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至年关岁末,县委办的工作繁忙起来,杨陆顺这副主任自然也要忙,老江没把他闲着,凡是县委大型点的材料都交由杨陆顺牵头负责,要写材料还得听主要领导拿调子定方向,几乎天天总要旁听县委领导们的碰头会,甚至还要个别去听领导的面提耳授,虽然跟县委领导们接触得勤密,可他丝毫不大意,没花太多的心思去乘机拉关系活络感情,时刻支棱着耳朵,惟恐把领导的意思听岔了。
得了指示则又马不停蹄地回科室布置任务,着手安排人手加班加点,往常小工作还与何华强有商有量,为的是不想造成官涨气大的印象,但他头一次亲自接受县委刘书记等领导的指示,绝对是不想出任何差错的,也就顾不上什么情面,该怎么写、该什么时候出稿都全按照他的意图去搞。他这一严肃,何华强还好点,廖红霞几个就有了紧迫感,多少还有点不习惯,但也都晓得轻重,不敢在这时候稀里马哈,特别是小游,要还是原来何华强这样咋咋呼呼,早就不情不愿发起牢骚来,怎么着还要挑肥拣瘦讨价还价,不过自打杨陆顺主事后,着实得了不少实惠,到外面单位去收集资料情况也比以前有面子得多,而且他还惦记着副科长职位,那还不舍死命去搞工作啊。
其实杨陆顺自己也不轻松,这人就是怪,一出了名,好象只要是他杨陆顺写的材料讲话稿就是精品就是上佳,不仅要写几个书记副书记的东西,就连政府的副县长、人大政协的主任主席都找上门来,嘴巴里是喊帮忙,其实那口气实在不容拒绝。明明有些东西杨陆顺并不了解也不很熟悉,可就是要他捉笔,而且都还容不得马虎,都是写要上报地区上级部门的。杨陆顺也不想惹这么多事情,可来的都是年纪一把职务相对比他高的老资格,人大臧主任说得好:你小杨的东西那就是好,我老头子念起来也顺口,比我手下的几个人强得多,要不是刘书记也离不得你,我就真想把你挖到我人大去!就这样的情况,还能不答应,还能不尽心尽力?!最令杨陆顺哭笑不得是,一些行局的头头纷纷也把局里笔杆子写好的材料拿来请他修改完善,也不管杨陆顺到底是不是熟悉是不是了解他局里的工作情况。
面对这种状况,杨陆顺头痛心里暗暗窃喜,人与人的交情不是天生而来的,是结交的,这次你痛快地帮了人家,下次你去求人时肯定也不得碰钉子。不过他也存了个心眼,不是个个都答应,多少也掂量了来人的底细,他知道他跟县委领导接触得多,不少人是籍机探领导心意摸领导意图套取点有利情报,那些朝不保昔的人才懒得去理会,口风也紧得很,总是面带神秘地哼哈着,而那些好单位敢许好处的,则一副急朋友之所急,如邮电局年底城区开通程控电话的上报材料,他就很是上心,因为那副局长许诺这次开通的门子不多,万一县委不能分配给他就由邮电局免费安装一台。
杨陆顺晓得在家装电话不仅是方便,更多的代表着一种权力,县里家中有电话的屈指可数,这次开通程控电话,分配给县委政府的数额早就瓜分一空,还真轮不上他这年轻的副主任。对程控电话,他很心仪,那玩意儿真是高科技,只要拨几个数字就通得全国各地,根本没了摇把子还要呼总机的麻烦,更难得是通话效果好,不用大声喊叫,也不会听到话筒里丝丝地电流声。
于是杨陆顺白天在机关办公室和科室里的人忙分内的事,晚上还要点灯熬油赶其他人的,美中不足的事沙沙老开牌局,书房根本没法清静爬格子,只好挪到名义上隔壁小标的那套房里写,可也总比到外面这招待所那宾馆的好,稍晚一点,四姐就会送上可口的夜宵,往他脚下的小火桶里添几块白碳,说上几句关心倍至的话,总是让他心里暖暖的。
到底是忙,杨陆顺脑子的弦紧绷在工作上,匆匆进出科室为的是谈工作布置工作,不象原来那样跟廖姐几个说说笑笑,偶尔发现他们几个神气异常,也只是认为自己把他们逼得太紧张有点不满情绪,心里还暗暗琢磨等闲了,接他们几个上家里好好玩一次。就连小秦似乎都好象有什么话说,又一副想说不想说的尴尬,怕是跟燕子谈爱遇到什么麻烦了吧?等闲了是要好生撮合撮合,这小子不错,是燕子的理想对象,杨陆顺如是想。
杨陆顺早就想请江主任上家里吃饭,聊表谢意,不过江主任推了几次说忙得很没答应。杨陆顺知道江主任是真的忙,县委里大小事基本都离不开这主任,他总结了江主任的工作,这么几句足够概括“会议材料搞一搞,大小会议到一到,有空出门跑一跑,领导活动跑龙套。”说起来是简单,可往深里一想,其实也不简单,说穿了江主任也真是刘书记的大管家,时刻要盯着刘书记的一举一动,要随时出现在领导最需要的地方。但杨陆顺有时候还是认为当主任比当办事员容易,反正只动嘴不动手,还真是君子,只有“君子动口不动手”嘛,这么一想自己岂不成了只动手的“小人”?看来人人都想往上爬是正确的,毕竟上去了就是君子,上不去永远就只是小人咯。
一晃元旦过了,就迎来了一九九零年,这年北京将举行第十一届亚运会,会标熊猫“盼盼”早已经通过电视深入了全国人民的人心。国家举办如此重大的体育盛事早在申办成功开始就在努力营造声势,可惜去年春夏之交的事件使得党政机关把重心转移到了加强党员干部的思想作风上,就连浩浩荡荡的改革大计也渐渐冷了许多。
大气候决定小因素,正值地委行署人事变动颇大,县委刘书记借南平县举办元旦晚会几次去地区请领导下来与民同乐,主要是乘机打探形势,非但没请来任何领导,什么有用的情报也没打听得到。那厢古县长没闲着,地委动了班子怕是下面县里迟早也得动,也是钻山打洞的,不求进步至少也要保全目前的位置吧,可惜也是不得要领,地委仿佛一夜间成了铜墙铁壁,硬是针插不进,越是神秘就越有名堂。
新任地委书记孙福民的扶正令不少人大跌眼镜,算起来他的地委排名第四,而且才满五十岁,原先很是看好的三把手万副书记竟然没上去,而且省委为了新班子更好展开工作,还把万副书记挪了地,新任行署专员王智泓则更年轻,才四十五岁,省经委下放来的。这就印证了前些日子传言的领导干部要年轻化,当然更多的人则嘀咕是去年立场坚定的原因,不管怎么说,都是抓住了机会的人。
刘书记古县长心不在焉,哪还有什么兴致去搞庆祝?领导既然不热心,下面的人都会看脸色行事,居然就这么冷火秋烟地过了个最不热闹的元旦。
为前途担心的人闷闷不乐,不为前途担忧的则心情愉快。杨陆顺目前算是愉快的人,他考虑到自己才新提拔不久,只要不犯错误就算南平县委的领导全换了也不得撤了他,当然也不得再提拔,还没见到谁一年时间连升三级的,当然那个什么张好古不算,只是说书人讲的玩笑。南平县也有不少传言,路透社的消息是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杨陆顺也不当真,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他来操心,不过他还是侧面探了探阚书记的口信,知道阚书记调地区的事又黄了,表面唏嘘不已,心里却偷偷地乐,他能有今天全靠阚书记,也理所当然地被人划成了阚书记的人,就是再有想法也不敢跟其他领导走得太近乎,都是保持着场面上的礼节。
县委领导心思不在工作上,三天两头往地区跑,下面的人就轻松了不少,杨陆顺忙活了小半月,是到了为科室春节福利物质奔波的时候,也就三天两头往行局乡镇溜达,推杯换盏地好不快活,当然也带着其他目的,如何华强老二的事情,早先是江主任提出看能不能帮忙给那孩子解决招工指标,宋姨本就是劳动局的,劳动局的人都晓得他与阚书记的关系,只是请了桌饭就解决掉了,体恤何华强负担重,那钱还是做科室的费用报销的,没想老何领着他家老二又上了门,提了点点东西请就他帮忙看能不能进城,现在的妹子找对象都眼刁,在县城的不说了,就是下面的开口条件就是进城后才扯结婚证。看在老何父子俩苦苦请求的份上,不得已才答应帮忙,要晓得进城的多么的难,那何家老二一没文凭二没特长,蛮好的单位那是想也莫想,最后杨陆顺提出进供销系统的单位,何华强琢磨着也行,先进了县城再说。
杨陆顺就通过农行雷副行长认识了管人事的县供销联社彭副主任,那彭副主任是非常客气热情,从见面开始就喋喋不休地夸赞杨陆顺,从文才到人才,听说有事想求,连说你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直喊没问题。果然也行动迅速,没三天就把何家老二的编制档案转进了供销系统,只是迟迟没能分配下去,停在了县联社人事政工科,何华强那个急啊,带着儿子跑了好几次县社,人事政工科的人还是蛮热情,都说知道这事,问题是全系统年初有一批人等待分配,领导们还在研究方案,定下后再统一发调令。何华强又只好去找杨陆顺。
杨陆顺拿着何华强也没脾气,只得再找彭副主任,那彭副主任似乎就在等杨陆顺再来,听说何家老二还没安置好,抱歉连连,说什么这几天为了他侄女转干的事在忙活找熟人,然后猛地说:“哎呀,我也是急昏了头,你杨主任是县委办副主任,应该跟人事局熟嘛,我那侄女在下面乡镇搞脱产干部蛮多年了,要说能力硬是没得二话,就是还没解决干部编制,要不是早当上妇女主任了。杨主任,你看能帮帮我不?”
杨陆顺听了暗想:你本来就是搞人事的,莫非还跟人事局的人不熟悉,摆明了是想利用我弄个干部指标,鬼晓得你是不是真的有个侄女在乡里啊,但也故意皱着眉毛说:“熟人总还是有几个的,可都只是见面点头的朋友,说说是可以,那就不包一定成。你那侄女叫什么名字在什么乡镇啊?”彭副主任赶紧把那人的简历写下来交给他,呵呵直笑说:“你杨主任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那我也懒得跑了,干脆全拜托你老弟,我就只等解决了,带着侄女登门道谢!”
话到这里,杨陆顺晓得不跟彭副主任弄个指标,那何家老二的事就不晓得拖好久,看了那认得简历,回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下去问询了下,还真是那么回事,就转头就去找职称办的老孙,老孙吧唧着嘴巴说:“现在据我所知,今年才开始,指标还没来,要说其他副局长们怕都指望不上,米局长手里肯定还拽着几个,这是他的老习惯,不急的话,等到了下半年,我都可以给你弄一、两个,没多大难度。”
杨陆顺哪里还等得下半年,那老何还不叨叨死啊,他跟米局长又没多大交情,真要这么直接去求他,不一定好话说尽还奏效,人家米局长什么人,实权派。好在还有燕子,燕子本是人事局的人,又是阚书记的外甥女,有她带着去,总要好得多。听他这么问,燕子眨巴着眼睛说:“六子哥,我听说人家米局长这几个指标是过年用来打点各方面关系的,怕是不容易搞到,那人是谁呀,你这么急?”
杨陆顺自认为跟燕子关系够好,也没打算隐瞒,原原本本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最后唉了声道:“你说好笑不好笑,明明不关我的事,谁料到帮人会这么麻烦,知道这么难,以后我真不得再答应别人了。”
燕子嘻嘻一笑说:“六子哥,看你难为成什么样儿了,虽然说起来是听麻烦,可你也没吃多大个亏啊,这年头不都是你求我,就是我求你的,既帮了人自己也熟络了朋友。你们男人这些道道,我清楚得很呐。”
杨陆顺见她开起了玩笑,也笑着说:“哟,燕子,感情这男人的道道,是不是小秦教会你的?”
燕子横了他一眼,心里说不清楚啥滋味,原先竟然还傻忽忽地喜欢上了他,可说心里话到现在还是一样喜欢,不过有些事就这么说不清楚,总不能去第三者插足吧,何况不见得插得进去呢,要比张样儿还真差了沙沙不是一筹两筹,好赖小秦个方面都还行,比六子哥差了几分,总也算是个善解人意的小伙子,想是这么想,未免总还是很遗憾,就幽幽轻叹了声,说:“不跟你开这号没意思的玩笑。米局长对我还是蛮和气的,我知道是看在舅舅的面子上,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去找米局长,你就这么这么说,他应该会答应的。”
杨陆顺听得目瞪口呆,说:“燕子,你那主意不好吧,万一”燕子又是嘻嘻一笑说:“什么不好,我看最好,我就不信米局长会去找舅舅对质。答应我就帮你约米局长,不答应就拉倒,犯不着为了别人的事我捏白扯谎。”杨陆顺直勾勾地望着看似简单实则不简单的燕子,半晌才点了点头。
第二天上午不到十点,燕子就把电话打去杨陆顺办公室,叫他来人事局。进了米局长办公室,寒暄了几句,杨陆顺就把预先跟燕子排练好的话说了出来,而且表情也恰如其分:“米局长,今天来是有件事儿麻烦您。”
米局长笑咪咪地说:“哦,那你说来听听,看老朽能不能帮上你这小杨主任。”
杨陆顺不安地瞅了瞅燕子,说:“其实说到底也不是我个人的事,是阚书记有点点小事。”
米局长也随着杨陆顺的眼光看了看燕子,心说莫不是这小丫头片子想在局里谋个小职务,老阚就派他的心腹来当说客,只要不过分,万事好商量。脸上的笑就更深了:“哦,是阚书记叫你来的啊,那你赶紧说。”
杨陆顺摇了摇头:“不是阚书记叫我来的,是我觉得吧,做为下面的人,理当为领导排忧解难。您知道阚书记一向很讲原则的,不但严格要求自己,还很约束家人亲属,米局长您跟阚书记多年的老朋友老知交,一定很清楚阚书记的脾气。”
米局长连连点头说:“小杨,你说得很对啊,这年头象阚书记那样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的领导,不多咯,不多咯!”
杨陆顺说:“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在阚书记家汇报工作,忽然来了对夫妇,冲阚书记夫妇叫姑爹姑妈。阚书记的习惯是不处理完公事是不休息的,随便跟那夫妇打了个招呼就领着我进了里间。没想那夫妇在客厅跟宋姨不知道说啥事,竟哭哭啼啼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请阚书记先去安慰那夫妇。没想阚书记唉了声,说这表侄女在先面乡镇搞妇女工作,可惜一直是没解决的脱干部,就想开后门来解决,可南平急待解决的何止三五百?那得靠工作出成绩了,按照程序来,年年给了各乡镇指标,她要真能耐,她乡镇的领导自然会解决的,还轮得到我去说好话?”
燕子赶紧帮腔说:“米局长,这事我知道,那人我应该是叫姐的,是我舅妈娘那头的亲戚,为这事找了我舅舅很多次,我那姐从村里到乡政府,那全都是靠个人的努力,我舅从没替她说过半句好话,甚至还不准她在外面胡乱打旗号,要求也实在太严格,米局长,你也可以去了解,我那姐确实很不错的,只是文化低了点,其他方面都不错呢。”
米局长听他们俩一说,心里多少清楚是什么事了,暗笑老阚死要面子活受罪,怕是受了老宋的白眼才暗示这两个小家伙来说情的,却也很严肃地说:“阚书记这样严于律己的风格真让人钦佩呢,我也真替辜燕的表姐不平,既然是个有能力的同志,该解决的还是要解决嘛,总不能解决就是照顾领导亲属嘛。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做得不错,特别是小杨,老是让那侄女去打扰阚书记,怕影响领导的工作和休息嘛。我支持小杨,你赶紧把那人的基本情况告诉我,我这就着手去解决。”
杨陆顺心花怒放,没想真如燕子所言顺利地解决了,可他强抑着兴奋把戏演到底:“哎呀,那真太感激米局长了。可、可万一让阚书记知道了,怕会严厉批评我多嘴多舌呀,想到阚书记的严格,我就心里直打鼓呢。”
米局长笑着用指头点了点杨陆顺说:“小杨主任,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挨批评的,你这是做好事嘛,怎么能让你受委屈?”心里就暗道难怪这杨陆顺爬得这么快,还真会见缝插针地替老阚排忧解难,还晓得找个可靠的人来佐证,这样的手下,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得找呢。
彭副主任手脚也不慢,得知他的事情有了眉目,当即就把何家老二的调令叫人事政工科发了,而且还是目前比较好的生资公司城关站,还请了杨陆顺吃饭喝酒,不住拍着杨陆顺的胳膊说:“我就说嘛,南平还没有难得着你杨主任的事儿,我好歹也算老搞人事的了,这面子着实比不上你杨主任哟,以后老哥遇到了难题,第一个就会麻烦你杨老弟,到时候可别推辞哟。”这话好是好听,可杨陆顺肚子里嘀咕着千万莫来麻烦我,也愿你老彭事事顺利!
没想那解决干部编制的女脱产干部居然两口子登门去谢谢杨陆顺,感谢话说了一箩筐,临走还硬塞给小旺旺五十元钱买零食吃,还约好请杨主任领他们夫妇去米局长家道谢,当然也是想拉上县委办副主任的关系,她毕竟是在乡镇工作。杨陆顺倒不怎么兴奋,可极大的满足了沙沙的虚荣,等客人走了,还直问杨陆顺她是不是没失态,是不是有那么点点领导夫人的派头。相比何华强只用嘴巴道谢,就寒碜多了,这倒不是杨陆顺稀罕那点东西,毕竟为了帮他儿子解决进城问题,走了多少曲折道路,赔了多少笑脸好话,这也难怪为啥要送礼,无非就是让人感觉到谢谢的诚意嘛。
不过通过帮何家老二的事,使得杨陆顺又结交上了彭副主任,跟米局长加深了感情。最主要的还是从中品尝到权力带来的另一番滋味,在别人眼里多么多么难办的事居然他杨陆顺就可以很轻松地去办到,被人用敬仰虔诚的目光注视真是令人满足,而能与那些平头百姓眼里高高在上的领导们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这就是权力给他带来的优越,不是么,一年前老何还可以随意指挥他做任何事情,一年后完全就掉了个个儿,他这后生子指挥起老字号了,而且是指哪就打哪,丝毫不得含糊,为啥,凭的就是职务的高低,权力的大小,凭的就是他杨陆顺能办成老何办不成的事!这也使得杨陆顺灵机一动,以前都是别人找是上门来请他帮忙,如果主动去发觉别人的困难主动去帮忙,岂不更得人心,就想帮廖红霞爱人那样,那还只是解决了个临时治安员,如果要给他正式解决了,怕是廖红霞俩口子会把他当活菩萨供起来呢,但他转念又想,即便帮廖红霞爱人解决了,最多也只是得到他们口头上的感激,他们根本不能帮上其他忙,看来还真当沙沙说对了,帮人还得看人来!
就在杨陆顺沾沾自喜陷入陶醉时,猛地就想起句话“有心为善,其善不善!”更不能“勿以善小而不为”,不禁就懊恼得很,何时自己世故到开始搞阴谋诡计了呢?从前毫无杂念满怀同情心的自己究竟是为什么变成如此龌龊不堪呢?是这些年历经了沧桑还是环境的潜移默化?可、可有今天的风光,不就是随大流跟着感觉走的缘故,莫非要做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就要重复以前的老路?!可究竟这条路又要怎么样走呢?
此刻的杨陆顺矛盾重重、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他想做回从前热血满腔的杨陆顺,可不愿意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他想继续随波逐流,可又禁不住良心的拷问,难道真要到四十岁才不惑?为什么三十岁就不能彻底明白这纷繁的尘世呢?
是的,就在杨陆顺即将三十而立的时候,开始茫然起来,何去何从他毫无把握,更无法预知未来的一切,“在也不能这么过、再也不能这么活”,他心里是这么呐喊,但要如何过、如何活,他依旧是没想好,生活就得前思后想,想好了才能走,可没想好的杨陆顺,不也得继续摸索着走下去么,生活还没大度到随人所愿,所以生活依旧在继续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