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和她以及几个厂领导一起吃了中饭的时候,薛华鼎静下来。
看着薛华鼎朝停在院子里的普通型旧桑塔纳车走去,跟着薛华鼎后面送他的梁燕问道:“你们局里就配一部这样的车给你?”
“还行吧,开始还没有呢。等褚局长完全退休了,我也可以有一部奥迪了。”薛华鼎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我也只是上下班开一开,真要走远路,我还是坐局里的车。”
“呵呵,你的心态还是不错。只要你心里没有不平衡就好。年轻人吃点苦没什么,我像你这么大的年纪的时候,还天天挤公共汽车呢。”梁燕又开始长篇大论,说道“如何你觉得开起来不舒服或者不安全,汽车的空调不好,你可以把厂里的车开一部去用,要不干脆自己买一部新的。”
薛华鼎笑道:“算了,我还不想让人知道我和华蕾公司有什么关系呢。”
梁燕笑道:“你还能瞒多久?蕾蕾一来上班别人就知道了。现在别人不知道你是我女婿,那是别人没有仔细去查。你和蕾蕾的夫妻关系可瞒不住吧?”
“瞒一天是一天,到时候瞒不住了再说。我还可以说蕾蕾只是这里面打工的职工呢。只要别人不知道她是公司里的老板,知道蕾蕾在这里我也不怕,总不能不容许我的老婆打工的。”薛华鼎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车门。
“那倒是。公司登记上是不会出现她的名字的,你放心。你要继续在电信局干下去,我们会注意这些小事。”梁燕看着他地车离开才回自己地办公室。
回到家里的薛华鼎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感到很是无聊。不当县局一把手了,心里的事就少了很多。不再操心那么多事,现在还真有点不习惯。
他心里想起上午梁燕的说话,就斜躺在沙发上试着给同学陈春科以前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这个号码他已经打过去了好几次,但每次不是没人接就是对方说陈春科不在,正在外面推销他们生产的停电宝。
找了几次陈春科没有找到之后,他就很少打了。
“快一年没联系了。不知道这个号码换没有换主人。”薛华鼎一边将按完了发送键的手机放在耳边,心里一边想道。
“滴——!滴——!滴——!”电话里传来清晰地回铃音。很久没有人接电话,有点不耐烦的薛华鼎正要挂机。却听到对方起机的信号。接着有人问道:“喂,请问找谁?”
薛华鼎一愣,连忙把手机重新放在自己地耳朵边。问道:“请问陈春科在吗?”
“我就是!请问你是谁?”对方问道,语气有点低沉。
“你就是?怎么声音不对?”薛华鼎马上坐直身子,说道“我是薛华鼎。”
“薛华鼎?嘿嘿,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我发现你地声音才不对呢。”对方也很高兴。说道“你在哪里?是不是到我们这边出差?”
薛华鼎笑道:“你先不要问我。你这家伙这段时间到哪里去?每次打电话我都找不到你。别人诸葛亮还只需要刘备三顾茅庐呢,你就不能给老同学回一个电话?自从我们认识以来,我薛华鼎还没有得罪过你陈春科吧?”
陈春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嘿嘿,还不是一身的麻烦事缠身,我还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你也知道我的那些事…”
薛华鼎道:“什么了不得地大事?现在理清楚了没有?”
陈春科道:“基本理清楚了。那些库存基本都卖了出去。准备等这里厂房卖掉了我就南下广州去。”
“呵呵,你还真是痴心不改啊。南方就是你的圣地?”薛华鼎笑问。
“什么圣地不圣地,我总要生存吧,我的老婆孩子总要养吧。”陈春科说道,接着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哎,不是这些破东西拦住了我的脚步,也许我在南方现在也租了一套好房子了。”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就不给一个信,我也有可能跑过去喝一杯酒啊。你以前帮了我那么多忙,我还记着呢。”薛华鼎道。
“我帮什么忙,学校地事只是举手之劳。我结婚一年多,孩子都几个月大了。”陈春科语气里总算有了一点自豪,他接着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比我先结婚,你怎么就没通知我呢?…,对了,今天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会还在做办厂子的美梦吧?我是坚决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地事了。”
“什么突然想起来?我打了那么多电话给你。你就别说什么屁话。社会上那么多人办厂子,我还真没看见几个人不是高高兴兴的。”华鼎又笑着说道“你还真说对了,我一直就想办这个厂。来吧!呵呵,组织在召唤你呢!”
“靠!你过了这么久还在想这个事?你当局长不当得好好的,还想那么多钱干什么。”陈春科想了想,就给薛华鼎出了一个“难题”想打消薛华鼎的想法,他说“我可告诉你,我帮你打工可以,我可不会投资一分钱!投资的事我绝对不干,而且你得让我老婆在里面工作。我们二口子的工资加起来不得低于四千元,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来,不答应,我过几天卖完这里的房子就走,到南方打工去。”
薛华鼎笑问道:“为什么要四千的工资?我现在的工资才刚刚一千呢,呵呵。”
陈春科道:“我还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说得这么低呢。我要到了广东的厂里,别人不出五六千,我还不去。”
薛华鼎笑道:“行。我答应你六千的基本工资,你老婆看做什么事。就按同等工人的待遇发工资奖金。你就看在老同学份上来帮我一个忙。不,是帮我岳母娘一个忙。她现在就准备开发这个产品,你
面地高级主管,这你满意了吧?也不担心什么投资失
陈春科惊讶地问道:“真地?是你岳母娘的工厂?”
“我骗你有意义?难道你是漂亮的美女。”薛华鼎开玩笑着反问道。
“呵呵,骗我确实没有意义,我穷光蛋一个。”陈春科笑着,也开玩笑道。“老同学,那天那二大美女现在搞掂一个没有?”
“哪二大美女?”薛华鼎不解地问道。
“嗨,就是那天我到你们县城。一个美女好像生日。你假装说那是你的表妹。还有一个穿警服的。很漂亮的那个。”陈春科暧昧地说道。
“靠,我还以为你丫的老实呢,原来一肚子地坏水。现在我都不知道请你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你可要拿出你的本事来。真要我岳母娘认为你有本事,公司还可以奖你一套住房呢。”薛华鼎笑到后来,语气也严肃了一些,听到陈春科同意来心里反而有点担心他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他地技术是不是落伍了。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觉得我是吃干饭地。我这段时间一直在钻研这个领域。跑了好几个厂家,我可以说。只要是我设计出来的,不说外表是最漂亮的,至少性能是最稳定地。”陈春科听说这个公司不是薛华鼎开的,心里就没有了那层顾忌,也不怕工厂倒闭了怪他,说话也大方起来。
“你先别吹牛,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薛华鼎笑道,然后又问道“你具体什么时候动身?我的意见是越快越好,那破厂房就让你家里人打理出卖算了,我听你说过,我估计也卖不了多少钱。”
“至少七八千吧,这是我们分伙后他们分给我们的。好吧,我明天…还是星期四走吧,明天我带老婆孩子到岳父家去一趟,告诉他们一声,顺便告别一下。这里让我父亲处理,也就最多少卖一二千而已,还是赚你的钱来得快,呵呵。”陈春科笑道,接着又问道“我还是到邮电局去找你吗?”
“我不在那里上班了。你到了白沙市就打我地电话,我会安排人在火车站接你们一家三口的。你这次可不要玩我,那次说好晚上仔细谈地。你丫的却像兔子一样跑了。害得我找了你好久。你丫的知道不知道,要是你那天晚上不跑,说不定我们早就发了。”薛华鼎笑着说道。
“嘿嘿,这次保证不会。我还想为我女儿找一个好的学校呢,没有钱怎么行。再见!”陈春科道。
“还记得我的手机不?”薛华鼎追问。
“知道。”
…
二天上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星期三下午,薛华鼎拿着一叠打印好的报告提前到了小会议室。他将这些报告交给了办公室的干事小柳,然后和办公室里的另一个干事一起准备了展示板和画笔。
开会的时间一到,相关与会人员就开始陆续走进了会议室。跟县局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自己拿着不锈钢保温杯进来的,都很客气地朝薛华鼎打着招呼,所有人都是一脸的阳光。
没有人安排座位,但大家都被一个无形的人默默地指挥着:那个靠里的主位是没有人敢去坐,甚至连尝试的人都没有,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留给一把手姚局长的。其他座位则各自依着自己的身份自己走上去,主位右手边依次是贺副局长、马副局长、工会的王主席。主位左手边的依次是汤副局长、曹副局长、薛华鼎。其他的是办公室主任陆主任、人事科刘科长、财务科李科长则是随便坐,填充余下的空位。
会议室里的这些人可谓安华市电信局的最高决策层了:贺副局长是主管设备引进,所有交换机设备、传输设备、空调等配套设备等等的购置,都是由他主管,一年有几个亿的资金在他手里过,真是位高权重。局里除姚局长就他资历最老,以前主管过建设、维护等方面的事情,可以说电信局的几个重要工作都他基本上轮了一遍。姚局长出差或临时有事外出,局里的工作往往是他来主持。
马副局长当副局长的经历没有贺副局长的长,但褚局长退休之后,他的年纪最大,又是主管基建、线路工程建设,每年经他的手流出的资金也是数以亿计。是很多老板争相巴结的对象,他也不求在官位上再上升,只要不犯大的错误,上级组织也不可能撤换他。所以他最近说话的胆子也大了,看不惯的事也敢稍微说几句,当然,私下里不时打打擦边球,从一些有求于他的老板手里收点好处回扣什么的。至于那个度,就看他当时的心情来把握了。比如那天和薛华鼎一起在周卫兵的公司打麻将,那个度就放得很大,七八千元都敢收进了腰包。打完麻将等薛华鼎走了之后,还在周卫兵的陪伴下到一家宾馆找一个漂亮的年轻妹子按摩了一个钟。二人进行了“坦诚而深入”的交流,凌晨三点才脚步轻飘地回了家。
工会的王主席也是一名老同志,他主管工会、女工、政工、宣传、纪检。如果是在政府里面,他这个位置可是举足轻重的。纪检干部谁不怕?可惜是在电信局,纪检不纪检的没几个理睬。除非是检察局开始调查某个人,又问题不大才可能需要他这个纪检干部配合一下,也就比当事人早知道半个小时而已。他可没有权力单独查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