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市政府杨副秘书长,杨陆顺也没闲下来,朱凡祖正式开始启用县长助理,朱县长主持政府全面工作,具体分管财政、工业、机构编制、审计、城镇规划等工作,分管的单位在政府基本都是相对重要的,特别是财政工作。
杨陆顺美其名曰是县长助理,实际上是朱县长的大秘书,以前分管线负责人都是直接向县长汇报,这会转了个弯向杨陆顺汇报。县长助理又没决定权,还得把情况综合后请示朱县长,再牵头开会解决。这种“脱了裤子放屁”的地,不仅杨陆顺恼火,各线负责人也恼火,财政局局长奇林就是最恼火的一个。
奇林是年前从市财政局下来的,南平县财政局王局长进了市财政局任副局长,市财政局则把奇林顶了老王的缺。虽然南平人很是不满,奈何不了市里的潜运作。奇林到了南平,足足花了小半年才把局里的人心安定下来,又依仗着市局的老关系费力八沙多搞了点财政下拨款,算是站稳了脚。可杨陆顺怂恿顾书记搞什么商品粮基地,放弃了贫困县的争取,刹那间县财政就紧张起来,财政局长没钱还有什么威信?本就对杨陆顺一肚子的火,这回找县长商议财政问题,还要跟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汇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偏生这姓杨的啥事也做不了主,仅是个传话筒。
奇林是老机关油子,馊主意坏点子一抓一大把,他仗着跟老朱关系好,直接打电话商量工作,阴着使唤手下从副科长、科长、副局长依次轮流着拿点鸡皮蒜买的事骚扰杨陆顺,加上其他线的工作,杨陆顺的办公室几乎没空过,时常是好几个波人轮番轰炸,简直苦不堪言。
杨陆顺不敢有啥不满,县长助理的职责就是协助县长嘛,面对那些年纪老大、表情恭敬的科长局长,还只得赔着笑脸口干舌躁地反复解释反复做工作。真正协调会上,又没杨陆顺啥事了,拿着笔记本耐烦记录朱县长的指示,落实不到不仅下面的人没法应付,搞到朱县长那里怕是还得挨批评。虽是工作细杂烦琐,却也让杨陆顺极快地熟悉着县政府工作程序,他年纪轻头脑活,时不时还能举一反三搞点新对策,几番拉锯较量,不比那些老油子差。
杨陆顺知道这个过程一定不能少,真正成了副县长分管具体工作,都将会遇到这样或那样地情况。没有经验就会被动,甚至会被那些老油子唬弄,就会失去威信,这很不利于年轻领导的成长。
杨陆顺这么着理解成是朱县长对他的磨练,实际上朱凡祖是在戏耍杨陆顺。五十几的老头计较起来,比个娃娃好不得多少,前几天杨秘书长到南平来,他原本期望杨陆顺在他与顾宪章之间协调,可杨陆顺完全只听老顾的,私下跟秘书长拉交情,浑然没把县长放在眼里。他不能撤掉杨陆顺,要搞点小运作刁难个嘴上没毛的家伙,还是很容易的。
杨陆顺成天心得头昏脑涨,来地客人又多,提开水刷杯子都是个麻烦事,来的人其实根本不喝办公室的公用杯,但杨陆顺不能不尊重那些年纪大的老同志,职务高总有下台日,年纪却是永远也赶不上的。他也知道自己始终要在政府干下去,光只晓得职务压人是无能的领导,要获得别人的尊敬,必须先尊重别人。他这些热情举动当然获得不少人的好感,人心都是肉长地,再怎么嫉妒眼红人家小杨也是副县级了。何况小杨并没官大脾气涨,能亲自倒茶笑脸相迎就够给面子了,比起那些耍态度拿官腔的不知好了多少。小人物的自尊心最强同时也最容易满足,不过杨陆顺倒发觉了个奇怪现象:怎么上办公室来的尽是些老同志,难道这些单位部门就没个年轻人跑腿了?
这天好不容易办公室清净下来,杨陆顺用铁桶装着杯子拧去厕所冲刷,随便用凉水洗了把脸,返回办公室,却见苏明明在办公室拿着份资料。
苏明明笑着说:“杨县长,刚打印好的《南平县政府简报》,请签收。”杨陆顺说了声谢谢,就在苏明明指着地地方签了名,顺手拿着简报看了起来。他是刻意冷落苏明明。
苏明明眼珠一转看到那藤杯里的茶水已经泛白,笑着说:“杨县长,我上次不是送你菊花枸杞了么,懒得泡呀?说了你不勤快呢就叫我帮你泡撒。”
杨陆顺头也没抬说:“这几天忙得很,就没喝,空闲的时候我自己还是泡的,不麻烦你了。”
苏明明也不理会,径直把残花倒进水桶里,熟门熟路地拿出菊花枸杞甘草冲茶。说:“是啊,我都见你亲自下楼提了一次开水。你也是,这么劳心劳神的,何必亲自打开水嘛,拨个电话去打字室,我们都会帮忙的。其他副县长们都是这样的,不算搞特殊。”说着把藤杯轻轻放在杨陆顺手边,随手拾掇着办公桌。
杨陆顺斜眼打量这小妹子边做边说还真有点沙沙在家的架势,抬头见苏明明神情专注,不像是风骚货色,所谓无事献殷勤必有所求,无非人家小妹子想解决个全民工编制,问题是才进单位未免也操之过急了。可真要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求领导甚至乱贴领导,机关地流言蜚语很快就会将这个妹子的名声搞臭。杨陆顺不禁就想起新平地小何妹子,同样为了解决编制居然委身于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老丘,但文博说李美兰能几次保下苏明明,显然不是苏明明能力出众,估计两家关系应该不错。可苏明明又为啥不本分点工作,在机关有好表面,不更容易解决么?这么想着想着就好奇了。
再看苏明明又又在擦拭茶几,捏起地面遗漏的烟头,杨陆顺心里一酸,就好象看见沙沙在阚书记家讨好领导地一幕。有些事推己及人去考虑,马上同情心就起了,杨陆顺清楚目前在南平要解决苏明明的工作不算为难,关键是值不值得去帮。
于是杨陆顺说:“苏明明,你坐下,我问你点事。”无=敌-龙6书5屋.整;理
苏明明一楞,转身见杨陆顺面无表情,心里微微一惊,赶紧在木沙发上坐下,紧张地撩了下额头地散发说:“杨、杨县长,什么事啊?”
杨陆顺说:“你急于解决编制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知道欲速则不达这句话?”
苏明明点点头,脸开始涨红,手就不由自主地绞在一起。
杨陆顺见她紧张,依旧口气不变:“我听文主任说你不安心本职工作,晏主任还要清退你,这样的表现怎么能让领导满意?怎么会热心帮你解决问题呢?”
苏明明眼里迅速蒙上了层泪花,赶紧低下头说:“杨县长,我知道错了。”
杨陆顺说:“知道错了就好。你的主要工作是打字,清洁办公室只是小工作,不能因小失大。”
苏明明仿佛听到了晏主任地批评,心想难怪杨县长这么年轻就当了县长,果然是会打官腔,连忙站起来说:“谢谢杨县长批评,我以后会改正的。我不打扰您工作,我下去了。”
杨陆顺见她自尊心还是蛮强,就伸手虚压道:“坐坐,我还没问到点子上呢。”见她疑惑地坐下,稍微带着点关怀问:“我听说李县长似乎跟你关系不错,既然有李县长在,我想迟早应该会解决你的编制。我不明白你为何舍近求远去找别的领导,而情愿委屈自己呢?”
苏明明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马上想到不适宜,急忙擦掉眼泪,吸吸鼻子,深呼吸几次,按捺稳情绪才说:“谢谢杨县长关心,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
杨陆顺微笑道:“苏明明,如果你有什么苦衷,不妨直言,我要是能帮你,一定帮。”
苏明明讶然,楞了会,见杨县长神情温和,眼里满含真诚,不知怎么地就觉得杨陆顺很值得信任,低下头捻着衣角说:“我、我妈在李县长家做保姆两年多了,我不希望她老人家太辛苦,所以才急于……”
杨陆顺皱起了眉头,他知道李美兰确实一直住在南风,丈夫孩子都在市里,起初来南平住招待所,后来又住到了政府家属楼一个小直套间里。应该说给领导家当保姆是很不错的差使,跟领导家属产生了感情,自然会帮忙解决点问题,为何苏明明这么说呢?问道:“苏明明,这不很好吗?你妈妈虽然帮李县长做保姆,可李县长仅一人住南平,应该没多少劳动量,而且还有点工资,还能帮你解决工作,是条好路子呀。”
苏明明说:“杨县长,我妈原来是百纺公司的职工,爸爸去世得早,家里条件不好,拉扯我兄妹俩就很不容易。后来我妈没班上了,就在县敬老院帮老人们洗洗衣服打点临工,幸亏李县长请我妈妈当保姆,开始每月包吃住还有八十元工资。我哥哥去看高考落榜,想再读又没钱,我妈妈求李县长帮忙,让哥哥去当了兵,复员回来就有工作安排。我妈妈很感激李县长,提出不再要工钱,只盼把我也解决掉。我就被李县长安排做了打字员,可我是临时工,一月才六十几块工资,我妈年轻时插队得了风湿关节炎,稍有其他病痛,现在年纪大了疼得很厉害,我这点钱吃药都少了,只想转正了多拿点工资,还可以报销点药费,就急着……李县长也骂我不懂事。可、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我妈受罪……”其实她还有些话说不出,就是李县长似乎有洁癖还是怎的,总要家里一尘不染,县长家人客又多,特别是家里有桌麻将就更惨,要端茶倒水做夜宵,不管多晚散都要把卫生搞熨帖才能上床,就是疼得睡不着觉都只能乘买菜地时间看看医生,做了两年保姆几乎老了十岁!
杨陆顺就开始叹息了,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不到万不得已怎么会……他也知道这妹子不敢耍花样骗人,就说:“苏明明,你一片孝心我很感动。愿意帮你的忙,但不一定是在县政府机关,你要愿意,我就帮你。”
苏明明还能挑剔什么,急忙把小脑袋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满脸希冀倒是忘了说感谢话。无=敌-龙6书5屋.整;理
杨陆顺笑着说:“两点要求,一是没解决之前你要认真工作。除去轮班的清洁工作外,不能擅自窜领导办公室;是不准提任何礼物上我家感谢,去了我绝对撒手不管!”见她回过神来要感谢,手一挥说:“赶紧回手术室室去,莫再罗嗦。”
看着苏明明惊喜地鞠躬就跑,杨陆顺也不由高兴得笑了起来。南平这么多行政事业单位,要解决个把全民工真是太简单了,不过要怎么做到滴水不漏,他还得思忖思忖,真要是杨陆顺才到政府几天就帮苏明明解决了编制,怕是不要一天全县就会知道,那个流言蜚语蔓延开来,估计沙沙不离婚都要发泼死吵几架。
杨陆顺端起藤杯抿了口茶,琢磨着该让谁出面办才不会牵扯到他头上,而且那人还得嘴巴紧会保密。小秦是不行的,他马上要跟燕子结婚了,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添乱,那就只有猴子了,他跟自己最亲近,即便有什么风言风语,那刘霞也会睁只眼闭只眼,反正猴子脸皮城墙厚!
杨陆顺就给侯勇办公室拨电话,叫他来政府一趟面授机宜。侯勇窝在办公室正无聊,大热天的去哪里都没劲,得了六子哥的电话,以为领导有好事照顾他,飞也似地就进了政府大楼。瞅见办公室没外人,端起桌上的藤杯就大喝一口,幸亏开水倒出来有点时间,也还是烫得直翻眼仁。
杨陆顺看着侯勇把热茶在嘴巴里倒了几次咽了下去,知道这家伙也有心眼,还没猖獗到直接把茶吐在县长助理办公室。就甩了包精品玉沙烟给猴子说:“给你点补偿。”
猴子龀牙咧嘴老半晌才故做痛苦地说:“首长,你怎么就看着我被烫啊,大热天地会死人的!”
杨陆顺笑道:“我反应没你猴子快,话才到嘴边,你已经把茶喝了,我还怪你乱用私人茶杯呢!”
侯勇忙检讨:“杨县长对不住,我一时忘记了,不是故意冒犯啊,保证以后再不犯。”
杨陆顺见猴子眼睛骨碌转,哈哈笑着走到他身边,使劲拍了他肩膀一下,才坐下说:“你小子跟我玩心眼,想试我是不是官大脾气涨,不再把你当朋友吧?玩这套,早过时了,下次再搞名堂,我也公对公!”
侯勇这才真正赧然地抓抓头说:“在你面前我是没啥藏得住了,也好,省得你看不穿我防着我。”瞅瞅外面没动静,悄声问:“杨哥,有啥好事叫我啊?是不是想提老弟一把?我这资格够在局里当个科长什么的。”
杨陆顺故意撇起嘴说:“你这德性还科长,我不敢提你,怕人说你沐猴而冠!”
侯勇嘿嘿一乐说:“还不是领导一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杨陆顺连连挥手说:“打住打住,学几句顺口溜跑县长助理办公室拽?我看你是找不痛快。我们哥俩闲聊天可以,胡说八道我不爱听,找你来是想麻烦你点事。”
猴子顿时收了嬉皮笑脸,就等着领导发话。
这点让杨陆顺最满意,说:“知道你喜欢乖妹子,介绍你认识个?”
侯勇绷紧了的脸露出诧异,面部肌肉慢慢拉扯着变成苦瓜脸,嗫嚅地说:“杨、杨县长,就这事?是不是你听到什么风声对我有影响啊?杨哥你要知道,现在社会风气不比以前,妹子们越来越开放,跳几次舞就粘了身……你莫笑啊,是不是有啥……”
杨陆顺实在忍不住笑得直打跌:“别说了,你痛苦的表情永远逗我发笑。”可能觉得这话伤自尊,就收了笑容道:“猴子,不管我听到什么或是你做过什么,请你要对得起你地家庭和两个孩子。这些属于你地私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想提升职务,工作能力是一方面,思想行为品德更是考察的重点,千万不能以小失大。我找你来确实是为了个妹子的事。”
侯勇这才长吁了口气说:“你说,能帮的决不二话。”
杨陆顺说:“是这样的,政府打字室有个打字员叫苏明明地,见我这人好打商量,请我帮忙解决她的编制。你也晓得我才进政府,手伸长了不影响不好,可不解决吧,她老往我办公室窜,影响同样不好。我侧面了解了下,确实情况比较特殊,值得我帮一把。”
见侯勇只听不问,接着说道:“所以这事还得请你出面,可以说是你什么亲戚老妹,你不是公安局地么,把她情况摸一摸,她应该不得骗我,摸清楚了更安心。”
侯勇这才点点头说:“行,我这就去摸她地情况。反正是本县人,晚上再详细告诉你。不过杨哥,我可没本事帮她解决编制啊。”
杨陆顺笑道:“哟,你没本事,你本事大着呢。不过这事不要你找人,我联系好了再让你出面。真要请客吃饭甚至送礼,就找我,烟酒还是有点。”侯勇点点头说:“行,那我就先走了。搞清楚了再找你汇报。”
杨陆顺眼见着侯勇出了办公室门,却静悄悄毫无声息,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看似咋咋呼呼地粗人儿其实很内秀的,这么些年来,都能成为知心的朋友不是没原因,最关键地就是,只要倒霉马上就有猴子来嘘寒问暖,可一旦脱了困境前景光明,就少见这猴子了,锦上添花不足怪,雪中无=敌-龙6书5屋.整;理送炭见真心啊!不论猴子为人素质如何,这样地患难朋友确实难得!
杨陆顺欣慰地笑笑,起身坐到办公桌后,拿起简报在看,心思却在琢磨找谁帮忙解决为好。苏明明这妹子仅有高中文化,要解决个全民工直接找劳动局徐振局长应该没问题,可落在哪个单位最好呢,绝对不能在政府里了,那妹子才十八岁肯定思想不成熟,要露了破绽,你杨陆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左思右想也拿不定找哪个单位地头头,转念一想反正不急,总得最有把握才行。
眼见着日落西山,杨陆顺倒有点不习惯静悄悄的办公室,看看手表已经是五点多,再仔细看了看记事本,觉得今日工作基本妥了,就稍微有点松懈,心里老惦记着家里的空调,莫看办公室前门后窗皆开,顶上吊扇没停,仍旧热气逼人,哪有家里空调舒爽,何况进门一盘冰西瓜,简直胜过活神仙。
忽然电话铃声大作,杨陆顺感慨怕是又有人请吃饭,真想不接就好,但又怕是书记县长来电,只得接了:“你好,我是杨陆顺。”
“杨县长,还好你没下班,我是白利民啊!”
杨陆顺马上笑了起来:“老白呀,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有酒喝呀?”
“杨县长想找我陪酒?我是求之不得哟。不过先汇报一件小事情。”
杨陆顺对老白也是很满意,从来都只送好处不找麻烦的好同志任谁都喜欢:“哦,什么事劳驾白主任亲自来电话汇报?”
“莫开我的玩笑,我还亲自吃饭睡觉呢。是这么的,我从生资公司走后,觉得让你四姐吊在那里不怎么好,毕竟杨县长是非常注意形象地,我就找了棉麻公司地老江,他跟我算哥们,我说四姐杨再花是我一表老妹,老江没二话就接了四姐的市集,还顺便加了两级工资。这不通知你一声,以后四姐领工资就去棉麻公司了。”
杨陆顺感谢连连,猛想起老白跟江经理是哥们,那再解决个全民工应该没问题,反正是欠了老白地,也不怕再欠个人情。笑着说:“我一来瞌睡,你老白就送枕头。今天我请你喝酒,那江经理我就不请了,四姐是你表老妹,以你这个表老兄去谢。呵呵,我看就在你们供销大饭店怎么样啊?”
“嘿,你请我请不都是吃饭喝酒,要得要得,你直接到饭店二楼来,我在门口等你大驾。”
杨陆顺看看手表说:“这么着,我7点准时去,夜饭夜饭,点灯吃饭嘛。你饿我先吃顶着啊。”
杨陆顺叫小周开了车去找侯勇,他则在办公室等,半小时后侯勇才来,不等杨陆顺开口就说:“杨哥,我去查了查,也走访了苏明明的领导,这妹子没参加高考就退了学,不久进了县政府打字室。家里情况也简单,很早死了父亲,哥哥去年当了兵,她妈妈却在李美兰副县长家做保姆两年多了。现在这妹子住在外婆家,是她妈妈长住李县长家一个妹子独住不方便。据领导们讲这妹子在家很孝敬老人,也尊敬领导长辈,也没见她跟外面不三不四地小年青混,反正评价都还蛮好地。”
杨陆顺蹙眉道:“动静是不是大了点啊?”
侯勇说:“没引起别人注意,是借政府办公室名义打听的。说单位评先进必须地程序,你想领导们会怀疑什么。那些老头老太太们都说一定要给明妹子上先进,几多好的妹子哟。嘿嘿!”他最后一句学着老太太的声音样子,蛮传神地。
杨陆顺就放心下来,说:“我联系到单位了,应该稳成。”
侯勇啧啧赞道:“杨哥真厉害,才这么会功夫就成事了。想必都比县政府好!什么单位啊?”
杨陆顺说:“县棉麻公司,这些年棉麻公司有国家政策保障,效益虽比不上粮食等单位,总也算是旱涝保收的了。基本工资没拖欠过。”
侯勇点点头说:“,进棉麻这样地集体单位还不是你们领导一句话。”
杨陆顺呵呵笑着说:“走,你应该知道怎么跟人说。”无=敌-龙6书5屋.整;理
到了供销大饭店,老白那样似乎脖子都等长了,笑容满面地把杨陆顺、侯勇、小周请进包厢,服务员也不要喊就开始上菜。
老白自然认识前一号车司机,跟侯勇也认识,就算不认识,能跟杨陆顺跑前跑后的都应该结交。一杯啤酒下肚,杨陆顺就直奔主题:“老白,侯勇是我地老朋友,他一个表妹在县政府打字,不过你也晓得,即便职工编也难在县政府里解决,与其耽误那妹子的青春,我看还不如出来的好,一个妹子家又没文凭在政府没啥出头。”
侯勇就打着拱手说:“白主任,我妹妹地事还请您帮忙,小弟必定感激不尽。”
白利民笑着问:“侯科,你妹妹莫不就是苏明明?我琢磨着打字室三个女同志,只有苏明明象你老妹。”
侯勇故意惊讶:“白主任着是厉害,一说就准,就是苏明明,就是她。”
白利民心里嘿嘿直乐,暗想:你杨陆顺还真的只有找我才会瞒得住秘密,这苏明明莫看才进县政府不久,早就听到那妹子跟县领导不三不四了,也不晓得你小杨是受了谁地托来帮苏明明的。但愿千万莫跟那妹子有见不得人的事就好,红颜祸水啊。就连忙说:“侯科言重了,我们都是从新平出来的,又跟杨县长关系好,你的事就是我老白的事。莫看我在县社排名后,解决个把招工指标那是小意思,反正苏明明在县政府是临时工,档案什么地怕还在街道,明天我就叫县社政工科的小陈去调档案,先搞个集体工再慢慢解决全民工。小苏嘛,我看最多一星期就可以去棉麻上班,想继续在公司机关打字也行,想到棉麻庙在城关镇的下属单位也行。”
侯勇就直打拱手说:“白主任,大恩不言谢,改天带我老妹登门拜谢。”
白利民说:“说见外话了吧,我们感情好帮忙是应该的。再说话什么的我不爱听,要谢就去棉麻江经理家走走,毕竟小苏归江经理领导。来,我们干一杯,算是解决问题干杯!”
杨陆顺笑眯眯地举杯干杯,总算又做了点好事。苏明明这事一了结,大家都不再谈,话题几转几转就到了商品粮基地上来了。老白说:“杨县长,我听说马上就要开始竞争了,不知道县里有什么动静啊?”
杨陆顺说:“老白,你也是小组成员,就不瞒你。这事顾书记已经决定让我代表县委政府去办,至于什么时候,还得等市里地统一部署,我估计就这几天。这次要是申请成功,你们县社生资公司也将是协作单位啊。”见老白很是专注,接着说道:“去市里只是走过场,真正还得县里派人去省里走路子,全省只有二十四个基地名额,一马当先有五十个县竞争,而且想比较我们南风四个递了申请的县都处于劣势。即便省里处于平衡照顾分给南平一个指标,可南平跟其他三个县比较还是不点优,所以关键在于是否走得通路子。也许顾书记会亲自带队去省里角逐。老白,我提名你一起去省里如何,不耽误你在县社的工作吧、”
老白笑呵呵地说:“县委县政府的工作自然排第一位了,能跟着县里领导涨涨见识,我当然不得放弃喽,还请杨县长多在顾书记那里美言几句哟。”老白有了这个承诺,就再不提基地的事情,只顾喝酒侃大山。
侯勇很是羡慕六子谈笑间解决问题的风度,更是眼热那炙手的权柄,他坚信知道靠上了杨陆顺这座大山,迟早会辉煌腾达,要是六子能当县委书记,提我当个公安局长应该没问题。嘿嘿,我侯勇总有一天超过我爸,看他还说我没出息不!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