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任平生正准备找地方吃饭的时候,接到了于洋的传呼,让任平生去县里说请他吃饭,任平生不想去,给于洋回了一个电话,于洋电话里说都是老朋友,叫了郭娜,一共就三个人。。任平生的切诺基也不能开了,没办法坐乡里的汽车颠簸着来到了县里,又打了个车来到于洋说好的饭店,这家“光华”饭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环境居然还不错。

 “这段日子不好过吧?”于洋见到任平生,扶着任平生的肩膀说:“我特意找郭姐来,一起陪你聊聊。”

 郭娜气质很好,打扮的挺漂亮,她父亲原本是军人,所以郭娜有些郭云的遗传。走起路来,从来都是腰杆笔直。郭娜见任平生就说:“任乡长,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调查吗,调查完就没事了,实在不行,该找关系就找关系呗。”

 “我一个孤家寡人,哪儿有什么关系。”任平生说:“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事儿,今天咱们喝酒。”

 郭娜笑着说:“那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我是深有体会的,当初我父亲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我一打麻将总是赢钱,等我父亲退了,才知道自己麻将的水平原来是那么差劲。”

 三个人找地方坐下后,点了几个精致的小菜,郭娜喝啤酒,任平生、于洋两个人打开了一瓶五粮液,看来于洋也是下了本钱的。酒过三巡,于洋冲郭娜使了个眼色,郭娜叹了口气说:“官场上也就是这么回事儿,在位千日好,下台万事难。任平生,你这个小乡长当的有什么意思?”

 任平生心想郭娜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没听明白。任平生说:“我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当了这个小干部,总要做出点成果吧。”

 于洋说:“任哥,实话实说,你当这个乡长有什么意思,咱们年纪差不多,不能把光阴浪费在那上面,像我们老头那个年纪,我也在机关里混吃等死,可咱们好日子还长着呢,对不对?”

 于洋用眼光询问了一下郭娜,郭娜点头说:“任平生,不用死守着正科级不放,实在不行就辞职算了,你这本事,走到哪里也饿不死,我猜现在你银行的存折里,什么也不干都够养老了吧?”

 于洋端起酒杯坚决地说:“任哥,我把话放在这里,只要你辞职,我马上打辞职报告,从此以后就跟你走,郭姐和我一样,你去哪儿我们去哪儿,一切都听你的,我相信你绝对不会亏待我们。”

 郭娜说:“任平生,我和于洋谈过了,干脆咱们三个人合伙做生意去,你领头,怎么样?“

 任平生这才明白,原来于洋和郭娜并不仅仅是安慰自己,他们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想让自己带他们下海做生意去,也难怪,自从有任平生这个朋友,郭娜和于洋的口袋里一天天鼓了起来。于洋在家里说话也硬气了,郭娜的爱人在外地,常年不回家,但郭娜这几次生意做下来,徒增了不少信心。

 任平生有点心动,如果凭借着自己的经验,在这一世界肯定要比前世成功的多,但任平生想起自己的经历,一个庞大的公司,没有一个好的靠山怎么能支撑下去?倒头来没准还是一场空。更何况,任平生觉得能把干山乡变样,靠自己的能力让大家一起过好日子,比自己一个人发家致富更有吸引力,更有价值。

 想到这里,任平生摇头说:“我知道你们两个出于好意,我也不是贪恋这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我这个人做事,总喜欢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这是我个性格使然,谁也改不了。干山乡的事情,他们愿意调查,我不反对,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于洋和郭娜听了任平生的话,两个都有点遗憾,这时代下海成风,但下海之后,乘风破浪的有,但是下去就冒个泡沉底的人更多,两人早有下海的心思,曾经讨论过几回,心想要是能拉任平生一起,那成功的把握就打了很多。

 于洋说:“任哥,你真觉得铁饭碗就那么有意思?”

 “铁饭碗能有什么意思?”任平生说:“你们两个的想法,一点都没错!现在做生意正是好时候,你们两个不应该泡下去,胆子应该大一点,先办个停薪留职,现在手里也有资金,县里也有关系,看准了机会扑腾几下,没准就成大款了,虽然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干,但我可以提供帮助啊,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上忙,我保证不说二话。“

 郭娜说:“这样也行,可我就是不知道干什么好?”

 任平生说:“我给两位提提建议,你们两个可以先合伙,开个平价药店,卫生局的关系你们有,执照也好办,现在药店的门槛比较低,要求也不高,只要有一百万资金注册就可以,一般个人投资不起,但你们两个和在一起资金足够了,以后多开几家分店,搞个连锁经营,再往后还可以去连山搞一搞。不会亏本的。“

 郭娜说:“也是,现在买药都要去医院找人开,要是药店能买,可方便了不少…”

 任平生笑着说:“在我的眼里,你们两个就是捧着金碗要饭吃…”

 郭娜疑惑地说:“那不是跟医院竞争了吗?”

 于洋说:“市场经济,凭什么不能竞争。”

 郭娜笑了说:“我是不在乎,不过于局长那里…。”

 任平生说:“也不一定,只要儿子能赚钱,我保证于局长的心里会乐开花的。”

 郭娜说:“行,这几天我就不打麻将了,筹备一下办停薪留职,反正这段时间运气不好,打麻将总输。”

 于洋奇怪说:“郭姐,你这几天跟谁打麻将?”

 郭娜说:“平生,这段时间你真要小心点,我想起来一件事,前几天,于洋他老爹叫我送点资料,正好赶上一帮人打麻将,我一看周县长也在,还有一个挺漂亮的女人姓梅,他们非让我玩一会,周县长打麻将的时候,经常谈起你。”

 “谈我什么?”

 郭娜说:“也没什么,就是说你的情况,去哪里了,或者干山乡的情况之类的。”

 于洋说:“你们打麻将,我怎么不知道?”

 郭娜说:“在云阳宾馆里,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家小寇也在。”

 “我确实不知道。”于洋说:“没人跟我说过?”

 “小寇也没说?”

 “确实没有!”于洋说:“撒谎我是你养的!”

 郭娜不屑地斜眼瞪于洋:“去!”

 任平生若有所思地说:“奇怪了,你爸带着你对象去打麻将,你一点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事儿?”

 郭娜说:“我看周县长跟那个姓梅的女人关系不简单,两个人眉来眼去的,打麻将的时候,他们的钱输赢都在一起,也没有分开。”

 任平生徒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很久以前跟田丽在一起的时候,田丽曾经说过,梅姐的老公公原来在县政协工作,也是云阳县的老干部,梅姐的老公是个海军军官,至于什么军衔任平生不知道,田丽也没说,但这个军官据说在海岛驻防,常年不在家,两年才能回来一次。假如这个军官不在家,梅姐怀孕的事儿就很奇怪了?

 于洋半天没说话,心里在纳闷儿,怎么自己爹带儿媳妇去打麻将,偏偏瞒着这个儿子,自己的对象也从来没跟自己讲过,这又是为了什么?是两人忘记了,还是有什么事不想让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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