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次扶余乡听墙根的经历,张东盛的情况严宁最为了解不过。自打张东盛得罪了徐东升,被发配到扶余乡,山高路远,一个星期都不见得能回榆林一趟。这夫妻两地分居,彼此缺少沟通理解到是其次,重要的是张东盛可是从政府秘书长的位子掉下来的,官位没了,使得他颇为势利的妻子心中有了极大的心理落差,看着张东盛就感觉不待见,若不是有孩子牵涉,怕是这家早就散了。

 初时张东盛每到周未还尽力赶回榆林,尽量陪一陪妻子,弥补一下两地分居和工作调动带来的遗憾,可是随着时间的变迁,张东盛发现妻子的脾气越来越坏,总是莫明其妙的跟自己发脾气,深入的一了解才知道,妻子的心变了,趁着自己不在榆林,红杏枝头早已爬过了墙。这女人变了心,立刻会变得执拗起来,一门心思的想改变眼下的局面,寻找自己渴望的生活。

 面对这种情况,张东盛只能感概自己命运的不济,但想到孩子的困苦,最终还是选择了只身把自己藏在了扶余乡,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咬着牙坚持着这份婚姻,保留着早已名存实亡的家。好在严宁到扶余乡调研,不但给予了张东盛一个希望,更是间接促成了张东盛与魏明慧两个人的露水姻缘。于是张东盛彻底变得乐不思蜀起来,除非必要,则尽量不回榆林,避免与妻子发生直接碰撞,只是一味的妥协迁强毕竟解决的办法。眼下,张东盛的妻子再不满足偷偷摸摸的勾当了,已经明确提出离婚,彻底要了断这份名存实亡的婚姻。

 对于张东盛的不幸遭遇,严宁也有心帮着解决一二。但自打接受了张东盛以后,榆林形势风云变幻,严宁先是被驱逐到团市委,又忙着适应新的工作,针对徐东升、魏老狼展开布局,实在有些自顾不瑕。好不容易重新杀回榆林,又赶上了这场百年一遇的大水,硬是将张东盛的问题拖到了这个阶段。眼下钱立运能够张东盛的问题主动提出来,却是正合严宁的心思,想着要帮他跑跑关系,既使现在扶余乡离不开他,也要先把待遇问题解决了。至于位子的问题,只要扶余乡的成绩出来了,是进是退的主动权可都掌握在钱立运和严宁的手中了。

 “不行,自己还得加把劲,这女人可不能让她们离得太远了…”掰开手指算一算,跟自己最为亲密的三个女人可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放到哪都是惹人掂记的,不怕勾搭人,就怕人勾搭,有了张东盛的前车之鉴,严宁突然间变得焕得焕失起来,男人花心一点,那是叫风流,若是女人花心了,那可了不得,戴绿帽子的滋味可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至少有些大男子主义的严宁可不想自己的后院起火。

 “嗯,决定了,今天晚上先去籍慰一下琴姐,这个妖精越来越索取无度了,若不是自己又是学武又是养气的,还真满足不了她。嗯,今天晚上得好好收拾她一下…明天,明天不行。后天吧,看看情况去一趟冰城,宝贝林琳也得安抚一下,这丫头越来越腻人了,不过也越来越惹人疼了。上回这丫头答应要陪自己玩一把开花的游戏,不知道还算不算数。开花哟,嘿嘿,实在够邪恶…”想着曲遥琴的疯狂,林琳的妩媚,酒后的严宁心情一下子变得急切起来,心头一阵阵的火起,小腹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滚热起来,若不是眼下时间地点都不对,严宁都有将曲遥琴招来云雨一番的邪恶想法。

 “嗯,还有咱哪正牌的女友凌潇潇,这功夫也毕业了,也参加工作了,虽然守着老爷子不能来北江和自己朝夕相处,但并不影响双方的深厚感情,算起来凌震的婚事也算是办完了,潇潇上面没了拦路的,这婚也差不多该结了。嗯,结婚这事有必要列入日程了…”随着严宁的职务越来越高,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庭,在政治上可是失重不少,很容易让人在背后说三道四,瞎讲究的。特别是在北江这种弊塞的偏远地区,有成家立业的传统说法,这成家可是排在了立业的前面,人们早在观念里习惯于用成家来作为衡量一个人成熟于否的标准。严宁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可没有能力去影响千百年来遗留下来的传统。

 “一飞,通知水利局的谷局长来一趟…还有扶余乡的张东盛,让他有时间回来一趟…”借着张东盛的引子,严宁坐在办公桌前,将自己的幸福生活问题认真思索了一遍,多少理出了些头绪,总体上来说,形势还是很乐观的,毕竟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不是谁都有机会去尝试的。心情大好的严宁工作劲头那是十分饱满,大吼一声,颇有一番严大老爷要升堂的豪迈气概,只可惜,回应者除了王一飞外再无他人,声势不够,多少让人有些索然无味。

 “通知水利局的谷局长马上来,扶余乡的张书记抽空回来…”将严宁的指示轻声的重复确认了一遍,见严宁没有异议,王一飞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小心谨慎的样子,尽数落在了严宁的眼晴里。

 对于王一飞,严宁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但宾主一回,更有老汪头的关系掺杂在其中,严宁就是再不舍也不能耽误了他的前程。混官场就是这样,一切都要抢先抓早,所谓机会不等人,一步慢,步步慢,若是不能尽早的将王一飞推出去,弄不好就会影响了他今后的进步。

 就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严宁已经和钱立运打好了招呼,借着年末调整的机会,先将王一飞放到乡镇去,有了基层领导的工作经验,就代表了一个资历。过他一年半载,历练的差不多了,就把他送到徐自强的身边去。这样,基层经验有了,机关经验有了,领导的经验也有了,又时刻跟在领导的身边,势必会有他出头的机会。

 按照严宁现有的能力,设计出来的路子,可以预见王一飞用不了四十岁就可以上到正处实职,这对草根出身,单亲家庭成长起来的苦孩子来说,已经是不可想象的机缘了。当然了,若是王一飞福运够绵长,有王丽娜悉心辅助,有王金辉再搭上一把手,尽全力给予提携,王一飞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还真就不好说了。

 在严宁将安置王一飞想法跟老汪头夫妇简单的介绍了之后,老汪头兴奋的语无伦次,刘寡妇更是激动的痛哭流涕,这种造化可不是谁都能遇上的,至少对于之前连解决温饱都深感忧愁的刘寡妇来说,是想也不敢想的,在一个劲的感情之余,直恨不得有将严宁供奉起来早晚膜拜的念头。若不是老汪头怕折了严宁的寿,死命的拦着,刘寡妇的这个想法很有可能变成现实。

 …

 “哈哈哈…这好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咱谷大郎就是厚道,慧眼识真人,果断及时地贴上了严县长,丝毫不摆老资格的架子。看看,怎么样,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落到咱头上了吧,水能开发办主任,虽然是一个临时部门,但胜在投入大,成绩大,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再进一步,这好事上哪找去…”县长招唤,谷大郎火急火燎的赶来了,在严宁的办公室没坐几分钟,就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直美的有些昏头转向,看到谁都满脸笑意的打招呼。谷大郎一辈子在体制内打滚,不但人精的要命,工作经验更是极为老到,又有姐夫徐军耳提命受,对榆林的形势把握的最为准确。要说书记和县长从职责分工上来说,一个管人,一个管钱,一个抓决策,一个做执行,好好的一件事分成两个方面去做,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存在。因此,在大多数地方,书记和县长可都是拧着劲的,至少在背地里可都是各怀心思的。

 但是,榆林却是一个例外,这整个榆林谁不知道严县长和钱书记两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那是能当县委大半个家的,如今严宁能郑重其事的跟他谈工作,谈起了去向问题,那在一定层面上就代表了组织意图,基本上算是敲定了盘子,这不好事就掉到了自己的头上,却是造化大了不是。

 “任你滑不溜手奸似鬼又能怎么的,不照样上咱的套,用一个副处级置位换来徐军这个榆林本地派的支持,推动榆林步入发展的快车道,这帐怎么算都是划得来的…”望着谷大郎兴高采烈,精神饱满的找他姐夫汇报去了,严宁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争执也好,妥协也罢,只要能避免内耗,推动榆林经济发展,积累足够的政治资本,一切都是值得的。

 “县长…”谷大郎前脚刚走,后脚张东盛便闪进了办公室,相比与谷大郎的兴高采烈,张东盛却是心事重重,一脸的阴沉,混身上下透出了一股子颓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