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丽丽不知杨东轩说白羽鸡,是不是将她暗示为“鸡”。“鸡”在很多地方都暗示着是ji女,平秋市也一样,她不知是不是有其他人也这样联想,但既然发言了,杨东轩在解释,也不能直接地进行争辩。
杨东轩不论是不是故意针对赵丽丽,熊锐聪、杨卓林也听出他对在一中原地进行翻修、楼房加层等措施的反驳,言辞也是很激烈的。按说该接到熊锐聪来发言,熊锐聪一时也找不到恰当的言语来发言,便看向王芬,说,“王主任是教育督导的人,你先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给点了名王芬知道自己不能推,这个机会或许也是自己不错的机会,能不能往前进一步,成为正科,对她而言却是没有多少时间可拖了,总不能到五十二岁之前还是副科,就再也没有机会升一步了。
“在平秋市做教育方面的工作时间不短,感受最深的就是穷家难当,而平秋市地方上各行各业都需待扶植。搬迁一中确实是比较迫切的大事,只不过,怎么搬迁。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可分步走?先规划出来,分五年或十年来完成建设,这样是不是更切合我们的现实?”
王芬倒是有些想法,这个方案提出来虽不具体,但给人可执行性感觉却好。周瑾瑜没对她的发言进行评论,而看向熊锐聪,说,“熊锐聪区长,你是城南区地方的政府领导之一,我想大家都想听一听地方的政府怎么面对一中窘境的问题,能不能谈一谈?”
“周老、各位专家、领导,教育战线的干部们,城南区作为地方的政府对辖区内的教育工作要担负所有的责任,从教育投入、人才培养、教育规划等等。这是一个庞大而又系统的工作,正如刚才大家所提到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同样,经济基础也制约着教育的发展,但我相信,平秋市、城南区能够在全国经济形势大好的大格局下,经济建设有长足迅猛地增长,必然会促进教育事业的辉煌发展……”
熊锐聪不肯将问题落实到具体的操作层面,这让城南区这些期待一中搬迁的人们有较大失落,不过,对杨东轩、文璐和周思雨等人说来,早预料到城南区会有这样的态度,心里反而稳着。
周瑾瑜和杨卓林在总结时也只是泛泛而谈,倒是杨卓林再一次点了杨东轩的名,要他尽快将一中问题的全民讨论方案做出来,实实在在地推动这一工作,使得平秋市、城南区的人都来关心平秋市一中,关注一中的发展。
时间比较紧,这次活动虽说没有真正具体的收获,但对各人说来确实有自己的意思。周思雨表示一中来请晚餐,毕竟大家为一中的发展费心费力,杨卓林、熊锐聪等也不会让一中来做这样的事。请专家和领导们回宾馆那边,有统一的餐、接待任务有区政府出面来做。
吃过晚饭,杨东轩要陪周瑾瑜走一走,说一说话,这时候,反而没有必要隐瞒着彼此之间的关系。
走进周瑾瑜的房间,周瑾瑜已经淋浴过,显得精神。见杨东轩走进来,笑着说,“忙了一天,还不回去?”
“老师,我如今是全家带着四处走,走到哪里,家就在哪里。”对周瑾瑜他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自己的一些事情,迟早会让周瑾瑜得知,早一些坦白出来未必是坏事。
“哦,毕业五六年了吧,还没找女朋友?”周瑾瑜审视着他,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确实,像他这样有朝气、阳光、身材好、又帅气的人,哪会没有女朋友?
杨东轩苦笑一下,却没有直接解释。说,“老师,忙一天,您也累了吧。”
“今天忙什么,你要没有事情要忙,就陪我走走。我们叫老刘去。”周瑾瑜说着站起来,检查组的人到城南区来,晚上的活动也有安排,只是,各组的接待由对应的人来陪着,杨东轩也不可能将周瑾瑜等安排进场所去,或近酒吧、歌厅之类的。
借这个时间,跟周瑾瑜走走,聊一聊,将自己的想法说说,是非常必要的。在城南区,之前杨卓林隐隐关注自己,是因为他要解除周瑾瑜对他的威胁,借用自己而已。等省里检查之后,杨卓林麻烦消除会不会过河拆桥,杨东轩是不敢赌运气的。在城南区本来就有不少敌手,熊锐聪就是最大的一个,如今,赵丽丽到市政府办还成为副主任,对自己的仇恨之深难以用言辞来形容。自己如果没找到人帮忙,还不给熊锐聪、赵丽丽等往死里欺负?即使在教育局里,自己在一中闹着要一出戏,年连伟实现不知情,心里绝对不会好受。今后的工作也会变得阻力重重。
“天气冷了点,要不到江边走走是非常安静的。不过,这个时节却不适合了。老师,要不到茶楼去品品茶?”杨东轩说,城南区茶楼虽乱七八糟的,但也能选一两家过得去的去处。
“茶楼就没有必要了,走一走,消化消化,要说话会房间来也不错。”周瑾瑜说,两人到刘老的房间外敲门,刘老开门出来。之前跟周瑾瑜往来不少,见杨东轩跟在周瑾瑜身边。笑着说,“小杨过来陪我们这些老家伙,不嫌烦闷啊。”
“刘老,您和周老师到城南区来,正式我求教的最好机会,我怎么能够错过?虽然我愚钝,这点还是想得到的。”杨东轩笑嘻嘻地说。
三人离开宾馆,杨东轩给田志力发短信去,昨天发生那种事这时候却绝对不能出现。城东的人虽说给罗伟辉的手下赶走,但是不是潜伏回来真不好预料。有田志力等人跟在身后藏着,不用担心波及到周瑾瑜等。
天色已经黑了,入冬后街上的人不多,城南区的热闹和市区的繁华跟省城的夜色没法比。三个人走着聊天也不会受到多大影响,走一阵,突然见王芬和赵丽丽从一家商店里出来。不过,王芬两人没看到他们三个,刘老说,“小杨,你跟市里的郑主任是怎么回事?”
刘老这样问,周瑾瑜也看过来,杨东轩苦笑着,见周瑾瑜关注的样子。说,“老师,那女-人就是我前任老婆,如今是生死仇敌了。她是一心要将为整死才满意。”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周瑾瑜说。刘老见涉及到杨东轩的隐私,反而不再问,走得稍远一些,免得多听。杨东轩知道这事此时说出来最适合,便将自己跟赵丽丽之间的一些情况简略地说了出来。对赵丽丽以身子换位子的事情,杨东轩只是点一句,但对她怎么会到市政府办表示不知情。
周瑾瑜听着这些情况,对杨东轩当初在一中被人欺压才有所了解,反而对他有更多的好感。只是,对他这样的际遇只能叹气,连安慰都不好说。
“这种事情,是非之间我们外人也不好说。东轩,每一个人都会有不同的际遇,不过,目前这样的状况下,自己多小心。做事谨慎、细致,不要让人设计诡计得逞,有对手未必都是坏事。这样想,心境会变得宽,人也会朝前看。”周瑾瑜也是小心地说着,这种事情即使是在劝说,也容易伤人的心,碰到痛处。
如今离婚率很高,各种状况都有。男女两方成仇的真不少,不过,想杨东轩和赵丽丽这样在仕途上,又彼此针锋相对的却不多。杨东轩知道周瑾瑜所说的将坏事变好事的意思,在工作上细致,就能做好工作,也是能力的锻炼。再说,在体制里走,即便不是仇敌但在不同的政治阵营上的双方,跟生死仇敌又有多大差别?
不过这种事周瑾瑜也不会直接说开,得要个人自己领悟,才有体会。体制里不少工作其实就是这方面的斗争,甚至有些人将主要精力都放在彼此的斗争上,如果都没有经历过斗争,也不会成长,更不会成熟起来。
“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处理的。”杨东轩说,沉默一会,又说,“老师,我见你这次来,似乎有些心思。不论是工作还是其他,也都不要太过于放在心上,这跟练拳一样的,顺着劲力才会让人舒适,拳意也才会到,是不是?”
周瑾瑜笑了笑,说,“我一大把年纪,反而要你来劝解呢。”
“老师,当局者迷,是不是?”
“你今天给我的材料,怎么不先在电话里提一提?”周瑾瑜转移了话题,“早两天提起,在省里我先探一探风,说不定有机会。如今,从中央到地方,对教育的投入都重视起来,省里在这方面也有不少专项资金。”
“老师,我也是突然想到这个,昨晚琢磨,想借用省检查组对影响力,让城南区对一中实际困难真正重视起来,将一中初中部剥离搬迁当着一件紧要的工作来抓。”
“有这样的想法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