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谢的声音,杨陆顺眼前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那看不到眼神充满了阴险的笑脸,顿时就信心大减甚至萌生了退意,可事已临头是无路可退,暗暗感慨是冤家路窄,对自己惧怕老谢很不满意,心说他再怎么阴险也管不到我了,如果再一味软弱,怕卫书记这事就办不成,从今往后也莫再想在老谢面前套头做人了,念及于此,他深吸了口气,竭力把老谢想成不共戴天的敌人来激发斗志,抖擞精神跟着江主任进了刘书记的书房。
也许是江主任事先就约好的,刘书记书房的门并没关,好象就是在专门等他们俩一样。所以老江略带着谦恭的笑容打招呼时,刘书记笑着扬手说:“等你们有一会了。”老谢难得笑得真诚,站起来等老江杨陆顺与刘书记握手后,才极其热情地说:“江主任杨主任,你们好、你好。”
老江笑着说:“谢书记你好,我们贸然来,没打扰你跟刘书记汇报工作吧?”杨陆顺只是略微沾了下老谢的手,目光灼灼地说:“谢书记你好!”老谢不明白杨陆顺为什么这神态,但来不及细想,笑着跟老江说:“江主任,乡里事虽然多,但在刘书记为首的县委班子的正确领导下,我遵照指示执行,简单轻松啊,刚才是有些情况跟刘书记汇报了,一时半会哪说得完?可我知道县委办的事是头等大事,我就先到客厅里坐会吧,你们说完了,我再接着汇报。”说着就用征求地眼光看着刘书记。
老江心说我这算什么大事哟,就谦虚着说:“别这样,我们也没十分重要的事,刘书记,那我和杨陆顺先等等吧?”
刘书记坐在大火桶上就发话了:“老江,你也别推让,天怪冷的,先坐下来烤烤火热乎热乎,还有小杨,你也坐,呵呵,你个后生子穿着个军大衣,文化人就是身体单薄哟,也坐下来烤烤。”
在家的刘书记显然没有在外面那么严肃,甚至还有点长者风范,让杨陆顺心里暖暖的,给老江递了把椅子,自己则欠身坐在旁边稍远的地方,说:“谢谢刘书记关心,我穿得厚实,刚才急着走来,身上还稍稍冒汗,我就不烤火了。”他还算有分寸,虽然是副主任,可万万不敢与刘书记等人平坐,甚至有必要保持点距离,毕竟他跟刘书记接触少,千万别大意惹得看法又差了,好象曾经在本什么杂志上看过,与不熟悉的人最友好的距离是五步左右,太近了给人侵犯感,太远了又让人觉得防范心太重。
老谢见老江坐下了,就对刘书记说:“刘书记,那我先去客厅跟老嫂子说说话去。”杨陆顺就巴不得这人赶紧消失,可老江一把拽住老谢说:“别走啊,我没机密工作要汇报,我的原则是做好刘书记的大内总管,有要紧事必须在上班时间汇报请示完,绝对不在刘书记休息的时间再罗嗦小事。但你们乡镇一把手就不同了,你们不象我天天跟刘书记在一块儿,来一趟就要办一趟的事儿,刘书记关心下面乡镇的工作,我怎么好意思抢你谢书记的时间呢。你只管放心地坐,我和杨副主任的事几分钟就完,不会耽误太久功夫,也就一根烟的时间。”老谢哈哈一笑就没再坚持,只是拿眼睛看着刘书记。杨陆顺就欠起身上前敬烟,说:“刘书记,刚才都忘了给您敬烟,我是有点紧张了。”
刘书记接过烟就着杨陆顺递上的火点燃吸了口,笑着说:“老江,你的小助手居然怕我,这那里成呢?你老江是县委的大管家,他小杨也是小管家嘛,我都归你们管呢!既然这样,老谢你也坐下,一根烟的时间嘛。再说你刚才说的事,有必要请江主任听听,归县委办管嘛,坐坐,烤火。”老谢有了领导指示,也就坐了下来,稍微歉意地冲老江笑笑,捏着杨陆顺敬的烟却不抽,谢绝了递上来的火说:“这屋子空间小,三个人吸尽烟雾,我等烟散些了再抽。”
刘书记笑着说:“你个老谢就是讲究多,我和老江少说都有三十年烟龄,三个只有你不到五十,偏生就你怕死。我家老婆子还有医生都喊着嚷着叫我戒烟,我革命了一辈子,见了马克思也照样离不开这烟哟。”说得大家哈哈一阵笑,只有杨陆顺在一边笑得含蓄,也勉强:偏生卫书记去了,这笑面虎赖着不死!
说笑了几句,刘书记问:“老江,你们主任副主任一起来,究竟什么事呀?你说事不紧要,你们大小管家齐出马,我看这事小不了,说说看,我这根烟差不多了哇。”老江笑了笑冲身后杨陆顺偏了下脸。
杨陆顺知道该是自己上了,心里未免有点慌,舔了下嘴唇说:“有这么件事专程来请示刘书记。卫书、卫家国同志不是遭遇车祸去世了么,按照您的指示,还有江主任调摆,我与机关工会的同志们一道,依照您的指示按照政策制度操办了后事,明天就该出葬了。”
刘书记看了老谢一眼,老谢唉了声说:“说起老卫,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我不应该背后说人,更不该说个故去的老同事老朋友,可总得实事求是吧,老卫就是太狭隘了,不能正确对待错误,不能正确对待组织决定,真要当初听刘书记的教诲,何至于此哟。老卫在工作上是很有能力的,说来真是可怜复可悲哟。”
刘书记抬手指了指秃了大半的脑壳说:“卫家国同志这里有问题,听说还进了县精神病院吧?我也晓得那人怕是有点不正常,行事急噪、说话声音打雷一样,明显就是躁狂症嘛。早两年硬是把南平掀翻了半个天,我是看他曾经在战场出生入死为党和国家贡献不小,也本着一个正直党员干部的修养不去与他计较”
杨陆顺没想到卫书记死了,却在刘书记心里还是这个评价,如果再任他们发挥下去,怕什么都完了,顾不的上礼节,插口道:“刘书记,南平好多人都敬佩您胸襟如海,能容万物,都把您无私无畏共产党人风范当做自己学习的榜样。同样您的大度也感动了卫家国同志的家属,当她爱人孩子知道是您不计前嫌、以德报怨,都流下了悔恨的眼泪,只是碍于身份,不能当面向您表达歉意。知道我是在县委工作的干部,他们孤儿寡母跪求我一定要把这些道歉的话捎给您听,让您知道他们现在的心境。”
刘书记什么奉承话没听过,当个县里的一把手成天被人供着捧着,越是话说得好听越是有名堂,见杨陆顺表情激动热切,必定是有求而来,就不想沾这个边,笑着说:“小杨,看你这话说得,他们不背后骂娘我就千恩万谢了,还指望他们感谢我?”
老谢下午在灵堂怄了何医生的气,这下找到发泄的机会了,笑着说:“以德报怨,这是《论语》上的一句话吧?古人云半部论语治天下,刘书记,早几年您还是副书记的时候就指导过我的论语,诺,杨主任高中时我曾经是他的教导主任,算得上是他的老师,今天我这老师想考教一下昔日的学生,当然也想请刘书记看看你在本科生有没把老师教的东西忘记了。”刘书记点点头:“是啊,那我就考你这大学生了。”,饶有兴趣地望着杨陆顺。
杨陆顺心里大骂笑面虎不是东西,他当然知道《论语》里“以德报怨”的原意,可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回答:“刘书记,这本是孔子学生的问话‘以德报怨,何如?’意思是别人对我不好,我对他好,怎么样?孔子说‘何以报德?’那么人家对你好,那以什么来对待他呢?孔子学生问:“那怎么办呢?”孔子说:‘以直抱怨,以德报德’,‘直’就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直’就是正直的直。他对我不好,我不扩大也不缩小,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认为直也是很有道理的。”
老江赶紧笑着说:“嗯,不错不错,解释得很完整嘛,看来小杨也在学习刘书记,认真读了《论语》的,刘书记,你这下又有个可以坐而论道的小朋友了哟。”
老谢见刘书记果然很感兴趣,连忙把话题又扯了回来,说:“其实这么些年来,刘书记早是以德报怨了,就凭卫家国的所做所为,没开除党籍公职已经是刘书记法外开恩了的。难道他们这会才明白?”
这话说得连老江也频频点头,说:“老谢说得好,这足已体现了刘书记的高尚品德和博大胸怀,可惜卫家国同志执迷不悟才落了个如此凄惨的下场。唉,人死如灯灭,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话是这么说,终究还是向着杨陆顺的。杨陆顺就接着道:“是啊,他都死了,阳世上的什么罪孽功过都算一笔勾销喽。”
刘书记见他们一老一小一唱一合,干脆地道:“小杨,是不是卫家国的家属有什么要求啊?嘿,生事尽麻烦,死了还不放,你说来听听,只要不违反原则,尽量满足,什么给子女招工婆娘换单位就不要开口,照顾不过来。”
杨陆顺见刘书记俨然很不情愿,心里早就没了底蕴,结结巴巴地说:“刘书记,倒不是要招工什么的,卫家国的儿子大学毕业分配在广州,满妹子还在读高中”
老谢又插口道:“咦,老卫的儿子不是分在县鞭炮厂么,那小青年也跟他爸一样牢骚大的很,听说还到北京搞了什么串联,啧啧,怎么又混到广州去了呢?现在的青年人啊,脑子里不知道想些什么,追求的就是高档享受什么自由啊,看这也穷那也落后,学得有成就拍屁股出国留洋赚美金,没有一点责任心没有一点信仰,想当年我们还是二十多岁时,一门心思只看怎么读好书学好本事报效祖国,为社会主义奋斗终身呢。”刘书记显然也很缅怀当年热血沸腾的年月,仰靠在沙发上,摸着稀疏的头发说:“改革步子大了点哟,人心都乱了,年轻人到底禁不起花花世界的诱惑,还是你万和说得对,没信仰,没精神寄托。”
杨陆顺恼怒地瞥了老谢一眼,接着说:“刘书记,这事说来,还跟您有关,卫家国的家属想请您明天主持追悼会。”
刘书记摸着头的手顿住了,再坐直身体时已经是面沉如水,领导的威严震慑得杨陆顺连气都喘不过来:“什么?他们真是什么要求都敢提啊!他卫家国究竟为南平县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值得我去主持追悼会啊!”
老谢撇着嘴巴说:“我看他们也跟卫家国一样成神经了,你去主持了追悼会,事后怕还得要求追认烈士呢,真是荒唐!”
本来杨陆顺已经噤若寒蝉,要打退堂鼓了,至少他已经尽心去办,算对得卫书记的,却被老谢那恶毒话语激起了愤怒,心想你这笑面虎处处跟我为难事事跟我作对,今天我非要争个输赢不可,扬起脸就说:“刘书记,于情于理卫家家属都不该提这么过分的要求,卫家国生前也确实给县委添了许多麻烦,人人都知道卫家国是根刺,他死了也没几个人同情,天作孽由其可,人作孽不可活,真实地应了这句话,却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但《论语》里还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欲人之加诸我也,吾亦欲无加诸人’即言仁又言恕,孔圣人常已恕释仁,恕,推己以及人也,此乃儒家所强调用之实施仁政。刘书记,您是前辈领导,您对这些应该会有比我更深刻的理解,我只是照本宣科、人云亦云。实属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了。”
刘书记是下工夫钻研过《论语》《中庸》,并是他好学,而是想从中学得为官之道亦。他能对卫家国四处告状而泰然处之,却也暗含了儒家的宽恕仁心,这下正被杨陆顺无心之语戳中了痒痒肉,还没有个人能这么明白地阐述他的心境,不由一拍火桶被,感慨道:“说得好,想不到你杨陆顺年纪轻轻居然通古博今,老江没说错,以后我们得闲多交流啊!”
杨陆顺见话奏效,便急着趁热打铁,不等江主任开口,就忙说:“刘书记,您的意思是答应明天主持卫家国同志的追悼会了?”老江本想借这机会再缓和缓和刘书记的情绪,谁知道杨陆顺还是嫩了点,实则不宜逼得过紧,步步为营才塌实。
果然刘书记刚舒展的眉毛又蹙了起来,老谢没想自己本想皆“以德报怨”来提醒刘书记封度杨陆顺的嘴,却没想那杨陆顺确实肚子里有东西,竟然就说动了刘书记,可惜那杨陆顺还是雏儿,不知道领导喜欢自己做决定而不是被人逼着赶着,谁乐意被人指挥呢?他就微笑着说:“是啊,刘书记,你看杨主任说得尽是圣人之言,头头是道哩。”
老江也觉得老谢太不象话,怎么能把杨陆顺顶到墙上呢,但旋尔明白这两师生的恩怨怕是还没全然化解,有心想帮帮杨陆顺,可又犯不着得罪老谢,更不知道刘书记的真实意图,干脆就看热闹了。
而杨陆顺还懵懂不知,继续猛拍刘书记马屁:“刘书记,您真要去主持了卫家国同志的追悼会,势必全县人民都知道他们的县委书记多么宽宏大度,对一个屡次冒犯的人都既往不咎,这样的胸襟怕是无人可及的。”
老谢微笑着说:“小杨的话是没错,可到底影响不怎么好,还怕给人造成错觉,难道告状还有功了不成?”
杨陆顺当即回敬道:“我看绝大多数人只会称颂刘书记的高尚品德,海纳百川的胸怀,君子坦荡荡啊。即便是以直报怨,完全可以把卫家国同志生前的事迹一分为二,有何不可呢。”老谢的笑就尴尬无比,可惜眼里那道狠毒的眼神没眼镜片遮掩得干干净净。
刘书记心里同样大为不满,本来他是动了心的,可被杨陆顺话套得死死的,真要就这么同意了,实在有失尊严,征询地问了句:“老江,你看呢?”
老江听刘书记这么一问就明白意思了,却摸着嘴巴边上的胡茬,显得深思熟虑后才得出的结论:“刘书记,我说说个人看法啊,其实是可以去主持的,怎么说卫家国是正科级干部,曾经的乡党委书记,又是惨遭车祸罹难,着实令人可怜,俗话说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生前哪怕再多罪孽,也都不复存在,何况是人家孤儿寡母跪求组织的唯一愿望,就当是可怜他们孤儿寡母了做善事了。小杨提议追悼词用一分为二的方式,我觉得可行,而且还要把乡镇行局的头头脑脑请到追悼会上,给他们上一堂深刻的思想教育课,这卫家国的下场就是与我们县委组织对抗的悲惨结局!”
刘书记这才缓缓地说:“我明天上午没什么重要安排吧?”老江暗暗抑住好笑,说:“明天上午没重要工作安排。正好利用这机会把乡镇书记会开了吧?也就提前几天。”刘书记说:“那你去安排,明天上午十点开追悼会,各单位在家的一把手必须到,那悼词就由你小杨写,你满腹经纶,这点小材料应该难不倒你。”
杨陆顺喜孜孜地出了刘书记家,呼吸着外面冰凉的空气,分外精神,这次与老谢的对抗,终于是他完全胜利了,看来该硬的时候还得硬,一味软弱惧怕根本不足成事,原来以为多强大的笑面虎终究也不过是只纸老虎!他笑呵呵地敬江主任一支烟说:“江主任,多亏你最后几句话,才定了下来啊。您请抽烟,我总算给何医生争回了面子。”
老江借着光亮看了看杨陆顺喜笑颜开是脸,心里默默叹息着说:“你啊,熟读了论语,说话间可以信手拈来,独独忘了句‘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还是不知道收敛,我是看在你心地好做善事,也是想替我孙子积点阴德,得帮你几句。你又何苦再去加深跟老谢的恩怨呢?老谢那人,唉你得赶紧着通知各单位明天派人参加追悼会,还要写悼词。这悼词,还是我帮你写算了,难得刘书记答应去参加追悼会,真正叫你一分为二去写,怕是你忍不下心去写哟。”
杨陆顺却全不那么想的,他也没得时间再去想其他,就目前的事还多着呢,感激地说:“江主任,我谢谢你,不代表任何人,是我真心谢谢你。”老江拍了他背心一板,笑着说:“我要你谢个鬼,还不赶紧去办公室打电话,记得把下午乡镇一把手开会的通知着重传达到啊!”杨陆顺嬉笑着说:“我总得把您送回家吧,是我把您请出来的,得把您再安全地送还尊夫人啊。”老江呵呵笑道:“你个蠢小子,请什么请,我又不是瓢大仙姑,真是乱说话!”
且说老谢憋了一肚子火,等杨陆顺一走,就开始上眼药了:“这个杨陆顺,到底是老卫生前提拨的干部,热心得很啊。”
刘书记用小手指头掏着耳朵,顺口说:“那还算他有点良心,没忘本。这杨陆顺我几年前就在一次展览会上见过,怕是有个四、五年,没怎么变,其实那青年人还是有点本事,你怎么就放过了人材哟?”
老谢说:“我哪里舍得放呢?老卫调离新平,杨陆顺就吵着闹着也要走,我自然舍不得放,他居然跟我出工不出力,我也怄着了,坚决不放,他居然连党委委员的职务也不要了,硬是光身净户出门,你看看这年轻人,眼里还有没有组织,不知道党性原则在哪里。”
刘书记哦了声,没再出言评价,他知道自己话的分量,好的倒没什么,坏的一但说出来就不好改变了,虽然今天显得有点失态,但毕竟还是爱材,到县委办时间不长搞得有声有色,写的材料稿子很合口味。
老谢见刘书记没什么表示,知道不用杀手裥是不奏效了,书房也就他们两人明确故意凑近压底嗓门神秘地说:“刘书记,这杨陆顺操办老卫的后事这么热心,怕是听了枕头风哟。”刘书记嘿嘿一笑看着他并没说话,继续掏耳朵,但也有点好奇。
老谢说:“刘书记的养气功夫真的登峰造极。下午有人这么一说,钩起好多人的好奇心,我也不例外,只有你就稳如泰山啊!下午我在粮食局老王那里祭奠他癌症去世的爱人,就听到有人说,杨陆顺跟老卫的闺女有一腿!”
刘书记自己本就爱搞三搞四,顿时来了兴趣,说:“老卫的闺女,不还是个高中生吗?”
老谢就眉飞色舞地说:“是啊,好象高三了,十七、八的大妹子长得确实俊俏,我今天见了,莫看她老子死了,可还跟杨陆顺眉来眼去的,点都不顾忌。是水利局的人说的,绝对真实,杨陆顺帮水利局搞了先进材料,老钟为了让他安心写作,特意配了间带空调的房,就有人亲眼见了,他们两个在里面鬼混,今天上午就有人看见他们进了房间,啧啧,那妹子也是不要脸,死了老子还不忘风流快活。那人还说,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是才开始,夏天里就有人看见他们进进出出的,我说这杨陆顺这么热心,便宜岳老子死了,当然得尽孝咯!”
刘书记听老谢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得他不信,心里除了丝羡慕杨陆顺的眼福,更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之所以答应完全是被他那什么《论语》中宽恕仁心的大道理打动,没想到堂而皇之的大道理背后居然还有那么龌龊不堪的奸情,不禁气得血往上涌,可又不愿意失态,哦了声没再言语。
老谢跟了刘书记多年,哪里还不清楚书记大人的秉性呢,知道卓有成效就不再唠叨,有滋有味地抽起烟来。他这消息确实是从水利局的人那里听到的,可版本就完全不同。水利局招待所付所长,知道杨陆顺在替卫家国操办后事,连饭钱房钱都是按规矩付的,特别是见对老卫的闺女照顾周详,就暗叹杨陆顺是个大好人,这不下午代表水利局招待所给王局长送花圈,路过老卫的灵堂,很是冷清,再见王局长家灵堂宾客如潮,感慨之下就夸赞起杨陆顺来,说杨陆顺人好知道报恩云云,可巧就被老谢听到了,这不就胡诌了这么些东西,真真假假,他才不担心刘书记会再找其他人求证呢。
真是明枪不易躲,暗箭更难防啊!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