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你打算怎么做,到底有多大把握,若是搞砸了,我这脸上可就难看了…”虽然已经下定决心给予严宁最大的支持,但夏克敌仍有些不放心的向严宁追问起来,纠结的神色溢于言表。
“大姑父,我把目的地定了在宽甸,打算在宽甸搞个试点,具体的操作细节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还有待于不断的补充完善。至于把握至少占六成,折腾一下子,就是不能马上就见到成效,但三两年的时间,一定会有很大改观。我横向对向了一下,宽甸市的经济总量在甘南省位列中等偏下,我的期望值是三年内宽甸能够进入甘南前三,既使差,也差不到哪去…”搞砸了夏克敌的脸上难看,而不是凌家,不是严宁的过错,显然夏克敌已经表明了态度,甚至做出了最坏的打算,要对严宁的计划承担全部责任,这份包容让严宁很是感动。
不过,严宁对自己的思路和策略也是充满自信,宽甸的基础在,政治力量分布上也是人心凝聚,不存在什么掣肘的地方,只要选好了带头执行的人,就可以把自己的意志贯穿下去,三年的时间足够进行基础建设,整合资源,产业开发的,这一边投入,一边建设,一边整合,等把一切都落实到位了,宽甸也就该放出光彩了。只要宽甸的成绩出来了,辐射发展和产业链条格局的基础也就形成了,甘南中部地区也就活了起来,按部就班的逐步伸延下去,整个甘南省的问题也就解决了,这就是严宁所制定的以点带面的整体思路。
更重要的是严宁在推进宽甸深化改革的过程中,要以宽甸为,培养甘南省发展经济的人才储备力量。不出意外,只要改革推进了下去,势必要有一大批擅长做规划,抓执行的干部脱颖而出。这些干部不仅是严宁在甘南培养出来的谪系力量,更是今后整合西北经济发展的种子,有了这些种子,西北的经济必然要破土开花,逐步长成参天大树,从而为凌家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差也差不到哪去?从你在北江取得的成绩来看,我应该相信你的话。至于怎么去搞,我就不问了,我一个当兵的,也搞不明白怎么去发展经济。回头我替你约一下雷书记,你们好好地谈一谈。不过,严宁,我得警告你,西北气候恶劣,资源贫瘠,基础薄弱,在财力物力上,在产业基础上,甚至在思想观念上都比不上北江。更重要的是西北咱家的根基,不能乱,一乱就有倾覆的危险。所以,重病不能下猛药,这个分寸你要把握好…”严宁话语中所表露出来的自信,给夏克敌吃了一颗定心丸,心中的顾虑算是打消了。
不过,作为长辈,作为西北地区最大的话事人,该说的话,夏克敌必须得说,若是严宁只说大话,放空炮,不干实事,把宽甸折腾成一团糟,最终动摇了西北的根基,那不用别人说话,他就得先收拾严宁了。他这是一个纯粹的军人,性情直爽率真,肚子里没那第多的弯弯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算是间接在给严宁提了个醒。
“大姑父,在我看来,西北发展落后,关键的问题不在物质基础上,而在思想观念上,发展经济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把思想观念渗透到西北内陆,只要树立起人人思进,人人争先的意识,西北离腾飞也就不远了。至于发展的方式和基础的投入,我的想法是不依靠甘南的现有的力量,甘南的自有财力有限,也给不了我多大的支持,重要的是政治上,政策上必须要给予一定的倾斜…”严宁具有的最大优势就是不差钱,基础投入也好,整合军工企业也好,发展现代农业也好,所需要资金严宁都可以通过商业化运作从UE集团调集出来,虽说基础建设投入大,见效慢,但胜在稳定持续,用稳赚不赔来形容毫不为过。只要拿出思路来,交给谢水盈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但是政策倾斜严宁必须要,而且是大要特要,但凡是改革,都要有杂音,哪怕西北是凌家的大本营,也难免会有人提出质疑,哪怕不是出于政治斗争的角度,也会牵涉到严宁的精力。三年的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发展时不我待的严宁来说,若是拖入了口水官司中,严宁得郁闷死。所以,先把这个质疑的口封上,把叽叽歪歪的话语都堵住,一切等到三年后看成绩,严宁有信心交上一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答卷。
“不过,大姑父,还有一个重大的问题需要请您帮忙,西北的干部我都不熟悉,不了解,他们对我的思路也不清楚,若是不能按照我的想法落实下去,这份规划就是一张废纸。而且,情况总是在随时变化的,规划也总要不停地完善。所以…”规划做好了,执行就成了关键,而执行需要的是人,稳妥的人,只有能充分领会自己意图的人,将自己的思想理念融入宽甸改革之中,才不至于让手中的这份规则走板走样。严宁可不希望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劳心劳力,最终弄个四不像出来,那样的话,脸可就丢大了。
“你想下到西北来?呵呵,你呀趁早死了这份心,这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回了京城,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你就又想往下跑,此事绝无可能。别说是我,就是你爸、你二叔一起上阵,老太爷也不会同意你在这个时候下基层的。这西北你可以来,但不是现在,你还是好好在审计署磨励心性吧…”严宁的话还没说完,夏克敌就把话题抢了过去,以为严宁打算亲自到宽甸操刀上阵,这脑袋摇的跟拔Lang鼓似的,断然否决。
仕途之道,有张有弛,有急有缓,严宁自从毕业就一直在基层冲锋陷阵,积极性是有了,成绩也出来了,但这心性却是磨励的不够。无论是太左过于激进,还是太右过开保守,都有违华夏的中庸之道,老太爷正是看到严宁在这一点上的不足,才借着与江南派和解的机会,坚决让严宁调回京城,可谓是用心良苦。老太爷的话在凌家就是圣旨,别说是夏克敌,就是刘向严哥几个亲儿子,也不敢质疑他的决定。
“大姑父您想左了,暂时来看,我没有离开审计署的想法,韬光养晦,磨励心性是仕途之路上的一种底蕴的沉淀,我在这上面有所不足,必须得弥补过来,就是爷爷不提,我也会适当的时候找个部门养养锐气,到西北来,跟在北江没什么区别,这既然跳出来了,怎么也得静一静,如此才不辜负爷爷和所有长辈的关心…”坐机关,坐机关,关键就在一个坐字,坐住板凳,守住心性,看似四平八稳,简简单单,实际上是很磨人的一件事,不比那些长年从事体力劳动工作的人付出的辛苦要差上多少。
而坐机关的实质就是一种底蕴的沉淀,是思想,行为,以及心性的一种磨励。严宁若是想在今后的仕途道路上走的更远,站的更高,还真少不了这一个重要环节。以前严宁年青并没有看到这一点,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但经过审计署近半年枯燥的工作经历,发觉自己的心性确实沉稳了许多,给人一种打磨光润圆滑的璞玉一般。所以,把这种磨励说成成长的基础都毫不为过。
“你不亲自上阵就行,要不我可没办法跟你爷爷交待。回头我找一些中层干部的简历和评价给你,嗯,尽量挑些有在方面有所擅长的干部给你当抓手,这样总行了吧…”听到严宁没有自己下去的意思,夏克敌才长出了一口气。
严宁对凌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老太爷对他悉心培养,目的就是想让严宁站在领导者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去决策问题,而不是去执行问题,毕竟个人的能力是有限度的,严宁就是混身是铁又能打出几根钉呢,分身乏术之下,又能照顾来多少工作呢,说不得还要群策群力才行。从这一点上看,老太爷可是对严宁赋予了厚望,若是严宁只能攻,不能守,处处都跟个小兵似的亲自上阵,那可辜负了老太爷的一片苦心了,恰恰严宁也认识到了这一点,比夏克敌想像中的悟性还要高。
“啊!那太好了,我正愁着缺人呢,有了这些能力出众的干部,坚定不移的推进落实,具体的工作也要容易许多。不过,大姑父,别的都好说,就是宽甸这个牵头人,主事人,还请大姑父帮我和雷书记沟通一下,我想从我自己的夹袋中,从北江调两个相熟的人来主持,毕竟之前有过配合,能够更好地将规划理念落实下去…”早就知道自己下不到宽城去,严宁早有应对,将手中现有的资源细细的数了数,立刻敲定了钱立运这个自觉最为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