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小秦按照杨县长的指示来到省委招待所接县长夫人沙沙。他们十点多才从开县出发,一路急赶到春江市区,已是下午一点多钟,小秦建议先去某个饭店填肚子,小周觉得还是先见到沙沙再吃饭稳妥。其实上哪儿都有饭吃,小秦这么安慰自己,同意先去省委招待所。
到了随园,正赶上沙沙在宾馆门口送别汪父汪母,杨小标本来也想去开县,见到有小秦来接沙沙,就决定先回南平,小秦问候了汪父汪母,把杨小标拉一边说:“杨县长叫我给你带话,卫边卫总给杨县长电话说买造纸厂的人就要来春江了,因为目前杨县长还有其他紧要工作,你们买造纸厂承包煤窑的工作,得延后一点,不过可以事先到开县考察情况,杨县长请你先招待好卫总派来的人。”
杨小标笑着说:“我昨天给我爹去电话,他也是这么说的,我知道怎么办,今天先回南平,把我手下的人交给宏哥训练训练,就去春江接人。小秦,开县我还没去过,介绍下条件比较好的宾馆,免得住不舒服吃不好玩不好。”
小秦说:“要说吃住,开县映山宾馆不错,吃住都还可以,只是玩嘛。估计杨县长加强治安综合管理,就没啥好玩的了,呵呵。好在开县交通方便,你大老板自己有车,可以去市里省里潇洒啊。”
杨小标拍了小秦肩膀一下,悄声说:“志明老弟,看不出你也是同道中人啊,以后我在开县,咱哥俩有的是时间潇洒,何况燕子也在南平,天高皇帝远啊。”
小秦略显尴尬:“标哥,燕子已经调到开县地税局上班了。过几天就搬家,怕没机会跟你潇洒了。”
杨小标说:“燕子也去开县了啊,好啊,省的我干爹吃食堂,你们可得多照顾我干爹地生活啊。”说着乜了远处跟父母告别的沙沙一眼说:“嘿嘿。我那干妈现在身份高了,估计也没心思去关心我干爹。”
小秦早就看出沙沙一身富贵,多少有同感。说:“标哥,这就不用你交待了,我跟杨县长多年,说是上下级,其实跟亲兄弟一样,你只管放心,别的不说,生活我和小周都会照顾好地。”
杨小标嘿嘿一笑说:“早说好了的啊,人不同姓一样大,我还是你标哥。你还是我志明老弟。周师傅这人我看不怎么透,年纪也不很大,怎么跟我干爹一样难得亲近呢?”
小秦扭头看了一眼在忙着被沙沙指挥整理行李的小周。说:“标哥,基政为人脸冷心热。其实对杨县长最忠心了,别以为你的杨县长的干儿子就关心杨县长,我们不得比你差。”
杨小标又拍了小秦一下说:“那就好,等我到开县了,咱哥仨好好喝一杯子,我就先走了啊,咦,你们匆匆忙忙赶来,吃饭了吗?哥哥去安排一顿好的。”
小秦感激地说:“标哥,我这是替杨县长来接夫人,你说皇帝会差饿兵不?我跟基政自己去解决,你就别操心了啊。”
小标说:“也是啊,跟共产党办事没亏吃,兄弟,那我先走一步,我来开县再给你电话,提前安排最好的地方给我住啊。”
小秦小周挥手送走杨小标汪父汪母,沙沙说:“我们也去开县吧,志明,你拿我钥匙去202间取我的东西,顺便把房退了。”
小周小秦对视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巴巴地从开县赶来连口水都没喝呢,小秦脑子转得快,说:“汪主席,不急着去开县,杨县长跟县委主要领导都还要开会,怕没时间见你。干脆再休息下,到了开县吃晚饭最好,我临来时把你要去开县的消息通知了常务县长吴思凯,他说政府几个副职政府办的人要在宾馆设宴欢迎你呢。”其实晚上是四大班子领导聚餐,不过沙沙去了,自然也会欢迎。
沙沙一喜:“志明,真地?”
小秦说:“我哪敢乱说呢?是真的,杨县长到开县这么久,你都没去,今天第一次去,政府的人还不热烈欢迎?我看要是县委曲书记知道了,说不定常委们集体设宴欢迎你呢。”
沙沙展颜一笑说:“既然六子下午没空,急着去也没用,走,进里面喝茶去。”
进到屋里,沙沙自顾往窗边椅子上一坐,急切地问:“志明,六子目前在开县还有威信吧?说实话啊,免得我跑去,开县人都冷面冷口的就没意思了。”
小秦先给他们自己泡杯茶,才说:“汪主席,杨县长在开县威信很高,县委曲书记等常委们也与杨县长关系融洽,我和杨县长住一起,曲书记有时很晚都打电话跟杨县长谈工作呢。”
沙沙这才真正踏实下来,她在南平看多了书记县长不对头,搞得家属关系都紧张,就拿上次尤奋斗的堂客去南平,顾宪章硬是白天开会晚上开会,连尤奋斗
地时间都没有,当然她是听林陆一说的,也没亲眼见
小秦客气地问:“汪主席,你妈妈她老人家的病没大碍吧?”
沙沙说:“恢复得还可以,这次去上海复查,医生说没有复发地征兆,只是还要继续化疗,一下就去了我的心病,你说现在日子几多好过,女婿又当了县长,正是享福的好时候,不然我还有什么心情去开县呢。志明基政,我在上海也给燕子兰平带了点小小的礼物,一人一瓶面霜一瓶法国巴黎香水,都是三、四百块钱一瓶的呢。兰平在开县,我就带了兰平的礼物。燕子地我回了南平再给她。”
小周就连忙道谢,始终没多余的话。小秦说:“汪主席,燕子现在也在开县。调到地税局上班了。过几天搞帖房子就搬家。”
沙沙说:“哎呀燕子这个鬼妹子,头先说舍不得父母不愿意去开县,我才去上海几天,就受不住空房寂寞调去了开县,在开县正好,我得批评她说话不算数!这下好了,兰平到了开县、燕子也进了地税局,看来你们杨县长也要我到开县了。”言语之意隐含责怪,小秦小周一时无语,小周说:“汪主席。我和志明从开县赶来,还没吃中午饭,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了啊,你先休息。差不多时间我们再来叫你。”
沙沙愕然:“哎呀你们还没吃饭啊,我还以为你们在路上吃了呢。你们也是,一个县长司机、一个秘书科科长。难道你们杨县长不给报销差旅费啊?”
两人一出门,不约而同长吁一口气,不觉同时摇头苦笑,随便在随园附近找了家小饭店吃饭,小周忽然说:“志明,汪主席穿扮成这样,浑身珠光宝气的去开县,我、我怕影响不好呢,要不要劝劝她?”
小秦没抬头,好一会才说:“基政。人家穿什么戴什么,法律都没限制,我们怎么劝?再说女人爱打扮天经地义。何况刚从上海回来,基政你还得承认。沙沙收拾打扮出来,硬是好看呢。”
小周皱眉道:“志明,你这么说亏心不亏心,杨县长一个冬天就两件棉地中长外祅,裤子也就那么几条全是灰地黑的,你再看看沙沙,紫罗兰色的呢子大衣、藏蓝地毛料裤子,傻子都看得出是高级衣服,还有项链耳环戒指都是钻石的啊,也许普通百姓不清楚,县委政府里当官地不会不认得吧?女人漂亮有什么用,得贤惠,得懂事,又不是电视里的女秘书,花枝招展地做花瓶啊!”
小秦瞥了小周一眼,继续低头吃饭,边嚼小白菜边说:“基政,那你给杨县长去电话,我不觉得沙沙有啥不对。女为悦己者容,她那么久没见杨县长了,是不是该收拾得漂亮点呢?我见过其他县委领导的夫人,哪个不是往死里打扮自己?那个陈佳丽,比猪还难看,我不说你也知道。”
小周唉了声说:“别人我不去注意,总要沙沙的装扮配得起杨县长吧?这两年感觉沙沙太爱漂亮了,不是我夸张,猛然见到沙沙,我怎么也不信沙沙儿子都十岁了!三十三、四地老堂客们,搞那么乖做什么!”
小秦不再接茬,他明白沙沙并非这两年才爱漂亮,是一贯爱漂亮,在南平沙沙基本是领先服装潮流的,要怪就怪女人的虚荣心,即便杨县长怕也没能力制止沙沙爱漂亮。
去开县的路上,沙沙不停问东问西,作为第一次去开县的县长夫人,她地确抑制不住激动,虽然开县只有不到六十万人口,可她也是六十万人民百姓父母官的夫人啊,特别是成杰英告诉她开县的县委书记曲常林地个没脾性的老好人,就是替六子腾书记位置的,更是意气风发,想想顾宪章堂客,没文化没气质照样被人恭维敬仰,何况自己年轻漂亮呢,再联想在上海,她的回头率远远高过年轻的关关,就美滋滋的分外受用。
二号车进开县县境后,说来也巧,岔路拐来辆挂着警灯的桑塔纳,那车一见二号车就追,等到了眼目前,桑塔纳上的警察摇下车窗冲二号车挥手致意,小周见惯了这样的情景,本就按按喇叭回敬就可,沙沙忙说:“基政停车,莫不是找杨县长汇报的呢?”小秦无语:全县都知道人大会下午闭幕,县委领导们都在开会呢,何况车里地人只是县公安局分管治安的大队长,连副局长都没混上,无非是知道二号车的杨县长地专车,给领导身边的人混个脸熟而已。
小周无奈,只好停车在路边,那姓马地大队长见停车了,也指挥司机停下,笑呵呵地拿着好烟下车说:“哎呀周师傅,你好啊,,秦科长也在呢,这是从市里公干回来啊?”瞥见车后排还坐了个漂亮少妇,嬉皮笑脸地点头致意。
小周笑着说:“马大队你好,从下面办事呀?”听到后面沙沙咳嗽一声。只好介绍说:“马大队,我和秦科刚从春江接了杨县长夫人汪主席,后面就是汪主席了。”按下电钮放下了车窗。
马大队立即跑到后窗谄笑道:“我说这么富贵气质呢。原来是杨县长的夫人
姓马,马跃飞,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队长,欢迎您到开啊。”
沙沙微笑着说:“是马队长啊,拦老杨的车是不是有事汇报啊,要是急事,我可以帮你转达的。”
马队长哪有事汇报啊,要汇报怕还轮不到他去找县长呢,急切间说:“汪主席。也没啥事,我一贯很尊敬杨县长地,不管杨县长在不在车上,我都会上前致意的,没想见到了汪主席。我真是荣幸得很啊,要不是您还赶着去见杨县长,我一定请您吃饭。呵呵,请您吃饭。”
小周说:“马队,我们还得赶路去映山宾馆呢,天都快擦黑了。”
马跃飞忙说:“知道了,知道了,我前面开路啊,嘿嘿!汪主席请关窗,风大呢!”低头哈腰地上了警车,果然在前面带路,那马跃飞上了车还在频频望后面。心里嘀咕:狗日杨陆顺真的命好,年纪轻轻当了县长不说,还一个如花似玉地漂亮堂客。草,我跟那堂客睡一觉。死都愿意!
沙沙第一次享受警车开道的待遇,美滋滋地说:“志明,这个马队长人不错嘛,懂事!”
秦志明扭头嘿嘿一笑说:“是啊,挺懂事的,其实县里的同志都很热情,你以后就清楚了。”
到了映山宾馆,马跃飞又下车向沙沙告别,很是殷勤,沙沙喜上眉梢却还矜持得住,并没得意忘形地留马跃飞一起进去吃饭,小周也不清楚杨县长是不是散会了,就做主把沙沙请进一号专楼的接待室休息。
沙沙进入映山宾馆就觉得不是普通招待所,南平县的招待所跟映山宾馆比较如同丑小鸭,等进了接待室,更是觉得档次不错,虽然比不上随园,但在已经超出县级水平了,喝着眉目清秀的服务员捧上的清茶,就在想六子住的地方应该也相当不错,心里就有了丝热切。随意跟小周聊着,很是居高临下地享受着县长夫人的待遇。
不久小秦匆匆进来说:“汪主席,杨县长在小餐厅地,人大闭幕后四大班子领导聚餐,杨县长请你过去。步行过去也就几分钟。”
杨陆顺其实本不想沙沙掺和进班子成员聚餐,是曲常林听到小秦的汇报硬要请沙沙一起吃饭,还说正好让班子人员都认识认识杨县长爱人。当杨陆顺看到穿着时贵气的沙沙出现在餐厅,心里大为不满,后悔自己犯懒,应该先去见见沙沙的。
而在场的人包括曲常林等半老头子都被沙沙地风采吸引了,那些服务员们更是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一群十几、二十的妙龄少女顿时如土鸡瓦狗般黯然失色,沙沙脸上自信的微笑、身上得体华贵地服装、闪烁着七彩流光的首饰,无不牵扯着众人的眼光。宴席在曲常林充满热情地祝酒词中开始,人们这才把杨陆顺与沙沙联系起来,不过杨陆顺衣着实在太普通,夫妻俩一贵一俭,怎么看都扯不到一起。杨陆顺则强忍不满,啥东西吃到嘴里都索然无味,沙沙却显得如鱼得水,尽情地施展风韵,让很多人觉得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过在座的人一致认为杨陆顺的俭朴只是做表面功夫,把个珠光宝气的堂客显摆出来,大概不是炫耀堂客多漂亮多迷人,怕是暗示着其他,如送礼就得送他夫人满意的礼品吧。
曲常林在饭桌上提议晚上举行个机关舞会欢迎汪溪沙,杨陆顺坚决不同意,理由是沙沙刚从上海赶来,怕是累了要早休息,曲常林也没坚持,理解杨陆顺小别胜新婚的迫切,只是热情地邀请汪溪沙明天中午到家里吃饭。
晚饭过后,沙沙满心以为杨陆顺住的地方一定很舒适,却没想到是住在乌漆麻黑的武装部招待所楼上,进屋就被一股子怪味呛住了,两个男人住地地方本就邋遢,还在房里煎鸡蛋煮面条,那真是啥味都有,沙沙刚从上海大别墅见识了的,如何受得了这污浊?捏着鼻子就换床单、铺盖。
杨陆顺也批评沙沙不该如此显阔,他直接就说沙沙不该花小标和卫边的钱,分别许久地两口子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争吵起来,好在小秦带着燕子登门看望,才暂时缓和了气氛。
燕子小秦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对,燕子虽说在家里是宠惯了的小女儿,在沙沙面前就显得勤快多了,寒暄几句就帮沙沙进卧室搞捡拾,努力用笑声化解沙沙的郁气。
杨陆顺和小秦在外面抽烟,小秦说:“杨县长,沙沙嫂子难得到开县,多住几天,燕子的手续办熨帖了,房子也腾了出来,我请杨昊润找人帮忙打扫下卫生,明天就和燕子去南平搬家,猴子那边联系好了货车和劳力,应该后天就能把家什搬来开县了。喏,我这张破床也该挪出去,明天我叫招待所的负责人捡拾捡拾。”
杨陆顺听到里面沙沙和燕子说笑,叹息着低声说:“志明,你看沙沙这样子,能在开县呆吗?明天我就轰她回去,我叫小周送沙沙去南平,你们就搭顺风车。”
小秦慌忙说:“杨县长,不好吧,嫂子突然来又突然走,我担心外面说闲话呢!”
杨陆顺哼了声:“不走能行?我看今晚能平静,明天上门的人就多了,晚上在餐厅你也见到众人的反应了吧,沙沙是一定要走,你也别劝我。”
小秦低头说:“杨县长,女人爱漂亮也正常,虽说马上要搞一系统整顿,也、也不关沙沙穿得好啥事。你看燕子,不也把自己往死里打扮啊,还有徐谦副书记的爱人、陈佳丽副县长。是女人都好打扮的。”
杨陆顺有点恼火,瞪了小秦一眼:“志明,你胡说什么呢,爱漂亮和贪慕虚荣是两码事,你家燕子爱漂亮,也带项链戒指耳环,都是普通大众化的玩意,你看沙沙,瞎子都看得出穿扮与收入不符嘛。还有志明,你地想法有点危险啊。以后要注意。”
小秦顿时紧张起来,连声检讨,心说六哥官大气势压迫人,看来以后说话得顺着点来,免得触了逆鳞翻脸不认人。不过批评得也对,他在开县一贯已俭朴务实的形象出现,偏生沙沙反其道而行。小秦偷眼再打量杨陆顺的服饰,果然是朴素得很,要说县委几位主要领导,最洋气地要数徐谦,可以说基本都是好衣好鞋,最庄重得体的是曲常林胡志清,都是深色夹克为主,但衣服档次很高,曲常林的夹克都是香港鳄鱼牌的,不过是拆掉了胸口前的鳄鱼标志。就是吴思凯等政府副职们,也都在办公室西装革履的,连头发都吹得纹丝不乱摩丝定型。如果不认识杨陆顺的,看装束觉得不会认为是县长。倒象是乡镇里的教书先生。
杨陆顺把烟头戳进烟灰缸,见小秦低头不语,问:“志明,怎么了?”
小秦说:“杨县长,我听了你的批评,在反省自己,也得艰苦朴素。”
杨陆顺忽然一笑说:“志明,其实生活水平提高不仅反映在吃饭有鱼肉,也反映在穿着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正当收入赚来的钱,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心安理得。不过领导干部则多少有点不同,艰苦朴素一直是我党地优良传统,要时刻谨记,严格要求家属,同样是领导干部的责任,沙沙如此作为,很肤浅!以后你越进步,就越明白我的心情了。咦,燕子她们还没搞熨帖啊?小秦,你叫燕子麻利点,我还有话跟沙沙谈。”
明显的逐客令让小秦马上就行动起来,他走到卧室门口敲敲门说:“燕子,你还在干嘛呢,不知道沙沙嫂子刚从上海来,要早点休息啊?”卧室已经换好了行头,两个女人坐在床上闲聊。
沙沙闻言笑道:“,志明蛮专横啦,记得你们谈爱时,志明说话没这么大男人啊?”
燕子也瞪眼说:“你急什么急,沙沙姐都没轰我,我在听沙沙姐讲大上海的繁华呢,你看看沙沙姐地这套毛料衣,香港原装货呢,沙沙姐还要送我法国香水,你都没送过这么好的礼物我,还是沙沙姐疼我。”
小秦微笑着说:“嫂子,燕子莫看结婚了,还是小妹子脾性,点都不知道体谅别人。”转脸对燕子说:“我的姑奶奶,杨县长与嫂子小别半个多月,我们是不是该知趣啊?”
燕子这才啊了声说:“沙沙姐,我只顾了跟你聊得开心,忘了令一茬,我这就走啊,不妨碍你们小别胜新婚了。志明你总算比我灵泛了一次,走了走了,沙沙姐,再见啊。”
送走了客人,沙沙心情好了很多,也被燕子那句小别胜新婚挑起了心里地热切,不过见六子土里吧唧的仍旧不满,还是笑着说:“六子,房间我收拾好了,看你有点疲倦,我放水你洗澡,就早点休息吧。”
杨陆顺眼皮子也没动就说:“我睡不着,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谈。”
沙沙坐在六子身边,顺势靠在男人肩膀上说:“我的杨县长,你怕是当官久了,只晓得跟人谈话吧,我们老夫老妻的有话就说,要那么正规搞什么,去洗澡,在床上也能说话的。”
杨陆顺闻到股子沁人心脾的香味,不仅没动情,反而更加恼火,一耸肩膀说:“你坐好,沙沙,你明天就给我回南平去,你在这里影响我工作。”
沙沙愕然,六子粗
开她靠在肩膀上的头,严重伤害了她的尊严,气愤地顺,你真做得出,我哪里影响你了,你说是不是被狐狸精迷住了,嫌我这个黄脸婆老了啊!”
杨陆顺狠心说:“沙沙,你看你这身打扮,你凭自己的良心讲,是你自己花钱买地吗?我逼杨小标说了实话,你、你花了他十多万块钱购物。十万啊,你真是利欲熏心,简直不要脸!”
沙沙脸色由红转白。半晌才说:“是、我是花了杨小标的钱买东西,怎么啦。是他自己给我的,我没开口问他索要,干儿子给地不花白不花,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红杏出墙,凭什么你骂我不要脸?”
杨陆顺见沙沙狡辩,也怒喝道:“你还有理了你!”
沙沙毫不示弱:“我不觉得理亏,你当了官不收礼,大小一家怎么办?我自己地钱我也舍不得乱花销。我要赡养公婆我要供儿子读书还要”
杨陆顺语调低了一个八拍:“借口,都是你贪慕虚荣的借口。我很清楚你地心思。要是没有杨小标,你是不是就敢收别人送地钱物来满足你地虚荣心呢!”
沙沙说:“我是贪慕虚荣,我男人是县长凭什么我就不能夫贵妇荣?人家一个局长乡长地堂客都人五人六的,凭什么我汪溪沙就要夹紧尾巴做人?那辛辛苦苦爬上去屁用啊,还不如卫边杨小标当个有钱地老板。也比当官不拿好处强。”
杨陆顺一拍茶几:“你当我杨陆顺地堂客就要听我的,我杨陆顺不同于其他人。别人如何我管不着,你汪溪沙再胡闹。我、我跟你离婚!”
沙沙头次听到暴怒中地杨陆顺要离婚,着实惊慌,她了解杨陆顺脾性,决定了地事就难再说服,不觉委屈得泪水涟涟,抽噎着说:“杨陆顺你没良心。当初我在家做牛做马帮你讨好领导,如今你爬上去了,就嫌弃我贪慕虚荣,就要离婚。我、我死也不离!”
杨陆顺最听不得沙沙翻旧,多少也是隐藏在内心最不愿意面对地一幕。收敛怒火,长叹一声说:“沙沙,你跟我一起是苦过来的。就要越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结果。你以为我爱当官?也是不能回头了,我在开县战战兢兢。左右逢源就怕出问题。好容易去掉代字。可以大张旗鼓地去执行市委领导的意图,这是得罪无数人的苦差使,我同意你不来开县,也就怕别人从你这里打开缺口,我不同意你收开县人任何礼物,就怕是埋下的定时炸弹,一不留神粉身碎骨啊。沙沙,你也算见得多了,政治斗争中被淘汰下来地人,结局影响的不仅仅是个人啊!”
沙沙含泪道:“你不是有省委书记地靠山吗?你不是认识北京的刘老吗,还怕什么
杨陆顺唉了声说:“就是这样,才要愈发谨慎,不能给刘老等领导添麻烦。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人家顾忌名声再下个严肃处理,嘿嘿,死无葬身之地啊!”
沙沙说:“既然这么不保险,就干脆不做官了,跟袁总、卫边做生意去,有钱比当你这个清廉官好得多,关关现在进了卫边的公司,月薪就是万元,还有奖金福利,我要有这么高收入,我才看不上别人送礼呢。”
杨陆顺死地心都有,这个堂客三句话不离钱,咬咬牙说:“沙沙,那、那你就去卫边公司工作好不?凭我从前对他父亲的情分上,求他给你月薪一万如何?”
沙沙怦然心动,但要离开南平还有点舍不得,何况老白是生意一年是二十万,摇着头说:“算了,求人做什么,大不了守在南平过简单生活就是。”
杨陆顺说:“明天你就跟燕子他们一起回南平,在家一定不能收任何人任何礼物,当为我们家也好、当为我的前途也好,沙沙,我求求你,莫想东想西了,安分带着旺旺过日子吧。咱妈身体也不好,多花点心思伺候老人,莫造成子欲养而亲不在地遗憾好吗?”
沙沙典型地吃软不吃硬,听六子软声求她,也就顺坡下驴:“那、那我听你的,明天就回南平。不过你一个人也要老实,小秦不跟你住了,你就管不住裤裆,被狐狸精迷惑。”
杨陆顺哧了声说:“沙沙,你说话太粗鄙,没事多读书看报,莫红漆马桶一样好不好。”
沙沙不乐意了:“杨陆顺,我就这水平,你当初在新平就知道,知道我高中都没毕业,那你还要我做堂客?我直说了,你们当官的就没一个好东西,如今开放得很,小妹子的裤带子容易松。你莫让我晓得你在外面有亲家母,让我知道了,我可不管你杨县长不杨县长。我就有那么粗鄙!”
杨陆顺算是没辙,沙沙也没说错。当官地能象他一样独善其身的确实不多,懒得辩解,起身说:“我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基政就送你回南平。”
等杨陆顺在卫生间洗澡完毕出来,沙沙已经歪在床上睡着了,不知怎么地,夫妻分别半月多。没有一点激情,他这几天开人大会没少晚上跟下面乡镇干部喝酒娱乐。也是疲倦不堪,悄悄关了卧室的门,钻进小秦的床上,还没来得及思考以后地处境,就酣然入睡了。
直到小周敲门。杨陆顺才醒来,睁眼一看天光大亮了。转头看卧室里似乎静悄悄
紧答应着起床,麻利地把小秦床上整理好,才去开门县长穿着内衣裤来开门,有点不好意思:“杨县长,打扰你休息了,志明燕子都在下面车里等着的。”
杨陆顺抓了抓头说:“那再等会,一起去吃早餐啊。”小周说:“是。我们就在下面等着,不着急的。蔡主任特意嘱咐我说,上午没安排具体工作。请你好好休息。”
杨陆顺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八点半了,穿利索衣服才去叫沙沙起床。沙沙见杨陆顺没跟自己睡,有点歉意:“六子,你看我,昨晚都没陪陪你。”
杨陆顺伸手摸了摸沙沙的头说:“别这么说,赶紧起床,燕子在楼下等着的,忙完这段,我回家去陪陪你们母子。答应我的事一定要牢记在心啊。”
二号车在县委政府大院门口停住,杨陆顺挥手和沙沙燕子告别,直到二号车远去才精神抖擞地朝政府楼走去。
一路上他热情地与打招呼的同志握手,充满朝气和煦地神情令同志们心情舒畅。到了政府楼前,蔡伏生很是诧异地迎了出来:“杨县长,夫人难得来一次,怎么不多陪陪呢?你夫人真漂亮啊,跟杨县长绝配,典型的郎才女貌,哈哈!”
杨陆顺说:“我也想多陪陪沙沙,可惜一早她就回南平了,她母亲地身体不太好,赶回家照顾老人要紧。”
蔡伏生陪笑着说:“杨县长,你可答应过的,要请我们政府的同志去家里做客,目前也没啥重要工作,是不是提上议程,我们也顺便看望下你岳母老大人啊。”
杨陆顺只是一笑就往里走,蔡伏生紧紧跟在后面,经过综合科办公室时,杨昊润拦住杨陆顺说:“杨县长您来了啊,马主任叫我您汇报,材料还得您亲自再批阅完善。”
杨陆顺停住脚步,微笑着说:“哦,那好,你先去三楼马主任办公室等着,我就到。”见杨昊润敬的烟是金春江,微微皱了下眉,就往楼梯走去。
蔡伏生笑呵呵地接了烟拍了杨昊润胳膊一下说:“杨科,跟着老马好好干啊。”杨昊润喜不自胜地点点头,转进办公室拿公文包。
杨陆顺进了县长办公室,请蔡伏生坐下说:“老蔡,曲书记没外出办事吧?”
蔡伏生说:“没出门,应该在办公室的。”
杨陆顺拿起电话就拨:“曲书记,我杨陆顺,呵呵,跟你说一声,我爱人沙沙回南平了,还是她母亲地身体有反复,估计旅途劳累吧,昨晚就来了电话,谢谢曲书记关心啊,下午有空吗?我有点工作向你汇报,那好,我去二号专楼你房间等着,好的好的。”
蔡伏生等杨陆顺搁下电话没来得及开口,杨陆顺说:“老蔡,我去三楼老马办公室有点事,重要电话就直接转去楼上啊。”也不等蔡伏生说什么,就开门去了三楼。
马跃和杨昊润都在办公室候着,杨陆顺去了也没客套,只是拿着厚厚几叠文稿翻看着,马跃说:“杨县长,都是按照你地意思制定的,实际操作起来,我看还得有个监督小组,你是县长事多,还要经常去省市开会”
杨陆顺说:“老马,我也考虑过,我得再聘个县长助理,主抓落实情况,上午我们一起在完善完善细节,下午我就要向县委曲书记汇报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得县委通过并与政府联合发文才行得通。”
马跃连连点头说:“杨县长,我也这样想的,有个县长助理牵头,省得我们大小事都得来找你汇报耽误你其他工作了,不过这个人要选好了,要能切实贯彻执行你的指示,也是个得罪人的活。”
杨昊润插嘴道:“杨县长,我看秦志明科长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是你从南平带来的人,又从头到尾制订计划,任命了就直接能开展工作,要来个其他人,光是熟悉几大计划没个三五天也不行啊。”他盘算得很好,他知道自己的推荐不会有啥作用,但很明确的表现了立场,还讨好了秦志明。
杨陆顺乜了杨昊润一眼没说话,心里对这个太精明外露地人多了丝看法。
杨陆顺吃过午饭就去了二号专楼曲书记平常休息的房间,不过与尤奋斗一楼最东头的房间相反,曲书记的房间在三楼最西头,是不是用这样的方式表明与尤奋斗地不相容呢?杨陆顺不清楚,公文包里的材料很沉很重,他的心情也很沉重,他没指望曲常林能举双手支持,至于现实执行起来阻力有多大,他也不去刻意思考,很多事是不能计较得失犹豫再三的。
值班服务员很热情地打开门、泡茶,杨陆顺不想跟她啰嗦,挥手让她出去,他是第一次进曲常林的休息套房,室内布置与尤奋斗没啥区别,应该是装修时统一设计的,杨陆顺细心,看到电视机旁边的大喇叭商标都一致,显然在享受方面,曲常林与尤奋斗没太多区别。
杨陆顺不去多想无聊的东西,从公文包里拿出材料再细心阅读着,二月份的气温明显要高了很多,当枯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杨陆顺隐隐还是觉得有点寒气。空调遥控器近在咫尺,他没去按键,而是把茶杯捧在手心,来减少寒意。是的,开源节流不只是嘴上喊喊,得从自己做起。从县委领导做起。
不知道是第四杯茶还是第五杯,房门终于打开,曲常林笑咪咪地出现在门口:“。陆顺,等很长时间了吧?我老喽,中午不打个盹,下午就浑身无力。”说着向杨陆顺走来并伸出了右手。服务员麻利地接过曲常林手里的真空钢杯,掺上开水就掩门而去。
杨陆顺也起身迎出两步,握住曲常林的手说:“我也就来了一会,曲书记,没打扰你休息吧?”感觉曲常林地手暖和得很。
曲常林也感觉到了说:“睡个尿屁觉而已,也就走走形式。陆顺,你的手这么冰凉。得多穿点衣服啊,来坐坐。”见墙角的空调柜机没动静,恍然地说:“难怪,空调没开,也没个火盆。是有点冷啊,服务员也是没长眼睛,不知道打开空调。”说着拿起遥控器吱地按下开关。然后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掀开嗅了嗅,丢了跟给杨陆顺,自己点上一根说:“陆顺,找我什么事啊?”他早瞥见茶几上厚厚地材料,也听说杨陆顺让马跃搞规划,想来是汇报这事了,姑且听陆顺怎么说吧。
杨陆顺说:“曲书记,我先感谢你和县委同志多方努力,使我顺利地在人大会上去了代字,看到全票通过。我真的很激动,说明曲书记和县委的同志们是真心接纳我的,我也再次表个态。我会紧紧团结在你为领导的县委班子周围,搞好政府方面的工作。”
曲常林呵呵笑道:“杨县长。你言重了,能跟你搭班子,也是我曲常林的荣幸,开县情况你也摸得差不多了,问题不少、责任重大啊,今天你不找我,我也想听听你主政的目标和方法呢。”
杨陆顺说:“曲书记,临来开县,市委王书记就给我定了目标,就是尽快扭转开县财政问题,加紧搞活开县经济建设,话语不多,但任务还是蛮艰巨的,喏,我来开县没闲着,让政府办的马跃副主任为主,制定了一些应对地措施方案,请曲书记先看看。”
曲常林接过厚厚的措施方案细则,手上一沉心里也跟着一沉,也不啰嗦,就开始审阅。越看脸色越沉,最后几乎毫无表情,只是机械地看着翻着。
杨陆顺也不动声色,默默在一旁抽烟喝水,等候曲常林的最后表态。
曲常林看完最后一页,竟然有点走神,半晌才说:“陆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下不止三把火啊,是不是有点急促呢?先不说党政机关紧缩行政办公开支,财政紧张是应该减少应酬招待费用,可这个事业单位改制剥离、精简人员机构,就是个动静不小的工作啊。还有这个财政差额拨款,那些被差额的单位会人心不稳地,以前都是全额拨款,怎么就忽然成了部分拨款了呢?财政亏钱不能削减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吧,就是压缩再压缩,也多不出几个钱啊,还有这个给农民减负的措施,县委政府之所以开口子,也就是税利来源少,乡镇本就日子过得紧巴巴地,再大幅度减负,乡镇财政会瘫痪啊,这不还得县财政支撑么?要是连乡镇干部的基本工资都不能保障,还指望下面能替政府工作?陆顺啊,你的想法是好的,就怕行不通。只有这个规范政府行政事业部门的服务态度、加强作风纪律倒是没问题,我也听到不少反映,说什么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既然我们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这方面得整顿,狠刹这股歪风邪气!”
杨陆顺一听差点乐了,这么多新措施居然只能简单搞搞作风纪律整顿,那我辛辛苦苦绞尽脑汁想这么些点子做什么?看来曲书记是真想安安稳稳熬到年龄退线,可我能啥事不干等你两年吗?我等得市委王书记怕是等不得了,就笑着说:
记,这些新的措施方案有必要严格执行的,据我了解机关部门的应酬招待费林林总总差不多有一千万之多,当然接待上级领导检查指导工作、接待兄弟单位交流这些费用是必须的,但下面地铺张浪费大吃大喝现象也比较严重,这里从严遏制,能省不少开支,而且还能改变政府部门机关在群众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形象,更能使市委政府领导有好感,财政亏欠那么多钱政府还大手大脚,说得过去吗?我看这是一举三得的措施。精简人员机构。也是缓解财政压力,机构臃肿办事效率差,养群吃干饭地废物没必要。政府也没这个义务。至于财政差额拨款,也是看单位部门而定,象公安局等有行政执法权地单位,一方面摊开手板找政府要钱,一方面大肆罚没来改善单位干部职工地待遇,我看很不公平,有能力赚钱还哭什么穷呢?企事业单位改制剥离,也同样于此,挂靠在单位的什么公司团体,一方面享受财政拨款。一方面占了编制、一方面赚钱,什么幼儿园、招待所、服务公司,都是赢利地嘛。至于给农民减负,是上到中央下到地方的一项利民政策,曲书记。开县本就地少,农民种田成本本就比其他县大,还要负担花样百出的收费摊派。辛辛苦苦种一年田还没外出打工三、四个月收入高,造成农村大量抛荒,也就使得乡镇可利用收入减少啊。如此恶性循环,县里吃饭粮都不能保证,到头来还得高价购买议价粮,不利于农村的发展啊。”
曲常林当然晓得问题结症在哪里,只是他没那个魄力胆量去触及,委婉地说:“杨县长,政府部门单位紧缩开支,农民减负。一进一出,也不解决实质问题啊,真正农民负担减掉。我怕财政收入还得减少唷。”
杨陆顺说:“曲书记,这些当然不能解决问题。还得加强工矿企业扶持,这个才是扭转财政窘迫的主要来源,再者让农民宽裕起来,手里有点闲钱,也利于拉动消费,我还想组织县里的富余劳动力外出打工,特别是丘陵地带缺田少土的农民,部分年纪大的留在家搞点小养殖,重点是养猪,这样政府也能增加屠宰税。”
曲常林问:“陆顺,扶植工矿企业,你有啥想法?”
杨陆顺晓得要想在开县能政通人和,没有县委书记的全力支持不行,也就毫不隐瞒:“我目前把造纸厂和煤窑放在首要位置,造纸厂是集体性质的单位,因为企业自身负担重、设备陈旧老化,是勉强在维持生产,说句难听地,以前尤县长指令造纸厂贷款去支付税收,是杀鸡取卵的搞法,最终还得成为我们政府的包袱,与其让造纸厂半死不活,不如破而后立,可以承包甚至卖给私人经营,当然得选择有技术有实力的老板,要不甩包袱,要承担造纸厂的部分债务要接受现有全部职工!”
曲常林愕然,却还是满怀希望地问:“陆顺,能有这么好地事情?造纸厂早就是资不抵债了的啊,还有退休职工如何保障?私人老板怕是不得替我们政府养推许工人的。”
杨陆顺说:“社保不是成立了吗,就都归入社保,不能让为造纸厂工作一辈子地退休职工老无所养是不是。至于有没有老板来开县,我们开县还得有个安定的治安环境来吸引老板啊,曲书记,开县的社会治安得加强,要严厉打击社会上的流氓团伙,我听了不少关于流氓混混欺行霸市的事情,要搞市场经济、要让开县工商繁荣,害群之马一定要根除!开县煤窑换了三任承包者,搞不下去的原因跟这些流氓团伙也有很大关系吧。”
曲常林就不言语了,琢磨着该如何探探杨陆顺的口气,如此苛刻的计划措施真要在开县展开,天晓得怨气会不会冲破天呢,思忖半晌说:“杨县长,事关重大,我看得提交常委会研究研究,听听同志们的意见。改革是个长久的艰苦工作,不是一蹴而就地。”
杨陆顺说:“曲书记,这些措施目前还不能提交常委会讨论,是市委王书记指示我搞的,能不能具体实施,还得王书记点头了才行,我约好明天下午去市委,曲书记,我也想请你同去。当然指示我的时候,王书记还兼着市长地。”
曲常林顿时笑容满面:“我就不要去了吧?王书记能指示你来搞,就是对你的信任和肯定,我看这些措施制定得严谨周密,王书记一定会满意地。”
杨陆顺说:“曲书记,我是真心请你同去,我到开县时间不长,了解的情况肯定没你清楚,也算是帮我壮壮胆吧。”
曲常林不再矫情,就爽快地答应了。心里乐不可支,杨陆顺这么搞,以前尤奋斗的人怕也得向我靠拢了。我只要居中调停,一方面安抚下面,一方面协助杨陆顺,到时候众望所归,杨陆顺还不得对我恭恭敬敬?
曲常林皱眉道:“陆顺,政府机关紧缩开支,不许大吃大喝,我看我们县委政府的同志都不要在映山宾馆搞特殊化了,我呆会就通知朱贵贵,我这房间就不再保留了。唉,以前尤奋斗贪图享乐,我是为了不影响班子团结,才同意也搞这么套房,以后这里只
里和市委政府地领导。陆顺,如此一来,映山宾馆一落千丈啊。我还打算今年建议政府这边提高承包费的,我看”
杨陆顺微微一笑说:“朱贵贵几年下来,也在宾馆里投资了不少资金,我粗略统计了下,县里地部办委下面乡镇去年在映山宾馆消费不下三百万,他朱贵贵还是靠我们发财的啊。以前承包费是很低,今年估计生意难做点,就不增加承包费了,保持原有的不变,想必他朱贵贵也不得亏本。”
曲常林哪管他朱贵贵赚不赚钱。反正以前朱贵贵把大头孝敬给了尤奋斗,他只是尽尽人事,以后不许大吃大喝。映山宾馆生意差了,朱贵贵迟早会上门求助的。也正好给那见利忘义的朱老板好好上一堂教育课,见杨陆顺心情不错,想起大女婿宋笑凡的事,很随意地说:“陆顺,开县的基础建设都搞得差不多了,也算符合加强城镇建设的政策,我们县委大院外面几乎都成了县里商业的黄金地带,你出门看四周,全是商店消费场所,我看你是不是牵头搞一搞新县委政府大楼的基建工作啊?”
杨陆顺说:“曲书记,县委政府建新办公大楼要大笔资金啊,谁有那么大手笔买下这处地皮呢?即便有人买下规划为商业市集,曲书记,城西地开县大市场还是空的呢,占地150亩,店铺门面六百多间,我去看过,除去市场里的菜市场外,其他什么为主?全是美容理发和小旅店,其次就是电子游戏室,没充分发挥大市场应有的功效啊。还不能否认,晚上的大市场里频繁有社会治安事件发生。”他还是留了口德地,里面还有大量淫秽的玩意,将是他进行治安整顿的首要问题。
曲常林说:“杨县长,我们县委大院除去后面是家属楼是新建地,全是文革建筑,夹杂在商业街道里影响整体环境,也显得不伦不类是吧。其实去年尤奋斗就按照城建规划着手搬迁县委政府的,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呵呵,他去了南平嘛。你初来开县,也要为开县的繁荣贡献力量吧,以前尤奋斗搞搬迁我还插手,如今我全权委托给你,怎么样.我够朋友吧,哈哈!”他连打哈哈半开玩笑地引诱着杨陆顺点头,只要杨陆顺答应建新县委政府办公大楼,他只要能把项目给宋笑凡就成,至于宋笑凡怎么去跟杨陆顺分配利益,就是他们年轻人的事了。
杨陆顺也半开玩笑地说:“曲书记,要不这样,需要多少基建资金,我们一人一半去跑,只要不动用县财政的钱,到位我就放下一切工作去抓新办公楼建设。”
曲常林心说我傻冒,我能跑到基建款还要你抓个屁,我自己不会抓啊,不过杨陆顺也不是耍滑头,可惜我没本事跑钱,我找谁去跑啊?呵呵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就去跑钱,你得先给时间我去跑,县里还得有人主事是吧。”
杨陆顺摇手道:“曲书记,明天我还得请你同去给王书记汇报呢,你可不能借口不去啊。对了曲书记,我需要个县长助理,人选我有了,是徐大陵同志,至于林鸿乡乡长人选,请曲书记定夺,我熟悉的干部不太多。”
曲常林愣了下,说:“哦,你需要县长助理,我很支持,不过徐大陵这人,用得好是个刻苦耐劳的同志,没用好”
杨陆顺说:“我跟徐大陵同志接触过,他不是请我吃饭感谢我吗,也说了点心里话,他很苦恼地说的确是尤奋斗县长提拨的干部,但不等于就是尤奋斗的人啊,要是谁地人也只是组织的人,不是某个领导的人。呵呵,我听了也蛮理解他,只要徐大陵同志能认真工作、能圆满完成工作任务,就是好同志是不是,都说秦志明、杨昊润是我地人,可他们要是没能力不能严格要求自己不能胜任工作,我也会毫不留情处分他们的。”
曲常林听了不是味,不咸不淡地说:“行,到时候常委会上提一提,我表态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