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猛然心中一凛,空气中仿佛都散发出一股阴谋的味道,他之前没意识到,医院的命案会有人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如果真是这样,那绝对是政敌利用这件事做文章,即便不能把自己拉下马,至少也能添点堵,恶心人一把。可是谁会干这种事呢?
这两年秦风顺风顺水,一年多时间就从一个副校长跃居到副市长的职务上,完成了一个难度很大的三级跳,这对很多人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必然的,市里面有人喜欢自己,自然就有人讨厌自己,而且这两年做事也得罪了一些人,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谁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达到不可靠人的目的。
“你是怎么判断出这里面会是一个阴谋?”秦风故作冷静地问道。
吴刚答道:“这很简单,你打开手机,搜索一下银城第一人民医院,现在网络上已经有些自媒体和网络问题上发表了新闻,用词十分尖锐,直接指出银城之所以发生如此严重的医患矛盾,主要是因为监管部门的失职,导致医院看病难,乱收费,药品价格过高,而医生因为缺乏监管,对病患态度恶劣,任意收取高额住院费和药费,原本不需要的一些高价药也加在患者头上。
文章点名批评卫生局,含沙射影是上级政府机关分管的领导不作为,凡事喜欢出风头,其实是好大喜功,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谁是分管的领导,不就是在批评你嘛。还有就是这些记者来得太快太多,从发案到现在还不到一天,却有那么多省城包括外省的记者都跑来了,这背后绝对有人组织,绝不是偶然的。”
这次动作可真够快的,秦风没想到这才一天时间,就有报道出台了,而且矛头还直指自己。像这种因为医患矛盾引发的冲突,地方政府一般都是盖着捂着的,可是到底是什么人把消息卖给了媒体,而那些媒体这么快就来到了银城调查报道,不用多想,这背后绝对有人在兴风作浪,希望将事情闹大。
秦风想了想,反问道:“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你认为接下来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不能让这些媒体记者随意报到了,必须加以管制,在案子没有调查清楚之前,相关部门任何人不能接受来采访的记者。秦市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他们这是要把屎盆子往你头上扣啊,任由他们肆无忌惮报道下去,就算你没有责任也有了责任,众口铄金啊。”吴刚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道,他刚当上秦风的秘书,如果自己的老板失势,自己也随即做了冷板凳,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秦风笑了笑,说道:“为什么要管制?现在的媒体不像以前了,网络和自媒体这么发达,人人都可以是记者,越是捂着盖着,越是让所有人好奇,他们的调查报道会无孔不入,反而引发各种联想和猜测。”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办?”吴刚不由自主就被秦风的思路引导,慌乱之中没了什么主意。
秦风斟酌片刻,说道:“这样,你去联系下刑警队李队长,过问一下他们的调查到了哪一步。如果可能的话,明天早晨在市委招待所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把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消息通告媒体,告诉他们,届时我会亲自参加新闻发布会,在调查结论没有出来之前,任何报道都不受官方保护。”
“啊,您要亲自出席新闻发布会,这不是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吗?”吴刚不无忧虑地说道。
秦风笑了笑,说道:“对手既然已经出招了,躲是躲不过去了,那不如正面接招。我是分管医疗卫生的副市长不错,可这矛盾并不是我上任之后形成了,我相信老百姓还是讲道理的,站出来肯定比躲在幕后效果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安排吧。”
挂了电话,秦风陷入到沉思中,树欲静而风不停,这段时间所有的事都攒到一块了,一个事接着一个事,让人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官场险恶,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谁的微笑是善意的,谁的微笑是恶意的。既然有人要给自己添堵,那接招就是了。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秦风开车离开镇政府,驱车前往天玺药业的工地。项目经理和财务都被警方带走调查了,现在是余昔在工地上主持工作,前期启动资金出现了断裂,负责人又空缺,也够余昔忙的,能帮上点忙就帮点吧,毕竟这里面也有自己的技术股份。
工地上暂时停工,余昔正在和工作人员研究竞标方案,忙得不可开交,办公室里热的像是蒸笼,电风扇吹过来的风都热气腾腾的,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满头都是汗水,看到秦风进门,余昔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笑容都有些凄凉。
“经侦大队那边调查进展如何,追回来多少项目资金?账上如果还有钱的话,我劝你还是尽快把空调装上,这样下去所有工作人员都要中暑的。”秦风心疼地说道。
余昔点点头:“已经派人去采购了,明天应该就能运过来安装了。经侦大队长张诚给我打过电话,说只追回来三分之一被挪用的资金,其余的套在股市里一时提不出来。朱彤这个王八蛋,真是把我害惨了,以后再用人对品德必须有要求了。”
“这跟人品没多大关系,关键是企业也要有监察制度,企业发展到一定程度,各种腐败也就随之滋养,有利益就有纷争,这是人性。我建议你们也成立一个类似纪检的部门,专门考核监察下面的中高层干部,否则以后这种事还是会出现。”秦风说道。
余昔眼前一亮,低头想了想,一脸惊喜地说道:“你这个提议不错,我马上让人整理一份计划书,上董事会讨论建立监察部门的提议。这次朱彤的事的确给我提了个醒,现行的制度已经有些落后了。”
秦风坐下来掏出烟点燃一根,看了眼余昔,问道:“唐亮他们呢,走了没有?”
“还没有,都在等你忙完呢,他们想跟你再认真谈一次。”余昔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今天早晨吃早点的时候,我感觉俞飞鸿看你的眼神有点不对呀,她不会是也把你当成下一个猎艳的目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