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既然王处长还有事情,我就不留了,改天有机会大家在一起聚聚,我可是很想向前辈们取取经的…”呆了没有几分钟,就急着要走,王连洲明显是心里对自己的如此不给面子有了不满的想法,这副做派倒是个直性人。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眼下自己对综合司的情况一无所知,这大包大揽的拍胸脯许愿容易,但若是承诺许下了,最终却办不成事,丢人现眼不说,到时候王连洲可不仅仅是对自己有想法了,闹不好都要忌恨自己了,莫明其妙的树个敌人出来,可是不值当的事情。所以就此打住,还能维持住彼此起码的脸面。至于以后,来日方长,有机会帮衬他这个外甥一下,也是可以的。
“这是王处长吧,怎么刚来就走呢,我这普洱刚刚泡好,不行,不行,再坐一会,尝尝我的手艺。严宁刚刚调回京城,整个审计署除了你还没见过别人呢,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您是老前辈,多给他指点指点工作,也省得他上班了以后抓不着头绪…”严宁都起身送客了,潇潇却端着茶具走了进来,一边热情地招呼着王连洲,一边向严宁使了个眼色,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埋怨。
严宁这还没上班呢,就有同事到家里来拜年,这么有心思的人也引起了潇潇的好奇,泡好了一壶茶,想着帮严宁招呼下客人。之前严宁回家可是介绍了,整个综合司还没确定工作人员,这也就意谓着严宁手下暂时没有兵,那么来的人除了跟严宁拉关系,就是向严宁推荐人员了,中央部委跟地方上的情况不一样,派系林立,错综复杂,得罪了一个,就容易带上一大片的人。虽说以凌家现在的势力,也不怕得罪人,但严宁这还没上任就得罪人,可是不利于今后的发展。果然不出所料,严宁连具体的情况都没了解,就婉转的拒绝了这个王处长,实在是有欠考虑。
“王处长,这是我爱人凌潇潇,泡茶的手艺很不错的,你再品尝一下吧…”潇潇又是热情挽留,又是给自己使眼色的,严宁哪还不知道潇潇另有深意。只是,刚刚说了要送客,这会又要把人留下来,严宁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尴尬。好在严宁在基层都锻炼出来了,脸皮够厚,尴尬的神色一闪即逝,先是向王连洲介绍了一下,紧接着就使出了乾坤大挪移,不着一丝痕迹的将话题又拉了回来。
“哎呀,严司长和弟妹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我这来的太过唐突,就怕打扰到了严司长的家人,哪还好意思劳烦弟妹亲自泡茶。至于什么指点不指点的,更是不敢当…”看着潇潇端着茶具走进客厅,清脆的声音,无法形容的漂亮,有如画里人一般的风采,直让王连洲舅甥两个心底艳羡不已。不过,潇潇的热情挽留也给王连洲提了醒,严宁还没上任呢,工作上的事情不了解,哪能给自己什么承诺,实在是自己的举动有些太过冒失了。想明白了这一点,王连洲心中的不满一扫而空,顺着严宁的谦让,拉着外甥又坐了下来,脸上的笑容又变得异常灿烂。
“严司长,您一直在地方工作,对咱们审计署的具体情况可能不太了解。别看咱们审计署三四百人,架子搭的老大,但在中央各大部委里这点人手实在算不得什么,业务量太大,工作时常捉襟见肘,打不开点。就像新成立的综合司,说起来算是国家信访局和中纪委信访职能延伸到审计署的一个表现,主要针对的是重点项目建设的信访问题,面向全国各地方进行专项审计。您想想,面向全国的工作量得多大,就靠在编二十多个人哪能干得过来。所以,很多工作都是从所属部门和各省市审计部门中抽调人员…”
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过着急了,再一次坐下来的王连洲绝口不再提及外甥调换的事情,顺着潇潇的心意开始介绍起审计署的具体情况,又看到严宁夫妇听的很认真,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王连洲更像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般,把一些明面的,背地里的情况一一介绍开来。别说,他这个人事处长当的还挺称职,很多无法述诸于纸面的事情,他都有一定了解,俨然是审计系统百事通般的存在。
“前段日子,我陪着署领导出席宴会,听领导私下里介绍了一下综合司的情况。听领导的意思综合司虽然分属专业事务,但在职能划分上却划到了纪检组,由纪检组长袁依静同志主管,至于司长人选,署里没有明确的人选,审计长的意见是由您主持工作…”王连洲为人比较圆滑,懂得把握时机分寸,也知道自己的介绍将直接关系到交好严宁,关系到外甥的工作调转。所以,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严宁的表情,专挑与严宁工作有关,或者是严宁感兴趣的事情爆料,一时之间整个客厅里回旋着王连洲略有些沙哑的声音。
“呵呵,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王处长不愧是审计署的前辈,您介绍的这些情况可让我受益菲浅…”如果说之前王连洲介绍审计署的相关工作,严宁找找人打听一下,了解个大概还不是什么问题。但想了解到综合司的情况,却是几乎没有可能,毕竟是一个从前不存在的部门,想要去了解也无从下手。哪怕严宁上任了,想要理顺这些关系,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能够提前获得这些重要信息,对严宁尽快理顺关系,上手工作有着很大的帮助。
而且,从王连洲的话里,严宁可以清楚的捕捉到一些审计署领导私下的交谈,这说明王连洲这个人事处长不简单,最起码能够贴向领导的身边,身后说不得也站着能量庞大的领导,搞不好就是审计长晏国安,毕竟还没听说哪个一把手不把人事权抓在手里的,从职务上说,王连洲有这个优势,从侧面也说明了王连洲敢于上门找自己要位子的倚仗。所以,无论从王连洲介绍的情况说,还是他所展现出来的能量看,同意把他的外甥安置进来,还是值得的。
“奶奶,奶奶,快救命啊,太爷爷的金鳞让小智玩死了一条…”正跟王连洲寒喧着,小慧尖啸声自院外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大呼小叫的硬是将严宁的话打断了,更引得王连洲和张云伟一起侧目,脸上闪现出意犹未尽的失望神色。
“啊!叔叔…”从外面咚咚的跑进来,猛然间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而严宁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小慧立刻知道自己很不幸的又犯了错误,还被最为严厉的严宁抓了个正着,吓得急忙捂住了嘴,眼晴却一个劲的向潇潇身上飘,可怜惜惜的样子,摆明了让潇潇给求情。只是在看到了潇潇微笑着把头扭向了一旁,小慧知道自己的打算落空了,硬着头皮跟严宁打起了招呼。自从小智小慧这两个小丫头进了严宁的家门,可怜的身世,乖巧的性格,聪明的模样,再加上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比较少见,不但赚足了老爸老妈的宠爱,就是连潇潇家上下都喜爱异常,万千宠爱于一身,渐渐地把这两个小丫头惯的极为调皮,招猫惹狗,走到哪都是一片鸡飞狗跳。每当犯了错误,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摆出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去批评她们,除了骨子里对严宁仍有一份敬畏以外,直有向小魔女方向发展的倾向。为此,严宁可是没少头疼。
昨天潇潇回娘家,想着家里人多热闹,就把她们两个也带了过去。这两个小丫头嘴甜,没一会就把她们的太爷爷、爷爷们哄哄团团转,晚上就被老人留了下来。估计装乖巧实在太累,这才不过一个早上,就露出了本相,听这意思,老爷子的金鱼怕是遭了秧,那可是不畏严寒,死一条少一条的异种金鱼,就是在冬天也能欢快的游动,平时老人晒太阳时就喜欢看金鱼游来游去的欢快样子。这掐死了一条,估计老人得心疼死。
“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这两个孩子已经到了青春期,个子一下子窜起来老高,隐隐有向大姑娘发展的方向。只是被父母实在有些惯坏了,性子跳脱的厉害,这会有客人在,严宁虽然沉着脸,却也不好深入批评她们,却把警告的意思表现了十足。
“伯伯好,哥哥好…”“伯伯喝茶,哥哥喝茶…”有客人在,严宁不好深说,这个缺口立刻被两个小人精抓了个正着,一个大方的招呼人,一个端起茶壶倒水,又娇又荫的样子,俨然就是两上端庄的大家闺秀。
“这俩姑娘长的,可真是,可真是,那个粉雕玉琢…”任谁看到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丫头都会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喜爱,王连洲、张云伟同样也不例外,好玄没被小智小慧这付乖巧的模样雷翻了,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才满脸喜色的赞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