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看的疑惑,不知楚欢到底在弄什么玄虚,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皇后却也靠近过来,见到楚欢制作的东西,显然也有些疑惑,忍不住轻声问道:“楚……楚大人,这……这东西难道可以指明方向?”

  楚欢抬头看了皇后一眼,赞赏道:“皇后知道这东西的作用?”

  皇后道:“钦天司似乎有一样东西,被称作司南,可以在人迷失方向的时候指明道路,无论是在沙漠还是在大海,它都可以准确指明方向……我倒是见过一次,与现在的模样大不相同,不过……不过却有些相仿。”

  楚欢哈哈笑道:“你们记着了,这是指北针……唔,就是皇后所说的司南,你们看着细针方向,就是指向北方,知道了北方,自然也就知道其他方向……以后你们若是迷路了,便可以用这个法子试一试,应该不会有问题。”

  皇后有些惊讶道:“这……这当真就是司南?”

  楚欢含笑点头道:“也算是司南吧,不过十分简单,与钦天司的那种司南在道理上是相通的,不过钦天司的那种司南,必然是十分精准,而且做工也会更加精巧。”

  媚娘忍不住赞道:“欢哥,你怎么知道这个法子?”

  “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还要多。”楚欢笑道:“不过你们记着,方才我摩擦这针头,是为了让针头带上磁性……!”

  “磁性?”祁宏不解道:“大人,这磁性又是什么东西?”

  “你就当是法术好了。”楚欢道:“银针之上带有磁性,便可以指明方向,可是一旦磁性消失,也就失去了效用。”

  皇后道:“也便是说,隔上一段时间,便需要将这银针在石头上摩擦一番,经过摩擦,银针便具有你说的磁……磁性?”

  “正是如此。”楚欢道:“现在咱们已经知道了方向,就知道该如何前行,等回头方向不明,便可以再用这个法子辨明方向。”

  几人这才明白过来。

  雨势不小,就在大树之下吃了一顿,祁宏和媚娘在准备食物的时候,楚欢则是用匕首砍了一些树枝,简单做了几件枝伞。

  祁宏和媚娘都是习武之人,体质非比常人,就算淋雨在身,也并无大碍,楚欢倒是担心皇后的体质,皇后虽然看起来丰满,体质不差,但一直身处深宫,锦衣玉食,若是经过大雨淋湿,未必能够抵抗。

  既然在北岭群山之中,宛若沧海一粟,艰难向前跋涉。

  ……

  ……

  河西,武平府城,总督府。

  仅仅几天,总督府已经是新人换旧人,冯元破阴谋造反,已经是昭告河西,而冯元破的总督府,也已经成为了太子的临时行宫。

  整座武平府城,自然都已经在太子的控制之下,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自然是让武平府城人心惶惶,太子自然知道当前要务是要让河西尽在自己掌控之中,河西自打立国开始,就是由冯家父子坐镇,冯家二十年的经营,河西从上到下的官员,大半都是冯家父子一手提拔起来。

  冯元破虽死,太子却知道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河西的冯家势力一网打尽。

  冯元破一死,群龙无首,而河西少帅冯天笑更是杳无音讯,太子深知冯天笑若是不死,必成祸患,暗中派人四处搜找,对于搜查冯天笑的力度,比之捉拿楚欢更为严峻。

  既然无法在短时间内对河西的冯党势力进行大清洗,太子便只能暂且安抚,没有冯元破的河西官员,因为参加祭天诞礼之故,倒有大半都落在了太子的手中,而太子将这群官员暂时安置在武平府内,严密监控。

  这些人虽然在太子手中,太子却不能立刻铲除,其中都是河西根深蒂固的人物,一旦进行一场血洗,那么整个河西必定会天翻地覆,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太子也难以控制局势。

  要控制河西,首当其冲是控制河西的军权,太子倒是雷厉风行,短短数日之内,除了武州尚未掌控,河西大半兵马都已经控制在其手中。

  他手中有皇家近卫军和神衣卫这两大利器,出手迅捷,再加上有河西官员掌握在手中,控制河西的速度却也是极为迅速。

  河西兵马,除了曾经隶属于冯元破麾下的几万河西军,另一支势力太子自然也是不会忽视,那便是两万多名夷蛮骑兵。

  太子不得不承认,冯元破虽然谋反被诛,但是此人留下来的财富却是大大帮了朝廷一把。

  冯元破一心想要争霸天下,在河西征赋练兵,可说是殚精竭虑,如今不但留下了数万河西精兵和两万夷蛮精骑,而且仓库充盈,无论是粮食还是财帛器械,都是充满仓库,太子亲眼见到充盈的仓库,既是惊喜,却又心惊。

  如果冯元破不是在天道点失手,一旦真的被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再加上多年来河西储存的实力,冯元破无疑是争雄天下的有力竞争者,亦是大秦朝廷最危险的敌人之一。

  冯元破麾下本就有近三万河西军,再加上两万夷蛮精骑,兵力已经超过五万,除此之外,太子很快就得知,冯元破打着修建天宫的幌子,征调了近十万民夫,大兴土木,这些民夫都是精壮男子,在修建天宫之余,冯元破竟是派遣了一部分武将担任工头,这些武将平时完全以军队的制度对其中大部分民夫进行管理,甚至于每个月都会抽出一定时间,对这些民夫进行初步的军事训练。

  十万民夫之中,倒有近半数接受过训练,虽然与正规军相比,差之甚远,但是不可否认,一旦兵力出现紧缺,这些民夫完全可以调配到军队之中,随时补充兵力,如此一来,便免去了在民间四处征兵的时间消耗。

  连日下来,太子乘坐着特制的马车,一面在城中安抚军民,一面视察归附的河西兵马,甚至专门前往天宫附近的民夫营地巡视了一遍。

  等到他接见夷蛮各酋长之时,已经是进入武平府城后的数日之后。

  夷蛮十三酋长对冯元破心存畏惧,夷蛮精骑被调到河西之时,十三酋长便被冯元破软禁在了武平府城,每日里倒是好吃好喝供着,更是专门送去一批美女,让一众酋长乐在其中。

  十三酋长在武平府城所过的生活,远比在漠北生活的要舒心的多,对于他们来说,秦国的美酒佳人,足以让他们忘记自己是被囚禁在河西。

  太子接见十三酋长之时,十三酋长甚至还以为传召他们的是冯元破,等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太子,众人面面相觑。

  “冯元破谋反,已经被朝廷所诛。”太子开门见山,“本宫乃是大秦太子,今日宣召你们,只是让你们做一个选择。”

  冯元破被杀的消息,虽然已经公示,但是十三酋长被软禁在特殊的行苑之中,每日里醇酒佳人,而且太子控制武平府城之后,第一时间便派人将行苑封锁,十三酋长并不在意,对于外面的事情,知之甚少,今日听说冯元破竟然已经被诛,都是面面相觑,随即低声私语,他们所言都是夷蛮语,太子蹙起眉头,只不过这些夷蛮酋长的表情却是让太子一眼便即看出,他们对冯元破之死,明显充满了怀疑。

  冯家父子坐镇河西二十多年,二十多年来,可谓是大秦帝国北方的磐石,立国之初,天下方兴未艾,夷蛮人瞅准机会,趁机大肆进入北方地区,烧杀劫掠,那还真是渡过了一段欢乐的时光,等到冯家坐镇河西之后,对夷蛮人进行了无情的打击,刚刚从平定天下的沙场走下来的河西将士,对付一盘散沙的夷蛮人,自然是所向披靡。

  冯家两代先威后恩,本就一盘散沙的夷蛮人更是被打的支离破碎,冯元破也成了夷蛮人心中的梦魇,整个漠北,一提到冯元破和河西军的名字,便是噤若寒蝉,也正因如此,夷蛮人这些凶残的恶狼,在冯元破的面前却宛若温顺的绵羊。

  他们很难相信,那个在河西风光无限,在漠北纵横无阻的冯元破,竟然就这般轻易死去。

  太子见他们窃窃私语,咳嗽一声,很快,便从屋角一扇屏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身姿曼妙,体态风流,正是雪花娘娘。

  雪花娘娘捧着一只精致的鎏金木盒子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众酋长见到雪花娘娘,也都认识,顿时便静了下来。

  雪花娘娘出自夷蛮斯拉夫部族,斯拉夫部族酋长骨联合那也是十三酋长之一,见到雪花娘娘,怔了一下,随即立刻大声说了几句什么,夷蛮人毕竟对中原礼节知之甚浅,在骨联合那眼中,雪花娘娘依然是本部族的子民,见到雪花娘娘,立时出言相询。

  雪花娘娘这是蹙着柳眉,俏脸上带着一丝惶恐,也不回答,盈盈走上前去,将那鎏金木盒子放在了十三酋长面前的地上,随即立刻退后几步。

  众酋长互相瞧了瞧,太子却是抬起手,面含微笑,示意众人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