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世勋瞥了楚欢一眼,这才含笑向林黛儿道:“林姑娘,你伤势如何?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里还有些伤药,我可以帮你敷药。”
林黛儿目光移到陆世勋脸上,摇了摇头,道:“我没事。”问道:“陆少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在陆园。”陆世勋笑道:“不过那些官兵不会知道咱们在这里。”
林黛儿蹙眉道:“他们总要搜查这里的。”
“你放心。”陆世勋凑到床边,却并没有立刻靠近过去,轻声道:“他们就算找到地道,也只会想尽办法打开那道石门,不会知道这下面还有密室。我不打开机关,他们就无法知道这里,也无法进来。”
楚欢听在耳中,心下也不得不佩服陆家的狡诈。
即使官兵真的在氤氲厅找到地道入口,进入地道中,最后也只会碰到自己见到的那道石门,楚欢先前遇到那道石门,也只以为陆世勋是打开石门逃走,谁又能想到,就在石门边上,竟然还有一处地下机关,而那处地下机关,显然只有陆家的人能够控制。
他记得自己先前只是在观察石门,并没有触动机关,这地下陷阱便突然启动,现在想来,绝不是因为自己触动了机关,而是陆世勋在地下打开机关,让自己落入了陷阱,如果陆世勋在下面不动声色,自己肯定还只是在想办法打开石门,不会想到陆世勋竟然带着林黛儿就藏身在自己的脚下。
陆家当初修建这条通道,自然是为了在最危急的时候给自己留下活路,这看似是一条通道,实际上还是故布迷阵,当后面追兵想着办法打开石门一路追下去的时候,陆家的人却是躲在这处密室之中,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顺着通道逃出,又有谁能想到他们其实还是留在陆园。
诚如陆世勋所言,这里面有吃有喝,虽然憋闷了一些,但却实在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官兵就算四处搜找,也很难找到这里,等到过上十天半个月,官兵搜索过去,那么到时候再想办法脱身,自然是容易得多。
林黛儿微点螓首,看表情似乎也松了口气,陆世勋见她俏脸上已经没有恼怒之色,笑道:“林姑娘,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拿东西吃?”
林黛儿摇摇头,竟是微微一笑,她一直都是冷若冰霜,虽说相貌出众,便算冷面相对也是十分貌美,但是这般看似随意一笑,却更是娇艳夺目,陆世勋显然没有见过林黛儿笑容,这一笑,让他神魂颠倒,骨头都有些发酥,只听得林黛儿声音温和:“陆大哥,你先帮我解了绳子吧!”
陆世勋“啊”了一声,瞬间回过神来,他的左手拿着匕首一直背负在身后,摇头道:“林姑娘,你这绳子,我……我解不开!”
“解不开?”
“林姑娘,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陆世勋叹了口气,“当时场面很是混乱,官兵后来冲进氤氲厅,咱们厮杀的时候,就有官兵抓住你,将你绑了起来,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将你抓走,从他们手中救下了你……只可惜咱们大势已去,家父和木将军都已经……都已经遇害……!”
林黛儿微蹙眉头。
陆世勋摇摇头,又道:“我知道大势已去,便带着你要离开,却被这家伙死死缠住……!”看向楚欢,“好在陆园之中,设有机关,我带你来到这里,他也跟着追来,却落入了机关之中,这也算是老天有眼,咱们虽然损失惨重,但是拿下了这个人,也不算惨败!”
“他是谁?”林黛儿再次看向楚欢。
陆世勋嘿嘿一笑,道:“他就是这次破坏天门计划的罪魁祸首!”
楚欢叹了口气,终于道:“林姑娘,你好啊!”
林黛儿听到楚欢声音,娇躯一震,柳眉竖起,厉声道:“是……是你?”
“是我是我。”楚欢心平气和道:“林姑娘还记得我?”
“狗官,你也有今天。”林黛儿怒道。
楚欢叹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要是知道这样,说什么我也不追过来了。”
陆世勋冷笑道:“说这些都晚了。”向林黛儿道:“林姑娘,咱们损失了那么多同门,抓到这狗官,正好让他祭奠咱们死去的弟兄。”又道:“你身上的绳子是牛筋绳所制,官府的人绑绳子很古怪,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绑法,先前我看了一下,根本无法解开。”
林黛儿蹙眉道:“这里可有兵器?”
陆世勋摇头道:“没有。”见林黛儿神色不善,立刻道:“不过你放心,回头我去找刀子,虽然解不开绳子,但是只要找到刀具,自然可以割开绳子。”脸上显出几分殷勤之色,“不过如今官兵肯定还在上面,估摸着三两日之内不会撤走,林姑娘,这两日你先受些委屈,等他们撤走,我立刻上去找寻刀具。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旁边照顾你,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推到桌边,趁林黛儿不注意,将匕首收好,火把放入墙壁上的火筒中,向林黛儿笑道:“林姑娘,这里有清水,我先喂你喝水。”拿了一只水袋子,走到床边,林黛儿此时却是冷冷看着挂在网中的楚欢,陆世勋顺着她目光看了楚欢一眼,道:“林姑娘,你别急,他既然落入咱们手中,咱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收拾他。”打开水袋子的盖子,道:“林姑娘,你喝点水!”
林黛儿摇摇头,“我不渴!”
“你失血过多,要补充水。”陆世勋关切道:“林姑娘,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林黛儿微蹙柳眉,陆世勋却已经道:“林姑娘,陆某实话对你说,自从第一次见到你,陆某对你确实是一见倾心,但是对你却绝无歹念。这次安邑道天门受创极大,可是咱们却不能因此而心灰意冷,木将军虽然不在了,但是天门道还在。你要保重身体,挺过这风头,咱们还要去找寻天公,咱们还要在安邑东山再起!”他神情真挚,语气更是十分的沉重。
林黛儿摇头道:“我先前想的,都错了。陆大哥,之前多谢你的照顾,但是以后不会再劳烦你。剩下的路,我自己走下去!”
“林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以前有人劝我,凡事不能心急,可是现在看来,有些事情,却还是等不得。”林黛儿神情变得坚定起来,“我已经想好了该做什么。”
陆世勋叹了口气,道:“林姑娘,你想做什么,不方便告诉我,我也不多问,更不会阻止你,我知道你既然决定了,就不会改变主意。但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养好身体,你已经受了伤,现在这副样子,做什么事情都不成。你先安心养好伤,伤好之后,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说一声就好,如果你想去做自己的事情,我也不会拦着你。”他仰起头,将水袋子的袋口临空冲下,也不触及自己的嘴唇,清水倒入嘴中,喝了一大口,这才道:“林姑娘,若是水里有毒,先毒死我再说!”
林黛儿虽然对他有提防,但是见他如此,倒觉得自己不必做的太过冷漠,而且她亦是觉得口中确实有些口干,见到陆世勋敢饮,看来清水并无问题,微点螓首,陆世勋这才欢喜,两手拿起水袋子,林黛儿微仰着头,樱唇微微张启,她的嘴唇形状十分好看,抬头之势,鹅脂般白腻的脖子便显露出来许多,欺霜赛雪,陆世勋喂她饮了几口,这才收回水袋子。
陆世勋拿着水袋子,走到楚欢身边,见楚欢在网中并不动弹,但一双眼睛却是漆黑明亮,不由冷笑道:“楚欢,是否还在想着那个寡妇?”
楚欢眼中划过一道厉色,淡淡道:“你说什么?”
陆世勋嘿嘿笑道:“苏琳琅那贱人还在本少爷面前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似乎男人碰不得,但是最后却还是偷了男人……!”他摸着下巴,凑近楚欢,轻声问道:“楚欢,那贱人的滋味如何?”
楚欢目光如刀,声音却是宛若清风,“陆世勋,你可知道,刑部有一个刑法,叫做割舌,不管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想你一定会尝到那滋味!”
“到了这种时候,还在老子面前显威风?”陆世勋冷笑道:“还当这里是云山府?”
楚欢只是淡淡看着他,并不说话。
“其实你不回答也没有关系。”陆世勋神情阴冷,眼眸子却泛着光,“老子很早就说过,苏琳琅那贱人此生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似乎害怕林黛儿听到什么,更是凑近楚欢耳边,压低声音道:“楚欢,我告诉你,本公子做事,从来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当初既然说过要将苏琳琅弄上床,她就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到时候老子骑在她那白嫩嫩的身子上,还要问她一句,是你楚欢弄得她舒服,还是老子的手段更厉害……!”
“原来你还没有变成太监?”楚欢当初在云山府将陆世勋下档狠狠蹂躏了一番,却想不到这家伙还没有被废。
一提到这事,陆世勋神情更加凶恶,“你害的老子大半年不能碰女人,但是老天有眼,没有骑过苏琳琅,那根玩意也是不甘心,你给老子的耻辱,老子还要从苏琳琅身上讨回来,只可惜……到时候如何玩那贱人,你却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