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时间,发生了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李成自杀,这让赵轩感到十分的意外,但是意外归意外,人死不能复活,赵轩无非便是多树立了拓跋魁这样的一个强敌,起码现在的赵轩还是安全的,在这巨野府中,不会有其他的人能够混进来,所以赵轩根本就不担心。

 而赵轩真正担心的是等到他出了巨野府之后该怎么办,他对拓跋魁一无所知,他的手段赵轩根本就不清楚,但是赵轩知道,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起码这样子能够帮助他更上一层楼,所以他是十分的兴奋的,想想日后能够同诸派交手的情景,赵轩不禁一阵激动,而那墨家和法家的传人倘若要是知道了赵轩的这个想法,估计是会大跌眼镜,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吧。

 而第二件事情则是郑严的游行,虽然说是游行,但是赵轩怎么可能会真正让郑严去沿街游行,他吩咐马风等人在牢狱中找了一个跟郑严体型相若的人,然后将那个人蒙上头套,放到街上去游行去了,而那些不明所以的老百姓,还以为那个死囚真的是郑严呢,在游行的时候,一个个鸡蛋、一片片烂菜叶子扔向了他,或许这一天,将会是他最“难忘”的一天吧。

 当天晚上,游行也算是结束了,毕竟街上也没有什么行人了,诸多百姓都回家了,所以那些衙役便带着那个死囚回去了。

 夜晚,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赵轩的书房中,郑严跪在赵轩的面前,十分严肃的磕了三个头之后,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谢先生!”

 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但是这已经代表了他此刻的所有心情了,而也就是这三个字,让郑严下定了决心,纵使今生天涯海角,定追随于他。

 赵轩点了点头“行了,等会儿我会安排你跟徐松先行一步去京城,到了那里自然会有人去接应你们,至于我跟风子老王等人会过一段时间再去!”

 郑严点了点头,他知道,圣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现在赵轩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这里虽然是赵轩的避风港,但是浪子永远不可能在安心下来,总会有出门闯荡的那一天,郑严给赵轩磕了个头,然后出去准备去了。

 虽然郑严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无非就是走的时候带一些银两和衣服还有一些干粮,但是郑严还有一个母亲,他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含辛茹苦,又当爹又当娘的将他抚养成人,临走之前他总要去拜见一下自己的母亲。

 …

 告别了诸位之后,郑严独自一人,来到那即将离开的家,看到门前的那两颗儿时跟母亲一同种下的槐树,如今的它们早已长大,站在槐树底下,抬头看根本看不见天上的太阳,当然了,此时正是夜晚,更不可能看见太阳了。

 而每当到了槐花成熟的时候,他的母亲总会将掉在地上的槐花捡起,清洗干净,然后等到攒够够郑严吃一顿肉包子的银两为郑严做一顿热气腾腾的肉包子,而看到这让他垂涎欲滴的槐花包子的时候,他总会让母亲先吃,而母亲则是声称自己吃过了,微笑的看着郑严将这满满一盘的包子吃个干净,然后便高高兴兴的去刷盘子了。

 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郑严不禁留下了眼泪,而当他看到在门外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郑严更加的热泪盈眶,就是这个身影,儿时上学堂回来的时候站在那里等着他;就是这个身影,成人后上班回来的时候站在那里等着他,无论白天亦或是黑夜,无论刮风亦或是下雨,那瘦小的身影好似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只要他还在,她便屹立不倒。

 待到郑严走进之后,那双不确定的双眼才惊喜万分,转瞬之后,便是泪如泉源,奔流而下。

 看着母亲这个样子,郑严赶忙走到母亲的面前,为母亲擦去双眼的泪水,柔声的说道:“娘,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身体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郑严的母亲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对对对,我儿子是最有出息的,我才不相信那些人所说的呢,儿啊,这师爷咱不干了,回家来,娘养你,然后再给你置办几间屋子,给你讨个媳妇,等你给娘生个大胖小子,娘好好好安享晚年!”

 看着母亲这个样子,郑严不禁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好好好,儿子一切都依娘!”

 郑严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攥着母亲的手一同走向屋里。

 夜深了,郑严看着在面前熟睡的母亲,不禁两行浊泪流淌下来,怕哭的声音大了将母亲吵醒,坐在桌子上,取来笔墨纸砚,将自己要离开的这件事情写在了纸上,看了看熟睡中的母亲,郑严摇了摇头,轻轻地走上前去为母亲盖好被子,然后悄悄的背着行李离开了。

 郑严的母亲原本是一个商家的女儿,而郑严的父亲的家里曾经也是一户大户人家,在郑严出生前的时候,他母亲家的家产被郑严他大舅夺走了,一分都没有剩下,而郑严的父亲在继承家产之后,惹上了赌博的毛病,没几天的时间,便将所有的家产全都赌输了,看着这满屋的狼藉,为了不连累郑严他母亲。选择了上吊自杀。

 而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郑严的母亲怀上了郑严,并没有听从邻家大婆的意思将孩子打掉,而是独自一人将郑严给生了下来,待到稍大一点之后,郑严的母亲便教他识字、读书和断字,等到郑严到了弱冠之年之后,便尝试着去考取师爷这个官职,一直考了五年才考上,从此,他跟他母亲过上了能够温饱的生活,而到了如今,他已经干了十年有余了。

 而第一次离开母亲,让他不知道这个想法究竟应不应该,但是为了让母亲能够跟他过上好的日子,他就不得不这么做了。

 将大部分的银两留在家中,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后,郑严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家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