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幕,同桌还有一个人跟着脸红和愤怒,马大路打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排行最小也是气势最盛的高家老四,试问,如果不是身居市政法部门要职,借他个脑袋,量他马大路也不敢当众这样做,何况他听得真切,老四真的没说什么口外的,连他都莫名其妙,姓邰的为何动怒。-< >-
这个人就是高胜利的大哥,市政协副主席高胜军。
马大路怒气未消,在高胜利的二哥高胜军和众人的劝说拉扯下,阴沉着脸勉强坐下了。
高胜利的大哥高胜军和其他几个哥们也阴沉着脸,低头不语,本来他想起来替弟弟说几句话,但考虑到对方的强势和自己亲弟弟的好日子,就压着没吭声,假装没到,跟身边的其他领-导-说话,远处高胜利的手下更加义愤填膺,但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忍了几忍,终于没有发作,但内心世界的复杂与蔑视完全写在脸上。
政协主席刘前进尴尬地笑笑,点燃一支烟慢慢抽着,他也觉得马大路这火发得有点儿过份,俗话说,不僧面佛面,打狗还得主人,何况是高胜利,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今天这种场合他本不该来,但推托不掉,主要不是高胜利而是高胜军的面子。
“你也不服,是不是高胜军。”马大路扫高胜军一眼问。
一时间,谁也不知道好端端的马大路、平时跟高胜利关系最铁的人突然之间哪来的这么一股子邪火,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有。”高胜军摇头“我服,我谁都服!”
又说:“我一个挂名的政协副主席,有啥不服的,我弟弟,你打你骂,我都没说的!”
“服就行!”
马大路吐了口气,不慌不忙的用餐巾纸拭了拭嘴角,举起高脚酒杯:
“来,喝酒!”
众人参差不齐地举起酒杯:
“喝!”
马大路把端起的酒杯靠近鼻子,只是闻了闻,便又放在桌上。
他随手拽了一支大中华烟,身边有人“扑”一声替他点燃火机,他一把拉住高胜利的胳膊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坐下,没说话,将吸了一口的大中华烟插到他嘴上,自己又拿起一支,马上又有人“扑”一声替他点燃。
高胜利差不多有点懵了,这个经过生死、见过世面的汉子把烟从嘴上拿下,望着马大路问:“大哥,刚才那事你不生气了,都怪我,嘴臭!”
“你还知道嘴臭!”
对于马大路这种突然亲近的异常举动和他喜怒无常的性格,高胜利早有领教,只要他不生气,他就放心了。
马大路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谁跟谁呀,我和你说老四,别怪大哥不分场合骂你,打你,你小子就该打,哪都好就是嘴太臭,这毛病,你往后得改,知道不,上报刊电视里整天在说什么你不明白,啊,今天你的大喜日子,省市一些领导都到场了,当着市领导的面你…胡说八道!”
高胜利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了。
马大路说:“知道的,是你在夸我和刘主席,不知道的呢,你这不是当领导的面陷害省领导吗,啊,明白不!”
高胜利再点头,表示:“我明白了,嘿嘿,大哥,今后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马大路颇以为然地深深点点头,斜一眼杯里的高胜利,笑了:“不过,我知道你小子也算个能干大事的料儿,记住了,嘴得给我管紧点,别不分场合在哪顺嘴胡说,说好了,是对我和刘主席的赞美诗,说不好…呃,是啥,你想不想过,到哪兜多亏谁的话,我不爱听知道么,省市领导更不爱听,今天不给你个提醒,换个场合你这不是夸我和刘主席,而是害我和老刘知道不,你这么大的产业多亏我和刘主席什么事,你有这个能力,也给全市经济做出了贡献,老四你现在给我说说,对不对呀!”
高胜利似乎明白了他说的什么意思,连连点头。
马大路忽然往外一推高胜利,使高胜利一下子脱离了他的搂抱,他问高胜利:“怎么你的大喜事,不见最大的地头蛇呀,是你高胜利没请,还是请不动!”
高胜利一听,就知道马大路指的是谁,就赶紧说:“请了,我在人家地盘上办事,能不请吗!”
“那怎么到现在也没露面!”
“两个领导都有事,一个去省委汇报工作去了,一个说在开发区现场办公呢,呵呵!”
“扯蛋!”
马大路摸出手机,翻着上面的号码簿。
“你请人家,人家去省委汇报,一个现场办公,是不是!”高胜利:“嗯!”“妈个蛋,那我替你请!”
马大路手指一按,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一通,马大路马上捏着嗓子打着哈哈说道:“喂,请问你是高书记吗!”
电话那边一顿,好象是愣了一下子,在核对对方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通,周边的所有人都不说笑了,都屏气凝神地听马大路通电话。
高胜利悄悄给他满上了酒。
高胜军的脸色也好多了。
然后,传来高书记的声音:“你谁呀,是不是马院长呀!”
马大路这才放开声音哈哈大笑:“你小子,听出来我是谁啦,还是又查了一遍我的号码!”
高书记:“老兄,你在哪儿哪!”
马大路:“我在哪,我在你的地盘上喝喜酒呢,我来了,你却走了,不够意思啊!”高书记:“哎,老兄,别误会啊,省委这边临时有事,我今早起早就到省里来了,还打算完事找你喝酒呢,你在长角!”
马大路:“是啊,我还以为我老弟高胜利得罪你了呢!”
高书记:“呵呵,这话从何说起!”
马大路:“官比你小的都来了,省里也来了不少人,你却不露面,你的副手也不露面,你能不让我多想想吗!”
高书记:“误会啊,怎么,小肖也没去吗!”
马大路:“你不来,他能来吗!”
高书记笑道:“没有的事,老兄你误会啦,啊,这样吧,我省里这边一完事马上就赶回去,你喝完老四的喜酒不能走,一定要等我回去啊,说好了,不见不散!”
不料,马大路却不给他机会:“不行,兄弟,我也就喝老四一杯喜酒,然后呢,马上就走,你省里有事,我省里也有事,改天再说吧,酒有得喝,人不死,吊不朝上,哪天喝都行,这意思,我这个电话也白打了呗,也请不动你是不是!”这大刺刺嘴大压人的口气,可能是让一向高人一等受人尊敬的高书记同样感到了某种不快,何况他马上就要上省委去了呢,省法院副院长马大路虽说也挺硬,不过这些情况他不会不知道,辈大辈小还是心里有数的,只不过当着众人面喝了点酒,装呢…
可高书记又没办法,毕竟不能为这点小事得罪人,犯不上,他没有马上回答,稍顿一下,说道:“老兄你别见怪,老四是你兄弟,跟我关系也不错,大家都是兄弟,呵呵,我这边尽量往回赶,赶上最好,我当面跟老兄陪罪还不行吗,万一要是赶不上,也请老兄千万别怪罪,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啊!”马大路瞅瞅身边众人:“行了,是兄弟就不说两家话,我明白,哪天有机会,咱俩再喝!”
高书记:“好,一言为定!”
“叭”的一声。
马大路手指漂亮地一甩关了机,又顶开,再次拨了一个号码,通了。
这回自然而然是打给肖子鑫肖!秘书长的电话。
“怎么,肖老弟,在哪忙活呢呀!”
马大路跟高书记熟悉,交往也够多,所以说话十分张狂外向,这恐怕跟他一直以来的工作有关系,跟个性也有关系,省高级法院就这德性,说话算数,一向大喘气,说话办事历来如此,总是压人三分点,不压住不说话,而且一般而论说话算数,有名号,有魄力。
但相反,他对肖子鑫说话却没有刚才那么随便了,可能是因为他们关系不到,交往不多,说话不便太过有关。
“你好,你是哪位呀。”肖子鑫在电话里客气地问道。
“我是哪位啊。”马大路打着哈哈“你猜呢!”
肖子鑫可能像高书记一样,飞快地查了一下电话号码:“哦,是马院长吧!”
“哦,是我,你好。”马大路学着肖子鑫的口气。
“哎呀,马院长,你在哪呢,有什么事吧。”肖子鑫电话里热情洋溢,他无论对谁,尤其是领导历来是谦卑有致的,因为他知道任何一个人将来在他的不断升迁路上都有可能成为助力和有利于自己的重要对象,其实,他知道马大路眼下是在高胜利喜酒席上给他打的电话,因为他的车早晨从市委一出来时,到从省里赶来的马大路一行人的车刚过去,但他假装不知道。
马大路叫道:“我就在长角!”
肖子鑫也叫道:“真的呀,马院长,啊哈哈!”
马大路呵呵一笑:“假的!”
自顾自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又道:“我听说你来长角当市委秘书长,一直想来老弟,一直没机会,今天呢,有老四这么个喜事,你却不露面见见大哥,不够意思啊,大哥我生气了,你自己着办吧!”
肖子鑫听出了马大路半真半假的语气,但也有些着急:“哎呀,大哥,我这实在是公务在身,怠慢大哥了,你千万别挑我理啊!”马大路:“哈哈,公务,挑理!”
他瞟了一眼身边的高胜利:“小肖子,你跟大哥我说公务,是不是吓唬我呀!”
肖子鑫:“没有,没有,大哥别多想!”
马大路:“老四的喜酒,以前咱们也在一起喝过不止一回了吧,怎么,这次你突然‘公务’去了,让我这大哥也不好意思啊,好了,你有事,你就先忙,我没事,就是到了长角想你和高书记了,想过来你们,跟你们这两位父母官喝杯酒,不巧啊,老弟,你们都有公务在身,就-是-我-这个二流子院长有闲心,哈哈!”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讥讽让电话那边的肖子鑫受不了,他不知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儿,只听肖子鑫在电话里说道:“马院长,你到长角市了,我哪能不好好陪你喝杯酒,今天老四的喜酒,我是一定要喝的,好饭不怕晚嘛,呵呵,等晚上,晚上我回去一定陪大哥,也陪老四这些朋友好好喝一杯,好不好!”马大路结束道:“好吧,你着办吧,这边大伙儿现在都挺高兴,小喜酒也都喝得够尽兴,够意思,就是不见你们两个长角市的父母官,有点儿扫兴啊,好了,挂了!”
“啪”的一声,马大路又是一个熟练漂亮的甩手动作,手指头往上一顶,好象打响指一样关了手上的手机。
然后挺了挺身子,坐直了。
“来,喝酒!”
他举想酒杯,冲满桌子比划了一下。
头一仰,这次他是真的干了。
高老四和众人也赶紧逐一干了杯中酒…
…
肖子鑫原以为回来能赶上跟马大路书记和市政协主席刘前进等领导喝杯酒,但他下午提前从开发区回来的路上一拨通对方的电话,才知道马大路一行已经离开长角回省里了。
“马院长,我小肖子,你在哪呢,我想跟你喝杯酒啊!”“呵呵,跟我喝酒啊,下回吧,我回省里了!”
“哎呀,这么快呀,真遗憾!”
“下回吧,啊,好不好,你老弟公务在身,大哥我也同样啊…”马大路打着呵呵,打着官腔,也打着大哥的口气跟肖子鑫说着话,肖子鑫从他的语气里还能听出他可能还在醉酒中,不过比上午打他电话时的口气温和客气多了,听说马大路已经在回省里的路上了,他心里多少有一点遗憾和怅然若失。
肖子鑫心里明白,谁都能得罪,唯独这个在省城比较强势的马大路院长他不能得罪,虽然只是一杯酒的事,而且他当时并不在场,但肖子鑫明白不这么简单,省市一些部门之间的领导,这样场合那样场合经常性地在一起吃喝玩乐,大家都玩虚的,哪有几个在这样的末世体制下那么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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