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瞎子离开之后,楚欢又十分惬意背对帐门,斜靠在桌案上,虽然几部经书他却是看不懂,但是楚欢希望自己能够多多少少悟出一点东西来。

  这几部经书,楚欢回头自然是要请教佛门中人,但是这是鬼大师传下来的经书,总不能随便找个佛门子弟便即询问,而且根据鬼大师所言,佛法虽然传自西方,但是从西方传往东方之后,却是分成了三宗,分别是大禅宗、大密宗和大心宗。

  秦国的佛家子弟,应该就是禅宗子弟,但是在遇到鬼大师之前,楚欢可不曾听说过什么大心宗的存在,如今自己手中握有的三部经书,却都是大心宗的先辈们编撰出来,楚欢甚至不认为禅宗和密宗子弟也都看过。

  不过佛法相同,如果这三本经书真的是以佛法为基础,想必其他两宗子弟也是多少明白一些。

  陡然间却想到了如今尚在云山府的如莲。

  如莲小尼姑如今和素娘一同照顾着楚李氏,这小尼姑也是佛门子弟,却不知道是哪宗,不过她既然身在大秦,十有**是禅宗子弟。

  那小尼姑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似乎对佛门的经书十分的纯熟,楚欢心中却是想到,如果真的有机会,rì后不如向小尼姑如莲请教这三本经书到底说些什么。

  想到如莲,脑海中便又想到素娘和琳琅,相别许久,却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样。

  他一手拿着经书,脑中却是想着家人,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楚欢却也没有在意,这几rì他帐中时不时地就有侍女过来,送吃的喝的,伺候的十分殷勤,楚欢只当又是有人送来东西,也不在意,只道:“放在那里。”

  说完这话,忽地觉得有些不对,以前侍女进来之前,都会在外面禀报一声,现在这人悄无声息便入帐来,有些古怪,不由回过头,却见到一个火爆的身形正站在帐帘边,黑褐sè的皮革包裹着她丰满的酥胸,两团峰峦高高鼓起,裂衣yù出,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惹火曲线。

  楚欢一瞧,将经书放下,笑道:“绮罗,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绮罗。

  绮罗拿着一只皮袋子,走近过来,见楚欢笑容温和,将皮袋子放在案上,也不客气地坐下去,道:“这是我自己做的nǎi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楚欢见她已经换了一身比较华丽的衣裳,虽然依然是草原人的打扮,但是比之先前显得要贵气不少,而且头上带了金sè的头箍,瞧那嘴唇十分红润,睫毛闪动,倒似乎是经过一番jīng心打扮才过来,心中无奈,却还是温和低笑着,拿过皮袋子打开塞子闻了闻,一股nǎi香扑鼻而来,不由道:“这味道真香。”

  绮罗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我知道你们中原人闻不惯nǎi茶中的腥味,所以专门找师傅教我如何祛除nǎi茶中的腥味,欢哥,你可闻到里面有腥味?”

  楚欢摇头笑道:“醇香无比,没有腥味,绮罗,看来你那师傅很是高明啊!”

  “那你怎么不说我这个徒弟很聪明?”绮罗笑道:“不过师父说了,nǎi茶里面带腥味,那才是真正草原人饮用的nǎi茶,去了腥味,就不是真正的nǎi茶了。”

  楚欢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却是将皮袋子凑到嘴边,饮了一口,颔首道:“味道醇香,入口带着nǎi香味,绮罗,你的手艺确实不差。怎么,你堂堂塔兰格,平rì里也学习制作nǎi茶?”

  “我……!”绮罗说了一个字,有些尴尬,却还是老实道:“这是我这两天刚刚学会的……!”她盯着楚欢,鼓起勇气道:“草原的男人,放牧回来,不能离开两样东西,一样是nǎi酒,一样是nǎi茶,每一个草原女人都要学会制作这两样东西,等到丈夫疲惫回来,便可以……!”说到这里,见楚欢看着自己,她虽然敢爱敢恨,xìng格不忸怩,但是却还是感觉脸上一热,低下头去。

  楚欢却是暗暗叫苦,这姑娘送nǎi茶过来,原来是开始练习婚后如何做一个好妻子,这时候帐中只有两人,想到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说清楚,这却是一个好机会,但是瞧这姑娘一副热恋中的姿态,知道绮罗一颗芳心已经因为自己正在炙热燃烧,虽然有些事情要说清楚,但是说话也要委婉,有些话说得太直白,只怕绮罗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楚欢正在考虑该如何说,绮罗见他不说话,不由问道:“欢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欢笑了笑,想了想,才道:“绮罗,其实……其实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的。”

  绮罗见他神情温和,只当楚欢要趁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说些情人之间的甜蜜言语,心中却还有些紧张,低下螓首,轻声道:“欢哥,你……你想说什么?”

  她年近双十,情窦早开,只是她身为黄金部族的塔兰格,生xìng便有些高傲,而且她的眼界太高,虽然在那史部族,她是无数男子的梦中情人,可是她却没有瞧得上的男子,自然不曾体会过男女在月下的甜言蜜语窃窃情话。

  但是她身边少不了两情相悦的姑娘,偶尔谈及约会的情景,亦是让绮罗脸红心跳,心中却也一直在想着有朝一rì能有自己心仪的情郎握着自己的手,说一些让自己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虽然甜言蜜语未必能俘获一个女人,但是没一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喜爱的情郎说上几句让自己心跳的情话。

  在绮罗心中,楚欢是自己心仪的情郎,自己的腰带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接了过去,两人的关系已经传扬开去,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按照草原人的习俗,在男子接过腰带的一刹那,就注定是一对永不背弃的夫妻。

  在绮罗眼中,眼前这个男人就已经是自己的男人,但是这些时rì,两人似乎并没有走得太近,并不像别的情侣那样如胶似漆,绮罗期盼着楚欢能够将自己拥在怀中,像其他草原上的男女情侣一样,甜蜜欢乐。

  楚欢此时面带微笑说有话要说,绮罗只当楚欢是要趁此机会说些情话儿,心跳的厉害,微低螓首,丰满酥胸上下起伏,将那黑褐sè的皮革撑的异常的饱满,牛皮所制成的结实皮革,散发着乌油的光芒,但似乎随时都可能被丰满酥胸所撑裂。

  楚欢咳嗽一声,终于道:“你叫我欢哥,是将我当成哥哥看,我也不称呼你为塔兰格,只叫你绮罗,这样好不好?”

  “嗯!”绮罗微微点头,脸上有些发烧。

  草原上的女子,都会将自己的情郎称呼为“哥哥”,楚欢让绮罗将他当成哥哥看,绮罗便觉得楚欢果真是要说情侣之间的私房话。

  少女怀chūn,此时四下无人,绮罗芳心荡漾,脑中却想着待会儿楚欢是否会将自己抱入怀中。

  在大沙漠之中,为了抵御黑夜的寒冷,楚欢也曾在半夜三更偶尔将绮罗抱在怀中,为她取暖,当时也只是为了要生存下去,迫不得已。

  绮罗还记得楚欢怀抱的温暖,她心中此时已经想,只要楚欢伸出手来,自己绝不会闪避,一定会乖乖靠近情郎哥哥的怀中,感受他怀抱的结实与温暖。

  “绮罗啊,咱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交情是很深的。”楚欢斟酌用词,小心翼翼道:“你说如果没有沙漠中的共患难,你和我……是否有可能成为朋友?”

  绮罗抬起头,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楚欢,道:“人与人的聚散离合,都是上天注定,上天如果注定我们会在一起,便是不在沙漠相遇,也会在其他地方相遇的!”她咬着红润的嘴唇,野xìng中带着几分xìng感:“你是秦国人,千里迢迢来到草原,也许……也许就是上天注定让我们相遇的。”

  楚欢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道:“也许真是如此,上天注定让我们相遇,成为好朋友。绮罗,你知道人的感情其实是很复杂的,有亲情,有友情,有爱情……,有时候人们很容易将自己的感情混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顿了顿,更进一步道:“特别是男女之间,有时候或许仅仅只是友情,但是自身却被迷惑,以为是爱情,实际上这就是弄错了自己的感情……绮罗,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绮罗微微点头,俏脸上微微显出一丝黯然之sè。

  楚欢松了口气,心道这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姑娘,自己说的很委婉,很含蓄,还担心这姑娘听不明白,谁知道她如此快就领悟出来,事情看来解释的还是十分的顺利。

  不可否认,经历过生死患难,楚欢对绮罗多少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但是还远达不到谈婚论嫁的男女之情,两人生就不在同一个环境,而且楚欢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西梁与绮罗相依相守,绮罗还年轻,还有着自己的未来,楚欢不希望自己的出现扰乱了绮罗正常的生活,更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耽误了这个美丽西梁姑娘的一生。

  “塔塔古尔离开那史部族之前,曾经教我骑马练箭。”绮罗神情黯然:“那时候我还小,他又高又大,对我也很好,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有不开心的事情便向他说,有快乐的事情也和他一起分享,那时候我以为自己喜欢他,但是后来我明白,其实那时候我只是将他当成好朋友,和他只是友情。”绮罗睫毛闪动,盯着楚欢:“直到你出现,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你离开卓颜部去找鬼大师,我脑中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只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白天想你,晚上做梦的时候也梦着你,前天父亲还说我任意妄为,但是我对他说了,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心是你的,我的身体很快也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如果他不让我和你在一起,我就只有死!”

  绮罗说话之时,俏脸严肃,将自己心中一直想说不敢说的话终于说出来,她的爱意如火,炽热无比。

  楚欢看着绮罗,听着她誓言般的语气,目瞪口呆,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楚副使此时的表情当真是十分的jīng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