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娘娘美艳的脸上娇艳欲滴,红唇微动,却忽然扭过身去,不看冯元破,冯元破坐在床榻边,轻轻握住雪花娘娘伊莉莎的手,轻声道:“怎么了?难道你不想我?”

  “大人,伊莉莎对你有怨气。”雪花娘娘娇声道:“酋长当初送我到河西,明明是将我献给你,我听说你是大英雄,也心甘情愿伺候在你身边,可是你……你却不要我,将我送给了那个老皇帝……你可知道,离开河西的时候,伊莉莎的心都碎了!”

  冯元破扶着雪花娘娘肩头,掰过来,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妖娆媚脸,这是一张充满异国风味的脸庞,媚眼勾魂,任何男人看到这张媚脸,都会怦然心动,此时那一双眼睛下面,竟然还垂着泪水,泪眼婆娑的异域美人,更是让人神魂颠倒,冯元破一根手指挑着雪花娘娘那尖尖的下巴,含笑道:“从前的分别,只是为了今日的重逢,我答应你会让你回来,就一定可以做到的。”

  雪花娘娘身体贴近过来,螓首靠在冯元破肩头,抽泣道:“中原人对女人的贞洁很看重,我已经不是好女人,不能再伺候大人……!”

  “你的心和你的人一样美,我不在乎你是否保有贞洁。”冯元破轻轻抚摸着雪花娘娘的脸庞,“更何况,你的贞洁是为了我而丢失,我只会更加的怜爱你。”

  “你可知道,每一次看到那个老皇帝,我就想吐。”雪花娘娘轻声道:“可是一想到你,想到可以为你出力,我就能够忍耐下去。”

  冯元破笑道:“你在京城受苦,但是从今天开始,你就完全属于我,再也不用理会那条老狗。”

  “真的可以吗?”雪花娘娘惊喜道。

  冯元破微微点头。

  雪花娘娘双臂环住冯元破的脖子,“那我以后只伺候你,做你的女人,你说好不好?”

  “当然是这样的。”

  雪花娘娘睫毛闪动,红唇凑近上去,便要向冯元破献上香吻,冯元破却是摇头道:“伊莉莎,不要急,虽然你已经回到河西,但是我们还有敌人,我们需要将敌人全部除掉,才能快乐在一起。”

  “敌人?”雪花娘娘眨了眨眼睛,“还有谁?”

  “你知道老狗身边那个叫做水涟的太监?”冯元破嘴角带着笑容,“我要你略施手段,让那阉人彻底从老狗身边消失……!”

  “我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雪花娘娘抱着冯元破,“只要能够和你这个大英雄在一起,我说么都愿意做。”

  ……

  ……

  寒风凛冽,百里冰封。

  北山与西关边界只是一河之隔,这条河被称为梁子河,并不宽,西北的冬天,气候极寒,梁子河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整个西北,梁子河已经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梁子河以南,是北山青州丹阳县,而梁子河以北,是西关甲州青唐县,无论是丹阳县城还是青唐县城,距离梁子河都不过二三十里地,两城之隔,也是不到百里。

  临河两岸,双方都已经修建了高高耸立的瞭望塔,日夜都有人守在瞭望塔上,注意对面的动静。

  众所周知,北山肖焕章集重兵于丹阳,最近一段时间来,几乎每天都有队伍进出丹阳城,除了调动过来的兵马,还有大量的粮草,西关缺粮,但是北山显然并不缺。

  西关不但缺粮,而且缺马,北山的战马数量,自然是在西关之上,梁子河以南,每天都有骑兵来回飞驰,他们并不过境,但是河宽不过十来米,双方都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的动作,眼睛好的,甚至可以看到对方的脸庞。

  天寒地冻,天地肃杀,无论是西关军还是北山军,都知道一战在所难免,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战将会从何时开始。

  西关南路军大将轩辕胜才骑在马上,望着对面飞驰而过的骑兵队,微皱着眉头。

  他不怕沙场交锋,但是却害怕等待,身为帝国第一武勋世家的子弟,他自然希望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不负武勋世家之名,领兵冲杀,何其快哉,而且楚欢已经调拨了上万兵马交到他的手中,虽然只是一万多人,但是他却从没有统领过如从庞大的军队。

  正因为楚欢将这样一支军队交给他,他才清晰地认知,自己并不能只是一名上阵杀敌的骁将,而是要应付一方的大帅。

  跟随楚欢时间不短,他如今已经成熟不少,他很清楚,自己手握上万兵马的同时,也肩负着这上万兵马的生死存亡。

  作为一军统帅,勇猛远不如冷静有用,他要保持足够的冷静的头脑,与楚欢一起来应付西关即将来临的危难。

  轩辕胜才打心里感激楚欢对自己的信任,从出使西梁到赴任西北,此前一直自恨无用武之地的轩辕胜才,逐渐走出了京城,跟随着楚欢一同历练,而自始至终,楚欢对他都表现出了足够的信任和器重。

  西关的战略,轩辕胜才自然是清楚,一旦开战,西路军将会竭尽全力抵挡天山军的进攻,给南路军争取时间,西关的生死存亡,真正来说,并不在西路,而是取决于南路,一旦青唐这边的南路军能够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解决北山军,尔后集中兵力与天山军进行决战,西关还有一丝生机,可是一旦这边战事陷入僵局,西路军无法抵挡住天山军,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轩辕胜才心里现在不是去想能不能打赢这场仗,在既定战略之中,这场与北山军的较量,只能胜不能败,他现在要想的,是如何在最快的时间之内击垮北山军。

  轩辕胜才手下倒是有部将提出建议,趁北山军立足未稳,率先对北山发动突然袭击,杀北山一个措手不及,毕竟北山军人数虽众,但是真正的精锐却并不多,对于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兵士来说,如果是顺境之中,或能遵令行事,可是一旦遇上逆境,败军很容易就会变成溃军。

  北山军已经集结在丹阳,只要集中兵力,对丹阳发动一次突然袭击,全力攻打,只要能够夺下丹阳城,北山军必然全线溃败,轩辕胜才甚至想过,拿下丹阳,大可以趁势南进,在北山军还没有重新集结之前,直接攻下信州俞昌城,生擒肖焕章,如此一来,大事可定。

  轩辕胜才当时就觉得这是纸上谈兵。

  他毕竟出身武勋世家,虽然还没有真正经历过残酷的大战,但是有些道理却很明白,军事是政治的延续,政治没搞清楚,就开始使用武力,后果只能是凶多吉少。

  肖焕章虽然调军边界,但是毕竟没有一兵一卒踏过梁子河,而且北山官方也没有任何一人说要对西关用兵,虽然形势瞎子都能瞧出问题,但是在没有正式拉开战幕之前,许多事情,就只能去做哑巴。

  兵马交锋,首在一个气,所谓的气,便是士气,常言道的好,正义之师,所向披靡,倒也不是说正义之师有多厉害,只因为所谓的正义之师,无论将士还是平民百姓,都会觉得他的杀戮有理,占据了道理的上风。

  秦国虽然动荡不堪,整个帝国就像一个火山口,火山随时喷薄而发,但是至少在名义上,西北三道还是秦国的疆土,西北三道的官员,还是大秦的官员,西关在没有任何名义的情况下,出兵攻打丹阳,便是在老百姓的眼中,那也是楚欢穷兵黩武,悍然起兵,到时候北山和天山必然是大做文章,就是连那些西北士人,也会对楚欢大为失望,整个西关,必将陷入被动。

  楚欢下过军令,北山军只要没有踏过梁子河进入西关境内,便不可轻举妄动,轩辕胜才自然是明白楚欢的苦心。

  谁都知道,两军交战,谁若是占据先手,自然是占据了有利的局面,可是这对当前的西关来说,并不是很适用。

  西关在北山和天山两路威胁之下,本就要处处小心,若是力敌,凶多吉少,所以才竭力按兵不动,以争取百姓的支持,一旦在敌人尚未有任何动作之前,率先开战,那必然是得不偿失,楚欢面对如此困境,不单只是靠西关军,还要靠西关百姓上下齐心,失了民心,这一战必败无疑。

  而且奇袭丹阳,也未必是十拿九稳,轩辕胜才没有忘记北山也有诸多战将,肖焕章手下头号战将罗定西早已经是声名在外,有勇有谋,据他所知,罗定西现在已经抵达丹阳城,罗定西是身经百战的骁将,他既在丹阳,自然也不可能不防备西关军会先发制人,一旦西关这边真的率先发动袭击,却不能一举攻克丹阳,接下来的事情定然是十分麻烦,很容易就会让战事陷入僵局。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轩辕胜才很怀疑肖焕章看到西关的反应之后,是否真的还会全力出兵攻进西关境内。

  毕竟肖焕章为人谨慎,西北三道鼎足而立,最难受的只能是天山朱凌岳,可是一旦西关和北山开战,朱凌岳将会是收益最大之人,无论是西关还是北山,都将不符合自己的战略利益,所以轩辕胜才很怀疑,北山集结兵力于丹阳,而西关迅速做出反应,调军至青唐,看到这边的反应,肖焕章是否还会固执地挑起北山与西关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