级官员对他客气无非是想捞好处,真正象杨陆顺这样用着平常心和他交谈的领导几乎没有,加之对杨陆顺多少有点歉意,竟然觉得杨秘书长还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果真要去南边开拓业务,也许到时候还能求得杨秘书长帮忙。
如此气氛下,还真顺顺利利、和和睦睦地吃了中午饭,汪溪沙也没过多阻拦就让杨陆顺夫妇带走了旺旺,只是看着杨陆顺夫妇恩恩爱爱的,联系自己虽得了晏兴国两套住房,能负责个办事处,终究没有正式领证结婚,让她心烦的还有办事处一个女职员叫何淑媛的,那女人又年轻又漂亮还有能力,起初还能老老实实做事,直到被老晏器重了,就开始露出狐狸精本色,人前人后装模作样的,要真掌握了勾引老晏的证据,非叫建设开车撞死她不可!
可气的是老晏的老娘,原本留她在上海自己精心伺候着能博得一纸婚书,没想那老太婆硬是要回老家,烦恼归烦恼,还得施展浑身本事栓住老晏的心!这么想着,就露出老晏最为喜欢的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