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火车站出来,一行三十多人拎着行李箱就近来到长途汽车站,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一家饭馆,进去里面开始吃早点。
“头,从贵阳到六盘水坐火车就很方便,为什么要坐汽车过去。贵州的道路都很崎岖,不好走,还是火车安全一些,汽车发生事故的概率太高了。”秦风吃着一根油条问道。
在下火车后统计人数时,吴处宣布了一条命令,从进入贵州地界开始,所有人不能以名字相称,也不能称呼职务,只能叫代号,以免暴露。吴处的代号就是头,秦风的代号是二头。其它人都随便给自己起了个代号,譬如秦长生给自己起代号叫田七,铁蛋给自己的代号是央六,洪森和江城的代号分别是谷雨和立夏。
吴处道:“原本的计划是坐火车的,可是这一路上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出发我们就被几路人马盯上了,所以我决定改乘交通工具,试一下能不能甩掉这些人。”
这一点不光秦风意识到了,吴处这样的老国安自然也意识到了,原本的形成计划是报备了的,现在看来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很多人都掌握了他们的行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打乱行程计划,让跟踪他们的人无法掌握他们的具体行程,否则就等于给贼领路了。
可是既然已经泄密,再想通过改变行程来掩人耳目已经很难达到目的了,在秦风看来,这种努力基本是徒劳的,因为谁都无法保证自己内部有没有人对方安插的人,只要有一个耳目,就无法做到完全保密。
“看来那句话果然没错,最大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原本这么机密的事,现在看来倒成了路人皆知,要想保密谈何容易,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秦风苦笑着说道。
吴处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复杂的笑容,低声道:“不用这么早就泄气,别人利用我们探路,我们也可以利用别人。大家现在是竞争关系,谁输谁赢都言之过早。放宽心,安心上路,到了六盘水我们再做计较不迟。”
既来之则安之,不可能走到一半就打道回府。众人吃完早餐,然后在摇着红色小旗子的吴处带领下登上一辆从贵阳发往六盘水的大巴。
九点钟,大巴车准时从贵阳汽车站出发,开出贵阳后进入盘山公路,一路九曲回肠往六盘水方向开去。
贵州的盘山公路可真的是九曲十八弯,公路绕着陡峭的青山弯弯绕绕,修得还很窄,基本只能允许两辆车平行通过,而且山路非常险峻,公路边就是悬崖,从车窗往下看去,简直就是万丈深渊。
这里的盘山公路是车祸事故多发地带,经常发生车祸,又是下雨或者下雪,事故就更加高发,经常听到货车或者客车坠入悬崖,车毁人亡。而这一带有很多村民就守在悬崖边,只要有货车发生车祸,货物倾倒,他们马上奔走相告开始哄抢,山民靠着哄抢过日子,也是盘山公路的一大特色。
自古贵州就是蛮荒之地,教化比较晚,而且山区交通不便,经济单一,所以这里一直都很贫穷落后,人的思想也愚昧凶残,真可谓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一带的山民,几乎都具备土匪的潜力。
大巴车开得很稳,今天的天气不错,又是早晨,公路上车辆不多,所以一路上倒也很安全,没有出什么乱子。车上的人都在闭目养神,坐火车休息毕竟睡眠质量不佳,吃过早饭后又困了,正好睡个回笼觉。
其他人都踏踏实实睡了,只有吴处和秦风放心不下,睁大了眼睛,密切注意着动向,吴处更是坐在大巴车司机身边,随时准备取而代之。现在一车都是自己人,这么多人的性命都在自己车里,容不得任何意外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很快三个小时过去了,距离六盘水越来越近,目的地近在咫尺。吴处的心慢慢放松下来,到了六盘水就可以休整了,然后想办法租几辆车,明天一早就开车出发到地图上指定的入口,从那里开始,这次的寻宝行动才算真正开始。
然而秦风的心却揪得越来越近,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有一种危机感在心里浮出,体内有某个东西一直在蠕动,让他浑身都感到不舒服。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这次却格外的强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二头,你……怎么了,没事吧?”坐在秦风身边的伊洋看着秦风问道,此时秦风已经有些坐立不安,身体不断在椅子上蹭来蹭去,像是浑身瘙痒。
秦风皱紧眉头说道:“我……我有点不舒服,眼皮狂跳,浑身痒,胃里恶心,想吐。”
“二头,这分明是晕车的症状,你以前不晕车啊,不会是这盘山公路让你不舒服吧?”秦长生回过头看着秦风说道,他发现秦风头上都冒出豆大的汗珠,神情显得特别痛苦,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秦风摇摇头,痛苦不堪地说道:“不是晕车,我从来不晕车,好像体内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动。不行,我想吐,快拿个塑料袋给我。”
秦长生赶紧找来一个塑料袋给秦风,秦风把塑料袋张开,嘴巴伸进去,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但脸上越来越白,像是大病了一般。
“司机,停车,有人晕车了。”伊美冲着大巴车司机喊道。
司机鸟都没鸟伊美,继续开着车,在这盘山公路上,那趟车上没有人晕车,吐几次就没事了,屁大点事还值得停车。
“叫你停车听到没有,我哥哥要下车透透气,再不停车我打死你!”伊美站起来气呼呼地冲到司机身边,怒视着他喝道。
司机也是土匪的性格,骂道:“龟儿子,敢吓唬老子,当老子是吓大的。马上就到六盘水了,再坚持一会儿,回到座位继续坐着去。”
这时候秦风突然大喊了一声:“快叫司机停车,前方有危险,再不停车就来不及了。”
此时秦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画面,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体滑落,砸在正在行驶的一辆大巴车上,大巴车被冲入了路边的悬崖,落入到万丈深渊,车里的人全部惨死,无一生还。
秦风猛然意识到,自己身上如此强烈的反应,正是身体的一种警示,暗示他前方有危险,绝对不能继续前行了,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