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陆顺这次下乡镇,表面上是附和顾书记摘商品粮基地的调研,作为在县委办工作三年之久的副主任,根本不需要下去这么麻烦,只要从县委办政府办农业局抽调点现成的情况报告,足以拼凑份洋洋数千字的合理性建议书,而且还保证顾书记等领导看了满意。他此行主要是磨砺下个人的精神毅力,看能不能在高温酷暑下正常地工作,看享受惯了的身体还能不能负荷起繁重的工作。当然也有必要走走过场,凡是新上任的县级领导无一不去巡视管区。更重要的是要顾及乡镇头头的想法,你不去跑一路,人家会认为你不重视他。
一路听着早就熟悉的农业基本情况,杨陆顺从连心乡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炎热让文博脸色苍白,再也没精力呱噪,小周为了清醒开车,不得不隔上十来分钟就用携带的凉白开淋一淋头发降温,小秦总是不停喝水,而杨陆顺自己也感觉头昏不已,藿香正气水灌下了两瓶。
杨陆顺挪了下屁股,用手拉扯着粘身的裤子,苦笑着说:“文主任,今天辛苦你了,要不到城关镇你不下车,让小周送你回家休息吧。我怕你热病了,我就罪过大喽。”
文博扭头的气力也没了,心里那个后悔就别提,好好的放着在办公室吹电扇不干,出来淌什么混水,可还得坚持下去。有气无力地说:“我没事,都最后一站了,怎么着也不能退堂。就是身上酸臭得厉害,到了城关,我得洗洗,闻着就作呕。小周,这么热的天路上鬼影子都没个,你开快点点嘛,怎么老是六十码呢。”
小周没言语,紧皱着眉头忍住手肘的酸痛。他可不想贪快误了车上乘客的性命。杨陆顺帮腔说:“我看这样好,安全第一。这里虽是柏油路,可小岔道多,冷不防从机耕道窜出台手拖或者自行车,出事就不行了。”
文博憧憬着叹息:“我只想赶紧到城关镇,食堂招待餐厅装了台窗式空调,我体质一向弱,吹不得空调。今天顾不得了,死也要死在空调房间里。杨助理,明天一定要调台空调车,不然会脱水……”
杨陆顺感慨地说:“早两年我搞双抢还能下水田,现在怕呆不到半小时就要中暑,人啊,真地不能过于安乐。”
好容易看到城关镇的院门,文博喜得脸上泛起了红光,车进院子还没停稳就跳下来。也不顾在镇干部面前有失体面,奋力把粘在背上的短袖拉抻,那夹在腚沟的裤子扯熨帖,才强笑着与接待人员握手。杨陆顺没性急,在车里完成了扯衣拉裤才下来。
迎接的人杨陆顺很熟悉,一起在办公室呆了老久的小段,不过现在是镇党政办的副主任,两人热情地握手寒暄着,文博忍不住道:“小段主任啊,老易呢?”
小段这才忙不迭地领着四位县政府地贵客往招待餐厅走:“易书记他们等杨县长好久了,那里空调早就开了,很凉快的。”
进了餐厅,果然清凉无比,不啻仙山霞岭。易书记领着几个镇主要领无-敌\龙d书e屋.整;理导笑眯眯地迎上来握手,好容易等寒暄结束,文博自嘲地道:“易书记,今天格外热,跑一天身上都臭了,脸上全是油腻,安排我洗把脸就阿弥陀佛了。”
易书记笑着说:“早想到了。小段,端水给杨助理文主任洗把脸。”文博本想大大咧咧等人把水端到面前,没想到杨陆顺却跟着小段就走,不禁讪讪一笑也就得跟了去。好在毛巾雪白雪白,小段还特意提醒说是新毛巾早就用开水漂洗了地,文博这才放心下来。
杨陆顺回到餐厅坐下,眼前的人基本是他出城关镇时地老熟人,不想风水轮流转,老部下却成了新领导,令人暗中唏嘘,却又那么令以沉迷。杨陆顺没拿架子,抢先拿出烟敬给易书记,老易笑科还是蛮真诚:“这怎么好意思,让你发烟……”但还是接了去,杨陆顺边给其他人敬烟边说:“易书记见外了,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城关镇出去的干部,你的老部下嘛。还有秦主任、张镇长、舒镇长,你们都是我从前的老领导,这不是假的吧。”
老秦主任笑呵呵地说:“杨助理还跟以前一样和气,我真怕你官大脾气长呢。”这番话其实并不好笑,但大家都笑得很开心,主要是为了缓和点气氛,也从这话里找回点点失落。
杨陆顺对城关镇比较关心,因为城关镇肯定是将来商品粮基地的重要区域,隔县城近利于上级领导视察,也利于县里领导关切基地地建设。没什么客套话,直接就问:“易书记、张镇长,城关镇水稻还能增加多少亩?如果发动农民把旱地改水田,难度大不大?”
老易看了舒副镇长一眼,舒副镇长接茬道:“杨副县长,我镇水田面积完全可以增加百分之三十,棉麻油三种副产品历来占了总耕地面积的百分之四十强,还有少量菜田也是可以转为水田的。不过镇里棉油面积有计划任务,不适宜改,除去计划部分,仍有百分之二十五地旱地改水田,很多农民懒得挖麻根子还水田,至于难度嘛,还得看县委县政府的力度了。”
老易笑着说:“我看也不存在难度,人民群众还是蛮相信政府的。只要宣传工作到位,保证能完成县委县政府的任务。杨助理,是不是政府有行动?我怎么没听到风啊?”
杨陆顺说:“哦,这是我作为县长助理的一项调研,使朱县政府能及时了解新情况。我们县是粮棉大县,但这两年来棉麻副产品价格持续走低,不及水稻效益好啊。能让农民增加点收入,是我应尽地责任。”
老易笑着对其他人说:“你们看,杨助理虽然职务改变了,但对农民无-敌\龙d书e屋.整;理群众的关怀却如同三年前一样没变啊。”
张镇长接着说道:“是啊,杨助理以前在我们城关地几次调研就让群众受益颇大。杨助理,你要是到村里走走,保证不少农民不记得你认识你呢。”接下来在坐的镇政府干部好言如潮。听得杨陆顺耳根子发烫,不得不尽量谦虚地回应着。
小秦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年纪比杨哥大、资格比杨哥老的人不遗余力地奉承着新地县级领导,就感慨权这东西真好,做人只有做到杨哥这步才叫不枉人生。羡慕之余也盼有朝一日也能如此风光,念及与燕子的婚事,就益发想在职务上进步。燕子如今在人事局也当了股长,总不能比堂客都混得差吧。
眼见到了下班时间,老易建议晚餐到县城去吃,原因很简单,食堂总没饭店招待得周到。杨陆顺婉拒半天也不起作用,倒是老秦一句客随主便停止了“太极推手”,杨陆顺私下里蛮感激老秦,能进县委办被老江主任很快接受,与老秦地大力推荐分不开。
饭店的菜肴也就那么几样,杨陆顺吃得不多,多少因为太疲劳影响了食欲。其实大热天人们胃口都不怎么好,看得出老秦是在勉强陪着。杨陆顺就有点愧意,可架不住张镇长舒副镇长等人的敬酒,啤酒怎么喝也不会醉,可喝多了肚子胀得慌,告了个罪上了趟厕所,转回来时看见小周跟着小段一起出去了。他也知道是什么道道,乡镇对下去地领导总要行点意思,也许是烟一两条酒一两对。水过很让杨陆顺有成就感,以前死皮赖脸地易书记,终于到了老易送礼了,这样的心境不是过来人,是体会不到里面要酸甜苦辣。
终于等到饭局结束,文博似乎急不可耐地要回家。杨陆顺知道他累坏了,要小周先送文博,文博却说想走走个展伸展腰腿,竟招呼小秦陪他。小秦本不想走,杨陆顺考虑到小秦总归政府办直接领导,点头同意了。
小周边开车边笑着搭话说:“杨县长,你猜文主任为啥先走?”杨陆顺还真不知,摇着头说:“小周,你这样不好,人多你怎么称呼我都可以,就我们俩你还带什么职务,叫杨哥就挺好。”
小周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径直说:“文主任人挺细心的。今天跑四个乡镇,下面送了不少烟酒,他叫我先送你回家,然后才让我去他家。”
杨陆顺没吭声,等到了家里,看到车尾箱满满地烟酒礼品,才晓得文博为什么冒着酷暑陪着下乡镇。只是没想到仅仅半年没跑乡镇,下面的人送礼益发丰厚起来。居然给他的酒都是成箱的,文博他们仨则是酒一对烟一条,等小周搬完一点,四箱山西汾酒八条精品玉沙,合计人民币近两千。看那烟酒都一样,怕是乡镇都通了气统一了礼品规格,照这样跑完全县二十六个乡镇,收的礼品就上万元了。或许是他刚走马上任礼品丰厚点,可总也令他怵不及防。要退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小秦小周没意见,难保文博不心痛。
杨陆顺心事满腹地洗完澡靠在沙发上,心里老想着那堆烟酒,见沙沙香气四溢地粘过来,发愁地问:“沙沙,今天跑四个乡镇就收获了那么多烟酒,还有二十几个乡镇要跑,你说我杨陆顺是不是改行做烟酒批发?”
沙沙臃懒地倚在六子怀里,眯着眼睛说:“那倒不至于,不过你去的四个乡镇送了同样的烟酒,我估计下面早约定俗成了,我觉得至少顾书记朱县长是默认了地。”
杨陆顺低头诧异地看了看沙沙说:“你想的跟我一样啊,平常不觉得你活泛,怎么比我还会逻辑思维呢?”
沙沙咕地一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现在是杨助理、括号副县级的夫人,见多识广了。前几天上门来的都只是简单地带点礼物,这说明个人送礼是不敢大送地,而利用公家地名义再送点毛毛礼,不怕得罪你这南平县的政治新星?何况是公家的钱,他只需要搞张会议那补贴的正规发票就可以报销。送地人理所当然,受的人心安理得,几多好喽。要是那些书记乡长知道新任杨助理害怕礼多咬手,不定怎么笑你胆小怕事呢。”
杨陆顺稍微一沉吟就听沙沙盘算:“恩,这些烟酒我要尽快处理掉。本来这几个月人情多没剩几个闲钱了,还好有了填窟窿地。只是苦了我的六子,这么热还要跑乡镇。”
杨陆顺冷眼看着做发财梦地沙沙,觉得这女人贪心无度,只怕是人家敢送她就敢要了。原本还指望她胆子小点让自己安心,却无意发现了这女人贪婪的一面,真令他胆寒。既然这些东西退不回去,又不可能拒绝下面地礼物,唯一的办法只有少去或者不去。可身为县长助理能不去乡镇吗?确实难为了杨陆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高明招势去化解。怎么办,直至午夜,他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也没良策。
第二天杨陆顺带着黑眼圈去了办公室,他地习惯是八点上班七点四十到,在县委办就养成的良好习惯。才进办公室,却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妹子在奋力拖地板,两台吊扇再怎么吹也不能阻止那妹子汗流浃背地浸湿白色的无袖衫,以至能清晰地看到胸罩白色的吊带。
杨陆顺咳嗽一声,那妹子霍地转过身,惊讶了瞬间就露齿一笑,汗无-敌\龙d书e屋.整;理水立即从额头流下面颊。清脆地说:“杨县长早上好,没想到您上班这么早,以后我尽量提前到打扫,不耽误您的工作。”
这妹子虽不漂亮,但健康的红脸庞、端正的五官使人好感。杨陆顺有点尴尬地说:“哦,谢谢你、谢谢你,以后我固定在七点五十到办公室,还、还不知道你……”
那妹子咯地一笑,抬起手擦了下脸,让杨陆顺隐约看见腋下茸茸一片,说:“我叫苏明明,打字员,今天轮我值班打扫二楼县长们的办公室。明天是郭小丽后天是钱国红。”
杨陆顺下意识想伸手去握,双觉得不合适,半途缩回。引起苏明明笑声连连,原来是个爱笑地憨妹子,说:“那我不耽误你做清洁,我就到外面等等。”
苏明明说:“好,我会赶紧打扫完的,拖了地板再洗洗杯子就好了。杨县长,你的专用本子呢,我好给您泡茶。”
杨陆顺说:“我还没准备呢,暂……”
苏明明边拖地板边插话道:“哦,那我去文主任那里要一个大号茶杯。不过我建议您准备个可以随身携带的本子,领导经常跑行局乡镇,总不能随便喝没消毒的杯子吧?要不我帮您买个藤杯?很好看地,精巧又便宜,更方便携带,只要3块5毛钱。外面的图案有花卉、小动物、高山流水、孤舟独钓,我看杨县长一身儒雅,就买高山流水图案的吧。”
听到这妹子机关枪一样说个没完,倒也被描绘得精美吸引住了,笑着说:“你告诉在哪里有买就行,我自己去挑一个。”
苏明明拖完地板,很是仔细地在水桶里涮洗杯子,撇了下嘴说:“你个男人家晓得挑什么杯子?那老板是,个体户,你如果不留神,他肯定卖给你个次品。那个老鬼最狡猾了,就在街转角的百货二楼茶杯酒具柜台,我骑单车来去不要五分钟。”
杨陆顺心想也对,就笑着说:“谢谢你啊,等你买回来再给你钱。”
苏明明洗完杯子,冲杨陆顺笑笑,把墩布和水桶一起拿起就走了。
杨陆顺望着那走得飞快地苏明明,摇了援手一笑心情很不错地进了办公室,打开抽屉拿出一叠政府文凭材料翻阅着,半年没在家,有必要熟悉下新文件,领会上级工作重点和精神。
才看了不到三份文件,忽然一个外裹藤条的口杯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抬头见苏明明捂着嘴巴笑得脸通红,竟怒不起来,说:“你这鬼妹子,属猫地呀,走路没声音。”苏明明换了件浅蓝的无袖子衫,穿了双软底的凉鞋,难怪没声音地。
苏明明见杨陆顺上下打量她,笑着说:“是晏主任定的制度,女同志不允许穿高跟鞋踩得楼板咯咯响。我不是爱虚荣一天换几次衣服哦,是刚才搞清洁时太热汗湿了衣服。你看这杯子好看不?高山流水,很雅致哟。”
杨陆顺接过杯子,发觉里面已经倒了开水。但抓在手里只有点点发热,年来这藤杯确实不错,四季适用,就要掏钱。
苏明明故意皱着眉说:“杨县长,你这是做什么,同事一场见面送个小杯子还计较这几块钱?是不是看不起小打字员啊?”
杨陆顺犯了愁,要是男同志丢包烟当感谢,可身边实在没小妹子适合的东西回赠,就说:“那我先用着,下次我也送你件小礼物,公平吧。”
苏明明高兴地说:“那还差不多,你喝一口味道怎么样?”
杨陆顺拧开盖,见里面飘着小菊花和红红的枸杞,清黄的茶水下还半沉着几片甘草,喝上一口略带甜味。望着苏明明期待的眼神,忙赞道:“恩,不错,还甜滋滋的呢。”
苏明明松了口气,再次笑道:“这菊花枸杞花清火败毒,夏天里喝了最是解凉。你要喜欢,等下我拿来菊花枸杞甘草,你要爱惜身体又勤快呢,就自己泡着喝。要是不勤快嘛,那你就打个电话,我上来帮你泡啊!”
看着苏明明活泼天真地笑脸,真象自家的小妹妹,杨陆无-敌\龙d书e屋.整;理顺开心地说:“那好啊,就怕你忙得没空哟。”
苏明明眨巴眨巴眼睛说:“你是县长助理,干脆调我做县长助理地助理吧,这样我就天天可以泡菊花茶给你喝了。”
杨陆顺哈哈大笑道:“你个鬼妹子,天真得近乎幼稚了,已经八点了,还不下去,叫文主任记你迟到扣工资,可别哭鼻子。”
苏明明舌头一伸做了个鬼脸,扭身就小跑着走了。闻着留下来的淡淡肥皂芬芳,杨陆顺不禁想起当年城关镇打字地小燕子,时隔几年,也是活泼天真的小妹子即将为人妇,而当年落魄的自己却高坐在政府二楼的办公室。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可他心里没了忧郁烦闷,心里有的只是豪情壮志。
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杨陆顺辨别不出是谁的。如果是朱县长,是不是应该前去办公室早请示呢?还好脚步声一直到了他办公室门口,原来是文博。
杨陆顺没托大,对于年长者应该有所尊重,就微笑着迎向文博伸出了手说:“文主任,早啊!”
文博使劲握了握杨陆顺的手才放开,他虽然身疲体倦,可精神很好,当然得归功于昨日下乡镇的丰收。他以前在政府办只负责文字工作,出门去行局下乡镇地机会全被晏主任和抓机关后勤财务的文浩宇副主任占了去。特别是文浩宇,一笔写不出两个文字的本家,点都不给他机会,即便他主持政府办,那文浩宇也分外刁难,尤其对费用的审批,就象是用了文浩宇私人的钱那样紧张。现在不知道老晏还回不回两人似乎在提主任上卯足了劲。不过这只是瞬间闪过地阴影,文博马上又恢复了好心情,亲昵地坐在杨陆顺身边说:“一早朱县长就给我去了电话,他上班就径直去县委那边议事,碰头会免了。”
杨陆顺哦了声,接过文博敬的精品玉沙,既然不开碰头会,是继续下乡镇还是呆在办公室看文件呢。他委实决定不下,倒有点后悔不该主动在顾书记处请缨调研的。
文博不知道杨陆顺在沉吟什么,这时瞟见桌上的藤杯咦了声。
杨陆顺跟着文博地视线看去,笑着说:“今天到办公室收到的小礼物……”
文博异样地神情说:“是苏明明送地吧?”
杨陆顺很吃惊,马上觉得有蹊跷:“文主任,我到省委党校去了半年,依稀对这苏明明很陌生,如果有什么不妥,还请文主任指明。”
文博收起异常反应推心置腹地悄声说:“还巧了,你去省委党校没半月,老打字员古平娥就调换了单位,接着进了苏明明。这妹子高中没毕业,也就十八、九岁,平常嘻嘻哈哈地很天真,可心计更深。她是临时工,才来几天就挖空心思想转正,又借着给领导打扫办公室的机会,装疯卖傻地拉关系,又不专心本职工作。晏主任几次要辞退她,可李副县长就讲了两次情和勉强留下。苗幼成刚开始也被她蒙蔽了,跟她说说笑笑,没几天外面就传什么老苗跟她有路(关系暧昧),把老苗吓得见她躲三丈。喏,她也曾送老苗烟嘴什么的,目的就是转正。我都不知道李副县长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小妖精。我昨天忙昏了头忘记说这码子事。不想她今天就搞起了名堂!”
杨陆顺脸色不变却心里大怒,就恨不得一把摔了那杯子,可他毕竟不是莽夫,没来由想到菁菁那无奈之举,或者苏明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呢?这样宽慰自己来压制火气,微笑着说:“文主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注意的。不过这杯子我还是要留下,还请文主任不传出去,免得我这初来乍到之人受人嘲笑。那苏明明既然被老苗揭穿一次,不会傻到自己到处宣扬送了杨助理一个杯子的。”
文博哪里不知含义,严肃地说:“杨助理你就放心,我在领导身边工作十来年,知道遵守保密纪律的。”转而笑道:“杨助理今天下乡我私自调了县建筑公司的小车,是进口本田,那空调效果好得让人感冒呢。要去哪四个乡镇你决定,我去通知。哦,我叫小周去建筑公司开车了。”
杨陆顺望着文博欢喜的脸,不由暗中叹了口气,执意不去断了人家财路,所是什么鬼话都编造的出。只好随口点了四个乡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