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雪今天特别高兴。
她知道,县里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现在的涟水县,说是一个烂摊子也不为过。
西山水库工程,成了压在现任政府班子头上的一块大石,不解决好这个问题,涟水的发展就是一句空话。
薛雪在上任演说中,说过一句大话,要让涟水县的经济,在她的任期内,跃升一个大台阶,进入全省二十强县!南方省有六十多个县,现在的涟水县,在全省县级排名中,基本是垫底的料,薛雪一句话放出来,当场就是一片的冷笑:“不知死活的女人!”
此次来省城跑资金,她心里一点底气都无,带了人马就杀了过来。
临行之前,县财政局局长向她大大的倒了一番苦水:“薛县长,这个月的财政现在紧张啊,就连这一万块钱的活动经费,也是我们找信用社临时贷的款子,你到省城后,千万要将水利经费给跑下来啊!不然,库里没一分钱用了。”
薛雪问:“上次水库案不是追回了几百万吗?这么快就用完了?”
财政局局长苦笑道:“那笔钱还在封存当中,要等案子彻底办结才能发回县财政。可这案子几时办结啊?那么多的人要审理,那么多的账目要核算,没个三五月是结不了的!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薛雪心情沉重的带着钱和人来到省城,四处找关系,忙活了几天,却是一无所获,转眼想到李毅在省城工作,又听说过他的一些事迹,心想这是一条不错的线,于是满怀希望的找到李毅,却被李毅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浇透了她受伤的心灵。
始料未及的是,峰回路转,李毅今晚帮了她这么大的忙!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初时还能撑住,但很快就不胜酒力,双颊酡红,头脑昏昏沉沉的,话也多了起来。
李毅怕她当众出丑,向汪洋借了车钥匙,送她回家。
“薛姐,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李毅扶着她上了车,问道。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以薛姐称呼,觉得贴近些。
“家?我家在省城呢!”薛雪脑袋有些昏沉。
“薛姐,现在是在省城呢!”李毅摇下车窗,让冷风吹进来。
薛雪一激灵,醒了两分酒气,抱着头道:“我头好痛。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你喝醉了!”李毅笑道:“没事,睡一觉就好。”
“嗯!”薛雪说了家里的地址:桔园小区。李毅在省城待过多年,对桔园小区的大名还是听说过的,笑道:“那可是高档小区啊。薛县长,看来你家里条件还不错哦。”
薛雪道:“我丈夫下海做点小生意,这几年赚了不少钱。”
李毅一边开车一边笑道:“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不在家里做富太太看着点,还跑那么远去当官,就不怕他变心了?”
“怎么你们男人都这副德性?女人就只能给你们生孩子做家务不成?就不兴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毅偏头一看,薛雪靠在椅背上,上下眼皮开始打架了。
她绯红的脸庞,娇艳如花,丝毫看不出是个生了孩子的女人。李毅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高耸双峰上,想到那天晚上的旖旎风光,一股异样的暖流流过心田。
李毅忽然靠边停车,对薛雪道:“薛姐,稍等,我去买点东西。”薛雪轻轻嗯了一声,闭目养神,不一会,竟然沉沉睡去。
车子到了桔园小区,李毅轻轻推了推薛雪:“薛姐,到了。”
薛雪惊醒过来,说道:“我眯了一觉,感觉好多了,今天真是多谢你了。”犹豫了一会,又道:“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吧。”
李毅见她犹豫了一下才发出邀请,便毫不犹豫地拒绝道:“还是下次再说吧,你回家好好休息。诺,拿着。这是我中途停车给你买的晚餐,你一晚上刚顾着喝酒,饭菜都没见你夹过,空胃渴酒最伤身子,回家后先吃点东西再休息。”
薛雪心头一阵暖流流过,没想到他一个大男孩,居然这么会关心人,接过东西,笑道:“你真体贴,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
就在她要推门下车时,忽然停止了动作,双眼直直的盯着外面看。
薛雪脸色一片煞白,紧咬着嘴唇,双目圆睁,浑身轻轻发颤,显然是在忍受着什么剧痛之事。
李毅担心她,刚想问她怎么了,眼角的余光看到小区门口有一对恋人,正手挽手的站着,也不知道是要出去呢,还是要进去。那男的长得并不高大,起码有近三十五六岁年纪,头顶微秃,手里拿着一台大哥大,很有些老板模样。女的长得很娇小,穿得洋里洋气,大冷天的穿了条短牛仔裙,配了一双羊毛长祙,脚上一双高筒皮靴,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大衣,一头卷发,显得洋味十足,性感诱人,正小鸟依人般靠在男人怀里。
李毅从薛雪的表情中明白过来,那个男的,可能是她丈夫,碰到这尴尬的一幕,真是让人始料未及。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只好缄默。
薛雪伸手推了推车门,显然是想下车,但又犹豫了一下,没有动。
门口那对,正说着甜言蜜语,女的踮起脚,在男的脸上啵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薛雪这下坐不住了,使劲推门。李毅连忙帮她打开门。薛雪马上就冲了出去,跑到那个女的面前,拦住她,啪的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那女的显然没有心理准备,一时被打懵了,看着薛雪,大叫道:“哪来的疯婆子,怎么乱打人?”
男的慌乱了一阵,见避不过,便跑了过来。
李毅生怕薛雪吃亏,也下车走了过去。
男的一过来,就问道:“你不是应酬去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雪抑制不住就是一阵哭,指着那女的道:“贾其诚,**的就是一个混蛋!畜牲!你趁我不在家,就领了狐狸精到家里来胡搞!你不是人!”
贾其诚显然没料到薛雪会回来得这么快,一时有些失措。薛雪以前虽然也怀疑过他有外遇,但一直没抓到证据,也就闹腾不起来,今天被她抓了个正着,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干脆光棍地道:“胡说什么呢,这是我公司里的人,今天上我家里来汇报工作。”
那女的本来很害怕,见贾其诚为她说话,便也得了意:“贾总,这人谁啊?是不是你大嫂啊?怎么无缘无故打我一巴掌,好痛呢!”
薛雪气得一翻白眼,又欲上前打她,被贾其诚拦住道:“薛雪,够了!有话回去再说。”转头对那女的道:“宫雪枚,你先回去。”
宫雪枚捂住半边脸,跺脚道:“贾总,她打了我!”
薛雪气疯了:“什么汇报工作!骗三岁小孩呢?汇报工作用得着穿得像一个狐狸精一样?汇报工作用得着跑到家里来?汇报工作用得着手挽手?汇报工作用得着亲你的脸?”
贾其诚没想到,什么都被薛雪看到了,一时理亏,就放下拦她的手,低下头去。
薛雪得了势,冲过去,对准宫雪枚,就是两个大嘴巴扇了过去。
一个女人再温文尔雅,一旦发起疯来,那也是很吓人的,宫雪枚挨了打,心里又慌,根本不敢还手,只是一劲儿哭鼻子:“贾总,这疯婆子又打我!哪里来的黄脸婆,怎么乱咬人啊!”她故意装可怜,同时尽量贬低薛雪。
贾其诚忽然就怒了,冲上前,拿手中的大哥大,对准薛雪的脸就打过去:“臭婆娘,你聋了?我说够了!有话回去说不行吗?非得在这里闹!你有完没完?”
李毅正有准备,就防着他使阴招呢,见他果然要帮情人打老婆,一个箭步冲上前,及时挡住他的手,冷笑道:“好可恨的男人,你在外面包了情人,回家还要帮情人打老婆!真正是岂有此理!”
贾其诚见是一个英俊的白面书生,一时来了怒火:“你妹的,你是哪根葱?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李毅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扯一送,将他踉跄推退数步,淡淡地道:“我是薛姐的朋友。”
贾其诚怒吼道:“薛雪,好啊,你勾搭野男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我今天非宰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可!”男人就是这样,自己在外面再乱来,都以为是天经地义,妻子若是有一点出轨迹象,就比天塌了还严重。贾其诚马上就将自己的糗事忘在一边,抓住薛雪和李毅的关系不放。
薛雪在丈夫举手要打她的那一刻,心就彻底死了,此刻看到贾其诚,只觉得反胃想吐,冷笑道:“李毅是我的朋友,见我喝醉了,送我回来,我们的关系,清清白白。哪像你们这对狗男女,做下这等下流之事!真正是丢死人了!”
贾其诚怒吼道:“操你妹!你吃我的,住我的,我供你一切开销,你居然在外面养小白脸!我打死你个烂货!”绕过李毅,又要去打薛雪。
薛雪夷然不惧,迎着贾其诚就上前厮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