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斌到局里,大家都问了他父亲的病情,胡斌说:“谢谢大家操心了,父亲现在情况比较稳定了。”
胡斌就问了局里的工作情况,梁局长向他回报了一下,胡斌也就放了心。
白天在局里呆了一天,本來傍晚再回家看看,但是县委办公室忽然來了一个电话,要胡斌每天上午到县委小会议室开一个会,他只好就住了下來。
第二天,胡斌就和办公室主任來到了县委。
会议是专门研究今年教师表彰会的事情的。
因为马上就要放暑假,开学之后,教师节就到了,所以必须提前做工作,因为是表彰会,必须把受表彰的教师提前选拔出來,再说今年是全县教育大上质量年,县委县政府准备把今年的教师节办的隆重一些,烘托一下氛围。
今天的会议,万书记也亲临会场,他要教育局组织安排好教师节的日程,然后学县委县政府回报。
胡斌开完了会,就回局里去了。
他找來的副局长们,又喊來的陈洪波和办公室主任,教研室主任,就向大家传达了县领导的精神,要大家谈谈具体做法。
梁局长首先说道:“按照往年的经验,教师节的奖励名额是这样分配的,大学校一个单位分两个优秀教育工作者提名,两个十佳班主任提名,五个优秀教师。小单位是一个优秀教育工作者提名,一个十佳班主任提名,三个优秀教师。各单位的提名报到了教育局,再根据事迹、材料通过演讲竞争产生人选。”
胡斌说:“今天就还按往年的规矩办。”
业务局长说:“高考和中考的优胜者是教师节表彰的重头戏,高考每年奖励有突出贡献的教师和班主任,中考奖励各科前五名的个人,县城学校和乡镇中学分开。”
胡斌说:“高考和中考马上就结束了,成绩出來之后,教研室复负责排出名次,拟定奖励名单,至于高考,全县只有第一中学是高中,就让他们提供名单。”
接着胡斌就把教师节的日程安排交给了政工副局长,办公室和人事股。
大家都愉快接受了任务。
胡斌接着说道:“因为父亲有病,我这阵子要经常回家看看。所以最近一段的工作大家要多做些,我就拜托大家了。”
大家都表示,他们会竭尽全力,出色完成县领导交给的任务,保证在暑假前,完成教师节的组织任务。
会议刚刚结束,胡斌的手机就响了起來。
胡斌一看原來是家里的保姆打來的。
一看是这个号码,胡斌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嫂子,什么事儿。”
“胡斌兄弟,你快点…。快点…回來吧。”保姆的话有点语无伦次。
“嫂子,什么事儿,你不要紧张,慢慢说。”
“胡斌兄弟,大叔他不好了,刚才吐了一口血。”
胡斌就吓了一大跳。
“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昏迷了,已经不省人事。”
“我马上回去。”
胡斌就挂了电话。
几个人看到胡斌打电话时候,慌慌张张的样子。
都问道:“胡局长,怎么回事儿。”
“我爹病厉害了,我马上回去,你们着手工作吧。”
“胡局长,我们和你一块儿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说完,胡斌就走出了会议室,开车回家去了。
一出了县城,胡斌就加速急驰起來。
从电话里保姆那一份紧张的样子,胡斌就知道,这一次,父亲一定不好了,如果不快速回去,就见不到了父亲了,这对父亲和自己都是一种遗憾。
所以,五六十里路,胡斌用了二十几几分钟就到了家里。
一进家门,就感觉情况有点不妙。
因为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呢,街坊邻居,本家的族人,满满地站了半院子。
胡斌三步并作两步,就來到了屋子里。
进屋一看,父亲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母亲和保姆坐在一边,哭得泪人一般。
村医生拿着听诊器在胸脯出仔细地听着。
屋子里有半屋子人,都是关系好的村民和族人。
胡斌來到父亲的窗前,低头对父亲说:“爹,我回來了,你醒醒啊。爹,你和我说一句话啊。”
一连喊了数声,也不见爹睁开眼睛。
村医生听了一会儿,就取出了听诊器放在了药包里。
胡斌说:“我爹他怎么了。”
村医生说:“已经不行了。心脏停止了跳动。”
胡斌趴在地上就哭了起來。
他娘住在床上,也失声痛哭。
族人晚辈的也跟着都哭了起來。
哭了一会儿,从外面就走进了几个人。大声说道:“都不要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把亡人打发安生了,再哭不迟。”
进來的村支书和村长,他们带着村干部们进來了。
胡斌哪里制得住悲痛,又哭了一阵子,就被众人劝住了。
于是,在村支书的安排下,大家就都忙了起來。
买寿衣的买寿衣,搭灵棚的搭灵棚,糊灵幡的糊灵幡。因为是热天,还派人拉來了冷冻棺。
在乡下办丧事,和城里的规矩不同,往往是半个村子里的人都來帮忙,而且事主还得管饭。
所以又在院子里,造了几口土灶,租赁了锅碗瓢勺。
胡斌对这事一点不懂,就全靠村干部了。
胡斌说:“大叔,我什么规矩也不知道,我爹的丧事就全靠几位叔叔了。”
支书说:“胡斌,你就什么也不要管了,有我们呢。”
胡斌就拿出了一万块钱,交给了支书。
支书就叫人买了二十几条子香烟。
别人家里办事儿,都是抽五块钱一盒的烟。因为胡斌是局长,办孬了面子上不好看,就全抽十元一盒的红塔山。
那些帮忙的一人一盒,所以他们都乐于帮忙。
半晌工夫过去,什么事也办完了。
寿衣买來了,给胡斌爹穿了上去,抬在了冷冻棺里。
灵棚搭好了,前面还放着灵幡。
一切做好之后,家人和族人,就一起跪在灵前哭了一场。
之后,就派人到亲戚家里报丧。
胡斌则披麻戴孝守在灵前,一切的事儿,自有管事人为他打理。
胡悲痛之余,心里想,父亲去世,这也是大事,所以必须通知单位里的同事们知道,还要通知关系不错的熟人。
胡斌于是就掏出了手机。
先和梁局长打了一个电话。
梁局长在电话里说:“胡斌,大伯怎么样了。”
胡斌就泣不成声地说:“我爹他…他不在了。”
“胡局长,有道是阎王路上沒老少,想來大伯也就是这么大的寿延吧。胡局长你也不要过于悲伤。”
梁局长就在电话里,代表全局职工对老人的去世表示哀悼。并说,明天他们局领导就其拿來吊唁。
之后,胡斌和陈洪波打了一个电话。
陈洪波说:“胡局长,大爷的病好些了吗。”
“洪波,你大爷好不了,他去世了。”
“那我马上就过去吧。”
“不,你不用來了。”
“我沒有最后看上大伯一眼,真遗憾啊。”
“不但你沒有看到他,我也沒有看到啊,回來之后,你大爷就不行了。”
胡斌说着,就哽咽了起來,说不下去了。
陈洪波安慰他说:“胡斌,你也不要过分难过,你一直伺候大爷了,你做到了一个儿子给做的。胡斌,我准备再和他们说说,让大家都过去。”
“洪波,你千万别那么做。”
“这你就不要管了。”
和陈洪波打完了电话,胡斌又和牛蛋打了一个电话。
牛蛋说:“胡斌,我已经听说了,大爷去世了,我心里正难过呢,我明天就回去,最后送送大爷。”
“我希望你回來。”
“怎么能不回去呢,咱们跟拜把子有什么区别呢。”
胡斌本來想和丈夫办公室里的同事说一声,但是觉得那样,县里的领导就知道了,他们知道之后,不來啊,面子上不好看,來吧,又沒有这样的先例。所以也就沒有和他们说。
到了傍晚,陈洪波就驱车过來了。
他现在胡斌父亲的灵前痛哭了一场,又瞻仰了一下老人的遗容,之后就被叫到一个房间里。
陈洪波对胡斌说:“局里的中层领导和职工都通知了,还有各个学校的校长也通知了。”
胡斌说:“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呢,现在都是这个。明天我早早过來,小刘和小宋还有办公室的一个副主任也过來。”
“好吧,洪波,叫你费心了。”
“胡斌,你说是那里的话,你家的事儿就是我家的事儿。”
陈洪波又说了一会儿话儿,就开车离开了。
晚上吃过了饭。
支书和村长又來了,他们找胡斌商量,丧事应该怎么办。
胡斌说:“两位叔叔就看着办吧,我年轻,不知道给怎么办。”
支书说:“你爹一辈子也不容易,给你爹唱几场大戏吧。”
胡斌说:“叔叔说唱戏,就唱戏吧。”
村长说:“明天就联系戏班子,找一台好戏,要把村子里所有的戏都盖了。”
“叔叔做主就是了。”
支书说:“还要放放烟火。”
“行,只要事儿办得风光,我不在乎花钱多少。”
两个村官说:“那明天我们就安排唱戏了。”
“一切听叔叔的。”
“还有,当天的烟要上档次。红塔山有点儿次了,得用黄鹤楼。”
“就用黄鹤楼。”
两个村干又说一会儿话儿,看看到了深夜,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