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旁边的一块空地单独规划了出来,四面盖上了砖墙,里面正在建设一栋上下两层的小楼。秦家庄没有医务所,这个地方就当给秦家庄修建了一家医务所,半民营半公办,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但要归镇上统一管理,算是给周边十村八乡的村民办了一件好事。
秦明月主要负责指挥,请了施工队,村民和那些归拢来的赤脚医生也过来义务帮忙,每天管两顿饭就行,一大早这里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小楼已经有了雏形,工人们和村民正在砌墙,看到秦家祖孙三代过来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秦风忽然发现自己其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忙递块砖什么的,但人家都在干活,自己站着看也不合适,只能找一些力所能及的活,给别人打打下手,就这些简单的活计干了一会儿浑身都开始冒汗。
“三哥,你现在都是市长秘书了,这么大干部还干这些粗活累活不合适呀,赶快回去歇着吧,陪陪那些城里来的小美女就可以了。”秦铁蛋挑着两桶水过来,看着秦风笑着说道。
“什么大干部,在我眼里屁都不是,回到秦家庄他就是农家子弟,休想偷奸耍滑,给他惯出一身的少爷毛病来。”秦明月板着脸说道,丝毫没有在人面前给秦风面子的意思。
这样一干就是几个小时,太阳高悬在半空,火辣辣的,秦风浑身像是被水打湿了一般,都是汗水,累得气喘吁吁,但别的人仍然没事人一样照干不误。在城市里生活得时间长了,身子骨的确是变虚了,跟长年累月干农活的人差距太大了。
余昔和花月禅每人脚蹬一双高跟鞋,摇曳着曼妙的身姿走进围墙,看着大汗淋漓的秦风,两人眼神里都闪过一丝疼惜。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又脏又乱的,你们去别的地方转转吧,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秦风从楼上跳下来,擦着汗水说道。
余昔掏出一张纸巾递给秦风,满脸心疼地说道:“瞧把你累的,这么多人帮忙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陪我们在这周边逛逛吧。”
秦风接过纸巾擦了擦满头的汗,又用水桶里的清水洗了把脸,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秦明月一眼。
秦明月虎着脸说道:“滚吧,早知道你小子撑不住了,去陪陪客人也好,不能失了待客的礼数。”
秦风如蒙大赦,嘿嘿地傻笑了几声,领着余昔和花月禅离开了济世堂,散着步往靠近翠霞山的后村走去。越往里面走,苍天大树越多,青石板路一路延伸到山前的泉眼旁,这里的鸟类和各种小动物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多,不时引得两个美女高声惊呼。
“秦风,你们这里真是块风水宝地,难怪晓芬都想在秦家庄建一套住宅,每年假期来度度假。”余昔一边走一边说道,靠近大自然的地方总是那么令人心驰神往。
秦风笑了笑,说道:“那你也来呗,到时候我给村长和我爷爷说说,给你们特批一块地,每人建一套别墅,在城里待得烦了就到秦家庄来度度假,散散心。”
“哪里用这么麻烦,真要喜欢这里,就都嫁到秦家庄来呗,那多省事呀。”花月禅撇撇嘴说道,说得余昔脸红心跳,路都不会走了。
秦风没敢接这个话茬,带着两人走到泉眼边,每人捧了一口泉水喝,这水十分的清凉甘甜,桂花陈酿就是用这泉水酿制而成的。
转了一圈,到了吃午饭的时间,秦风领着两个人回到家里,刚坐下来扒拉了几口饭,手机就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就听到武伟惊慌失措的声音:“秦主任,大事不好了,华远村这边又闹出乱子来了。”
秦风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连忙问道:“别着急,慢慢说,出了什么事儿?”
武伟磕磕巴巴说道:“挠伤姚副主任那户人家不肯搬迁,给自己身上浇了汽油,家里还安放了炸药,说是谁敢拆她家房子就自焚,还要引爆炸药,她家里人都被锁进屋子里了。杨……杨丽被她控制了,当成了人质,事情闹大了,黄副市长都……都来了。”
秦风的脸一下子变得比锅底还黑,这他妈的,真是一事接着一事,华远村几乎所有的村民都签署了拆迁协议,搬离了村庄,就剩下这么一个钉子户,居然还要闹出这么大动静,真是不让人活了。
“怎么会这样子,楚平南干什么吃的,还有副主任谢国栋,他在哪里?最后一家都搞不定吗,居然同出这么大篓子。”秦风十分恼火,说话的火药味十足。
武伟磕磕巴巴说道:“谁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啊,这个女人思想实在是太极端,太贪得无厌了。秦主任,你还是亲自来一趟吧,其他人恐怕都处理不好呀。”
真是晦气,好端端又遇到这种事,秦风气得挂了电话,哭丧着脸对余昔和家里人说道:“华远村那边又出事了,最后一户人家要自焚,还要引爆炸药,我得赶回去处理,不能陪你们了。”
余昔倒也明白轻重,点点头说道:“公事要紧,你赶快去吧,最好能控制事态,不要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前面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快去吧,人命关天,这是大事,马虎不得。”秦明月也说道。
秦风匆忙扒拉了几口饭,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开着车火速回到银城,直奔华远村而去。
到了华远村秦风才发现,这个村子拆得已经十分彻底了,就剩下村尾最后一家,门外聚拢了一大批人,有不少干部模样的人,还有不少记者扛着摄像机或者相机在拍照,拆迁队的挖掘街和铲车排成一排,那些武装到牙齿的拆迁队员头戴钢盔手持盾牌如临大敌。
派出所的人也来了,王斌正在苦口婆心劝导那名妇女,但几乎没有任何效果,那个浑身散发着汽油味,手里捏着一个打火机的妇女如同面对铡刀英勇就义的刘胡兰一般,满脸坚毅之色,对所有人的劝告充耳不闻。杨丽浑身缩成一团,吓得面无人色,半瘫在妇女身边,一动都不敢动。
副市长黄鉴看到秦风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嘶吼道:“秦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