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道:“的确是不熟悉,两眼一抹黑,真的需要政委你这个好帮手啊。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这个姿态足够低了,也给李长山面子。人家政委是光华分局的老人,虽然人不是很强势,但毕竟是二把手,平时只是比较低调罢了,根本不是大家理解的他怕谁。这个世界上真正有谁怕谁的,更多的是谁更在乎谁,谁更看重谁。

    “秦局长真是谦虚,那我就竹筒倒豆子,有什么说什么了。”李长山淡淡地笑着说道。

    秦风道:“说吧,反正我是新来的,什么都不清楚,全指着您呢。”

    可是李长山就是不说,眼睛若有若无看着正在装模作样烧水泡茶的李文凯,心里十分反感这家伙这么没眼力价,两个同级别的领导在一起谈公事,你戳在这里不知道回避吗?泡完茶赶紧滚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听听我们说什么。

    李文凯见李长山迟迟不说话,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场,手脚麻利泡好两杯茶,分别递给秦风和李长山,笑道:“秦局,政委,那你们谈工作,我先出去忙了。”

    秦风和李长山同时点点头,一点都没有挽留的意思,有第三者在场确实不方便。这家伙这么急于想知道两位领导谈什么,已经越界了,连基础的保密守则都忘记了吗?

    带李文凯出去后,李长山喝了口茶,先表态道:“秦局,你虽然是第一天来,但是你来之前我特意查过您的很多资料。一开始我还以为纯粹是裙带关系,后来上网一查,我的个怪怪,原来你有这么多的传奇经历。这些经历我绝对相信都是真实的,就算是最好的记者编也编不出来这么丰富多彩的故事。

    我听说你不仅是一名武术大家,而且还精通中医,暗中似乎帮安全部门和军方做过一些贡献,看得我简直目瞪口呆。之前有点怀疑是不是有水分,见了你本人之后,我相信这些绝对是真的,你的眉宇间有正气,这是很多人身上所没有的。干部身上就应该有一种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气质,这才能真正为老百姓干点实在事。”

    “李政委过奖了,我哪有那么能干,我们还是说说局里的事吧。”秦风被夸得有点十分不自在,脸又有点发烧。也许他是北方人,到了男方因为气质与众不同,反而容易让人另眼相待,更容易产生亲切感和信任感。

    李长山道:“局里别人的态度我不知道,但是我在这里先向你表个态,只要你这个局长做事公平,遵守原则规矩,不破坏底线,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我这个政委就全力配合你,绝对是你的好搭档。可如果你是那种表面说一套,背后做一套那种人,我还是退回原位,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市委就算是要调整我们的领导班子,那我也无所谓了。我是快到龄的人了,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所以没什么大的追求,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得过且过。”

    秦风听明白了,李长山这是在让自己表态,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弦外之音秦风也听出来了,李长山对光华分局的现状是很不满意的,他也想改变现状,也想有所作为,给自己的良知有个交代。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不同了,价值取向的问题,有的是想干事追求成就感,而有的人是想靠混往上爬,都想往上走,方法和路径不同。所以这世界上有实干家,也有畅想家,空谈派。实干家是在干事中寻找价值归属和快乐,而空谈派高谈阔论,想法很好,就是无法落地,属于空中阁楼。实业兴邦,空谈误国。人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改变。

    “李政委是需要先观察观察我,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交底,拿出看家绝活,我这么理解对不对?”秦风问道。

    李长山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这么理解也没错,人嘛都需要先看看对方是否愿意付出诚意,想要合作,就必须真诚,参不得任何假。一个人如果忘记了自己的本心是什么,那方向就完全改变了。”

    “赞同!”秦风点头说道:“我也最讨厌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只要你想成就点事情,就必须拿出诚意,必须认真,不认真是做不成任何事的,空地建高楼的事怎么可能。”

    李长山有点欣慰地点点头,赞许道:“这么说我们初步达成了共识,那就有了合作的基础。如果你对我有所怀疑,也可以继续考察我,通过别人的嘴巴和客观事实来做判断。”

    秦风苦笑道:“李政委,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你是我的政委,如果连你都不信任,那我还怎么开展工作呢?”

    “好,有你这句话那我就继续说了。”李长山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先说问题。光华分局这些年累积了不少的问题,领导班子不团结,搞内耗,上面多次协调无果其实不是某个人的问题,主要是缺乏一个强有力又能干的一把手领导,没有一个手腕强硬的一把手震住场子,下面的人谁都不服气谁,各自为政,自成一派,各自拉山头,都想当老大,所以才成了今天这么内耗不断的局面。这不是上面的一纸命令能改变的,而是需要人来统领。我看好你,所以愿意跟这个班子。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干几件漂亮事,我这些年的内疚就弥补了。”

    秦风想了想,也许问题确实出在这里,但这不是全部理由,问道:“李政委,既然你这么想做事,你是政委,局长不够强硬,你应该弥补他的缺点才对啊,可是为什么还是如今这样的局面呢。”

    李长山叹了口气,无奈地苦笑道:“这你就外行了,公安局哪里有政委当家的,如果我这么做了,那会被人说越权的,政委的工作都没干好,想替局长把活干了,那成什么人了。再说了,我没有分管的领域,业务能力跟不上。更何况,我的性格也偏软弱,不是强硬派!”

    这就对了,李长山也不是那个料,两个性格绵软的局长和政委,自然让副局长压着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