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二点钟,邀请的同学就纷纷到齐了,安排的房间就是上一次为金老师接风时的房间。
胡斌一进入到房间里,看到熟悉的同学,他就想起了半年多前,他刚來这里时候的情景。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不名一文的穷小子,失意落魄到极点,在金老师的帮助下,他不但从乡下來到了县城,而且还进入到了政府办公室,如今有当时了教育局长。
坐着那里,望着熟悉的一切,胡斌真的是感慨万千。
而叶莉的缺席,更使得胡斌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
大家坐下之后,金老师就來了一段开场白,说自己就离开现场,到市里任职了。
同学们听了金老师的话,一个个黯然神伤。
金老师说,以后欢迎大家到市里去找他,他有时间也会來看望大家的。他说不管何时何地,他都大家的老师,同学们都是他的好学生。
听了金老师的话,大家的情绪才稍微有了点好转。
金老师说:“來,咱们今天都高兴点,就当是在学校开联欢会一样。”
胡斌就第一个站起來,他拿起了酒瓶子,先为金老师满了一个酒,然后就倒上了同学们的。
胡斌说:“明天金老师就要离开咱们县了,虽然咱们舍不得金老师离开,但是金老师这一次是升迁,咱们应该为金老师高兴啊,來,咱们都祝贺金老师一杯吧。”
听了胡斌的话,大家一个个都站了起來,举起杯子和金老师碰了碰,然后就都喝下了。
接着同学们就一人和金老师又碰了一个。
然后就进到了自由阶段。
大家就谈起了大学里的事情,一时间真的仿佛有回到了当年的大学时代。
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的。
不知不觉间,两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
考虑到金老师一定还有别的事儿。
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饭局就结束了。
别的同学去后,胡斌就就和陈洪波一起把金老师送到他的办公室里。
三个说了一会儿话儿。
胡斌说:“金老师,明天中午,我们两个为您饯行吧。”
“好,正好我有话给你们说。”
看到金老师有点疲惫了,胡斌说:“金老师,你休息吧。”
“真的有点困了,晚上县里也要为我饯行呢。这几天喝得头都大了。”
金老师就休息了,他两个人就走了出來。
坐进车里,胡斌说:“明天金老师就要走了,咱们是金老师的得意门生,和别的同学不一样,洪波,咱们给金老师送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
“咱们就一人送一个艺术品,怎么样。”
“不错。”
胡斌就开着车來到了县城最大的一家艺术品商店,停下车走了进去。
他们在里面走了一圈。
胡斌就看上了一件玉石雕刻的奔马,名字叫马到成功。
胡斌说:“洪波,你看这件怎么样。”
“很好啊,简直就是精品了。”
“洪波,我觉得这件艺术品很有寓意,一是祝金老师以后一帆风顺,马到成功。咱说,金老师也是属马的。”
“很有创意。”
看看标价,有一万多呢。
两个人就和老板砍了一回价,最后九千九百九十九元成交。
老板把那件艺术品,装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交给了胡斌。
两个人又在里面转了一会儿,陈洪波就指着一幅十字绣的风景画说:“胡斌,你看这幅画怎么样。”
胡斌看那幅十字绣的时候,只见上面绣的是一片广袤无边的草原,草原的上空是一直展翅飞翔的雄鹰。
整个画面,做工精美,色彩艳丽,其实恢弘,形象逼真。
“洪波,这一副真不错,金老师一定会很喜欢的。”
“那就是它了。”
陈洪波就花了六千六百六十六元买下了那幅十字绣。
老板为他们包装了一下,两个人就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店门,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汽车后备箱里,会局机关去了。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就有碰在了一起。
胡斌说:“咱们过去吧。”
“好的,还喊别的同学吗。”
“不用通知了,咱们都给金老师有东西送,让别人去了,不是明摆着让人送东西吗。”
“说的也是。”
“去哪个饭店呢。”
“政府招待所贵宾间吧。”
“好,我先定一个房间,别让别人给占了。”
陈洪波就和招待所里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是教育局的,要他们给预留一个贵宾间。
那边就答应了。
陈洪波说:“我这里有一瓶人头马,放了好长时间,一直沒有舍得喝。”
“洪波,你小子行啊,我当局长才有奖品茅台,居然有人给你送人头马了。”
“那里啊,是我自己买的,本來送礼的,后來沒有送出去。”
胡斌就带上了老婆茅台,几盒大中华,然后就和陈洪波走出了房间。
陈洪波从房间里拿出那瓶人头马,他们就开车直接到县委大院里去了。
來到金老师的楼下 ,两个人就上楼來到了金老师的办公室。
“胡斌,洪波,你们过來了。”
“金老师,我们两个人今天中午要为你饯行呢。”
“算了吧,别费事了,咱们之间。”
胡斌说:“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咱们最后坐一坐,说说话儿吧。”
“行,那咱们就过去吧。”
三个人就下了楼,步行到招待所里去了。
到了贵宾间,三个人坐下。
胡斌说:“金老师,你点菜。”
“随便吧。”
胡斌就点了六个菜,连鲍鱼都点上了,之前他还从來沒有点过这样的高档菜。
菜上來之后,陈洪波就倒上了酒。
胡斌说:“金老师,今天你就要走了,我和陈洪波很舍不得,以后咱们在一起到时候就少了,我们两个人敬您一个酒吧。”
金老师就无声地端起了酒,胡斌陈洪波急忙也端了起來,三个人碰了碰杯子,就一饮而尽了。
金老师说:“今天不要喝那么多酒,以说话为主。我虽然走了,但是你们的关系不会丢。你们都是教育局的干部,以后到市里开会的机会肯定很多,什么时候到市里,随时欢迎找我玩。”
两个人说:“金老师,我们以后一定会经常去看望您。”
三个人又喝了一个酒。
金老师就说道:“胡斌,我走之后,你一定要万书记保持好关系。取得了万书记的好感,只要工作不出现大问題,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好的,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做。”
“陈洪波,你在局里时间长了,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提醒胡斌,跟胡斌很好配合。”
陈洪波说:“金老师,您就放心吧,胡斌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胡斌了,他现在对官场的规则已经掌握得非常娴熟了,到了局里,工作开展的很好,几乎玩得风雨不透了。”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们两个人在学校的时候,都是尖子生,相信当了领导也不会错的。”
胡斌说:“金老师,咱们再喝一个吧。”
三个人就又喝了一个。
金老师对陈洪波说:“洪波,胡斌这个人,心性高,县城根本就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早晚会到市里去的。洪波,你有什么打算。”
陈洪波说:“我沒有胡斌那样的志向,我一直在县城里混就行了。再说我已经在县城里安了家,哪儿也不想去了。”
金老师说:“这个想法很实际。那就在县城里混吧。我到了市里去,并不是和县里沒有联系了,过几年我有能力了,我会为你使点劲儿,力争叫你但个局长副局长的。”
“金老师,您对学生真是太好了。”
金老师说:“我这个人很念情感,特别是给自己印象深刻的学生,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两个学生听了,很受感动。
三个人有喝了一个酒,说了一会儿话。
金老师的手机就响了起來。
金老师接听了电话之后说:“胡斌,洪波,不好意思了,市里的朋友催了,他们要为我接风呢。”
胡斌说:“金老师,那咱们就结束吧,我和洪波商量好了,决定把您送到市里。”
“不用那样呢,他们派车送我回去呢。”
胡斌说:“金老师,我们一人还给您送一件纪念品呢。”
“胡斌,洪波,你们两个人太客气了。”
“留一个纪念吧。”
“那好,咱们就过去吧。”
三个人就站了起來,胡斌到前台结了账,就和陈洪波陪着金县长來到政府大院里。
在楼下,已经停着好几辆车。
金老师和胡斌陈洪波來到了楼上,來到了办公室,他的通信员正在把东西装在箱子里,一件件地往下搬。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东西就全搬完了,附近了车里。
金老师说:“我去和书记县长们最后辞别一下。”
金老师出去了一会儿,就又回來了。
“胡斌,洪波,咱们走吧。”
三个人就下了楼。
在楼下,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有几位县领导,还有办公室的人员,都是來送行的。
金老师和他们一一握手,说了一些客气话。
然后就钻进车里,离开了政府大院。
送金老师到市里去的,除了他司机开着他的那辆车,胡斌的那辆车,还有县里派的两辆车。
四辆车开出政府大院,就沿着大街朝着通向市里的路口驰去了,不一会儿,就奔驰在通往市里的大路上…。。
到了市里金老师的小区楼下,四辆车齐刷刷地停下來。
车门打开,大家把东西搬上楼去,大部分都是一些收藏品。
然后胡斌陈洪波就拿出了送给金老师的礼品,摆放在屋子的客厅里。
金老师看后甚是喜欢。
金老师客气地让大家坐下,他爱人就为每个人倒上了清香四溢的菊花茶。
大家是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
回來的路上,胡斌心里忽然间觉得空落落的,仿佛一下子市区了依靠似地。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羽毛刚刚丰满的雏鹰,被从悬崖上一下子推下來,在他的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
他知道,以后就全靠自己去闯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