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说道:“算了,尽说这些,显得婆婆妈妈的。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只要你立足不为私牟利,心摆正,你就大胆地干,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你。等正式调令下来了,我再请你在这里吃饭。走吧,继续好好工作。交接的这段时间里你要好好站完最后一班岗,有些事情装糊涂也可以。”
胡省长的话亦有上级的身份和态度,也有父辈的身份和态度在里面。但父辈的关心和殷切期望在他的话里表露无遗。
胡省长一直送薛华鼎到了院子里,看着车离开,他挥手之后才转身进了别墅。
注意到他的步伐有点沉重,薛华鼎心里莫名一堵,双眼模糊起来。
徐秘书和薛华鼎二个大老爷们随便选了一个茶楼,要了一壶茶,就你好我好地喝了起来。二人默契地都没有谈薛华鼎调动的事,只是说着社会上的奇闻趣事。
今后没有工作关系的二人心情都放得很开,没有过多的客气,聊了一段时间,相约今后相互提携之后就分了手:胡省长离不开徐秘书的帮忙,薛华鼎则想早一点与家人团聚,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
二人都心照不宣,配合默契。在分手的时候,徐秘书还告诉薛华鼎,下周不管组织上会不会跟薛华鼎正式谈话,省委书记都会找他谈一谈。
薛华鼎知道,省委书记找自己谈话只是礼节性的例行公事,谈不谈都没有多大意义,其性质跟胡省长的谈话完全不同。不过,省委书记找他谈话的话。更加证明自己升任市委书记的事是确定了地。
听说薛华鼎回来,王波马上开车来接他,并将他直接送往安华市。在路上,薛华鼎只是说有点其他事要处理,没有说出自己要调往绍城市和向胡省长推荐王波的事情。
王波也知道薛华鼎没说实话,不过,他理解。领导有领导的事。没有必要全部说出来。
将薛华鼎送到家,王波自己也回浏章县和老婆团聚去了。
对于薛华鼎被调到绍城市任市长,许昆山、许蕾都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薛华鼎这么快就升官了,还是市委书记,而且是到绍城市去。
薛华鼎的爸爸妈妈以及许蕾的妈妈梁燕对薛华鼎在绍城市当市委书记不感冒,或者说不关心,他们只惊喜于他一下子就荣升为市委书记。
薛华鼎将荣升市委书记的消息使整个家庭都高兴起来,家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
薛华鼎在家里只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按照胡省长地要求乘飞机进了京城的中央党校。
熊俊峰看到薛华鼎出现在走廊里。马上走上来,问道:“小薛,你不是有事去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薛华鼎笑了一下,说道:“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不想请假。老熊。这里没什么事吧?昨天你们玩得怎么样?”
“呵呵。瞎玩。打了几杆,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打篮球来得舒服。要我说,打这种高尔夫球不如在家杀象棋。”他跟在薛华鼎后面进了寝室。
薛华鼎从袋子里拿出一条湘湖省出产的“青荷”烟递给他,说道:“再给你一条抽抽,这下你应该能试出这烟的味道是好是坏了吧?”
熊俊峰笑了笑,说道:“估计还要三四条才能上瘾,今后才可能一直抽你们省产的烟。”
薛华鼎道:“你想得美。你消耗最多,我薛华鼎也从中得不到一点利。下次没有了。”
熊俊峰道:“那可不一定,将来你当湘湖省的省长了,我当我们省的省委书记了,你可就大赚便宜,通过我这个烟鬼省委书记的宣传,还不是有无数的人抽你们省的烟,你们省地GDP就可以噌噌噌地往上涨。”
正瞎扯的时候。吴纯也走了进来:“小薛。你回来了?昨天你怎么突然跑了?”
薛华鼎从袋子里拿出一小坛糖醋莲藕递给吴纯,笑道:“人家有事情要谈。我怎么好插在他们中间?我朋友打电话要我做事,我就走了。昨天很高兴吧?”薛华鼎胡乱找了一个理由。
吴纯笑道:“呵呵,小薛,你还真老实,你就不跟聂少争一争。”说着,她举起小坛看了看,说道“你不是回湘湖省了吧,还带了这些东西回来?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的,肯定是也找了一个暖被子的,所以拿这些东西封我和老熊的口。”
薛华鼎道:“吴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好心没好报。我找朋友玩怎么就是你想地那么龌龊?难道你和同学逛街就是找地那种人?”
吴纯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吧。昨天你走了之后,不久,杨敏也走了。聂少只好过来和我们这些老太婆、老头子一起玩。虽然脸上是笑容,但我看得出他很郁闷。”
薛华鼎愣了一下,笑着道:“你是老太婆?你问我们熊大哥同意不?你现在正是貌美如花的年龄。”
熊俊峰笑着道:“是啊,正是漂亮的时候。”
吴纯拿着装糖醋莲藕的小坛看了又看,说道:“这包装真是漂亮,谢谢你的礼物,我走了,不管你有没有找红粉知己,我都不说。再见!”
不久,熊俊峰抓着那条烟也走了。
薛华鼎泡了一杯茶,正准备洗澡睡觉,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打开房门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薛华鼎惊奇地说道:“是你?”
“怎么,不欢迎?”姑娘大方地走了进来,说道“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了,又听见你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
“欢迎,欢迎,请!”薛华鼎连忙将门打开,问道“白开水还是茶?”
这个姑娘自己走到椅子前坐下,说道:“什么也不要。看样子,你昨天还真有事?”
薛华鼎笑道:“当然有事。我哪里敢骗你?杨厅长。昨天玩得高兴吧?”
杨敏没有急于回答,扫了房间一眼,才说道:“还行。你也知道,我不会玩那种高尚的活动。你走后不久,我也累了,就回来了。对了,老师布置地那篇论文你写好了没有?”
薛华鼎笑道:“没有,准备明天晚上写,不是星期三才交吗?不急。”
“呵呵,看来你成竹在胸啊。帮帮我地忙。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写。”杨敏笑了笑,站起来走到书桌前,看了看桌上堆放的书,问道“你桌上怎么摆这么多小说?难道你当领导的有这么多时间来供你挥霍?”
薛华鼎不知道这个女子搭错了什么筋,竟然在这里闲谈。以前就是在教室碰面也没有说过几句话。这种事要传到聂少的耳朵了。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他心里想:“难道这小妞要拿自己来做挡箭牌?妈的,那我岂不冤枉?这不凭空给我增加一个敌人吗?”
不过,要开口请她离开,自己还真有点说不出口,何况这妞长的这么正点,声音又好听,她身上散发地香气真有点沁人心脾地感觉,自己还有点想她多留一会呢。
“怎么不说话?说你看小说。你生气了?”杨敏转身对有点发呆的薛华鼎问道,接着笑着说道“我可没说你不务正业,呵呵。”
“没有。”薛华鼎说道,同时也笑了“你这不是比说了还严重。”
“谁要你不理我。”说着,她发出了一连串地笑声。
薛华鼎心里有点痒痒。只好转头看着桌上的书道:“我是一个小厂长。平时也没有多少事,有空的时候就拿他们瞧瞧。小说也是要人读的嘛。今后退休,说不定我也写一本小说玩玩。”
“是吗?看来我还有希望拜读你的大作。”杨敏问道“薛厂长,我问你,企业难道真的只要进行股份制改造才有出路?”
“我可不知道。从现在的情况看,似乎是这样,但我也觉得不能一刀切。就算是国外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一样有国有企业,它们不也红红火火?”
“就是啊。那你地论文怎么写?对了,我听说你现在管理的那个工厂是从破产的边缘实现扭亏为盈的,你说说其成功的经验是什么?”
谈起老师布置的论文来,二人似乎忘记了时间,直到走廊上有人喝得醉醺醺地走过,一个家伙说是太晚了睡觉,杨敏才起身告辞。
“薛华鼎,真是谢谢你。你也太谦虚了,其实,能把这么一个厂实现赢利,你肯定付出了不少地心血,哪有你说地这么简单。谢谢你刚才的指教,我想我的论文这次肯定能得高分。再见!”分手的时候,杨敏还伸出手来跟薛华鼎握了握,薛华鼎客气地将她送出了门。
后来的几天杨敏几乎每次都是借口论文、作业什么的来薛华鼎这里串门。好几次聂少找她,都是在薛华鼎这里找到的。
看着聂少眼里流露出的怨念,薛华鼎还真想开诚布公地跟他好好谈一谈,但想到自己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杨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其他行为,一切交往都很正规,他也开不了这个
一天晚上,薛华鼎忍不住问道:“杨厅长,有人可是恨上我了。你说我冤不冤?”
杨敏先是歉意地笑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说我冤不冤?”
薛华鼎一愣,明白她地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哈哈,你比我还冤。不过,谁叫你长得这么漂亮呢?这叫怀璧其罪。”
杨敏脸红了,低声哀求道:“薛哥,帮帮忙。我真的不想在他们的***里混,不想当花瓶。”
薛华鼎道:“好吧,我就把自己看成一块木板。下次到云南出差,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这个没问题,保证让你吃好,玩好。”杨敏立即高兴起来“就怕你不去。不过,我很想知道的事,饶不了我是怎么回事?”
薛华鼎笑了,杨敏也笑了。组织的通知,同时通过多种渠道了解绍城市的情况,相关信息到手后,薛华鼎心里更加有底了:现在绍城市市委书记的位置空缺,暂时由绍城市市长马春华主持全面工作。
薛华鼎也基本弄清楚了上任市委书记为什么没有在这个宝座上坐稳,是因为在争取在火力发电站落户绍城市地事情上,这个姓王地书记与马春华市长等一班子人闹矛盾,而且这个矛盾从市委市政府蔓延到了下面,王书记的言行得罪了下面不少基层官员,导致很多人或当面或暗地地反对他。
这个从省机关下来地书呆子感到自己受了侮辱,以为自己是市里的一把手没有什么事摆不平的,他不但不寻求妥协以安抚众官员,反而与大多数对立,一意孤行地推行他的做法,最后导致工作开展不起来,官场上人心浮动,全市经济滑坡。
一段时间之后,想保他的省领导也失望了,在各种压力下,这个姓王的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对于市委书记和市长有矛盾,薛华鼎很是理解,这种事情可以说很正常,大家已经司空见惯。只是二人因此闹到这个地步的很少,一般都是暗地里使阴招,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
星期四上午,薛华鼎终于接到了省委组织部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