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子说的迪斯科舞厅距离好吃街不远,就在对街南珠商场后面,是个旧仓库改的。原本的铁壳灰墙体刷得五彩缤纷,大门口贴满了外国电影的彩色海报,不乏有男女拥抱亲吻的刺激镜头,一块缀满彩灯的牌子上东倒西歪地写着“风靡迪斯科舞厅”,门口俩大喇叭放着节奏激烈的外国舞曲,侯勇和辜燕就眉开眼笑,脚下似乎也在随着节奏踏步,铁子更是手脚身子都晃动了起来,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也脚步灵活,有板有眼的,燕子兴奋地叫了起来:“哇,你会跳霹雳舞啊,是不是从电影里学的啊?!”铁子见有了欣赏者,益发卖弄起来,一改脚步轻盈如飘,舞姿变得异常僵硬,手脚关节就象生锈了机器人,可一举一动却模仿得异常生动,杨陆顺也不禁暗暗觉得有趣,燕子更是鼓掌叫好,侯勇说:“嘿,你小子还有一套啊,比电影里的不差呀。”
铁子依旧跳着机械舞,一走一顿地表情也特好笑,伸手推开门,晃悠了老半天,楞象个夯头笨脑的机器人,费力巴沙才跨过了门槛,杨陆顺呵呵笑着说:“这玩意儿有意思,不就象电视里日本研究的智能机器人吗。”燕子神情亢奋地解释道:“越模仿得象,他的舞才跳得好啊,你肯定没看美国电影《霹雳舞》,简直就是一个老师教的,真棒!”
三人进去后,发现这个舞厅还真怪异,除了墙边有一圈窄木板做成的简易座位,中间大约不下两百平方米的空地,房顶上奇形怪状的吊着各种彩灯,墙上也是乱七八糟贴着外国美女、电影明星的画像,看来这就是舞池了。铁子笑着说:“这里是大舞厅,走,我们到旁边小舞厅去坐。”
就当先带路,往小库房里走,边走边喊:“小的们,我们标哥的干爹亲自来视察了,打起精神迎接啊!”话音一落,里面就跑出三个小青年,衣服怪异头发老长,见还有个公安,就不知道怎么办了,抓耳挠腮的嘿嘿傻笑。铁子一指杨陆顺说:“这就是杨叔,标哥的干爹。”那三个小青年就鞠躬叫道:“杨叔好。”搞得杨陆顺哭笑不得。
燕子捂着嘴吃吃直笑说:“我的你杨叔的妹妹,叫我燕阿姨吧。”杨陆顺扯了燕子一把,对铁子说:“别听她胡闹。”铁子也有点尴尬,指着侯勇说:“这是派出所侯队长,也是杨叔的好朋友。”那三个小青年带着点畏惧喊道:“侯队长好。”侯勇只是随便点了点头,还有的派头。铁子说:“你们三个去烫三个杯子,用标哥喜欢喝的茶叶,泡三杯茶。”铁子吩咐完句把杨陆顺三人请进了小库房。
这里其实也不小,不过就收拾得好多了,墙边摆的是沙发,还有茶几,显得正规不少。杨陆顺坐下后,不等开问,铁子就笑着说:“这个舞厅才开了不到十天。起初这仓库闲在这里,我一兄弟他爸是商场是副经理,我们就借来跳舞玩,地方大嘛。现在街上流行跳霹雳舞迪斯科的,久而久之就吸引了不少人来玩。原本商场要收回这仓库,嘿嘿,被我们一吓唬也就不管了。这不早一段标哥忽然提出干脆开个舞厅,标哥是见过大世面的,我们就按他的想法这么一布置,收一块钱一个人的门票,好家伙,生意好得不得了,基本都是三百多一晚的收入。我们标哥就是生意头脑,随便个主意也来钱。”
杨陆顺和侯勇对视了一眼,一晚上三百的收入,那一个月不就六、七千?看投资怎么也超不过五、六千的,还真赚钱啊!杨陆顺问:“有份正经事做也蛮不错的,手续都办齐全了吧?”铁子楞了下说:“齐全了,都齐全着呢,该办的全办了。我们这些人其实主要还是贪玩儿,嘿嘿。”心里说我这杨叔还真正规,搞这么个破舞厅用得着办手续?谁来找麻烦揍谁!侯勇便四下里参观去了。
燕子撇了下嘴说:“铁子,你们这舞厅还真简陋啊,我给你说吧,我在南风可见过好舞厅,既然有那么多人来玩,就得把配套设施搞好喽,那才真赚钱。比方说准备点饮料、零食什么的,价钱就是稍微比外面贵也肯定抢手,是吧。”铁子嘿嘿一笑说:“你说的我们标哥早想到了,只是我们都是些大男人,谁个耐烦搞那些零碎东西,在说目前资金有点紧张,迟些时候会弄好的。我说这燕、燕小姐,你跟我标哥很熟悉?”
燕子说:“那当然,不信你问你杨叔!小标呢?你叫他来不就清楚了。”杨陆顺说:“铁子,小标是跟燕子蛮熟悉的,也是侯勇的好朋友。”
铁子就很恭敬地说:“燕子小姐,看得出你也喜欢跳舞,既然我们都认识了,以后你就只管来,你和你男朋友都免费,好不好。”
燕子自然欢喜,说:“真的啊?可别说话不算话呀。看你也是个为头的,你总不会天天在这里吧?万一你其他兄弟不认识我,怎么办?”
铁子想想也是,自己肯定不会天天在这里泡着,得找个凭据才行,可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没个好主意,燕子就说:“那算了,你在的时候我就免费,一块钱的门票我还买得起。”杨陆顺呵呵笑着说:“我就知道燕子不是那种小气人,带了男朋友来跳舞,自然得你男朋友花钱了。现在不狠狠花他几个,结婚后就舍不得喽。”燕子也不生气,说:“六哥你也是,明明知道我还没男朋友,故意气我啊?实在不行,我抓你做壮丁!”杨陆顺呵呵一笑也没当真。
没想这燕子还真迷上了这舞厅,到了晚上这里比过年还热闹,全是年轻男女在里面疯狂舞动,平日里得不到宣泄的情绪在这里可以得到完全的释放。起初燕子是约着要好的女伴去跳舞,可没有男伴一起就容易被些臭小子占便宜,虽然很注意提防着,可跳迪斯科本就胡乱舞动动作幅度大,少不了要吃点暗亏。燕子也曾让那些追求者请自己跳舞,可总没什么感觉,反倒放不开弄得跳舞也没意思,不禁就想起了她六哥,记得在杨陆顺的舞姿很优美很有气质,不知道斯文人跳迪斯科会怎么样呢?
于是燕子就去抓杨陆顺的壮丁。杨陆顺果然一脸难色,他是想接近燕子好搭上阚书记的关系,可、可叫他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心里还真怵得慌,何况他根本不会跳什么迪斯科霹雳舞,这不是去出丑么?燕子就软磨硬泡,好话说了一大箩筐,还撒娇似的拉着杨陆顺的手直晃悠:“好六哥,你就陪我去嘛,亲亲六哥,你陪我去嘛。”杨陆顺最是注意个人形象,燕子这么亲热的举动让别人看见了,那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只好委婉地说:“那我跟你嫂子一起陪你去跳舞,好不?”燕子肯定不乐意了,撅着嘴巴说:“叫嫂子去做什么嘛?那多没劲啊。到时候你们夫妻俩恩恩爱爱地跳舞还不照样撇下我呀,不行,不能让嫂子去。”见杨陆顺一脸谨慎,酸溜溜地说:“啊我知道了,你是怕影响不好是吧?我们只是跳舞而已,你别想歪了啊,你都比我大十岁,你是老年人了。我可没想什么第三者插足!”话说到这份上,杨陆顺只得答应下来。燕子欢天喜地地走了,留下杨陆顺在办公室里发愁:这事又怎么跟沙沙说呢?陪个小妹子去跳舞还不让她去,没问题都让人想出问题了,可那舞厅偏生又是小标开的,怎么也瞒不过小标吧?万一让沙沙知道了,家里还不翻天了啊?左思右想,饶是杨陆顺聪明也没个万全之策,最后还得把侯勇拉上,多少做个见证。
到了下午快下班时,杨陆顺告诉沙沙单位有事加班,要回家得晚点,又去约侯勇一起吃饭,侯勇很奇怪杨陆顺怎么突然请他吃饭,也没其他人,兄弟俩随便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见杨陆顺苦着个脸,侯勇以为他有什么不顺心的事,问:“杨哥,有什么困难你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保证帮上。”杨陆顺感激地说:“侯勇,我今天还真遇到看了难题,非得请你出马不可了,你一定要帮我这忙!”侯勇见他说得郑重,赶紧把筷子都放下来,一本正经地听。杨陆顺说:“今天晚上你陪我去铁子那迪斯科舞厅去,辜燕硬拉我去跳舞,我怎么拒绝都没用,而且还不让我叫上沙沙,我、我只好请你出马了。”侯勇楞了会狂笑了起来,欠起身拍打着杨陆顺的肩膀说:“恭喜你,那丫头缠上你了。我打小就知道那丫头是精灵鬼,莫不是那小妹子看上你这成熟稳重的男人了吧?”杨陆顺没好气地掀开他的手说:“烦着呢,别开玩笑了啊。我还真怕她看上我,让她舅舅知道了还不开除我的党籍啊!反正刘霞也管不住你,就请你帮我做个见证人,我是不得已才陪她的。”侯勇大力拍了下杨陆顺的肩膀说:“够哥们,有好玩的就记得兄弟,我没白叫你一声哥。干脆吃完了我先回家,你去我家叫我好不?你弟媳妇最近神经病,老怀疑我在外面风流快活。”这次轮到杨陆顺大笑了:“嘿你个死猴子,我还以为你在家是独天牌,没想到也让刘霞管住了啊?”侯勇鸭子死了嘴巴硬:“妈的,要不是想她生个崽,我鸟都不鸟他。乡里婆娘粗俗得很,现在越来越农了。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就被她给吊住了。”
吃了饭,侯勇先回了家,杨陆顺在楼下抽了三根烟才上去,边爬楼边鄙夷自己:现在都成什么了?进了侯家,宽敞明亮的房间让杨陆顺羡慕不已,就感觉屋里的空气也新鲜许多。刘霞见是杨陆顺来找侯勇出去有事,楞是没多问半个字,还贤良地悄悄提醒侯勇:“六子哥现在不顺利,我们这老朋友得多帮他点,别什么事都不放心上,知道不!”侯勇一脸义气地说:“那当然,自己兄弟不帮我帮谁去?这不就是走门路去么,你在家乖乖养着,让我儿子健康快乐成长!”
出了门侯勇一脸坏笑地看着杨陆顺说:“你这家伙,我还真嫉妒你,啥事从你嘴里说出来,假的比真的还真!要不我也上你家叫你,看沙沙信不信任我?”杨陆顺的手都插在裤兜里末叶懒得抽出来,用胳膊别了侯勇一下说:“你算了啊,猴嘴里也肯定是吐不出象牙的。赶紧走,时间差不多了,要迟到了还不让那丫头白骂呀。”
匆匆来到“风靡迪斯科舞厅”,门口那俩大喇叭播放出了震耳欲聋的劲道舞曲,杨陆顺就心里阵阵烦躁,闪烁不定的灯光也让他眩目,居然有点看不清楚对面人的模样,在脸上忽闪而过是色彩把原本平凡的脸渲染得狰狞唬人。
侯勇很快就看到了门旁站着的燕子,拉着杨陆顺挤开人群就直奔墙边,燕子见了他们俩,高兴地跳了起来说:“好啊,今天有两位骑士保护我了,看谁今天还敢阴我!”说着一手挽一个,大摇大摆地朝大门拥去。早有眼尖的小弟看到了他们仨,不由分说就掀开前面的人群,让出条空敞的路来,杨陆顺反正是昏头涨脑的随着他们进去了,没想到里面更是喧嚣拥挤不堪,呛人的烟气夹杂着各种气味令人作呕,天顶上无数光柱倾泄而来,杨陆顺顿觉天旋地转,眼里晃憧憧全是人,就象陷入了个梦魇,怎么挣扎也逃脱不了。
进了小仓房关上了门才感觉好点,今天恰好铁子、猛子几个都在,见杨叔、侯队来了,赶紧就把小仓房的闲杂人员轰了出去,杨陆顺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长吁了口气,撇眼见燕子和侯勇虽然坐着身体却在随着节奏摇摆,就暗暗佩服他们,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他们居然如鱼得水。按铁子他们的意思这小仓房就不再进人了,可燕子不乐意,跳迪斯科人少了有什么意思,就是要扎人堆才好玩嘛,强烈要求再进来点人。铁子哪还不答应呢,本来这小仓房被熟人包了下来开生日舞会的,跟那熟人朋友交代一声多了三几个人应该没关系。
侯勇进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些青春洋溢充满了雌性荷尔蒙的妹子,心里犹如猫爪子在挠,见燕子和杨陆顺坐在一起说话,他就起身把铁子叫到一隅说:“铁子,我今天一个人打单身,介绍个会跳舞的漂亮妹子认识好不?”铁子邪笑着说:“侯大哥,没问题,这里会跳舞的乖妹子太多了,我怕你挑花眼哟。”
不说侯勇,燕子见房间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就去拉杨陆顺跳舞,杨陆顺脑壳都摇掉:“我是头次来,哪会跳什么迪斯科,你去跳,我在这里看你跳就行了。”音乐实在太大,燕子不得不把头凑近杨陆顺的耳朵,喊道:“什么会不会的,这又不是交际舞还走步子,你看看他们,都是随着节奏胡乱摆动的,又没什么标准的动作,来嘛,到人群里扭着摆着就行!”杨陆顺还是不肯,燕子偎在他身边说:“那你先看看,看人家是怎么跳的,只要晓得随着节奏摆手扭屁股就行了。”说着她就在沙发上舞动着胳膊扭动起来,满脸的兴奋浑然汪我。
杨陆顺借着忽闪的彩灯仔细观看起来,果然象燕子说的那样,扭动的年青男女根本没有固定的动作,简单而随意地合着快速强烈的节奏摇晃着摆动着,或男女对舞或三五成群,粗狂粗野却很快把杨陆顺心中潜伏的野性调动起来,细听那舞曲节奏鲜明节拍强劲有力,演唱者用嘶哑的歌声无尽无休地重复着几句刺耳的乐词,加上眼花缭乱变幻多端的灯光,强烈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使人情不自禁地跟着起哄,发泄着几近疯狂的感情。随着爵士鼓的狂乱重击,杨陆顺的情绪被感染了,被带进到音响的旋涡之中,心中的蠢蠢欲动立即使他开始了抖动,渐渐融合了进去,燕子见他开始投入,大笑着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此时已经无须使用语言,动作代替一切!杨陆顺在燕子的引领下也学着舞动手臂,扭动着腰胯,因为动作生硬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围,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都在酣畅淋漓地舞动。燕子搂组他的脖子喊道:“六哥,这里没人会笑话你的,你看他们跳得多起劲啊?你要怕难堪,你闭上眼睛试试,保证要好很多的。”说完松开手用粗野鼓励地眼神调动着他,而她自己则舞动得更投入。杨陆顺试着闭上眼睛,慢慢把动作与音乐节奏结合起来,很快就感觉到迪斯科的美妙之处,那就是可以尽情地用肢体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感,情绪在高涨中丢去了刚开始的羞涩与不安,内心里压抑了许久自我逐渐在回归,没了什么职务、地位、房子、金钱,统统抛在了脑后,心中之有扭动扭动再扭动!他睁开眼睛再看这世界豁然不同,到处是激情到处是欢乐
随着音乐嘎然而止,杨陆顺有种虚脱般的兴奋,他还想跳还想摆,浑然不觉背上已经让汗水湿透,燕子也是精疲力竭,脸上的晶晶的全是汗水,两人相对大笑着,一起瘫坐在沙发上,其他人也陆续坐到了沙发上,把两人挤到了一块。燕子软软的靠在杨陆顺肩膀上说:“六哥,今天我跳得好高兴啊!”杨陆顺说:“是啊,没想到这玩意儿好累人,比早在学校跑长跑还辛苦。”燕子说:“累是累点,可开心啊,你不开心吗?”杨陆顺说:“我只怕好几年没今天这么开心了,嘿嘿,我都差点忘了自己是个快三十的人。”燕子说:“现在是中场休息,呆会还跳不?”杨陆顺说:“不跳了,再跳腰都要断了。”燕子乞求般地说:“六哥,我从来都没跳满场过,今天你陪我跳满啊?”杨陆顺说:“我是不行了,再跳明天怎么上班哟?这玩意儿还得多跳几次。”燕子又兴奋起来:“那好啊,以后我们隔两天跳一回,看到底能不能坚持跳完全场!”
杨陆顺找到侯勇,说是要一起送燕子回家,侯勇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刚认识的漂亮妹子,三人一起离开了舞厅。一路上侯勇尤自兴奋未平,直喊跳迪斯科过瘾,都不带用学就自然会。燕子却问杨陆顺说:“六哥,看你是第一次跳迪斯科,什么感觉啊?”杨陆顺沉吟半晌,长吁了口气说:“感觉,我的感觉就是:音乐一响,这世界就是我的了。”侯勇哈哈笑道:“大学生就是大学生,随便说句话都那么有水平,我反正是听不懂了。”燕子瞪了侯勇一眼,崇拜地对杨陆顺说:“六哥,你真是说得太好了,随便一句话都充满了哲理。是啊,音乐一响,这世界就是我的了。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此后杨陆顺就不可遏止地喜欢上了跳迪斯科,音乐响起,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充满了欢乐激情,能把现实生活中的压抑失望愤懑全都抛开不顾,而他与燕子的交情也是越来越深,虽然没涉及男女私情,可他敏感地察觉到了燕子眼里流露出的情意,这让他很担心,如果为了与阚书记搭上关系去欺骗燕子的感情,这是他做不到的,他不能再对不起沙沙,与他共患难的沙沙。
小标终于回了南平,到底因为资金不足,收效自然就少了很多,不过这也是好的开始,毕竟能平安顺利地把货搞回来,就是最大的胜利了。当他听到干爹与燕子经常来结伴跳舞,就敏感地知道干爹有所行动,不用说就是利用燕子接近县委阚书记了,小标是很想帮助干爹的,于是就找了个干爹与燕子跳舞的机会,把杨陆顺拉到清静地方说:“爹,我听铁子他们说,你经常带燕子来跳舞,不知道我干妈知道不?”杨陆顺就有点脸红,说:“我没敢告诉你干妈,怕她心里不舒服。我这样其实也是为了你干妈将来过得好,没办法啊。”小标见杨陆顺不隐瞒他,也就直话直说:“爹,那到底跟燕子舅舅搭上没有?总是这样也不是个长久办法啊。我看那小妹子似乎跟你很亲近,莫弄得日久生情,麻烦就大了。”杨陆顺何尝不担忧呢,只是实在摆脱不了,当然心里还是很喜欢跳舞的了,说:“唉,这县委领导不比其他,要搭上关系实在不容易,现在只看如何让燕子高兴了,让她到阚书记哪里说几句好话了。”小标摸着下巴说:“老是等待不见得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还不如我们主动创造机会的好。”杨陆顺问:“创造机会?怎么创造,我想破了头也只想到这么远了。”小标说:“爹,那我也帮你想想办法吧。”杨陆顺说:“小标,算了,你自己的生意也忙,还操我这份心做什么呢?”小标笑着说:“爹,什么叫**这份心啊?爹有困难,我做干儿子的就好意思站在旁边干着急?”
小标说了就马上行动,他并没什么高明的主意,但保证很切实际。经过一段时间的打听,他知道燕子与她舅舅家关系还是比较亲密,时常也去舅舅家走动看望。阚书记家住在政府大院里,燕子家住在教育局家属房,相距也就不足三里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小标找了个好机会,这天星期日,不知道燕子家什么事,阚书记的爱人也就是燕子的舅妈上燕子家做客吃饭,到了晚上八点多了还没回家,小标接到小弟的报告,断定肯定是燕子送她舅妈回家,南平治安不错,很少有什么案子发生,所以出于礼节,必定得送送这书记夫人的。
小标把几个小弟是任务安排妥当,就骑着摩托车直奔杨陆顺家,把杨陆顺叫了出来。杨陆顺莫名其妙,以为小标出了什么事,小标用摩托车把杨陆顺带到离教育局家属房不远的一个小巷子里说:“爹,我替你找了个机会,很有希望得到阚书记的好感。”杨陆顺忙问是什么机会。小标说:“是这样的,今天阚书记的老婆一直在燕子家做客,到现在还没回家,我琢磨着呆会应该是燕子送她舅妈回家。我就叫两个面生的小弟去打劫她们,你就装做恰巧经过,挺身而出与歹徒搏斗,为了逼真还会真把你打得鼻子出血什么的。这样肯定阚书记会感激你的。”杨陆顺连忙摇头:“那怎么行?要真把人家燕子舅妈吓坏了怎么办?我们还是另想办法的好。”小标肯切地说:“爹,还有什么好办法比你见义勇为救人的好呢?你不是救别人,是救阚书记的老婆啊,于公于私他都会感激你会记得你的。爹,这主意虽然有点卑劣,您肯定也不屑这么作假。可为了您的前途,为了我那旺旺弟,为了干妈,再假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上次到镇政府磕头谢恩,不也神不知鬼不觉的吗?”杨陆顺就只是摇头,上次好歹也还是真的做了好事,可这次就完全是为了前途利益不择手段了,甚至还有点责怪小标陷他于不义!
小标在苦苦劝说时有个人跑进小巷里,看清楚是小标后悄声说:“标哥,那一老一少出门了,真的只有她们两人!”小标说:“知道了,你们看清楚,就是我后面的人去救她们,下手的时候要注意分寸,成了就送你们去深圳工作!”那人仔细瞅了瞅杨陆顺,点点头说:“标哥你放心,保证误不了事!”
杨陆顺顿时胆战心惊起来,这、这完全是阴谋,是下三滥,想下车却脚发软,小标声音不高话却狠毒:“爹,找这个机会,我前后忙了十几天,为了成事这点算什么?受点惊吓而已,俗话说无毒不丈夫,是小标对不起你,坐稳了。”说完猛地发动摩托车,呼地就冲了出去。
岂说燕子搀扶着舅妈不紧不慢地走着,有说有笑的,燕子笑着说:“舅妈,您什么时候再来家里玩啊?”她舅母说:“要来随时都可以来,又不远。只是各家有各家的事,我真不想来打扰你们。你看看,今天一天你们全围着我一个人转,不是给你们添麻烦是什么?”燕子说:“舅妈,又说见外话了。您一年难得来两次,当然得客气喽,舅妈,我做的蝴蝶子过河,您还吃得满意吧?”她舅母连连点头说:“燕子是真大了,都学会做菜了,还真是手艺高呢,舅妈我也吃过不少回,那乌鱼片还真没几个比你还拉得薄的,汤的味道也调得好。以后不知道便宜了哪个小伙子哟。”燕子嘻嘻笑着说:“舅妈您又来了,现在提倡晚婚,我就要响应国家号召,也赖在家里多享几年福。”她舅妈也呵呵直笑说:“你就是鬼精鬼精的,你舅舅最喜欢你这调皮丫头。我告诉你,过了春节后哇,你舅舅就会把你安排妥当,这几月打字辛苦了吧?”燕子说:“不苦不苦,我看干脆就安排在城关镇算了,不想太麻烦舅舅操心。”她舅妈说:“镇里有什么好的,到时候舅妈亲自给你调单位,一定要找个轻松又有保障的。这几年都乱了,原来好的单位尽不行了,这次得看好了来。”
两人说说笑笑,顺着街往政府大院走去,到底是冬天,街上行人寥寥,阵阵北风下街灯也格外显得昏暗,燕子的心思却牵挂在了一个人身上,想留在镇政府大半只怕也是不愿意离开他吧?忽然看见对面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走来,心里不由砰砰狂跳,莫非真是心有灵犀不成,才想起他居然就遇上了他,正要扬手打招呼,蓦地从旁边的巷子里冲出两个人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子低喝道:“站住,把身上的钱统统交出来!”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