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咋了,病了,好些了没?哎我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都是高级领导干阅了,不能让人省点心,怎么还跟孩子似的耍小性…”老妈和潇潇在卧室里小坐了一会,就先后退了出去,留给了严宁一个自由的空间,更好的让他解开心中的疙瘩。谢水盈的电话也随之打了过来,还是那么大大咧咧,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一上来又是挖苦,又是批评的,劈头盖脸,铺天盖地。
“姐,我想你了…”听到谢水盈的声音,严宁的心里变得热切起来,哪怕是谢水盈怒气满满的斥责,严宁也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她对自己有着一种发自内心肺腑的关心,默默地听着她清脆的声音,有如噼里啪啦爆竹响过一般,直击到自己的心思。
“唔…姐也想你,天天都想,刻刻都想,还有宝宝也想你了,总在肚子里踢我呢,急着跑出来看看你…”严宁的充满深情,带着撒娇意味的一声姐,差点没把谢水盈的心都揉化了,斥责的声音嘎然而止,眼泪开始在眼圈中不停地打转,好一会儿才轻抚着小腹,整个人有如变了一个性子般,混身上下透出母性的光辉。
“宁儿,你要乖乖的,好好养病,这几天我把公司的情况打理一下,就搬到深城去,那样你随时都可以来看姐和宝宝了…”潇潇亲自打的电话,告诉了谢水盈严宁的情况,在感动严宁重情重义的同时,也深为严宁的精神现状担心。
多年的共同生活,使得谢水盈对严宁了解甚深,知道严宁在坚强的外表下,有着一颗脆弱的心,认死理儿,爱钻牛角尖,放不开心中的执念就是最好的证明。若是再躲在香港避而不见,说不准严宁在钻了牛角尖,走进死胡同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所以,在潇潇的劝说下,谢水盈同意了到深城将养身子的建议,为的就是给严宁创造一个机会。
“姐,现在咱们的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你不要那么辛苦了,我一想到你挺着大肚子,四下里奔波,心里就堵着疼…”自从认识了谢水盈,严宁的人生变得鲜明起来,从最开始谢水盈照顾自己的生活,到现在谢水盈支撑着自己的商业梦想和资金后盾,可以说谢水盈把一切希望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且无怨无悔。有这样一个精明能干,只在付出,不求回报的姐姐,严宁哪能不感动。
“嘻嘻,钱可是不嫌多的,今后用钱的地方可多着呢,多多益善,花不了就都给宝宝留着,让他们可劲去挥霍。还有你的那些小情人,什么琴姐啊,小易啊,林琳啊,以及其他尚未出现的花啊草的,有了孩子就都送到姐这来,姐替你养着,多少姐都养得起。回头姐到南太平洋买个大岛,自己建个国家,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严宁充满呜咽的声音,说着关爱的话语,谢水盈感到自己是幸福的,这些话是自己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眼眶里不由地又湿润了起来。不过,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严宁的身体和精神仍处于失调的状况下,谢水盈可怕他劳心杀神,急忙转移了话题,换了一个轻松的语调,继续打趣起严宁来。
“姐,打住,打住,这都哪和哪啊,怎么又扯到买岛建国去了,难道你要当武皇帝,母仪天下,把威风耍遍全世界不成,您就给我留点面子吧,以后我再也不乱整了还不行吗…”这么多年来,水盈姐还是一点没变,说起话来就爱跑火车,特别是抓到自己的短处,就拼了命往大了延伸,不把自己的脸剥的干干净净绝不罢休,饶是严宁脸皮厚,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你有多少女人,姐是无所谓,就是潇潇,那可是你的正牌娘子,你得给人留点面子。潇潇家里的情况特殊,上上下下都看着她呢,何况潇潇的弟弟妹妹也多,这男孩子还好说,若是女孩子嫁了人,男方都以你为榜样,你让潇潇的脸往哪放…”那些大道理的话水盈姐没有,说的都是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却又恰如其分。
谢水盈知道,严宁在心里对潇潇充满愧疚,却在行动上总是管不住他的行为,说起来就是一个说到做不到的花架子,这可不是什么好苗头。不管今后的发展怎么样,凌家都是严宁的根基,自己和严宁是一个共同体,而严宁又和凌家是一个共同体,这样算起来,就是自己都在为巩固凌家这个根基而不停努力着,若是严宁的所作所为对不起凌家的信任和栽培,那自己再努力赚钱,再为凌家添砖加瓦不也是白费辛苦吗。
“姐,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水盈姐说的道理严宁都清楚,也深深地为自己的行为而羞愧难当。自己虚岁才三十,可这女人都五个了,若是凑到一起,就是来副麻将都还有剩余。也难怪潇潇不高兴,若在这么折腾下去,谢水盈的建国大业没准还真成现实了,潇潇在失望之下,说不准会走她妈妈的老路,抑郁成疾,那时自己可就是悔之晚矣。所以,这个苗头必须得遏制住。
心病还得心医,老妈的开解,潇潇的包容,谢水盈的安慰,使得困扰在严宁心里的疙瘩彻底地解开了。思路理清了,负担放下了,心中就没有了牵绊,药剂的效用得到了最大的发挥。这一夜,严宁睡的特别踏实,特别香甜。
“呼呼…”一大早,在睡梦中醒过来的严宁只觉得身轻体畅,神清气爽,久违的充满力量的感觉似乎重新回到了这具身体里。这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早就厌倦了这种懒散状态的情绪一朝迸发了出来,想也没想的就从床上爬起来,先是在屋里站了个三体桩,舒展一下筋骨,找找感觉。
一个桩站下来,混身上下汗水津津,透着一股了舒爽,一种打打拳,活动下筋骨的想法油然而生。当下再没有犹豫,换了身衣服跑到院子里,先是耍了太极架子,彻底抻开了筋骨,接着又是十二形拳,上下腾挪,虎虎生风,直有越打越顺,越耍越自在的感觉,及至最后,严宁双目紧闭,什么招式,什么形意,甚至连身体都统统抛到了一旁,脑子里一片空灵,整个身体有如不受控制般的自如运转,拳风扫过,噼叭的爆空声不绝于耳。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病后的身体如同一块吸水的海绵,贪婪的吸纳着空气中的养分,当这种以空气为养料的成分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滞堵在一个层次两年多的拳意瓶颈,居然在严宁的久病之后一个不经意间突破了,若是浸yin了形意拳一辈子,及至晚年才有幸成为形意拳宗师的老汪头看到这一幕,只怕在欣喜异常的同时,也会觉得他这一辈子都活动狗身上去了。
“呼…”不知不觉的严宁的拳脚都停了下来,混身上下热汗淋漓,身体不丁不八的站在院落中间,眼晴仍紧紧地合在一起,似是回味刚才的感觉,也似在琢磨着其中的拳意。好一会,紧闭的眼晴才睁了开来,一口浊气自腹中喷呼而出,舒爽的感觉再次充满了全身。
“好,好啊,好拳脚啊…”严宁的拳势一收,一声高亢而又尖厉的叫好声划过整个院落,不但成功的吸引了严宁的目光,就连挂在平台上笼子里的画眉鸟都被高亢的声音惊吓的直扑腾翅膀。
“哟,表姐,姐夫来了,看我这只顾的打拳了,都没注意,快快屋里坐…”顺着声音一看,甬路上站着如玉表姐两口子,看样子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大呼小叫的正是李忠强,不知道是看透了严宁拳法中精义兴致所至,还是纯粹的为了捧严宁的臭脚。总之,都奔四十的人了,还能如此大呼小叫的不知体统,严宁知道,这货连他叔叔的百分之一的能耐都没学去,算是没救了。
“严宁这套拳打的,那个,流畅,对,就是流畅,通快。哈哈,比王永云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很明显李忠强这个蠢货,哪里懂得什么拳法精要,看严宁耍的漂亮,就一个劲的捧承,更拿有号称大内第一高手的王永云来做比较,那模样,简直把严宁捧到了天上去了。
“姐夫,您可别乱说,王队长不说在整个警卫局,就是在京城军区中都是数得上数的硬汉子,他那套拳法,是真正的杀人搏击术,我这就是强身健体的花架子,两边不能比。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这话一传出去,上门挑战的来了,我被打爬下了,可就丢人了啊…”自己是什么水平,严宁最清楚不过,太极拳也好,十二形拳法也好,形在,意实,力却不足,真跟王永云、凌震这些个上过战场,讲究一击必杀的搏击高手以命相搏,能坚持住十招二十招不死,就算烧高香了,若是想要杀人夺命,除非对手站着不动,打不还手,否则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