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鼎想不到这个明目张胆的家伙还能说出几个字眼来信你这种人不出事才怪呢。
薛华鼎语气坚决地对庄建强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说了。说了也没用!”
庄建强又劝说了一会,拍着胸口说他是庄书记的哥哥。
薛华鼎忍无可忍地说道:“你还在这里冒称领导的亲友,我马上喊人来把你拖出去!”
庄建强还在以为薛华鼎不相信他是庄书记的哥哥,说道:“他庄克强从小就是我和我堂客一手带大的,我们让他读书当官,他最该感谢的就是我们。不信?薛局长,我可以带你去见他!”
薛华鼎讥讽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庄书记真要有你这么一个哥哥,他真是倒了霉!”说着,他拿起电话拨给安保股,正好是梁股长接的,薛华鼎道“这里有一个人冒称县领导的亲友,你喊二个人把他拖出去!”
庄建强似乎也知道薛华鼎在装,他大声说道:“姓薛的,你是故意装着不认识我吧?我告诉你,你这么对我,你绝对没有好处。”
薛华鼎没有理他,反而坐下来从文件堆中拿出一份文件,准备工作了。
庄建强愤怒地压低声音说道:“姓薛的,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科长吗?你就是最牛还不是在我们长益县内面。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把柄。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如果你让我承建开发区那栋通信大楼,万事皆休,我还向你道歉。并给你五个点的回扣。你要是想出风头,图名声把老子排除在外,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的话就说在这。我走了!”
薛华鼎冷笑了几声,看着气急败坏地庄建强将办公室的门夸张地拉开,又猛地碰上。
薛华鼎喝了一口水。又给安保股打电话说没事了,无需派人过来。
挂完电话。正以为自己可以轻松一下后开始工作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推门进来的人一见薛华鼎又是递烟又是递槟榔,一边说道:“薛局长,你好。我是东坪建筑公司地,这段时间都在开发区承建项目。王县长非常了解我们的企业,对我们地建设质量多次提出表扬。我希望薛局长能抽时间到我们公司去看看。”
薛华鼎拒绝了他的烟和槟榔。说道:“对不起,我也没时间到你们公司去查看。我也不是具体管这个事的人。你还有事吗?”
对方点头哈腰地说道:“我知道薛局长时间很紧张,您派一个人去也行。开发区里我们建了不少建筑,不耽误您什么时间的。如果您能让我们承建项目,我们一定会登门感谢。”
薛华鼎连忙说道:“好,好。等我们到开发区去了,就去看。我现在要工作了。”
“那好,您先忙。这里是我们的资料。你抽空看一下。”对方说完就走。
薛华鼎马上站起来一边说道:“你把你的东西拿走!”
“一点资料,一点资料。再见!”“再见”二字说出来地时候,那个人已经到了走廊上。
薛华鼎起身才走了二步,门口又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的石灰浆,好像从建筑工地上直接过来地。他一进办公室就说道:“薛局长,请给我们下岗工人一口饭吃。”
薛华鼎愕然道:“什么下岗工人?”
对方马上说道:“薛局长,我知道你是好心人。我们建筑公司是由一群下岗工人组成的,现在到处在找活干,真的难找,哎,我们真的不容易啊。”说着,他的声调就低了下来,粗糙地手掌从肮脏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崭新但并不高档的香烟,一边撕烟地包装一边说道:“我们公司是自发组建起来的,也建过几栋教室。”
薛华鼎不知为什么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同情心,手不由自主地接过他递过来的香烟,嘴里问道:“你们在哪些学校建了教室?”
对方认真回答道:“二中、三中、五中都建过。”
想到曹奎现在在五中当校长,薛华鼎又问道:“在五中也建过?建的教室多大?”
对方回忆了一下,说道:“薛局长是五中读书读出来的吧?我们去年在那里建了一栋三层的试验楼和一栋学生宿舍楼。”
薛华鼎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对方有点高兴地说道:“你一问就知。我们是柴油机厂下岗工人组成的建筑队。”
薛华鼎哦了一下,似乎是想验证他的话就问道:“你认识贾贵军不?”
“贾贵军?认识,怎么不认识,他和我都是柴油机厂的车间主任。只是我比他早二年出来,听说他…,对了,他不是在你们邮电局当电杆厂的厂长吗?”对方有点激动地说道。
“你有什么要求?”薛华鼎有心想帮他们这些可怜的人一把。
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们建大楼的资质不够,能不能让我们承建一个小点的项目?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帮你们邮电局建绿化区、人行道、围墙什么的。”
薛华鼎想了一下,说道:“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等我们开局办公会议后再研究研究你们公司的问题。这就是我的答复,行不?”
对方一愣,以为这是薛华鼎的推脱之词,现在电视里、报刊上都说领导嘴里的研究研究讨论讨论都是拒绝、不行的代名词,或者说是要烟酒烟酒的借口。
显然这人误解了薛华鼎。他不知道知道薛华鼎才当上局长没有几天,他说的研究研究要比一般官场老油条嘴里的研究研究的真实性要高多了。
然心凉了半截,但还是说道:“行。只要薛局长你行。我代表我们五十多个兄弟和家里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说完,对方从纸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来,正要装烟的时候。才发现捏在薛华鼎手里的烟还没点燃,就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找打火机。薛华鼎笑了一下,摇了摇手:“没事,我不抽烟地,如果没其他事。你就回去吧,我也要做事了。”
“那好。我先走了。谢谢你!”说完,他将那包烟揣进口袋有点垂头丧气地走了。他那表情让有心想帮他的薛华鼎感到有点不解,不过薛华鼎也懒得想他为什么沮丧。
这个人刚出门又有一个人进来,接着桌上的电话也响了。
薛华鼎来不及招呼进来的人就拿起了电话,对方马上自报家门是什么建筑公司的,只是因为在外地一时赶不回来。
薛华鼎匆忙说了几句就挂了。心情有点烦躁。
进来地人见薛华鼎挂了电话,正要开口。
薛华鼎就劈头问道:“你也是建筑公司的吧?”
对方马上点头。又要开口。薛华鼎马上说道:“我要上厕所,你先出去一下行不?”
说完,也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就自己先去了办公室,站在门边等那个不愿意出来地建筑公司老板。那个才进去的老板只好尴尬地、更是郁闷地走了出来。
薛华鼎动作有点大地将办公室门锁上。他转身后才发现走廊上站着三四个同样像是建筑公司老板的人。
薛华鼎的头再次大了一圈。脚步匆匆地朝厕所走去,走廊上的这些老板都点头哈腰地问候他。
没走几步,办公室里的电话机又响了。薛华鼎没理继续前行。他人还未进厕所,裤袋里地手机也响了。
薛华鼎气恼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扫了一下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本想直接按下切断键,但当手指快接触那个红色按钮地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接通放在了耳朵边。这个电话是一个行局领导打来的,意思无非还是希望薛华鼎关照一下委托他打电话的那家建筑公司。
薛华鼎苦着脸皮跟对方闲扯了几句,然后关了机,趁暂时没有电话打进来,他干脆把电源也关了。
“呵呵,薛局长,很烦人吧?”站在小便池旁的薛华鼎正要掏出东西来撒,厕所里走出来陈伟军,他笑着问道。
薛华鼎苦笑道:“他们真是厉害,我简直都坚持不下去了。”
陈伟军开玩笑着说道:“薛局长,干脆跟我们一起下支局检查去,他们是一群苍蝇,无孔不入的。”
薛华鼎一听,连忙问道:“下支局地是哪些人?”
“我和马敬堂陪高局长。”陈伟军道“呵呵,你不会真的要下去躲人吧?”
“我在这里反正是什么事也干不成,下去转转也好。”薛华鼎很快就下了决心,说道。
从厕所出来后,薛华鼎就到了局办公室蔡志勇那里,吩咐蔡志勇把别人放在自己办公室里的东西给处理掉,送不回去就将它们交安保股;同时让他将自己办公室外走廊里地那些老板请走,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下支局检查去了;也让蔡志勇通知安保股加强门卫检查,不要让这些人进来。
安排好这些事之后,薛华鼎就急匆匆地下了楼,走到那部停在院子里的五十凌人货二用车那里,打开车门就飞快地爬了上去。
车里正在闲谈没注意外面的曹司机和马敬堂大吃一惊。
马敬堂惊讶地问道:“薛局长,你也要下去?”
坐下了之后,薛华鼎笑道:“搭你们的便车,没意见吧?”
马敬堂也笑道:“我们很荣幸有局长大人跟我们一起同甘共苦啊,坐这车很难受的。”
“你不是坐得好好的?”
…
不久,陈伟军就陪着高子龙下楼一起朝车走来。显然陈伟军把薛华鼎的情况跟他说了,所以他见到薛华鼎在车上也不奇怪,只是请薛华鼎坐前排的位置,那里坐着舒服一些。
薛华鼎笑道:“今天你是主,我是搭便车的。当然你坐前面。”
推让了几下,最后让马敬堂坐前面,薛华鼎、高子龙、陈伟军三人坐后排。
车开动后,高子龙跟薛华鼎闲谈,他说道:“现在的生意人真是无缝不钻啊。”
薛华鼎点头道:“真是厉害。第一个家伙还威胁我呢。其他的人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是笑着点头,但就是不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高子龙笑道:“呵呵,薛局长,你这么躲也不是一个办法啊?躲得了今天能躲得了明天?我估计这名单不确定,你就难得安稳下来。”
“先躲过今天再说,明天要安保股在院门那里多加一个人,无关的人不许进局。过几天等我们确定了施工队的名单后就好办了。”薛华鼎笑道。
高子龙问道:“呵呵,为什么不采取招标的形式?我觉得那种方式肯定要好得多,没有这么多麻烦。”