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笑问:“你们就这么把他抓起来了?”
张群雄看了发问的张华东一眼,笑了一下,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接到报警后,派出所的同志马上就把情况报告给了我们,我们也马上把情况向上做了通报。大家都是抱着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心思,不但我们县的警力都开始沿河调动,而且市里的警力、省里的警力都向这里集结。当时那个被怀疑的人没在那里下船,我们命令沿途的轮船码头加强戒备。
之后派出所载着这个报警人乘车赶到了这艘轮船的下一个渡口。车毕竟比轮船速度快得多,虽然他们比轮船慢出发很久,但当他们赶到轮船码头的时候,那艘轮船才离开码头不但一百米。接到上级通知的码头借故码头大铁门的锁没找到钥匙,让在那个码头下船的人都呆在船上不能离开。报警的人和我们的干警一起确定里面没有那个家伙以后,才放那些下船的人走。被怀疑的对象依然在船上没有下来。”
张华东又问道:“难道你们就这么一个码头一个码头地等?”
张群雄笑道:“当然不会,那样的话太麻烦了。上级通过船上的无线电命令船长找一个理由把轮船停在河的中间,然后市局、省厅的警察就朝这里汇集。”
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司机小骆也问道:“难道那个歹徒没发现你们的动静?船停在河中间,一旦那家伙发现了发飙,朝旅客开枪不就麻烦了。”
李政委道:“我们当然不会让他发觉。当时是三月,还是枯水期。只要搭过轮船的人都知道,轮船那时候被搁浅是常有的事。搁浅了,能在二三个小时自行脱困那是船长的技术好。一般要等其他轮船过来帮忙拖。或者干脆等轮船公司派出拖船过来拖才能脱困,旅客在船上耽误一二天并不罕见。”
薛华鼎还真没有搭过轮船,听到旅客要在船上耽误一二天,很是惊讶,脱口问道:“一二天?那些旅客吃什么?怎么受的了?”
薛华鼎地问话无疑转移了刚才的话题,但薛华鼎是这桌的主角,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们虽然被薛华鼎的问题所打断,但都没有生气、甚至连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
李政委笑着回答道:“搭轮船不像乘汽车,轮船上可以煮饭、炒菜。只是价格就不是一般的高了。现在还真是经济效益为中心,味道不好还贵得吓人。”
张华东道:“因为轮船搁浅耽误了乘客下船。轮船公司应该赔偿乘客的损失才对,怎么还要旅客高价购买他们的饭菜?那他们不是可以凭这个故意赚钱?”
李政委笑着摇头道:“一般乘客都做好了这个打算,多少会带水果和其他吃的东西上船。真正买饭菜吃地人并不多。而且搁浅对轮船公司也是一种损失,不只是经济上的还有名声上的。搁浅的次数多了别人宁愿乘长途汽车而不坐他们地轮船了。”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司机小骆道:“要是我,我就不会坐船,速度又慢,船上气味又难闻。”
薛华鼎笑问张群雄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把歹徒抓住的?”
话题总算转了回来。张群雄道:“只要船停在河中间,问题就好办多了。上级让轮船上那个随船乘警化妆成普通农民,先到报警人说的位置看到了那个人还在那里。他正在听周围的人抱怨轮船搁浅。也正因为旅客的抱怨,缓解了歹徒产生的紧张情绪。他知道轮船搁浅是很平常的事后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轮船脱困。后来那个化了妆的乘警就留在那人的身边。乘警本来就是长期跑这条线地,对周围附近的情况都熟悉。自然与那些旅客可以打成一片。他有意地说了轮船的一些情况和‘内幕’,不但在旅客心目中成了精明的人,而且也赢得了歹徒的信任。留在那里的他并没有让歹徒发觉什么不对,大家都是陌生人谁也不认识谁。”
司机小骆笑道:“你们公安局地人太狡猾了,呵呵。”
张群雄笑道:“不久,省厅地干警和市里的干警都到了轮船两边的河岸边。几个身手敏捷的高手化妆成卖水果的人坐在沿岸农户地小木板船上划到轮船周围叫卖。并慢慢爬到轮船上。余下地事就轻松多了,我们的干警不知不觉地贴了上去,主要舱口都有人持枪把守。周围地旅客也被我们有意无意地疏散了不少。最后趁那家伙点烟准备抽烟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猛地扑上去,压在舱地板上一下就把他铐起来了。”
司机小骆问道:“他没反抗。没打枪?”
其他几个干警笑道:“没有。”
张群雄的说道:“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没有了子弹。只有一支比烧火棍还不如的枪。我们当时问他为什么不把这枪扔了,他说他还准备把枪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后到南方去买子弹呢。”
司机小骆道:“太不惊险了。没劲。
”
一直不说话的郭汉田也笑着说道:“真是没劲。”这四个字倒说得毕竟清楚,让一桌的人都明白得很。
大家都笑了起来。
…
吃完饭,在公安局会议室休息了十几分钟之后,张群雄和李政委就告别薛华鼎前往市局开会。薛华鼎他们则继续在那里休息了到下午二点,等机关上班时间到了才告别郭汉田他们出发到县教育局。
当他们的车达到教育局门口时,门楼前也是站满了迎接他们的领导们。以蔡局长带头,后面的局级干部和主要的中层干部一溜排开。与公安局的迎接唯一区别是他们教育局这里没有人立正,也没有人敬礼,但欢迎的热情态度并不弱于公安局。
这让张华东又是
惊:“就是县委书记来,或者省委书记来,他们也只吧?简直就是倾巢而出。难道是朱书记跟他们打了招呼要他们这么迎接?”
看这个迎接规模,薛华鼎也是不解。心里自豪的同时也有点不安。但仔细想过之后,心里也知道了什么原因:这个蔡局长是新近提上来的,他就是蔡智勇的父亲!
薛华鼎心想:“不说我与朱书记的关系,就凭我和蔡智勇地关系,他估计也会这么做。”
下车后,薛华鼎主动说道:“蔡叔,你好。”
听了这个称呼,蔡局长心里更是比蜜还甜:自己儿子二十四岁不到就当上了邮电局的副局长,谁不说儿子有出息?不少人以为是自己到处活动的结果呢。实际上儿子能到今天这个地步,百分之九十的功劳应该算到眼前这个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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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当然又是介绍又是握手。然后是欢迎词。花了近一个小时,一伙人才坐到了会议室里开始正式汇报工作。
蔡局长照着稿子念道:“…教育工作的基本思路是:以党的十四届五中全会精神为指针,继续强化教育在社会发展中的基础地位,以深化教育改革为动力。全面实施结构优化、科教兴县的战略。完善二个转变。…减少失学儿童的总数。…根据目前学生主要是独生子女的特点制订有针对性地教学方法。给特长学生一个合适的成长空间…”
前面的汇报一律都是大话、套话,中间说到成绩的时候才引起了薛华鼎等人地兴趣。不过也无非是多少教师在公开课的时候得了上级的表彰、几个老师的文章在专业报刊发表了文章等等。
在汇报材料的后面也是希望县委县政府在政策和资金上对教育局提供帮助:全县还有三千多民办教师没有转正;因为资金缺少,全县拖欠了教师二百多万元工资;五十多间套教室亟待维修或推倒重建;需要一笔特殊经费为参加全国高中物理、生物竞赛的学生举办集中强化培训;十月份省“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评估验收小组将对长益县进行验收,相关准备需要一笔费用…
薛华鼎心里苦笑道:“还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公安局要钱、教育局也要钱,而且这些钱似乎都是重要,不给他们不但他们的工作会被耽误,还给社会造成不良影响。学校危房、教师工资这些方面所需要的经费都是必须而且尽快解决。即使拖延一段时间都可能发生大问题。政府地官还真是比电信局的领导难当多了。”
就在薛华鼎这个非决策人也感到脑袋大了一圈的时候,他手机包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薛华鼎开始没理它,继续在记录本上记录着。但手机却不依不饶地振着。手机的振动效果很好,让旁边的张华东也感觉到了。他转头小声对薛华鼎提醒道:“薛助理,你地电话。”
薛华鼎从手机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心里一愣。连忙举手示意蔡局长暂停一下,然后站起身来。
走到走廊上。接通手机道:“朱书记,我是薛华鼎。”
朱书记、田县长等人正在外地参加市政府组织地经验交流会。薛华鼎心想:“他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对方的声音:“薛助理,我姓郝。现在朱书记正在跟市里领导请假。”秘书很急切地说道“刚才晾袍乡打来电话说他们街道发生了火灾,可能发生了人员伤亡。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朱书记命令你马上放下手里的一切。立即赶往晾袍乡了解火灾情况,尽快地稳住当地的局势。朱书记和田县长他们不久也会赶过去。请保持联系!”
薛华鼎连忙说道:“好!我马上就走!”
秘书接着说道:“你先跟晾袍乡的兰书记联系一下。再见!”
挂完电话。薛华鼎快步进门,对蔡局长道:“蔡局长,这次调研暂时中断一下,我有急事需要马上动身。”
张华东连忙问道:“要车吗?”
“要!你去喊小骆马上出发。”薛华鼎一边收拾笔记本一边说道。
蔡局长知道事情肯定很紧急,只说了一声好就没有再打扰他们。
不但三分钟,他们地车就已经奔跑在前往晾袍乡地路上。张华东上车问明情况后,按照薛华鼎的要求马上打电话给晾袍乡乡政府:“你好,请问是晾袍乡乡政府值班室吗?”
“是地,请问你是哪位。”对方语气有点急促。
张华东道:“我是县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张华东。请问你们兰书记现在在哪里?”
对方答道:“张主任,你好。我是晾袍乡党政办公室副主任叶胜。我们兰书记现在在火灾现场指挥灭火,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直接打他的手机,对上级联系的手机号码是…”
薛华鼎等张华东记录下电话号码后接过张华东的手机,说道:“叶主任,你好。我是县长助理薛华鼎,你能不能把火灾情况大致说一说?”
“薛助理,你好。我们办公室目前掌握的情况是街道上一家电子游戏厅起火,现在火势还没有完全控制住。目前已经发现二具尸体,县里消防车正在赶往这里的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