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觉是睡不成了,秦风从沙发上跳起来,冲进里面的卫生间洗了把脸,匆匆从办公室出来,一路小跑着就往宿舍赶。市政府办公大楼距离市政府家属院不算远,平时散着步就能步行上班,但今天秦风跑回去却跑出一脑门汗,心里想着坏了坏了,这回完蛋了,被余昔抓到把柄没办法交代啊,等待他的绝对是一场狂风暴雨。理亏的人站在理直气壮的人面前,总是矮了一头。

    跑不上楼,摸出钥匙打开房门,一进门就嗅到一股冷嗖嗖的气息,余昔像一块千年寒冰一样,阴冷着脸坐在客厅沙发上,满脸的杀气,眼角似乎还含着泪花,看到余昔这个样子,秦风的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窟,前所未有的心虚,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余……小昔,你……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这……这是怎么了,跟谁怄气呢?”秦风低声下气地说道。

    余昔不吭声,正眼看也不看秦风一眼,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夹他一眼,更加坐实了秦风的担忧。他猛然想起来,年舒颜的行李箱还在这里放着,换洗的衣服也扔在了洗衣机了,床上说不定还有她的头发,一屋子都是她的气息,任何敏感的女人只要稍微观察一番,就知道这里有了别的女人入住的痕迹。

    “你……说话啊,这么黑着脸,怪吓人的。”秦风小心翼翼说道。

    余昔终于张口了,直接问道:“老实告诉我,这段时间谁住在这里?”

    秦风闭上眼睛,心里长叹了一声,这世上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一再降低底线,终于被余昔抓到了证据,百口莫辩,根本没有任何借口,只能老实说道:“年舒颜昨天和特战小分队来银城了,昨晚住在这里。”

    余昔的眼神刀子一样戳在秦风身上,嘴角浮现出一抹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轻蔑地说道:“她到银城就是来找你的吧,你们的关系可真近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昨晚你一定很快活吧。”

    “你别误会,她这次真的是跟着特战小分队来做护理的,她父亲也让我照顾她,本来我是要给她在市委招待所开间房的,可她觉得招待所一个人太孤单,非要住家里热闹,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秦风继续辩解道,这个时候只能咬着牙昧着良心把谎圆下去了,打死都不能认账。一松口就彻底输了,也许对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余昔冷冷地笑了起来,轻蔑地说道:“所以你就笑纳了?秦风,我对你真的很失望,没想到你也会背叛我。”

    “我没有……”秦风厚着脸皮昧着良心狡辩道:“真的没有,我们是分开睡的,她睡书房,我睡卧室,不信你可以……”

    “可以什么?”余昔咄咄逼人道:“可以检查是吧。实话告诉你,我早已经检查过了,这是我的地盘,可现在到处都是别的女人的气息,那我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蝴蝶吗?我告诉你,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付出百倍的代价。”

    秦风低着头,咬着后牙槽说道:“不信你可以跟她当面对质,看看我们的关系是不是清白的。我对灯发誓,我们真的只是结拜兄妹,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龌龊。年舒颜也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人家能看上我什么啊,我有什么能让人家以身相许的。”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她和俞飞鸿都喜欢你,俞飞鸿是想占有你,然后甩了你,她的所作所为就是要在圈子里证明,她俞飞鸿才是最有魅力的。年舒颜也喜欢你,自从那次从翠霞山上考察回来,她看你的眼神就不对了,你当我白痴嘛。你看看你现在,整天朝三暮四,招蜂引蝶的,你当自己是西门庆吗。”余昔都快歇斯底里了,眼睛里全是怒火,前所未有的爆发了。

    这是秦风第一次看到余昔如此暴跳如雷,可真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发起狠来连自己都怕。千万不要以为柔软的东西可欺,越是柔弱的东西,一旦爆发起来那才是真的石破天惊。

    秦风低下头不说话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闷着头抽烟,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越说越容易火上浇油,等到她气消了再哄一哄,效果也许会好一些。

    见秦风不接招了,余昔更是怒发冲冠,站起身一把夺过秦风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怒道:“抽抽抽,你就知道抽。说话,你平时不是很能说的嘛,这会怎么哑巴了。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你把我当什么人?”

    秦风抬起头,与余昔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片刻,猛然发觉了她眼里的一抹慌乱,在冲天的怒火中除了一抹柔情,居然还有几分内疚,忽然意识到余昔如此暴跳如雷似乎是在虚张声势。

    “你……够了吗?”秦风冷声反问道,声音很小,却如同惊雷般在余昔耳边炸响。

    余昔很颓废地在沙发上重新坐下来,表情木然了一会,忽然又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哭得惊天动地,悲伤无比。

    “小昔,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秦风在余昔身边坐下来,伸手抱住她的腰,柔声问道。

    余昔猛然将秦风抱住,还是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了一会,余昔哽咽着说道:“对不起秦风,我不该冲你发火,我好害怕,好怕失去了。一想到我的生命里没有你,我的心就好痛好痛,像是针扎一般,你知道,我真的好心痛。”

    “不会的,你怎么会失去我呢,我这不就在你身边吗,谁也抢不走。”秦风拍着余昔的后背安慰道,他已经意识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余昔遭遇了巨大的委屈,否则她不会突然出现在银城,而且如此的失态。

    “秦风,我真的不想失去了,真的,从中学时代遇到你,我就喜欢你,至今为止我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可是我却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知道吗,我的心都快要死了。”余昔撕心裂肺说道,表情痛不欲生,让秦风刚刚爬起来的心再次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