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不知道的是,在他走进市纪委第一监察室的时候,秦风被人实名举报并被纪委调查的事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像长了翅膀一般在银城一中的教职工以及教育局和市委市政府等部门传开了,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人们议论纷纷,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个秦风上任才几个月就成了贪腐分子,表面上的廉洁守纪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利用职权上下其手,大肆贪污,如果罪名坐实,这家伙将成为银城一中历史上最短命的副校长,哪怕有代市长尤天亮护着也不行。

    不知道是欧阳青说漏了嘴,还是从别的什么渠道传出消息,代市长尤天亮原本是要调秦风去给他当秘书的,还要兼任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这可是一步登天啊,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秦风居然被人实名举报了,前途一下子变得黯淡起来。

    原本有不少人还在打听消息的真实性,想攀上秦风这颗大树,然而当秦风被纪委调查的消息传出后,这些人又开始犹豫了,甚至有人幸灾乐祸,幸亏没投靠这个短命鬼,要不然自己也要受牵连啊。

    此刻在纪委第一监察室,秦风正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三个人,心头直发冷,他算是明白了,这些家伙就是要坐实检举的罪名,把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了,没事也给你找出一些事来。秦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白说,他们就是要从自己的问答中找出漏洞来,索性闭口不言,以沉默来应对。

    “秦风,你不要以为保持沉默我们就拿你没办法了,这是最愚蠢的抗争,一点意义都没有,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避重就轻。”何大庚轻蔑地说道。

    秦风冷冷地笑了,说道:“我的确是拿到了一万五的奖励,这有什么问题?赞助是我亲自去跟企业谈判的,与企业里合同里写的一清二楚,这次大考我们一中表现突出,成绩优异,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名学生被清华录取,两名北大,还有六十多个重点大学,这是历年来成绩最好的一次,作为主管教学的副校长,我不应该得到奖励吗?

    如果你们认为我拿的多了,那可以去问问这两家企业,他们有没有意见。另外,你的数据是不准确的,我们有三位班主任的奖励超过了两万,五名代课教师超过了一万五,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我并非奖励最多。”

    何大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相信秦风不会在这些数据上胡说,只能说明举报的人刻意瞒报,这让他有点恼火,冷哼一声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你毕业参加工作不足两年就当上了银城一中的教导处副主任,举报信里说你这个职务是花钱买来的,给教育局的主管领导送了礼物,还有五千块钱,这总是客观事实吧。”

    这绝对是内鬼举报,学校的人是不知道的,当初提拔他做教导处副主任是苏菲的叔叔一手操办的,确实送过礼,但钱却没有送,当时他也没钱,但具体是走了那条线他不是很清楚,凭着苏菲叔叔当时的权力,以及自己过硬的条件,还真是没必要送钱。

    秦风的脸黑下来,冷声说道:“这封检举信是谁写的?”

    “现在我们还不能告诉你,你就直接回答问题,有没有这回事。”何大庚嘴角露出得意的冷笑,这一次终于打在了秦风的七寸上,看他还敢这么嚣张下去。

    秦风轻蔑地冷哼一声,反问道:“何大庚,你对我的底细看起来不是很了解,那我就给你普及一下。中学时代我就是在一中上的,当年是以全省文科状元的成绩考入京城师范大学,四年后是以双学士的学位毕业的,同样是当年京城师范大学的优秀毕业生。

    按照我的学历,即便一毕业分配到一中,给个副科级待遇也不为过,这是当时的校长聘请我时给我承诺的,可他并没有当即兑现,而是等到了两年后,我用成绩证明了自己是一名优秀的教师。当时教育局主管的苏副局长提名我担任教导处副主任,这里面有哪一条违反了组织程序?何主任,你是认为我不够资格呢,还是认为我没有这个才能。张大发这样的人都能堂而皇之担任教导处主任,我当个副主任难道还不够资格?”

    “现在谈的是你的问题,把张大发扯进来干什么?你认为自己很优秀,可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你是一名优秀的教师?据我们调查得到的证据,你当年提拔时确实存在请客送礼的现象,作为一名党员,你这种行为难道不是违规违纪吗?还有,作为党员干部,你认为你的政治思想过硬吗,可是检举信里却罗列了不少你反党反政府的言论,这些也确有其事吧。”何大庚步步紧逼,逐渐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秦风猛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封检举信像是与自己关系非常密切的人写的,否则不可能连日常生活里一些牢骚话都写进去,而请客送礼当时确实是有,但那也是苏菲和她叔叔的意思,这其实也算是正常的人情往来,算不得上什么,可有心人如果上纲上线,给你扣上一定不正之风的大帽子,你还真有些百口莫辩。

    “反党反政府,何大庚,你这个帽子扣的可太大了吧,你倒是说说看,我都说过什么反党反集团的言辞?”秦风黑着脸反问道,此刻他已经有些出离愤怒,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何大庚冷笑道:“你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你自己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什么不正之风都是从一些上面领导传下来的,上行下效;物质上的腐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上的腐败;我党的干部思想上出了大问题,从根子上坏掉了。我问你,这些话你有没有说过?”

    这些话一说出来,秦风脑子轰的一声,他已经开始确认,这份实名举报性不是别人写的,一定是苏菲写的,这些牢骚话他确实说过,但都是在家里说的,平时他很少跟同事说起这些,因为与他深交的同事并没有几个。

    苏菲,这个娘们真是够狠啊,眼看复婚无望,你这是成心要整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