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二人,程亮真的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他们,他在早些年的时候,对待这样的事情十分的淡漠,能够平静的处理,毕竟那个时候出现这样的状况是非常常见的,但是如今,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早已替太子摆脱了那些障碍与麻烦的他很少会再碰到那样的事情了,所以,渐渐的,他开始不再如同最初的自己,渐渐的感到恐慌与不安。
二人一边吃着程亮为他们递过来的流食,一边循环渐进的听着这段时间所经历过的一切,他们两个,于此时此刻,好似早已忘了他们所经历过的这么多年似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之前的那些尴尬与羞涩早已不复存在,当听到那危险的一刻,他们惶恐的好似一颗即将坠落的星辰,但是当知道一切还都有法挽回的时候,他们笑的像一个稚嫩的孩童一般,是那样的淳朴。
此时,于他们的眼中,仿佛只剩下了赵轩和那未曾见面的墨泠的身影,身上的伤痛,在提起他们二人的时候,仿佛彻底的消融,生龙活虎一般,再难找出丝毫的毛病。
但这却毕竟是现实,他们的伤依旧存在,而赵轩却是依旧守在未醒来的墨泠身旁,每个人都感到孤独,但是每个人却都感到幸福,至少,他们还有希望。
经过艰难的抉择之后,程亮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告诉他们这件事情,他们不是没有胆量告诉他们,但是他却觉得,此时此刻告诉他们,除了会让他们的伤更加的严重一般,根本没有什么正面的作用,所以,在给他们讲完这些天来的事情的经过的时候,他又重新让他们二人平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至于他,则是捻起脚尖,轻轻的走了出去,慢慢的给他们带过了们。
出去之后的程亮,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的池塘边静静的看着那水中的鱼儿欢快的奔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明白,但是子非他,安知他之苦闷?
…
黑衣原本想要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告与赵轩的,但是忽然间想起京城之中有没有新的告示来通缉他和程亮二人,抱着这样的想法,黑衣来到了集市上。
走在这川流不息的街市之中,黑衣感到了短暂的安宁,此时的他,好似感受到了人们内心之中的俗杂之事,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亦可以大打出手,言语相加,忽然之间,他有一种错觉,好似想要在这条街道上,一直走到尽头。
但是当一辆狂奔而过的马车经过他的身旁的时候,将他的这个想法彻底的湮灭了,他又重新回到了人世之中,又回到了那个不该属于他的地方。
他缓慢的走着,当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在那一张张告示之中,却并没有发现那张关于他的通缉“难道是这赵雍乾害怕丢脸,所以并没有通缉他吗?”黑衣的脑中忽然之间蹦出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他却很快便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
虽然赵雍乾十分的爱面子,但是还没有爱面子到这样的地步,就算他的亲信想要瞒住赵雍乾,秘密的探查,但是却不可能不会没有一张关于他们二人的通缉,这一下子,让黑衣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顿时之间感到有些害怕,他仿佛感觉到了无尽的杀机正在他的内心之中吞噬着他的血肉,但是却又如同梦境一般虽然真实但是却不是现实,他感觉此刻的他们好似正在朝赵雍乾所布置的圈套之中一步一步的向前迈去,纵使会有所发现,但是却不可能再回头了。
这莫名的恐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很快,他便开始失去了之前的那种感觉,为了让自己不再恐慌,他努力的让自己渐渐的平复下来。
终于,他的理智还是战胜了他的心魔,好似那个牢狱之中的男子已经成为了他的心魔一般,那样的难以挥去,他下定决心,早晚有一天,他会让那个男子死在他的脚下,而杀他的那个人,正是他自己,为死去的徐松和孙强,他更应该努力奋斗。
很快,他便走进了胡同之中,在明确周围没有人了之后,这才戴上面纱,飞也似的朝赵轩的住处狂奔而去…
如今的赵轩,已经数不清楚自己已经多少个日日夜夜没有回家了,当那封父母的书信到达自己的手中的时候,赵轩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还有父母,原来在他的身旁还有着爱他的人。
除了自己这帮人以外,还有知道赵轩此时住处的人便只有那在赵轩原住址的那些下人了,可能是赵雍乾十分的不屑于对这些下人动手一般,他对他们并没有只言片语的提到过。
而那赵雍乾的亲信,在那段时间,好似是要逼着赵雍乾将赵轩家里给掏空似的,对着赵雍乾步步紧逼,终于,在宣德宴之后,终于没人敢再逼迫他了,但是,却依旧有些奏折在不断的提醒赵雍乾,而赵雍乾则是根本没有理会,发现内容是这些之后,直接将这些东西扔到了废纸篓中,无奈之下的那些人,没有办法,最终还是对赵雍乾妥协了。
望着那一封家书,赵轩飞也似的跑回屋中,将屋门关死,望着那封家书,赵轩的眼中的泪珠缓缓落下,滴落在地板上,瞬间蒸发,好似之前没有出现过一般。
那封书信中的内容很简单,只是问问赵轩最近过的怎么样,家中一切都还好,不用担心,而赵轩的内心之中,除了怀念与欣喜之外,还有着深深地痛苦。
痛苦自己为什么不能够在当时改变自己的主意,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个让他感到温暖的地方,虽然赵轩不后悔认识了这些人,哪怕其中有的人让他难过,但他终究是不后悔,后悔的仅仅是为什么自己会在不经意之间一次次的被席卷进来这样的宫廷之中。
望着家书,赵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回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