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头大不说,打的臭也不说,只是这牌品啊,嘿嘿…”老爷子一走,马欢立刻欢实起来,一边打扫着残局,一边数落着老爹的不是,显然对马老爷子的赌品十分的看不惯。
“闭嘴吧你,这工夫来能耐了,早干什么了呢,爸在这你怎么不当面说呢,看不老大耳刮子扇死你…”马欢的叙叙叨叨,立刻引来了马乐的怒斥,对马欢这种背后讲究人的看法很是看不过眼。
“嘿嘿,严宁,有你的了,没少赢吧,下回来可得注意了,我爸这赌品,嘿嘿,可是没得说的…”严宁可不知道堂堂的省委副书记,当起麻将来居然是这个样子,细细一琢磨才发现,怪不得马乐马欢姐弟一圈都胡不了一把,感情是哄着老爸开心呢,这一下,严宁对刚才胡吃海碰,见张就胡的作法十分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就这么不开眼,好好的陪马老爷子高兴一下不行吗,这下可好,弄的大家都不高兴了,而且看这架式,马老爷子不找回这个场子,看来这事还不算完。
“你俩爱哪鬼混鬼混去吧,我去睡觉了,早上起的太早,又开了一上午的车,整个人的没精神…”看着窃笑不已的弟弟和刚刚略有所悟的严宁,马乐一脸倦容的一摆手,很是从容的把严宁推给了马欢,自己一转身上楼睡觉去了。
“别发楞了,走吧,好不容易来一趟,带你出去潇洒一圈去,明天咱哥们就要南下了,怎么着也得疯狂一把真格的…”马欢把麻将一一的装进盒里,往桌子上一推,看了一眼仍然沉浸在刚刚牌局中的严宁,嘿嘿的一阵奸笑,这让严宁怎么看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动静。
“手里钱够不,缺钱别客气,多了没有,千八百万我倒能给你凑凑…”话不用多,点到即止,既然严宁和马欢已经彼此融入了一个圈子里,那就是生死戚关的朋友,对于钱这种身外之物,严宁当然不会太过在意。
“打住,知道你是财神,是大爷,有钱,行不,真要用的话,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开口,看今天这架式,老爷子对你感观不错,不会阻拦咱俩深交往了,他可是很少夸奖人的,特别是我,从小到大总是挨骂,从来没表扬过我,你那一通理论说的是什么我是没听懂,不过你也要小心了,看我爸那表情,弄不好会把你当接班人培养,别的不说,就这打麻将,也有得你烦了…”直到出了家门上了三菱大吉普,马欢才开始评价今天严宁的表现,马欢和马书记马老爷子毕竟是父子,彼此了解的程度比严宁可是要强的太多,一路上不停的讲述马书记的性格特点。
“好了,马哥,我心里有数,咱们毕竟年轻,经验、资历都不是很充足,有你父亲在关键时候能扶我一把,对我来说,那是一生珍贵的财富,若是扶不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毕竟人活着还得靠自己去打拼,倒是你,总不能盲目的就这么南下了吧,有没有什以发展规划,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严宁对马欢的话不置可否,非常不愿意把友情之中掺杂着太过的功利,所以直接打断了马欢的话题,直接问起了马欢的发展问题。
其实,严宁很清楚,任何一个混体制的人,若是没有下级的群众基础,没有同级的强势助力,没有上级的领导赏识,那么既使能力再强,再有成绩,他的路也走不远。严宁借助马欢和马乐的关系,成功的融入了马家,甚到有可能成为马芳河的接班人,这要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欣喜若狂,兴奋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然而严宁清楚的知道,是机遇也是挑战,正是因为和马欢的交情,严宁的头上难免会被打上马芳河的名字,如果严宁不能在马芳河退入二线之前,把自己的羽翼丰满起来,那么前景不见得会有多么乐观。但是,形势逼迫着严宁做出选择,目前的北江省,除了马芳河,严宁别无选择。
至于省委组织部的秦岭朝秦部长,严宁可不会把他当成依靠。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严宁更加清楚其中的关系。秦部长能对严宁青睐有加,关爱不已,甚至不惜直接站出来帮严宁协调公海公路的工程款,给很多人造成了严宁头上插着一个秦字的错觉,其中的深意,绝不是他和严宁之间有利益,有欣赏,有支持,更多的还是看在严宁老师谢天齐的面子。
严宁知道,秦部长和老师之间关系泛泛,连君子之交都谈不上,老师能打个招呼托他帮自己返回北江并照顾一二,这已经到了关系的极致,但话又说了回来,此时此刻,秦部长如此卖力的照顾自己,若是没有所图,打死严宁都不会相信,现在秦部长和老师之间或许有些事情还没有摊牌,如果真有那一天,倘若秦部长不能得偿所愿,那么第一个拿自己开刀的,肯定会是秦部长。
“参谋什么了,就按上回你说的走,到了深城,我先圈地,然后选项目,盖厂房,项目吗,我想干电子产品,那边台胞多,手头的专利技术跟大白菜一个价,围绕着计算机和通讯,怎么也能混个温饱…”马欢算是看明白了,严宁对经济发展是真的很在行,听严宁的话既使挣不到大钱,也绝对赔不了,保证没错就是了。
“呵呵,你也别盲目乐观,深城我毕竟没去过,基本的情况都是通过报纸杂志和书本上了解来的,你还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吧,真要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马欢有那么一股子钻劲,这个性子最适合做实业,但是严宁还真怕马欢盲目乐观,钻了牛角尖,忍不住的提醒了他几句。
“咱上学时不是学过直接经验和间接经验吗,这书本上的知识不都属于间接经验吗,用一下,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不过,你还别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这不是让咱自己去验证吗,妈了个头,倒底哪句对,哪句是错,咱还真分不清了,老祖宗这话说的里外都是理,听哪句好都不知道了?”猛的一打方向盘,马欢避过了对面飞快驶来的车,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转眼间居然开始给严宁上起课来,严宁懒得搭理他,直接以沉默来回应他的强词夺理。
…
“欢迎光临…”六个身材高挑,面色清秀的女迎宾,整齐如一的对走进会所的严宁和马欢鞠躬答礼,人说所会办的怎么样,从迎宾的衣着和精神面貌就能看出来,这几位迎宾清一色的淡红烫花紧身旗袍,细长笔直的大腿上裹着肉色薄丝。任严宁怎么看,脸上都带着浅浅的微笑。
皇朝会所的地面是繁复的八角星图案的大理石地板,两侧墙壁张挂着硕大的国画画卷,一株梅花跃然其上,看手法就是名家大作。掩藏在墙壁和蓬顶上的背光灯带,每隔一会儿,颜色就会改变,有热情的红色,有忧郁的蓝色,有自然的绿色,也有神秘的紫色,更夸张的大堂的正中间那宽阔的假山喷泉,潺潺的水流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流水在艺术灯的衬托下带给人一种梦境般的味道,极具动感。
“兄弟,看看这皇朝会所怎么样,一个商业圈里的朋友开的,吃喝玩乐一条龙,设施服务很到位,最重要的是很安静,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进来,这里面有我一成干股,官面上的事由我负责打点,回头给你办张会员卡,以后有饭局尽管到这里来安排…”一边走,马欢一边给严宁介绍这会所的情况。虽然对一张会员卡,严宁是可有可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怎么说也是马欢的一片心意,收了也就收了,值不定以后还会用上。
“马总好,这位先生好…”远远的看到马欢走进大堂,值班的经理一溜小跑来到马欢和严宁的近前,话还没说,先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个会所对员工的培训还是下了一番工夫的。
“这位是严宁,让你老板给办一张钻石卡送过来…”对于一个会所的大堂经理,马欢是绝不会放下他那纨绔的架子,脚步停都没停,直接做了一番交待,严宁听马欢口气,估计他在这里能当半个家。
“好的,马总慢走,严先生慢走…”又是一个深鞠躬,看了一眼客人远去的背影,值班经理拉过一个服务员交待了一番后,匆匆忙忙的上了楼,找老板汇报去了。马总的朋友可不能怠慢了,这可是老板亲自交待的。
“看看吧,我的清音小筑环境还不错吧,外间是卡拉OK和舞池,里间是洗浴、桑拿和一个宽大的卧房,吃饭、唱歌、跳舞、洗浴、休息一条龙,设施配备的绝对到位,这间是我订下的包间,明天我就去深城了,便宜你了,说说吧,是找几个新鲜的小妹来陪你玩会,还是找你的小情人过来…”马欢对这家会所的舒适环境十分的不舍,把包间让给严宁的那一刻,脸上明显有了一丝抽畜,这让严宁感到极其好笑,跟自己把他什么宝贝抢走了一样,至于吗?
“林琳就别找了,一会有正事要处理,不方便,今天这个局没外人吧?我先打个电话,把周宾和于世杰招呼过来,等一会谈完事,你再看着再安排人,随便玩吧…”按住了马欢急不可耐的张罗,严宁的脑袋里想起了还有事要处理,左右是见面,这家会所看起来还不错,在这里邀请一下客人应该不算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