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严宁随着众人走下楼时,一楼大厅里聚会的人已经散去,整个大厅里摆满了圆圆的餐桌。数十位服务人员正在忙碌的摆放着餐具。临近楼梯的最里侧,搭起了一个简易的讲台,鲜艳的红地毯把大厅衬托的庄严而又隆重。

 "走走,到前院吧,给刘老拜个寿,沾点福分去"窜掇最欢的就是周玉林的儿子周舟,人很活泛,性格跳脱,由于之前有了时总理等人对他的评论,严宁很是关注了他一会,总感觉他那不羁的性格下有着一层的面纱,透着几分邪气和神密。想到他好好的部委机关不呆,跑到俄国购买军用垃圾,严宁猜测,这个周舟搞不好已经被刘向严手下的秘密部门收编了,或许周玉林与刘向严有什么交易也说不定。

 "哟,这是来要红包来了"十几个人一起进入刘老的东跨院,虽然众人都刻意的保持沉默,但零乱的脚步声还是引得刘向严等人出来察看,在众多后辈眼中,刘向严这个副总参谋长还是很有威严的,既使他脸上带着笑容,声音和蔼,也仍让重多后辈感到头皮发麻,纷纷驻足见礼。

 "进来吧,进来吧,都进屋吧,老爷子刚刚睡醒,让小王给你们拿红包"一干人说起话来唯唯诺诺,有如应声虫一般,弄得刘向严索然无趣,率先转身进了屋。

 刘老爷子盘坐在火炕上,正端着小茶盏品茶,旁边坐地都是有之前看到的***、时总理等人,也有刘家第二代亲系亲属。忽忽拉拉一下子进来十几个,屋里的人纷纷停止了谈话张望了过来,特别是刘老爷子,见到都是一些小辈后,脸上立刻绽开了笑容,放下了茶盏,招呼起这些孩子来。

 "刘爷爷,今天是您大寿,我给您准备了一件寿礼,祝您老福泰安康"周舟性格最是跳脱,率先抢了出来,变戏法一般从风衣里抽出一只痒痒挠来,挠头上裹着一块红稠,银柄嵌玉,打磨的十分精致"这是抓痒耙"痒痒挠的设计的比较有意思,头部比较宽大,还带着一个夸张的圆孤,略显得有些卡通,刘老看了半天仍有些不确信的问了起来,引得***等人哈哈大笑。

 "刘爷爷,您说对了,这就是抓痒耙,也叫痒痒挠,古时候叫如意,有万事如意的寓意,老百姓也管它叫不求人,您老哪要是痒痒,用它一抓就好了"周舟这件礼物,说不上很贵重,但十分有新意,老人皮肤干燥,还真离不开这么个小玩意。

 "哈哈哈,好好,这孩子的礼物我喜欢,不求人,哈哈"人一老就怕自己事多,麻烦人,既使是国之柱石的刘老也同样如此,周舟的这件礼物却是称了刘老爷子的心。

 "刘爷爷,我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眼看着被周舟抢了头彩,一干后辈的心可急了,暗暗的懊悔自己怎么就没先出头呢。因此,等到刘老爷子把周舟的礼物一收,并送上一个红包后,立刻有人接了上来拜寿。没抢到第一,抢个第二也算个好彩头不是。

 "潇潇,你没给爷爷准备礼物吗?"眼看着众人一个一个的把礼物都送了上去,火炕下就剩下潇潇和严宁彼此拉着手的站着,这一下倒显得他们俩人太过乍眼了,刘老正带着慈爱的笑容看着他俩个。

 "嗯"潇潇看了一眼爷爷,又把目光转送看向严宁,眼神中充满了甜蜜。而严宁却有些尴尬了,自己怎么就没问问潇潇,给潇潇也预备一份,别是潇潇手头缺钱,没准备,而自己又没考虑到,这可是个问题了。

 "爸,严宁送给您的礼物就是和潇潇俩人的心意,您老快打开看看吧"一看潇潇的表情,刘向严急中生智,把之前严宁送上的礼物也算了潇潇一份。

 "嗯,有些贵重了"刘向严一说,站在刘老身后的生活秘书立刻找出了严宁送来的寿礼。精致的檀木匣子中盛放着一方鲜红的鸡血石印,石印有碗口大小,沁色均匀,印上雕着一只乌龟昂首朝天,做吞吐状,诩诩如生,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爷爷,这方印是严宁送给您的寿礼,不是我的礼物,我带给您的礼物就是严宁这个人"潇潇的嗓音轻盈,若有所指的把严宁往前推了一推,话中带有深意。

 "好好,潇潇终于长大了,我也就放心了"刘老爷子满脸的笑容的连连点头,望向严宁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慈祥。

 "哈哈哈,刘老大寿,向严喜得佳婿,今天算是双喜临门,咱得多喝两杯了"周玉林很适时宜的一阵大笑,瞬间就把气氛带动了起来,在场的几位领导纷纷送上祝福,直把刘老爷子哄的喜逐颜开。

 如果说之前老刘爷子是认可了严宁,那么现在就是当着众多亲朋的面,正式表态接受严宁了。从这一刻起,严宁的身份就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从潇潇的男朋友转变成了潇潇的未婚夫,变成了刘家的孙女婿,这门亲事算是定了下来

 "最后,我祝愿刘老福运绵长,幸福安康"隆重的生日宴会开始了,***亲自主持宴会并宣读了祝寿词,刘老爷子在子孙的陪同下端坐主位,笑脸盈盈,整个宴会呈现出祥和,热闹的景象。

 严宁没吃过也没见过国宴是什么样子,但眼前的这一桌子菜肴显然不会比国宴低多少。虽然刘老爷子拒绝了有关领导在中南海宴会厅举行寿宴的提议,但刘向严兄弟还是将大会堂的总厨和京城饭店、青年饭店等酒店大厨请到了西山别院一展身手,这菜品的质量自然是没的说。不过,国家的领导吃什么、喝什么都有讲究的,俱是浅尝辄止,表示个意思而矣,何况刘老爷子年事已高,根本坐不了太久。因此,这个宴会进行的时间并不长。

 "咦,老秦,你怎么还在这呢?"宴会结束之后,严宁随着刘向严等人送走了一干领导和亲朋,返回了刘老的跨院,军事科学研究所的秦所长正在院子里来回的晃荡着。

 "我找你"秦所长的脸色一红,尴尬的想要解释一下。在京城若非至亲好友,参加完宴席之后不离场,会让主人产生招待不周的感觉。显然老秦是想到了这上面。

 "进屋说,进屋说"不等秦所长解释,刘向严上前将秦所长拉进了屋里。

 "总长,您别误会,我是来找您女婿的,那个,他那个朋友下午不是到京城来吗,我得给接回去"一屋子俱是刘老爷子家的直系亲属,混着自己这么一个外人,秦所长觉得混身都不自在。

 "让他去,让他去,工作就得有小秦这个钻劲儿,你们都比不了"刘老爷子听到秦所长要找严宁,就向潇潇询问的原因,这下老爷子立刻表了态,很是赞扬了一番秦所长。

 "那年我十六岁,父母双亡,连饭都吃不上,正巧赶上村子里过队伍,我是想也没想的就投了军,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将脑袋别在了裤腰上,原以为凌家要绝后了,可谁想啊,这仗是一场一场的打下来,我楞是挺过来了,现在看到儿孙满堂,子孙绕膝,我知足了,至于以后啊,唉,就看你们自己的了"人活到刘老爷子这个岁数,任什么问题也都看的清清楚楚了,看似是在回忆从前战火纷飞的年代,实际却是在引喻今天,在坐的除了那个胸大无脑的大表姐外,都知道老爷子这是在说什么,指什么。

 "爷爷,您喝茶"潇潇麻利的从紫砂壶中倒出一盏茶水,小心的递到了爷爷的手中,换来了爷爷慈爱的微笑。

 "你们啊,都不如潇潇,她一个孩子都知道我心里最想什么,你们呢"刘老爷子的目光扫过坐在火炕下的几个儿子,伸出干枯的手虚点了几下,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刘向严等人听着父亲当着后辈和外人的面数落自己,俱是脸涨的通红,却是一声不敢反驳。

 "别人有,毕竟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你们都好好想想今后吧。严宁,一会你和小秦去把人接回来,接到家里来,早些年家里条件不好,来了亲戚朋友没吃没喝的,现在条件好了,不能让朋友说咱家不懂礼数"刘老爷子的语气很坚决,将严宁的客人请到家里这句话也是当着所有儿孙的面承认了严宁的身份,也由此可以看出,刘老爷子对严宁的器重。

 "散了吧,都散了吧"满堂儿孙,没有一个称自己心意的,刘老爷子兴致缺缺,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色,很是无力的挥了挥手。

 老爷子发了话,大家既使想留也留不下,二三十口子人三三两两的退了出来,直到出了东跨院,压抑的气氛才为之一空。众人说话的腔调也渐渐的大了起来,谈论的重点差不多都是得到老爷子青睐的潇潇的男朋友,尽是一些嚼舌根子的话,严宁也懒得搭理这些碎嘴子,默默的跟着刘向严返回了正院堂屋,而秦所长则一步不离的跟在了严宁的身后,生怕严宁会跑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