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后几曰,陆铮忙得马不停蹄,回燕京家里住了一晚,大多数时间,都在乌山参加新区各种团拜活动,毕竟,他现在是新区一把,又是刚刚履任,方方面面都要关心到。
初七傍晚六点多,陆铮给卫香秀打了个传呼,等了十几分钟,卫香秀才把电话回过来,听着声音也很疲惫,说:“不好意思啊,刚刚忙完,才看到你呼我。”
陆铮默然,不管怎样,好像两人也关系也再难回到从前,不过除夕夜,卫香秀来给自己包了顿饺子,可想而知,从心里她还是关心自己的。
是啊,就算从报恩的角度,卫香秀也不能将自己从她的人生中抹掉痕迹,但是,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放手,叫她追求自己的人生她以后的人生里,或许没有陆铮,会更为精彩
陆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见个面,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话筒那边没了声息,半晌后,卫香秀说:“你来小悦饭庄,我去那儿等你。”
小悦饭庄距离新区分局两站地,约在那里见面,显然卫香秀是为了避嫌。
今天天阴沉沉的,天上渐渐飘起了雪花。
陆铮的车在便道旁停下不久,卫香秀便从小悦饭庄里快步走出来,飞快的拉开车门上车,就好像生怕被人看到一样。
穿着淡蓝色休闲装白色旅游鞋的卫香秀舒雅端庄,又有着女干部特有的淡定从容,头发湿漉漉的,显然刚刚从局里出来时冲了个澡。
陆铮知道分局包括局长在内这几天忙的灰头土脸的,看着卫香秀俏脸上的疲惫,陆铮叹口气,说:“你眯会,到地方了我叫你。”
“嗯,昨天熬了个通宵,有点困。咱们去国贸大厦经典咖啡,那里环境不错,包厢也多。”卫香秀有些困倦的慢慢靠在了座椅上,陆铮能感觉的出来,卫香秀确实和以前不同了,现在的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后,变得更有主见,也更自信,而且,在领导位置上坐久了,自然而然,气质便会不同。
虽然再不是以前那个谨小慎微只知道讨自己欢心的女人,陆铮心里,却很欣慰,那时候卫香秀和自己,本来就是一种畸形的关系,如果一直保持下去,卫香秀只会渐渐迷失自己,变成一个自己随传随到的应声虫,那样活着,实在是一种悲哀。
慢慢打火起车,天空中,飘舞的雪花越来越密。
陆铮突然灵机一动,说:”咱们一起去广宁你本来不是准备明天下去看朋友吗干脆,今晚一起,我就今晚得空,去给国彬叔和翠红姨拜年,明天早上就得杀回来,值了一天一宿,你明天肯定休班到时候你自己回来也行,跟我一路回来也行。”卫香秀呆了呆,说:“去广宁”陆铮是说干就干的姓格,说:“省了你挤公交了,这么着,你要拿什么东西,回去拿。”
卫香秀犹豫了一下,说:“有些点心什么的,还有小李托我买的两套衣服。”
陆铮便一打方向盘,拐入了进市区的车道。
陆铮本来是想和卫香秀同行,一路说说话的,谁知道从卫香秀所住的南山小区取了大袋小袋后,夏利车驶上高架桥的时候,卫香秀就侧头靠在车窗上,鼻息均匀,竟然睡着了
陆铮心里轻轻叹口气,或许,这就是卫香秀多半年来的生活状态,拼命工作,怕也没有个真正放松休息的时候。
从开发区穿市区到高速口,车流极为密集,十几公里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加之阴着天,车驶入高速路的时候周遭已经漆黑。
乌山到广宁,走高速,大概半个多小时,陆铮一路疾驰上了高速,就怕雪下大了后封路。
鹅毛大雪渐渐变成密集的小雪渣,打在车窗上唰唰的响
然后,突然间,轿车就一颠,失去了动力,缓缓停下,车里,飘起了汽油味。
陆铮愣了下,忙拉了卫香秀一把,说:“醒醒。”伸手按下双闪开关,还好,前后车灯开始闪烁。
陆铮推开车门,拉卫香秀下车,卫香秀睡眼朦胧的问:“怎么了到了”看四周,却是在高速上。
“车坏了。”陆铮有些无奈,去打开车前盖看了看,看不出什么,不是自己能收拾的毛病。
“那怎么办”卫香秀睡意渐去,看着周遭,说:“快到广宁了么”
“快了,拦车试试。”说着话陆铮看了卫香秀一眼,说:“我怕呀,没什么人理咱们,你要以前的打扮肯定行。”
卫香秀琢磨了下,说:“别拦了,怪危险的,咱们等巡逻车。”
陆铮却是站在一旁,伸出手臂,可是,从后面驶过来的轿车也好,大货也好,都从他身旁呼啸而过。
后面,车却渐渐稀少,最后一辆车驶过后,十几分钟,再没有车驶过来,显然,高速应该封了。
小雪渣打在脸上生疼,在外面时间长了,身上渐寒。
卫香秀突然打了个喷嚏,陆铮摇摇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啊,巡逻车也不见得来。”看了看高速下,远方,好似隐隐有灯光闪烁,陆铮指了指那边,说:“咱下去走,那应该有住户,去村里看看能不能打电话。”
卫香秀无奈的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最近真倒霉,杨大仙看来有些法力呢!”陆铮摇着头,去车里拿包。
卫香秀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陆铮说的是区长杨朝晖,不禁笑了笑,其实看着这个好似无所不能的男人终于吃瘪,感觉还挺新鲜的。
两人一前一后攀上了路旁栏杆,慢慢沿着坡提顺下去,然后,便沿着庄稼地的土埂,深一脚浅一脚的向远方光亮处走。
只是,前面光亮看似很近,实际上,距离尚远,走了好长一段路,好像,那个小村落,还是不见接近。
“不会是鬼打墙”踩着软软的麦田,陆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卫香秀说:“你是太垩子,百鬼回避,不用怕。”
陆铮咳嗽一声,身上,好似小雪渣渐渐打透了棉衣,寒意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