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不少人忍俊不禁,绷不住哄笑起来,原本严肃的氛围瞬间变得荒诞不经。

    刘钊再次被搞了个大红脸,急赤白脸道:“尤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冷嘲热讽吗。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秦风的确是一身土匪习气,不能因为他通过不正当手段拉来一点赞助款就把他当成典型宣传。大家不要忘了,就在前几天,他还因为破坏银城经济建设被勒令停职检查,这才几天时间,市委就号召全市干部向他学习,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让人笑掉大牙。”

    “说得好。秦风前两天为什么被停职检查大家都有目共睹,事情明摆着,其中的缘由需要我在会议上给你刘副市长再次重复一遍吗?我倒要问问你,到底是谁在破坏经济建设。”尤天亮实在对这个刘钊忍无可忍,这王八蛋居然还好意思拿秦风停职说事,人真要自我欺骗起来完全黑白颠倒。

    刘钊张了张嘴巴,想反驳,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尤天亮继续说道:“什么叫不正当手段拉来了几百万募捐款,你刘副市长既然这么说,那你一定有非常正当的手段拉来更多的募捐款。那你敢不敢当着所有干部的面,给大家做个保证,三天之内你给银城拉来一千万募捐款。如果你能做到,我向上级党组申请,你来当市长,我给你让贤。”

    哗的一下,太劲爆了,全场震惊,市长和副市长这是要干吗,针尖对麦芒,对赌起来了。尤天亮到银城快三年了,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这是一个温文尔雅脾气温和的读书人,今天居然如此失态,实在让人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也能理解,遇到这么一个只会唱高调的下属,再好的脾气也被磨没了。

    刘钊脸红脖子粗站在原地,一千万善款,到哪里去筹集?他左思右想,脑子里盘算着能从哪里拉到这么大一笔钱,想来想去,脑海里猛然一亮,想到了一个人选,也许这个人可以助一臂之力。

    “敢不敢对赌?你不是看不上这区区两百万吗,有能力自己超越他,否则你就闭嘴。唧唧歪歪,唧唧歪歪,纸上谈兵那一套你还是收起来,我们银城要的是实干家,不是夸夸其谈的学院派。”尤天亮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刘钊回旋的余地。

    刘兆一拍桌子,大声道:“好,赌就赌,如果我三天之内拉来一千万善款,你是不是兑现你的承诺?”

    “当然,我会向白山市委和省委组织部提出申请,辞去银城市人民政府市长职务,并提议由你来接替我的职务。不过如果三天之内你拉不来这一千万,你又何去何从?”尤天亮一脸严肃地说道。这回他也豁出去了,血性一旦上来,拦都拦不住。

    刘钊大声道:“如果三天之内拉不来一千万善款,我辞去副市长职务,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如果你真能拉来一千万善款,我也辞去因城市人民政府副市长职务,但是如果你做不到,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你不光要辞去副市长职务,还要在江北日报上发声明,说明是因为你的无能而辞职,省委宣传部那边你也不能担任任何职务。”秦风忽然横插了一句,与尤天亮同进退。

    按照秦风的性格,他最喜欢的是刺刀见红,不喜欢玩桌子底下暗斗那一套,既然已经摆明了车马,那就明刀明枪干一场,就算是输了,也输得痛快。他与刘家是无法善了,必须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刘家认为自己权大势大,根本没把秦风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放在眼里,所以无论是妥协还是退让都无济于事,只有真正打疼了他们,让他们感到危险才有谈判的余地。

    刘钊扭头望着秦风,这小子是要把自己逼到墙角,一棍子打死,用心何其歹毒。

    “你们这是干什么,这里是市委干部扩大会议,不是竞技场。你们的职务是组织任命的,不是你们谁想撂挑子就能撂挑子的,还对赌,你们当这里是梁山伯,把自己混为梁山好汉了吗?”顾正国不满地说道,其实是在敲打尤天亮和秦风,这种对赌简直是以大博小,不换算。刘钊算什么,一个夸夸其谈的鼠辈而已。

    尤天亮恢复了一丝冷静,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不再多说什么,他毕竟是市政府一把手,过分意气用事只会让人觉得思想不成熟。

    会议继续进行,顾正国开始分配抢险救灾的任务,发动全市干部身体力行,全力投入到灾后重建工作中,并号召所有干部想尽一切办法做好分内的工作,在最短时间内恢复银城的生产和社会秩序,谁拖后腿就处理谁。

    会议结束后,与会的人陆续散去,刘钊抓起笔记本也要走,却被秦风拦住了去路,虎视眈眈盯着他,眼神很不友善。

    “你要干什么,还有完没完?”刘钊有点发怯,看着秦风的目光躲躲闪闪。

    秦风点燃一根烟,眼睛死死盯着刘钊问道:“我就问你,刚才你我的对赌算不算数?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咱们马上签一份对赌协议。三天之内,你要能拉来一千万,我辞去一切职务;你要拉不来,你马上收拾包袱滚出银城。”

    “秦风,你好赖也是个副市长,怎么跟个无赖似的,这种对赌协议不受法律保护,你有没有一点法律常识。”刘钊很不耐烦地说道,其实是心里没底,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有几个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的。

    秦风冷笑道:“别跟我提什么法律,咱们男人对男人,副市长对副市长,拉开架势赌一场。我这个人不喜欢勾心斗角,玩阴的咱不是不会,但不屑于那么做。你要还是站着撒尿的主,就拿出点男人魄力来,别像个娘炮似的,就会瞎逼逼。”

    “你!简直不可理喻!”刘钊硬着头皮说道,打算错开身离开会议室,但被秦风一把揪住了脖子,按倒在桌子上。

    “赌不赌?我实话告诉你,我对你已经忍无可忍,别让我继续看不起你。”秦风一只手压着刘钊的脖子,咬着牙说道。

    刘钊快要疯了,第一次遇到这么蛮不讲理的家伙,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会议室还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人,也没人上来拉架,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个混蛋欺辱,你们还是人吗?

    “赌,老子跟你赌,你把手给我拿开。”刘钊歇斯底里吼道,这一刻他真的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