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饭是中餐,几道小菜配黄金炒饭和鸡蛋清汤,加之水果沙拉,搭配的令人很有食欲,陆铮吃着饭就感叹:“这样下去,我看早晚我变成个大胖子。”
  露易丝就在陆铮身后站着,随时准备着为陆铮小碗里添汤加果汁等,安娜则在厨房忙着做饭后甜点,不管陆铮还吃得下吃不下,总要准备好。
  陆铮说过几次叫安娜和露易丝与自己一起吃饭,但两个人总是不肯,平时两人话也不多,只是不知道两个人单独在一起时,是不是如同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一样会叽叽喳喳的聊天,平素又会聊些什么,自己这个男主人,在她们心目中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陆铮有时候也很好奇,毕竟自己在的时候,这俩女孩是特别有职业艹守的女佣,甚至,有点像机器人
  不过想来,她们的想法和自己不同,一个是在海外出生长大的香蕉女郎,一个澳门中葡混血,生活的环境注定了她俩和国内女孩处于两个世界。
  听陆铮的话,露易丝难得露出微笑,说:“您喜欢吃就好。”不得不说,这个中葡混血很漂亮,笑容也很好看。
  陆铮慢慢放下碗筷,说:“我吃好了。”接过露易丝递来的水杯和湿毛巾漱口擦嘴擦手,显然,倒有些习惯这种生活了,陆铮琢磨着,古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实在很有道理。
  眼角瞥到从厨房出来的安娜,再看看露易丝,陆铮不由得摇摇头,说道:“你们啊,回头换自己的衣服,穿得自然点,不然家里来客人,会觉得很奇怪。”
  陆铮也见过美国一些豪门家族的女佣,虽然也大多穿职业装,但浑没有山德鲁家族女佣这般夸张,山德鲁家族的女佣,衣饰风格令人感觉仿佛回到了中世纪,或许,与白金汉宫英女王的女仆异曲同工,黑白色调的侍女裙,头上,还带着蕾丝花边的头饰,显得特别娇俏可爱。
  当然,和动漫中女仆装不同,安娜和露易丝的女仆装很正统,并不是如同动漫一般展露少女的姓悳感诱惑,比如现今她俩穿的冬季女仆裙,便是几乎及地的长裙。
  但不管怎么说,家里有两个这种打扮的女孩,实在很怪异,也根本没办法招待客人。
  听了陆铮的话,安娜和露易丝对望一眼,安娜小声说:“可是,阿玛丽娅太太说……”
  陆铮摆摆手,“在这里,听我的,你们不要管阿玛丽娅太太怎么说,听我的就行了。”想了想,说:“这样吧,回头我给你们定几套服装,也是家政服务员的制服,等到了你们就换上。”如果任由她们自己配衣服,不知道会穿成什么样子,还是定做制服的好,最起码客人来了,能看出来这是两个家政服务人员
  不过,还是尽量不邀请外人来家里了。陆铮无奈的想着。
  安娜和露易丝,都轻轻点头,说:“是,我们听先生的。”清脆娇柔的声音,很整齐,很动听。
  客厅沙发旁红檀木小边桌上,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露易丝本想快步走过去接电话,陆铮摆摆手,“我来,以后家里电话,我在的时候,由我来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不要接。如果是阿玛丽娅太太或者你们的朋友找你们,不是配呼机了么?”
  安娜和露易丝对望一眼,又都点头。
  电话是徐省长打来的,笑呵呵的问陆铮:“来正定几天了,怎么样,工作交接上没什么问题吧?”
  陆铮笑道:“都挺顺利,就是没想到,又和杨朝晖搭班子。”
  徐省长就笑起来,“啊,你以前认识小杨?”
  陆铮说:“是,在乌山滨海新区的时候,我是书记,他是区长。”
  徐省长笑了笑,说:“挺好,知根知底,配合起来有默契。”
  陆铮笑着说是,徐省长自然不会事无巨细的来关心自己的人际关系,知根知底配合起来默契有两种意思,原来关系好的话自不必说,关系不好,那么,也容易防备。
  跟着徐省长来到冀东,徐省长成了自己的大领悳导后,陆铮知道,现今和徐省长相处便和以前不一样,尤其是,从清理整顿企业的工作来说,徐省长可以说是自己的直接领悳导。
  在徐省长的层面,处理一些事情考虑的方方面面很多,有时候遇到一些为难的事情不可能跟自己挑明了说,这就需要自己领会,自己和徐省长的关系,也不再仅仅是世交叔侄的关系,如果自己仍然一直抱着这一点不放,以为靠着他有他照顾就可以畅通无阻,那么,自己终究会摔个大跟头。
  就比如令中悳央很不满意,省里正在查的振华公司的案子,徐省长就从来没暗示过该怎么办,自己,只能谨慎的判断,在做自己想做的事的同时,也要顾虑到徐省长的态度和立场。
  不过说起来,怎么也没想到在体改办,又能遇到杨朝晖。
  从侧面打听过,杨朝晖是在体改委进行机构改革恢复运转时调过来的,当时体改委刚刚设办公厅,仅仅任命了杨朝晖一位副主任,其余主任和副主任职务都空缺,想来,杨朝晖只是过渡一下,本来是准备安排他在体改办机构改革完成后任办公厅主任的,体改办现今只是议事机构,清水衙门,又险些被取缔,正在进行机构改革,人事上比较好安排。
  却不想,徐省长突然空降冀东,而且,中悳央批评了冀东省清理整顿企业工作的滞后状态,并且提出明确的意见,由徐省长任清理整顿企业工作的领悳导小组组长,由此徐省长便将整顿办架设在了体改办,更调来自己任体改办主任和整顿办主任。
  看来,自己这次又无意中挡了杨朝晖的路,恐怕,他现在都恨得自己咬牙切齿了吧。
  陆铮想着,不禁心里苦笑,这,也是宿命吧。
  聊了几句省城的事,徐省长说道:“你打的报告我刚刚看了,想法很好啊,不过设举报中心还要登报公布电话,你觉得有必要么?”
  陆铮微微一怔,却不想下午打上去的报告,徐省长已经看过了,本来还以为怎么也得两三天有回音呢,一省之长,文山会海的,真的是曰理万机。
  在报告中,自己建议在整顿办增设两个大组,行政执法组和举报中心,行政执法组抽调公检干部组成,举报中心则由体改办综合处抽调人手办公,同时对外界公布举报电话。听徐省长的话,显然觉得可行,只是想听听自己具体的想法,不然也不会看完报告就给自己来电话。
  陆铮琢磨着,说:“我是这么想的,在整个冀东来说,党政机关同所办企业剥离倒是问题不大,但是背靠党政机关的企业和干部亲属子女利用特权赚取不当利益的企业遍地开花,没有任何资质和资金的皮包公司更是满天飞,如果说特权公司是老虎的话,满天飞的皮包公司就是苍蝇,咱们整顿经济秩序,清理不当企业,就要老虎苍蝇一起打。这就要求整顿办行动上要迅速,如果没有权力执法,而是发现问题后,临时请公检机关配合,老虎的话,可能就会被惊动,会利用时间差毁灭证据善后;苍蝇的话,就更可能有点风吹草动,就飞的无影无踪。所以,我认为设行政执法组很有必要,抽调公检力量进整顿办,遇到问题企业,可以当场拿人搜证,这样,受外界干扰也会小一些。”
  陆铮顿了下,又说:“至于说举报中心对外界公布电话,这也不是我们首创,从前年岭南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几个省的各级检察院有了举报中心,也有了举报电话,我觉得,中悳央大部分领悳导,对这样的局面还是喜闻乐见的。整顿办对外公布举报电话,也有利于人民群众监督我们的工作。”
  “徐叔叔,当然,我可能想的不周全,不然,举报中心挂靠在信访局?”
  话筒那头徐省长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明天整顿小组开会,在会上,我们再讨论一下。”旋即他语气放轻松,说:“说点私事吧,快元旦了,你婶子说今年元旦想去乌山玩一天,那边我不熟,你帮我设计下行程?这样,不惊动乌山的干部,私人旅游,迎来送往的就没意思了。”
  陆铮笑道:“行,包我身上,你要不嫌烦,我给你当导游去都成。”
  徐省长就笑,说:“导游就不用了,哪里好玩,怎么玩,到时候跟我说说就行。”
  刚刚挂了徐省长的电话,电话铃突然又响了起来,陆铮拿起话筒,是杜小虎的声音,“哥,一直占线
  陆铮嗯了一声,说:“徐省长的电话。”又问道:“你到家了?吃饭了吧?”本来是叫虎子和自己同住的,但他说什么也不答应,而是在外面租了房。
  杜小虎笑道:“吃了。”犹豫了下,说:“哥,我好像看到高志凯了。”
  陆铮微怔,“高志凯?”
  “是啊,我晃了眼,应该是他,开着辆桑塔纳,看样子混得不错。”杜小虎说着话叹了口气,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想想,高志凯当初判的并不重,加之如果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减刑什么的,要说出来,早就能出来。
  陆铮沉默了一会儿,笑道:“行,都冒头了,这下可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