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县第六十六章
杨陆顺已然心中有了对策,便在县委办里就更显低调,没事就守在办公室里看书看报喝茶水,对老谢的工作安排是坚决执行毫不推脱,并无懈怠,而且基本不去综合科,有事只找何华强,省得了心烦。虽然他不出门,可办公室里倒也挺热闹,窜门的不少,下面乡镇来了同志主要是找老谢,可总也落他办公室里坐会,拉拉话,他也来者不拒,很是热情,对于来人委婉表示出的可惜,从没露出对现状的不满,而且还婉转地说一任领导有领导自己的工作作风,一般不跟下面的同志外出下馆子,硬是推辞不了才偶尔去一回。对于县委办的接待任务,他都是服从老谢安排,叫他去陪就陪,但每次都陪得挺好,时不时还主动替老谢喝酒,他酒量本就不小,老谢年纪来了自然不想多喝,几次下来老谢挺高兴,有了杨陆顺陪喝酒,他省了不少难受,年纪大了稍微喝多点就不舒服,而且怕闹出毛病,可酒桌上不端杯则已,端起了就没个消停,杨陆顺主动替他喝酒,身体上面子上都得好处,让上面来的人看到手下人这么关心自己,不也侧面体现了自己的领导水平么。老谢虽然也在表面上挺满意杨陆顺,但心里可没放松警惕,越是这样越显得邪乎。可杨陆顺却渐渐参与接待多了,在人前人后也混了不少脸熟,甚至于地区有的同志一到南平就指定要杨陆顺喝酒。
在外人眼里看来杨陆顺处处显得很服从老谢的领导,不过也比较矜持,从来不刻意奉承刻意讨好,虽然脸上也带着笑,但绝对不是谄媚的笑,却似发自内心真诚的笑,点也不猥琐,也都杨陆顺这会没了后台也能迅速调整心态从低谷中恢复暗自佩服,特别是老江,从阚书记住院就一直找机会安慰鼓励杨陆顺,眼见小杨这番表现真是很满意,见了杨陆顺就夸他成熟了。
杨陆顺自己也很满意自己的表现,他现在是蛰伏期,由不得他使着性子卤莽行事。他也知道故意去讨好老谢甚至去表忠心非但不能取得好效果,还怕老谢心里起疑,只能这样慢慢消除敌意,哪怕是表面上的也行,眼见得七月份,估算着易老师就这几天生日,就领着沙沙,乘老谢去地区开会的空挡儿提了不菲的礼物上了谢家,见面自然说是搬了新家这么久,沙沙还没拜访过,来认门的。易老师也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对上次去杨家沙沙的表现还耿耿于怀,对沙沙也没什么好脸色,但对六子就不同了,这就出了个戏剧性的场面,三个人在一起说话,易老师来回不停地倒换脸色,对六子笑咪咪的有话必答,对沙沙就爱理不理,基本正眼也不乜几下。把个沙沙怄得快吐血,自从靠上阚书记六子升副主任后,她就渐渐习惯被人奉承,时间久了自然就滋生骄横,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冷遇?直气的悄脸儿发白,说话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去就扇那婆娘几巴掌才解气,但她也知道六子此番前来的意图,只得咬碎牙齿硬撑!临出门易老师还故意气沙沙:“六子,到那天上家来吃饭啊,尝尝易姨的手艺,哎呀,路灯又坏了,六子你慢走,注意脚下啊。”楞是没当有沙沙这人存在。
下了楼沙沙就发作了:“六子,你存心带我来怄气的,我说了来你死拉我来,这下你高兴了,看自己的堂客被人气,你倒没事人一样还有说有笑,我、我发现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杨陆顺咕地笑出了声,气得沙沙不顾行人异样的眼神,挥拳就打,好象要把受的气全发泄在六子身上。杨陆顺任她打了几下,只是笑,沙沙也没了辙,嘴巴撅起老高。半晌杨陆顺才怜惜地说:“沙沙,知道被人糟践的滋味了吧?以前你听着别人说的奉承话心里舒坦,也有模有样的摆起了官太太的谱,我知道你为了我受过不少委屈,也就没提醒过你。就象我们原来同阚书记拉关系一样,别人讨好奉承你,无非也就是知道你能帮他解决问题,你使唤小秦就象使唤佣人保姆一样,可曾也想到他内心的感受?阚书记下了,我们又倒退到了从前,你的牌局开不起来,请不动张县长的爱人刘姨,不就是因为没了阚书记啊”沙沙忽然发狠地说:“六子,明天我们就去顾书记家,我就不信我能让宋姨当我亲生女一样,就攻不下舒姨(顾的爱人)。我见着现在房子有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不再想低三下四求人说好话,没想就这么欺负我。我不信攀上了顾书记,那易老师还不喊我沙妹妹!这是对付势利眼唯一的手段!”
杨陆顺哈哈一笑说:“势利眼,没准其实就是你自己!哎哟别掐一点点肉,好痛的!”愁眉苦脸地揉着胳膊,继续说:“我们都还是太幼稚了,现实容得我们再抱什么幻想,今天怄气,那明天又会是什么等着我们呢?就算我们与世无争,可人家未必会让你过安心日子。顾书记、张县长我们迟早要去搞好关系,可现在急不得,阚书记名义上还是南平三把手书记,我现在就急不可耐,怕人家反感,还是循序渐进的好。还有老谢这里,千万要低姿态,那天去吃生日饭,你怎么着也得喜气洋洋,知道不!”沙沙听六子这么得头头是道,点着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没想到你玩花样比我还厉害,总以为你是个榆木脑壳,嘿,终于开窍了啊。”杨陆顺苦笑了笑,没再言语。
老谢会后回家,易老师少不了要说道出来:“嘿,这下我算出了口闷气,那沙沙十足的势利眼狗眼睛,以为攀上了几个领导夫人她也成了大人物,哼,你是不在场,那沙沙本来用香擦得粉白的脸气得雪一样的白,还不得不做出没事人一样,哈哈,真是好笑咧!”老谢哦了声,没他没心思听那些鸡皮蒜毛的堂客们事,倒是在想杨陆顺来给老易过生日究竟要花什么花样,真要有心,偏生我不在他才来,莫非还舍不得面子来求我?嘿嘿,你怎么就放得下脸去摸老阚的罗拐?正想着易老师又在感慨:“说到底六子还是不错的了,莫看他不会说乖面子话,其实心里还是重感情的。不说我们搬家他出了力气,我那次上他家去,他就对我很客气,这不又来张罗我过生日,想起我那自己身上掉下的两块肉,怕在外面有了对象,早把老妈子给甩脑后咯!要不连个电话也没有?”怕是说得动了感情,眼睛眨巴眨巴就红了:“老大在海南去了两三年没回家一趟,老二在这又要到美国去留学,崽大不由娘,我那时说还生个满妹子,你不肯,这下好了,我们都五十几的人,身边连个孩子也没有,看着别人家的早抱了孙子,我这心里就难过”
提起这两个孩子,老谢是又喜又忧,确实都是聪明懂事的崽,都凭本事考上了大学,在外面人人羡慕我有两个好崽,可不晓得要负担两个孩子读书多困难,两个死小子花钱也没节制,好象他爹是开银行的!这不老二公费留学没争取得上,不服气要自费去美国,唉,又是好大一笔费用,如今国际形势又紧张,怕是要去美国不是三、五万解决得了的,还要生活费,那小子怕是不得半工半读的,越想越头大,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杨陆顺,半躺在沙发,揉着太阳穴嘟囔:“你晓得崽大不由娘,那还唠叨什么?哪是什么儿子,我看就是两个老子,只晓得摊开手板要钱的老太爷!”
果然易老师生日,杨陆顺夫妇前来吃饭,这次杨陆顺一改往常对老谢的即若即离,显得很热情,谈笑风声毫无芥蒂,老谢自然得有主人家风度,四个人吃饭也蛮热闹,吃到半路,杨陆顺忽然笑着说:“谢主任,你最爱吃的火焙小鱼儿怎么没做?”老谢呵呵笑道:“咦,你也知道我好那小鱼儿啊?只是今天老伴生日,家里又来了贵客,就不好出鱼(愚)了,大愚小愚都不出!”杨陆顺说:“什么出愚不出愚的,我也不是什么贵客,请易姨做一次吧,我那次听严富说得绘声绘色,只吧唧嘴巴说易姨做得好吃,我也谗得很呢。”
易老师听得高兴,一放筷子就要去弄,却没想老谢听了如遭雷击,怎么杨陆顺跟严疤子很熟么?不由面部肌肉抽了几抽,眼睛瞬时眯缝起来,这细微的表情都让杨陆顺看在眼里,心里就知道是戳到了痛处。老谢强抑制心里的疑惑,跟杨陆顺碰了一杯,吃了口菜才笑着说:“那个严富啊,有他说的那么好吃?六子,你认识严富?”
杨陆顺笑着说:“严富严疤子啊,有点交情,常一起吃饭,那人嘴巴大,什么都说,这不就泄了谢主任的底——爱吃火焙鱼!”那笑容就有点意味深长,嘴巴还故意那么撇了几撇,一副什么都了然与胸的神情。这倒不是他故意讹老谢,确实他通过小标的介绍认识了严富,也确实吃了几次饭,相处得还不赖,但也没敢提起新平办公楼的事,只想给老谢造成点心理压力,给他云遮雾照的感觉。
老谢见杨陆顺说得古怪也笑得古怪,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心里就忐忑起来,莫非他知道了什么?怎么突然跟严疤子熟了呢,得找时间去会会严富。
事后老谢去找严富,知道杨陆顺是近段日子才认识严富的,还是杨小标介绍认识的,再追问严富那杨陆顺有没有打听新平办公楼的事,严富说没有,但想了想告诉老谢那杨小标倒是问过,好象很感兴趣,又把杨小标的背景说了说。老谢就脸色大变,心说好你个杨陆顺,居然暗地里找我的把柄,看来你是跟我誓不两立了!哼哼,那就看鹿死谁手吧,就跟严富再次定了攻守同盟,他则找机会彻底搞跨杨陆顺。
九月二十二日中国要首次举办亚运会,早在两年前全过就轰轰烈烈地做了宣传,吉祥物熊猫盼盼更是早就深入了中国人民的心。鉴于中国目前的国际形势,为了保证顺利地办好亚运会,理所当然得就要开展打击刑事犯罪活动,这也是中国的惯例,有什么重大活动,首当其冲地就是整顿治理社会治安,于是从上到下的公安机关就展开了雷厉风行地行动。
公安局有行动,杨小标事前就从侯勇那里得了风声,就严格约束手下弟兄不得出事,有点案底的人还给轰出了县城,猫到乡下亲戚家躲风,反正哪里安全哪里藏,在严打期间被抓了,只判一年的很有可能判上五年八年,而且还是从严才快,找门路的机会也没有。可杨小标的小团伙在南平算是有名气的,什么聚众打架、敲诈勒索、调戏妇女这些扰民的事没少做,在县委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流氓团伙犯罪的专题会上,不可避免得被点了名字,当然还有其他一些有名气的流氓头头,当公安局的同志向顾书记等领导汇报杨小标等流氓头子的详细资料时,与会的老谢眼睛一亮,杨小标不就是杨陆顺的干儿子嘛,在就成了流氓团伙的头子了呢?
杨小标在会后就得了消息,说县里想动他,倒也不很慌张,毕竟他打开门面做生意交了各种税费,有一帮人得了他不少好处,漏夜跑了好些人家,估计到了第二天就会有人找顾书记、管政法的闵书记求情,真要还咬着不放,那就交几个替死鬼了事。果然杨小标也没估计错形势,不少人都说四海批发部的老板杨小标是正经生意人,是响应小平同志改革开放政策下提前富裕起来的守法公民,而且还是退伍军人、共产党员云云。好在顾书记是支持个体户的开明领导,就要求公安局再次核实情况,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坚决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再次核实的情况果然就有了不同,至少不是流氓犯罪团伙了,只是为了维持批发部的政策营业而请了几个青年人帮忙而已,当然打架是有人去门面上闹事,仅仅是违反了治安管理,打架为首的人已主动去公安局投案了,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关,但其他如搬运社的四哥就干脆逃跑了,他不跑铁定是五进宫!
但杨小标还是逃跑了,不是南平事发,而是贩卖假烟。这也亏得杨小标为人豪爽出手大方,才提前得了消息。
那天晚上杨小标正搂着春妹子酣睡,被刺耳的电话吵醒,两人刚疯狂过,早累得不想动弹,春妹子甚至还想拿枕头砸了那扰人的电话,按小标的脾气也是要发火,但在危险期间也不敢大意,何况半夜三更没急事是不会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特陌生:“杨哥吗?是杨小标吗?”杨小标听得出是古华县那带的口音,顿时清醒了:“我是杨小标,请问兄弟是谁?”“我是马林,就是烟厂监工的马大哈啊,不得了了,出大事了,烟厂被公安抄了,喜得我在外面搞妹子没在厂里,刚回的时候见十几辆警车在外面闪灯,我隐藏在暗处一看,全他***被抓了,我亲眼看见许老大也在里面,杨哥,早做准备,这会严打,早走早好,我就不罗嗦了,我也得赶紧跑路!”
杨小标接完电话楞了好半晌,古华烟厂不是有省里的关系吗,怎么也被抓了?***许老大是怎么混的?那许老大被抓了,还不把几个进烟的大贩子给全招了呀。妈的这不是短了财路么!心里就对马林感激不尽,幸亏他去进烟都没亏待过里面管事的几个兄弟,这不关键时刻提前通了风,是得赶紧做准备,该跑路时千万莫舍不得!当即翻身下了床,把那还想纠缠他的春妹子一推老远,跑到隔壁叫铁子等起床。
不等铁子开口,小标阴森着脸说:“铁子,咱们麻烦大了,古华的窝子被端了!”铁子顿时脸色发青:“标哥,真的啊?你怎么知道的。”小标说:“还记得古华负责车间的马大哈不,刚才他给我通的信,那小子凑巧没在窝里,回去的时候碰着公安抓人,许老大也被抓了。”铁子的嘴巴张得足可以吞下俩鸡蛋,就是说不出话来,小标暗恨他没用,径直说:“现在做最坏的打算,就是许老大把我也招了出来,他对我是知根知底的,我也算是几个大的贩子,哼哼,那家伙准会坦白从宽。铁子,你也别太慌,把猛子、大明几个叫来,我们悄悄商量下对策,现在就去!”
等铁子匆匆走了,杨小标就感觉气直往下掉,瞥了下手表才不到凌晨四点,嘿嘿,果然是公安实施大型抓捕计划的好时机,喝了几口冷水稳定了下情绪,跑进房里,把还在迷糊中的春妹子轰了出去,关上门打开衣柜里的保险箱,看着里面足有百万的现金,嘿嘿笑出了声:他娘的,要不是怕四哥来偷袭,怎么着也该进货了,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进了货怕也没钱跑路了。这钱该怎么分,给他们每人十万跑路,其他人老子也管不了那么多,翻出两个存折,还有四十万定期存款,明天也得取了,这一跑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爹和干妈多少也得留点现金,还有关关,想到关关,他心里就有点酸楚,可现在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机,得赶紧安排好!再一翻保险柜里的暗格,还有干爹的邮票夹,这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一会就听到铁子在敲门,小标拿出五十万用衣服一包,到客厅见春妹子眼泪婆娑地还在,吼道:“你***滚到回家去,没见老子有事啊!”春妹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上半夜还情意绵绵的现在就翻了脸,但在小标的积威下老实地走了。猛子锁了大门,小标见几个老弟兄来齐了,毫不隐瞒地把情况说了,看着眼前一堆钱,猛子等人顿时就红了眼眶,知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难得标哥临危还记得他们几个,没独自跑路。至于这四海批发部的门面,好在房产地契当初就是用猛子一亲戚的名字,他们只是租来做生意,猛子就要退八万粗豪来给标子,毕竟这门面价值超过了二十万。小标龇牙一笑,恶狠狠地说:“你怕老子不再回来了啊?猛子,告诉你那亲戚,好生看着这门面,老子回来要是少了块砖,嘿嘿,莫说老子下狠手!”没其他罗嗦,大明组织人手把库房里剩余的假烟全部清理掉,猛子就把所有真的烟酒整理好天亮后就卖给旁边其他门面,价钱亏点无所谓,铁子负责把这月的钱发给下面小弟兄,门面里负责日常营业的妹子们也都提前发工资奖金,所谓好聚好散。
眼见着天蒙蒙亮,小标揣了十万块钱就去了关关家,唬得关关不敢开门,生怕小标是来要她身子的,何医生也是隔门相劝,小标就说:“婶子,我确实有急事来找你们,真的,我哄你们就招雷霹!”这才得已进门,但也没把真相说出来,怕吓着关关,只是慌称自己有笔大生意要去海南岛,怕是一月两月不得回,就把钱拿出来,说是生活费、医药费,万一关关考上了大学,这也算是支助的费用。何医生哪里敢接这么多钱,好说歹说就是不要,她们虽然困难,但也还有分骨气,关关尤其不同意!无奈小标只得留下两万,还是大发脾气,何医生才勉强收的。
这厢安排好了关关,小标打电话找沙沙,叫她赶紧回家,有要事商量。沙沙赶回家,小标早就等在楼上客厅了,茶几上摆着那熟悉不过的邮票夹,就笑着说:“哟,杨大老板,是不是这邮票涨成天价了,找我商量脱手呀?”小标哪里有心情开玩笑,强笑道:“干妈,是涨了点价,可咱们这样的大户子还用不着变卖宝贝过日子,是吧。”沙沙嘴巴上说是,心里却不以为然,你杨老板才是大户,我这干妈还在贫困线上挣扎哟。
小标说:“我是把邮票还给你的,我准备到广州那边发展,南平市场太小,怎么搞也是小打小闹!我这还有存在银行的定期存折,想请你帮忙提前全取了。”算算他还有近百万的现金,隐姓瞒名或者伪造新身份,也足够他再搞番事业半生无忧的了,只是又要离开亲人故乡,而且是跑路,心里说不出难受,但又不敢流露。
沙沙则惊讶的同时又失望,这干儿子一走,怕再没什么经济支援了,好在邮票还在,实在不行了,卖了也得让旺旺过好日子:“呀,你要去广州发展?也是,南平到底是小县城,你再怎么拼搏也成不了大富翁,我支持你的决定,噫,你告诉六子了么?”小标摇摇头说:“没呢,估计干爹肯定也是支持我的。干妈,我们这就去银行吧。”心里却想,唉,我这又怕是要连累爹的名声了,还有什么脸去见他呢。沙沙自然没意见,虽然定期大额存款提前支取有难度,但有她去找行领导,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实在不行不要利息就是,小标这么有钱,还会计较这些?
匆匆忙忙安排妥当,小标带着铁子连夜就租车离开了南平,直接到春江市再又租车直奔广州,再去海南岛,他很有信心在服役三年的地方潜伏下来。
要说还真是小标的命大,跑得快,他前晚出逃,第二天省公安厅就来人联络县公安局,准备抓人,根据假烟厂老板许老大交代,这南平县的杨小标是最大的假烟贩子之一,于是兵分数路抓捕,其他几个地方的假烟贩子悉数落网,惟独杨小标下落不明,而杨小标的四海烟酒皮批发部也干净地很,丝毫找不到半根假烟!恼羞成怒的省厅干警觉得被个乡巴佬愚弄了,面子实在放不下,立即上报专案组,全省范围发布通缉令,而领着小标去取钱的沙沙也脱不了干系,甚至于杨陆顺也被叫去公安局问话。你说小标能去跟他干爹告别么,根本就没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