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这里…”下了飞机,穿过安全通道,隔着老远就看到赵强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大花汗衫,粗犷的嗓音在嚎叫着划过了半个候机大厅,丝毫没有半分企业董事长的威严。赵强的左侧则站着马欢正望着严宁浅笑连连,而右侧则居然是钱立运,穿着一件洁白的衬衫,一脸严肃,有意无意的跟赵强拉开了些许的距离,估计也是受不了赵强不分场合,不顾身份的张扬个性。
有陆小易这个大美女做贴身陪护,旅途变得不再寂寞,甚至充满了香艳,虽然严宁和陆小易两个人都顾忌飞机上人来人往,在小小的司乘斗室中不便腾挪,没有干柴烈火,一触即发,却也卿卿我我,你浓我浓,直到飞机即将着陆,陆小易才想起身上还有着工作,才催促着严宁返回座位,香艳的旅途至此才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钱书记,你怎么也来了,呵呵,着急了,这可不符合我们钱市长的大将风范…”和赵强马欢一人一个熊抱之后,严宁和钱立运的手重重的握在了一起,却没想到钱立运这才刚刚到宽甸上任不过半个月,就匆匆跑到了深城来了,看这意思是他的心里有些等不及了。
本来,按照严宁和钱立运两人事先商定好的,钱立运上任先熟悉一下宽甸的情况,等将宽甸的大体脉络理顺出来了,严宁和谢水盈也研究好了投资的具体环节,然后钱款到位,人员到位,迅速的进入公路网络招投标的相关事宜,抢在上秋之前,将贯穿宽甸八百公里的公路骨架先搭设起来,明年开春之后,再多点开花,分段推进,用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彻底打通宽甸交通的纵贯线,并以此为基础,带动宽甸经济的迅速腾飞。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从钱立运迫不及待的跑到深城来参与UE集团的决策看,估计宽甸那边又有了什么新的变化,使得钱立运有些坐不住板凳了。不过钱立运能亲自到场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是宽甸的市长,具体的落实还离不开他的执行,能够从源头上参与,不只能够增加他干成事业的信心,更能坚定增加干成事业的决心。所以,对于钱立运的倒来,严宁还是表示欢迎的。
“你快拉倒吧,我这市长怎么来的,你还不知道,若不是你鸭子上架,我至于受这份罪吗…”钱立运是有苦自己知,严宁出于一片好心提携于他,给了他一个发展的空间,这一点钱立运是心知肚明,也意谓到了在宽甸的改革压力会不小,难度会很大,也有决心应对困难的局面,借着宽甸的改革一举杀进凌家的决策层,哪怕是凌家核心的外围,也足以平复自己一生的夙愿了。
但是,等到了宽甸以后,走马上任了,接触到了宽甸的实际情况,钱立运才意谓到自己还是把困难想的太简单的了。首先就是职务的问题,市长主持政府事务,抓执行落实,没有决策权和人事权,决策权还好说,严宁的发展规划拿了出来,已经得到了省委、省政府的认可,雷启功和杨茂林都在一定场合中明确表态,未来三年,宽甸就要围绕着严宁做出的发展规划去开展工作,丁海洋在这一点上不会有什么掣肘的举动。
但是,执行也好,落实也好,得有人干事才行,李新明一调离,宽甸的人事权就被丁海洋紧紧的抓在手中,虽然钱立运与丁海洋初次见面,丁海洋就明确表态会全力支持、配合钱立运进行改革,可钱立运孤身上任,身边除了一个杨致富感恩戴德,拍着胸脯表了决心以外,其他的副手,甚至是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都处于观望阶段,形势不明,敢抱钱立运大腿的廖廖无几。这城门失火,秧及池鱼,当个官不容易,有李新明倒台的例子在前,丁海洋大获全胜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这些大小领导任谁都不敢再小看这个整天笑呵呵的人畜无害的胖子书记了,生怕再一次卷入了领导之间的争斗中去,吃了锅烙可就不值当了。
再有就是钱的问题,有钱才能干事,宽甸的财政状况不说比钱立运最初接手榆林的时候差,却也绝对强不到哪去,财政缺口巨大,最大的缺口就是教师工资,宽甸市直各中小学的教师已经两个月没开工资了,若是自己新近上任再开不了,对声望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打击。这一个人,一个钱,有如两座大山压在钱立运的肩头,苦不堪言,在没有把这两个问题解决之前,钱立运不敢有任何异动,上任之初仅仅是在宽甸走了一圈,多听多看,却没有任何表态发言,在对宽甸的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以后,立刻马不停蹄的飞到了深城,想着要向严宁讨个主意。
不过,钱立运知道严宁把他放到宽甸的目的是要开疆僻土,大方向可以帮把谋划,但不可能事事都去关注,更多的还要靠他自己的从政经验去厘清问题。而且,钱立运的骨子里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也不屑事事都去依靠严宁,想着只要严宁能把公路项目抓紧落实下来,再帮着自己把眼前的局面遮掩过去,把头三脚踢出去,在宽甸能立住威信,剩下的问题慢慢的也就能理顺了,对于自己的能力和水平,钱立运还是颇为自信的。
“呵呵,知道你想什么呢,这不,我这才回家呆了三天,连到西北审计的工作总结都没写,就跑过来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一会儿,我去见下水盈姐,把细节敲定,然后就抽调人员,开赴宽甸开展工作…”钱立运要借着宽甸的改革以做进身之阶,严宁要靠着宽甸的改革展露才华,收拢西北干部的心,树立凌家接班人的地位。可以说,宽甸的情况对钱立运重要,对严宁更加重要,两个人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昨天我见到了谢姑娘,不过,我看谢姑娘似乎对宽甸的投资热情不高,跟我打了个照面就把我扔给了马总,这个不会有什么差子吧,还有马总和赵总,他们也是UE集团的股东吗…”宽甸的形势乱成一团,钱立运根本无从下手,躲在办公室里一个劲的生闷气,最后实在坐不住了才临时起意,登上了飞往深城的飞机,事先也没打招呼,等到了深城才给谢水盈打了个电话,在谢水盈的海滩别墅里呆了不过十分钟,就被赶来的马欢接了去,这让钱立运的心里没有一点的底。
还有一句话钱立运没有跟严宁说出来,对马欢和赵强,钱立运倒是熟悉,都见过面,马欢在榆林还有不少的投资,也知道这两位都是官宦子弟,特别是马欢更是马省长的独子,虽然人不在北江,但北江纨绔子弟中始终有他的一个位子。可这两位的表现实在太过离谱,热情的无以复加,晚上吃过饭,说什么也要拉着钱立运去洗桑拿,呼呼拉拉叫来了一大群穿着小衫热裤的美女,挨着钱立运左磨右蹭,直把钱立运整的面红耳赤,最终桑拿出没洗成,在马欢和赵强的放荡的嘲笑声中,逃也似的回了宾馆。
就钱立运而言,虽然说不上在作风上一本正经,偶尔偷偷腥的事情也是有的。但在仕途上发展,多少也会注意影响的。何况此时他人处在上升的关键时期,一点小事就容易断了前程,这么幼稚的错误可不会犯。而且,和马欢和赵强只算得上是普通朋友,更不会把这个把柄交到他们手中。
“他们两个在UE集团的基金会里有股份,但不参与集团运营和管理,水盈姐有了身子,把你交给他们招待,是把你当成了朋友,你不用多想。不过,这俩二货,就是花花公子,整日里眠花宿柳都成习惯了,特别是赵强,手上有家影视公司,来朋友了,立马找两小明星来潜规则,你也不用担心,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都是自己人。至于投资的事情,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绝对不会有差子…”看着钱立运压低了声音,拿眼晴时不时的描着马欢和赵强,小声的诽议着,严宁就知道准是这俩Lang荡子又没干好事,说不定怎么去捉弄钱立运了,直把钱立运整的心有戚戚,一副心里有鬼,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中一般。
不过,对于钱立运的担心,严宁微微一笑,丝毫没有放到心上。西北是凌家的根基,也是自己未来的根基,抛开UE集团大头的股份都掐在自己的手中,就是跟自己没有半分关系,水盈姐也不会置之不理,她拼了命的满世界捞钱,为的不就是有一天能给自己在政治上提供资金上的支持,打牢自己的政治根基吗?
这以前虽说和钱立运关系不错,但毕竟还算不上是自己的班底,但现在不同了,钱立运选择了到宽甸就任,政治上已然有了倾向性,随着他逐渐融入凌家的核心圈子,一些深层次的内幕情况早晚都会知道,现在透露出来一些给他,让他知晓根源一二,也有利于宽甸的工作顺利开展,更有利于坚定钱立运开疆僻土的信心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