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痣一伙五个人,各个手里拿着家伙,前后分开很远。刘枫不确定自己动手那一刻是否会伤及无辜,更怕劫匪会劫持人质在手,那才是最糟糕的事情,他就只有等待机会。

 其实,车上的乘客足有五十多人,这种乡间长途客车,不超员一倍,就已经算是循规蹈矩的了。也许每个人都不想摊事,每个人都想破财免灾,黑痣一路从后往前,居然没有遇上一个反抗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掏出兜里的钱,一百多块,在车上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财主了。不过,他那只按在腹部的手,出卖了自己,黑痣抡起火药枪,啪的打在男人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我c你妈 的,跟老子藏猫猫捏是吧,把裤子脱喽!”

 男人捂着额头的伤口,哀求到:“兄弟,兄弟,求求你了,这是孩子的救命钱,孩子在医院等着开刀呢!”

 “去你 妈 的!”黑痣的搭档抡起菜刀砍到男人的肩上“老子先给你开开刀!”

 刘枫眼里怒火燃烧,恰在此时,几个劫匪都发现碰到了肥羊,也是太过顺利有一点得意忘形,都聚拢到男人身边:“快脱,再不脱先让你见阎王,到阴间地府等你家孩子吧!”

 有一把菜刀高高举起,就在菜刀落下的一瞬间,刘枫动手了!首先一个掌刀,挡在刘枫面前的大汉顿时软下去,接着一个肘击,另一个劫匪踉跄着爬到男人的身上,刚好为男人挡住了致命一刀。

 不过,这个劫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的同伙凶悍的一刀,狠狠的砍在劫匪的肩上。“咔嚓”一声,刘枫估计,那个劫匪的胳膊再也没有可能作恶了。

 就在剩余的三个劫匪愣神的瞬间,刘枫闪电般抓住黑痣手上的火药枪,用力一扭“啊啊啊啊!”黑痣一连声的惨叫,他的手和胳膊像麻花一样耷拉下来。

 杀伤力最大的火药枪到手,刘枫更不怠慢,抢前一步,抬起一脚,重重的踹在一个劫匪的胸口。“嗑”的一声轻响,劫匪的胸口明显陷落下去,显见得是胸骨骨折了,人也立马委顿在地。

 最后一个劫匪“嗷”的一声向刘枫扑来,刘枫嘴角一撇,就怕劫匪回身去劫持人质!刘枫身子微侧,闪过劈来的一刀,膝盖顺势前顶,正正的顶在劫匪的耻骨!

 劫匪瞪大双眼,嘴巴张到极大,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软软缩成一团,再没有了任何反击之力。

 刘枫上前夺下所有的凶器,装到素口袋里,回头对已经傻掉的司机喊道:“马上开车,先去公安局!”

 喊完,跟乘客手里借了几条绳子,把五名劫匪牢牢的捆起来,才开始包扎重伤那个劫匪的伤口止血。毕竟,看着劫匪在面前流血过多而死亡,那不是刘枫可以做出的事情。

 直到此时,车里的乘客才反应过来,这个大男孩,让所有人躲过一劫!那个头上流血的男人不住口的感激,有几个年轻人,更是按耐不住,上前一通拳打脚踢,让几个劫匪哀嚎不已。

 刘枫看看没有致命危险,也懒得去管,回身坐到位子上。刘枫身边的少 妇,眼里满是星光闪烁,看向刘枫的眼神,简直像看向天王巨星!

 那个美丽的小女人从坤包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刘枫:“小兄弟,你好,我是省报记 者周彤,这次是到老家探亲来了,我想为你做个专访,可以吗?”

 刘枫一愣,原来是省报记 者,难怪打扮如此时尚风 流,自己倒是误会人家了:“大姐,专访就免谈了好不好!这个,在这县里出现了车匪路霸,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没准还要挨批,你就饶了兄弟吧!”

 刘枫可不希望刚刚来到嘉鱼县就出风头,还是这种特殊的风头,这可是会得罪人的,不过,似乎嘉鱼县的治安不怎么样啊,也许,自己应该向组织上反应反应了。

 听到刘枫的话,周彤眨眨美丽的大眼睛,有一点觉悟,看来,这位小兄弟是政 府上的人,怕影响不好呢。不过,如此精彩的见义勇为,如果放过喽,周彤也就不配做一名记者了。

 小女人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在警察局好好作一番采访。接下来的旅途,刘枫分外的郁闷,身边这位美女记者,简直就像是给上电源的收音机,没有一刻停歇。

 刘枫一边应付不暇,一边暗自叹服,不愧是记者,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没有重复的话题。路,总有尽头,尽管美女记者意犹未尽,警察局还是到了,刘枫有一种解脱的错觉。

 恍惚间,这位记者小姐给自己的压力,远远超过几个劫匪造成的。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客车怎么开进院里来了?你瞎呀?看没看见这是什么地方?”一个帽子歪戴,松松垮垮穿着一身二级警司制 服的人来到车旁,用力拍打着司机旁边的车门。

 “警 察同志,我们遇上劫匪了!”司机捂着脖子上的伤口,下了车。此时,车门大开,满车的乘客纷纷涌下客车,七嘴八舌的说起路上的遭遇。

 “劫匪?什么劫匪?在哪?”警司不耐烦的问道。

 “在车上!”

 警司一惊,急退三步,惶惶的问道:“哪一个?是哪一个?”

 司机倒是被警司的反应吓一跳:“都被绑起来了,在车上。”

 刘枫在一边冷眼看着警司的反应,眉头直皱,这就是嘉鱼县的警 察吗?周彤站在刘枫身边,看到警司的反应,更是感觉身边男孩的勇敢是那么的可贵,再度看向刘枫的眼神,已经有了一点痴迷。

 警司听说劫匪已经被绑起来了,松了一口气,整整着装,刚想要说话,一群警 察围上来:“劫匪在哪?”

 原来,早有反应快的进去报案了,呼啦一下,一帮警 察把乘客隔离开,一直赶出大门,仿佛客车上还有多大的危险。几个警察分外小心的爬上客车,七手八脚把劫匪拖下车。

 刘枫远远的,隐约听那个黑痣喊道:“救命,我是冤枉的,救命!”

 此时,就见刚刚还跃跃欲试的警 司瞬间变了颜色:“李龙?怎么回事?”

 “三舅,不是,云局长,我们不是劫匪,是被冤枉的,那小子才是!”说着,伸手指向远处人群里的刘枫“云局长,您看,我们哥几个都残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哇!”

 周彤没有听清黑痣的喊叫,更没有听见黑痣叫“三舅”那一句,只是奇怪的问:“怎么把我们都赶出来了?不需要录口供吗?”

 刘枫此时脸色阴沉,几乎可以滴下水来,他从小练武,听力迥异常人,清楚的听到了黑痣说的话。难怪光天化日之下就有劫匪出没,看来,这个警司有问题,警 匪勾结?

 至于那些警 察的行为,倒也无可厚非,也许是出于安全考虑?

 云局长面上煞气冲天,指着刘枫喊道:“把他带进去!”

 刘枫眼珠一转,趁着警 察过来的空档,悄声对周彤说道:“保护好自己,不要暴露身份。”

 周彤一惊,还没等她想明白刘枫说的是什么意思,警 察已经把刘枫推进警 察局大楼了。

 “咋的了?”

 “那人不是英雄吗?”

 “这么回事呀?”

 乘客们七嘴八舌,惊讶的看着几名劫匪被抬上客车,一位警 察亲自开车,向县医院驶去。所有的乘客都先后被叫进警 察局,一个个录口供,不过,周彤感觉,给自己录口供的警 察,似乎在遮掩什么。

 很多对黑痣不利的口供,都泛泛而过,周彤一直到中午,还没见刘枫出来。看到一个个乘客先后离开,包括几个受伤的都被赶出大楼,周彤就有些不安。

 周彤问办案警 察,得到的回答是:“这个案子另有隐情,不是老百姓可以了解的,没你事就赶紧走吧!”

 周彤被赶出警 察局,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她一咬牙,想到刘枫告诫的话,转身疾步走掉了。

 刘枫进入大楼,就被关进一个单间,没有窗户,门是钢板的。很明显,这里是审讯室,刘枫微哂,看来,今天想要走出这个大门很难了。

 直到午夜时分,审讯室的门才被打开,酒气熏天的云局长凶神恶煞一样的走进来,冲着身后的三名警 察吼道:“把这王八蛋给我拷起来!”

 刘枫任凭警 察把自己拷到椅子上,连脚脖子都被拷到椅子腿上,他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云局长:“云局长,这是什么意思?你确定没有误会?”

 “我c你 妈 的,误会尼玛呀!人都让你打残了,还跟我装b,给我揍,打死我负责!”云局长气急败坏的喊道。

 “云局长,你们是警察吗?怎么和劫匪蛇鼠一窝?难道就不怕国法难容?”刘枫攥紧双拳,手铐深深的勒进他的腕部。

 “国法?在嘉鱼县,老子就是国法!还不动手?”云局长摘下帽子,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打开桌上的聚光灯,照射到刘枫的脸上。

 “砰砰砰!”三名警察挥舞手中的警棍,连续打在刘枫的胸腹后背,手臂大腿。如果不是刘枫抗击打能力强,估计都有骨折的危险,就这,身上各种淤青伤痕是避免不了的。

 刘枫咬紧牙关,侧脸闪开灼目的灯光,沉声说道:“动用私刑?你死定了!”

 云局长几步跨到刘枫面前:“c呢吗,看谁先死!”高高抡起一根警棍,照准刘枫的脑袋就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